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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进事妥

      圣上见李淑妍被打了个陀螺转,心疼不已,可碍着皇后在,也不好抢上前去相扶,再见李淑妍言语犀利,直呛着曹女官,便不阻拦,有心看曹女官的笑话。
    哪知曹女官在宫中为官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连珠泡似地把李淑妍一通说,自己又被她高高捧起,竟是一时不好出口。
    曹女官勒令李淑妍对皇后三叩九拜,李淑妍泪光点点,可怜楚楚,他心中早就化成一团柔软,又怕伤着胎儿,忙道:“不得无礼!这乃是锦乡伯府的李小姐!”
    皇后及曹女官适时摆出一幅讶然模样,圣上赧颜,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回去慢慢细说。”
    皇后自然知情识趣,与圣上携手而行,李淑妍只得自己拿帕子捂了脸跟在后面。
    皇后行不多远,又担心二丫主仆,便给曹女官使了个眼色,曹女官会意,哎呀一声叫道:“娘娘头上的碧玉簪子怎么不见了呢?”
    圣上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疾声厉色地斥道:“得亏是皇后身边多年的女官,行事竟是如此毛躁!必是方才花丛中走过,不提防丢了,你身为随行之人竟没注意,却是失了职,一会寻了程妃去领罚!再则有人捡到自然交了上来,便是一时半会寻不到,你家娘娘还差了一支簪子不成!”
    曹女官唯唯诺诺:“那可是娘娘最为珍爱的一支簪子”
    皇后对圣上笑道:“也怨不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那支簪子还是你我初成亲时,您亲自雕了送我的!”
    这话如钉子般扎在李淑妍心中。原来他二人当年也是那般恩爱!
    圣上一愣,事过多年,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如今听皇后如此说。倒是似真有这事,便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回去我再给你做上十支八支的。每日不重样的戴。”
    “陛下赏赐臣妾自然要照单全收,只是,”皇后又看向李淑妍,意有所指地说道:“陛下所赐对臣妾来说都是无比珍贵意义的,岂可因得了新的就忘了旧的!”
    圣上表情便有些不自在,转头命曹女官道:“你沿来的路再细细寻上一遍!若是寻不到,如此不得力之人。竟是不用再到皇后面前了!”
    直吓得曹女官跪下磕头不止,李淑妍这才心情舒畅了许多,一时待三人走得看不到身影时,曹女官这才起身,慢慢回走。细细看着,口内直道:“这地方如此大,如何能找得到,也不知暗卫们可否见了!”
    二丫及万儿听了,为防万一,倒是不敢现身,只紧抱成一团。
    大半个时辰后,曹女官忖度着暗卫已经离去,走到二丫隐身处说道:“世子夫人。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二丫和万儿这才走出来,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三人极有默契地闭口不语,相互整理衣衫发饰,然后默默走出。来到风光艳丽,宫人内侍穿梭之处。
    曹女官得知二丫本是准备去看望太子妃,想了一下,便道:“夫人倒是该去看看!”
    二丫也深以为然,与曹女官作别后,便带着万儿去了太子妃的居所。
    皇后听了圣上言道李淑妍已怀有龙种,面带愕然,不由埋怨道:“殿下既然喜欢,何妨纳入宫中?臣妾并不是悍妒之人,早就劝您拿定主意,可您偏不当回事,就是不肯纳她入宫。如今却又不小心出了此等事体,外人不知还以为我不容人呢!”
    圣上赧颜,讪讪笑道:“梓童最是贤德,还请梓童助我!”
    “这有什么难处?事已至此,只有纳入宫中才是正理。”皇后笑道“圣上此次的消夏却是不成了,还没有在皇庄迎立妃嫔的先例!”
    圣上忙道:“自然不能在皇庄里,纳妃兹事体大,还望梓童多多费心才好!”皇后忙笑道:“这是臣妾职责所在,敢不费心吗?只是太子妃生产在即,不易往返挪动,我也不放心离去,倒是圣上回京后与内阁及礼部拟个章程出来中,到时只管支会我一声便可,进宫再快也少不得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太子妃也已生产,我也能抽身前去主持纳妃之事,岂不两全其美?”
    圣上笑道:“果是梓童想得周到,就依你之言。”
    皇后笑道:“那臣妾就去吩咐程妃准备回京事宜,倒是圣上这里贸然回京也该有个说法才是。”
    圣上忙道:“那是自然!朕得卿,真是三生有幸。妍儿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李淑妍本意是自己撺掇圣上,出其不意,得一个盛大的典礼,做一个高位份的妃子,如今却一切尽在皇后的股掌之中,明明是去做个妾,却还要感恩戴德,又不敢违抗圣令,只得上前给皇后娘娘磕头行礼。
    皇后等李淑妍跪下后,又道:“快快起来,你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不过是上位者的客套罢了,李淑妍不敢当真,且三人议事,又屏退了宫人,圣上自然不能亲自去扶,所以李淑妍只得结结实实叩了头。
    “何必如此呢,以后你我便是姐妹,务要好好侍奉圣上。”皇后上前扶起李淑妍先是温和说道,复又对她厉声道:“你一个堂堂伯府小姐竟做出如此之事,本宫也懒得追究前事,只是这龙裔事关重大,你的小命在他这里竟是不值一文!万不可拿龙裔不当回事,说跪就跪,你心中还有圣上吗,若是圣上骨肉有个什么闪失,本宫定不饶你!”
    李淑妍脸色越发的难看,自己今日被人作践成这样,便要对圣上说些什么,偏偏此时,栖凤殿里的人得了消息,前来迎接皇后,李淑妍不得不住了口。
    事情本就已商议妥当,皇后便要告辞而去,李淑妍暗暗扯了圣上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倒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问道:“怎么不见曹大人?”
    皇后道:“我的那支碧玉簪子不慎丢了,让她寻去了。”
    那宫女不由笑了:“莫不是曹大人得罪娘娘,娘娘罚她呢吧?娘娘对那簪子可是爱如性命,临出门去,说是怕在园中赏景丢失,特另奴婢收了起来,曹大人如何能寻得?”
    “瞧,我这记性!”皇后不由恍然大悟,含笑看着圣上,一语双关道:“今日臣妾可真是被吓着了!”
    圣上闭了口收起欲为李淑妍出气的念头,对宫人命道:“好生伺候皇后娘娘!”
    等皇后走远,李淑妍不由扯着圣上娇声道:“陛下”
    圣上心事去了大半,又看李淑妍脸上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倒是滑稽可笑,强忍着笑意,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此事也算是过了明路,过两日回到京城,就礼聘你入宫。皇后是个贤德的,必会从中斡旋,保你风风光光进宫!”
    李淑妍听了,心中恼怒,双手不由紧握了拳头,男人果然靠不住,自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眼中带笑,一丝心疼都没有。
    皇后带人离开圣上寝宫后,脸上便没了笑容,凝重起来,低声吩咐道:“把曹大人叫回来吧。”
    二丫陪着太子妃说了会话,便听说皇后回来了,忙去拜见皇后。
    皇后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出神,见二丫进来,便命人都下去,笑道:“坐吧。”
    二丫小心坐下,虽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
    皇后见二丫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去。男人情到浓处什么话说不出,作不得真。如今兵权在杨家”
    二丫急忙打断道:“可是父亲与夫君不在京城!圣上若真废后废太子,他们只怕鞭长莫及!”
    “我已同意李淑妍进宫,与圣上并无任何冲突,到底多年夫妻,我又,不是他想废就废得了的,太子更是国之根本,又是嫡长子,只是不是大逆不道,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况且,”皇后微微低了嗓音笑道:“调动京城外驻军一半兵力的兵符已在太子手中,其余也大多是杨家亲信!圣上真猪油蒙了心,执意要废后,那他便只能做个太上皇了。”
    皇后看着二丫眼大双眼的骇然模样,不由愉悦地笑了起来。
    皇后果不是常人能做得,常人被丈夫如此对待,早就伤透了心,况且对于娘娘来说,不仅是被休那么简单,还是性命不保的问题,竟然还能笑出来。
    二丫没意识到,她在万分震惊中已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皇后淡淡一笑:“谁不想与夫君情投意合,只是大多人没这个命罢了。我也曾想过如果我在成亲之初就如你一样,不求贤名,严加要求于他,是不是他便没有那些心思,只守着我一个呢。”
    “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况且我当时只想着,杨家势头太过,为免被当成靶子,我便做个贤德的皇后,也为杨家积些人缘出来,”皇后又苦笑道:“再说,这京城大户又有几个能不纳妾的,何况是当今皇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