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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平阳王早与右相联姻,今春又查缴何卫盐税一案,补上国库一大笔钱。风头正盛,所以平阳世子此次入京我猜圣上也会敲打一二。而北阳王再立功,就会失去这个平衡,还不如借此时以永州民政不稳为由,清走一个户部的貔貅。”
    郑郁细细听完程行礼的分析,苦笑道:“知文可不是貔貅,来日说不定是相公呢!贤兄看得如此明白,可惜我那大哥脾气燥烈,初到永州怕是会委屈几日,但我会写信言明让他别多为难你。”
    “人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挤进不同的马球会,与人交谈相识求以谋生。朝廷百官犹如黑夜繁星,想居相位谈何容易。”程行礼释然一笑,心态开明,“在世间何处为官都是一样,为百姓解忧、为社稷开太平。郑世子性情豪爽、为人忠直不会是不分忠伪之人,更何况前些年有过一面之缘,不至于落个相见双怨的局面。天高地阔,何愁来路不明。”
    郑郁闻言怔怔地看着程行礼,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知文竟如此看待兄长,真是令我喜从悲来。”
    程行礼端起茶碗细品一口,而后温声道:“我调任永州,乃是圣上不想北阳继续势大下去的原因之一。圣人力求各方平衡,集权于己,目前而言不会对北阳王有其他政令,但君心难测,砚卿你在朝中需得小心。更何况远离朝堂,得一方自在园林于我而言并非坏事。”
    郑郁牵起嘴角,脸色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酸涩异常,不曾想程行礼比自己还看的开。
    官员任期四年。可这次程行礼升任永州刺史刘千甫没少出力,四年之后想调任回京怕是难上加难。
    “你之前托我查的事情在大理寺有一卷宗所载,这便是赵家这些年犯事的记载。此外,我偶然得知东宫药藏局吴鄂之子吴少瑛,中举那年的主考官正是右相。”随后程行礼把放在桌上的卷宗推到郑郁面前。
    听闻此言郑郁来不及想吴鄂,忙拿起卷宗细看起来,这是从大理寺誊抄出来的卷宗。
    上面记着德元十二年春赵定之父,失手砍了温宗皇帝安陵旁的一株松树,被巡守兵士发现通报至大理寺,按律法坐牢三年。
    可后来却人被翻案说是无意为之,且也并不是在安陵内,而是距安陵几里外的位置砍伐。只不过因为兵士怒喝。赵父被吓才到跑到安陵内,所以被兵士误解押至大理寺。
    “我朝刑家不予士上次我与你去赵家,赵定是光州举人。赵父此时犯事,那赵定的仕途也就断送了。”郑郁喃喃道,又问,“审此案的可有皇后、太子、右相所熟之人?知文,实不相瞒那金乌章我已查明是右相所持,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吴少瑛科考那年的主考官。”
    程行礼在查到赵父之事后他确实猜到,这事或许是拥护赵王一党所为。
    房内安静片刻,程行礼叹口气道:“当年审此案的大理寺司直正是右相的一位族兄,后因代王之事被贬谪出京。吴少瑛及第是德元十五年,那年圣上龙体微恙,惠文太子出使洛阳,殿试是右相代持。”
    德元十二年刘千甫以礼部尚书拜居相位,大理寺司直处理京师案件,若得刘千甫授意要为赵父做假,收拢几个兵士并不是难事,刘千甫怕是在此时就已经在慢拉拢赵茂为他做事。
    他与程行礼一直探查这件事情,程行礼心思缜密,在见到大理寺赵父卷宗那一刻,恐怕就已经猜到此人不离党争。只需再往上细查翻案之人,细想朝廷与皇子之间的牵扯,对拉拢赵茂之人便是已知七分,所以他也就不瞒着程行礼。
    他更没想到刘千甫还是吴少瑛科举那年的主考官,科举之中并不糊名,考生名字跃然纸上。只要考生诗书名气够大,出身世家,上下打点,有点子墨水中举便是轻而易举。
    吴鄂为六品官员若是门荫多是王府卫官,想要正当入仕只能走科举之路。若要家中世代为官,就得稳住仕途。
    且他记得吴少瑛资质平平,是个只知斗鸡喝酒之徒,怎会一举中的。最紧要的是由天子主持的殿试,那一年竟是刘千甫主持,那这下吴少瑛想不中都难。
    “那吴少瑛可是一朝中举啊!而且赵茂这棋说不定下的更早,只是德元十二年才被右相咬死。”郑郁眼中闪着寒光,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凉意。
    从坐上东宫之位时林怀清就是众皇子之敌,亦是拥立其余皇子的官员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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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出自《淇奥》。
    第40章 拜谒
    德元十二年至德元十七年,刘千甫用五年的时间拢住赵茂为他做事,让林怀清之死看上去就是费心劳神过度所致,再加风寒侵体神仙难救。
    又在德元十五年收买东宫御医吴鄂,把控着太子近身内侍和太子御医,刘千甫神不知鬼不觉的想做些什么都能避开其余耳目。
    “右相敢这么做背后定有人指点,惠文太子魂归天地,那当时的赵王湘便是嫡长子。”程行礼迅速帮郑郁抓住重心,后又担忧地对郑郁说,“皇后身居后宫但并非不问朝政,想让赵王湘做太子不是一日两日,数年谋划定是小心谨慎。可不论是圣上还是成王都彻查过东宫上下,并无任何异样,且单凭这些莫须有的妄猜圣上不会信。”
    “子若身子是德元十四年后清减病弱下去的,刘千甫既然在七年前能拢住赵茂,那么再拉一个吴鄂又有何难。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无非是太子体弱久病难医而逝,真真是好谋算啊!”郑郁嘴角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