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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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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作为一个发小是魔法侧、队友是魔法侧,还经常得和诸如康斯坦丁之类的坑货法师打交道的义警,布鲁斯很早就知道了那些超自然因素的存在,且做了不少如何防备着这些不可控的生物的功课,包括不限于了解基础的仪式性魔法、在对方疑似要做吟诵动作前及时打断、关注那些不寻常且反常识的事件。他遇上的大部分魔法师都有一些通病——对魔法过于自负,轻视所有没有任何异能之人,以至于次次都能被他偷袭得手,能撕裂大地的语言并不可怕,只要你能让他们闭嘴。
    至于魔鬼——这些家伙的特性就更明显了,除去少部分有诅咒能力的,其他顶多就是有一身蛮力和过人的速度,普通人几乎无法应付这些家伙,但非凡之人、教士、巫师却不乏手段应敌人,而魔鬼本身也遵循这一定的规则而活,比如惧怕圣物,又比如现身需要条件等等,算起来并不难对付。
    他们和冒出来的两个魔鬼打了一架——字面意思,夔娥的速度和力量几乎与魔鬼相当,不过这时候的她战斗经验不不似日后那样充足,所以只能和这东西打平——而这可不是单纯的野兽!据布莱雷利的试探,其中一只是有智力的,另一只则没有,他一边问苏尔这东西怕不怕银弹,一边准备趁机给这玩意来上一枪时,一道散发着淡淡光芒屏障牢牢护住了他们——
    夔娥也趁机把魔鬼锤进了地里,下一秒,黑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在魔鬼的惨叫中吞噬上了其青灰色的躯体,随即,像焚烧一页纸张那样,那两只魔鬼被烧灭在了荒野——
    雾气散去,布莱雷利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天空中群星闪烁,而他分明只觉得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苏尔转过头,他也跟着看了过去,矮个子且神色平静的男人从灌木后走出,是那位铁匠兼巫师——是村里的万事通,谢苗·弗拉基米尔耶维奇。
    “你们不太走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门。”铁匠严肃而冷淡地说,他把书挎回腰间,然后从随身的行囊中翻出了草药,用一块石头磨成浆汁,替夔娥敷在了手臂的伤口上。期间,苏尔把马车带了过来,铁匠从头到尾没看那小伙子一眼,而是让布莱雷利带着他那女友跟上他。
    “往前走还会遇上不少魔鬼,你们跟我过来,附近有一个教堂,可以暂时歇脚。”
    “十分感谢。”布莱雷利客客气气地道了谢,他邀请铁匠到车上坐坐,结果被拒绝了。最后只有夔娥被塞到了车上,布莱雷利下车随行,在受到惊吓后,马车的速度放得很慢,夔娥揪着车上铺着的稻草,觉得自己仿佛是公交车上唯一那个坐着的人,多少有点尴尬,不过,她在和魔鬼打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愈合能力似乎有降低不少,直到敷好草药,才逐渐有长好的趋势。
    真希望不会被铁匠认为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夔娥安详地想——她就是一般路过的外星人罢了!可不是什么魔鬼!
    教堂离这里不远,和布莱雷利预想的一样,这里也是个废弃的教堂,苏尔把马车停到了已经有点破的棚子里,他转了一圈,好在棚子边上有个柴屋,里头也还有干草垛;布莱雷利见过太多教堂,也不会像夔娥那样总在好奇地四处张望,他见苏尔没跟上来,就喊了他一声。
    苏尔隔着老远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柴房,意思是他晚上就住那里——布莱雷利蹙了一下眉头,他不明白放着教堂不睡,非去那漏风的破屋子睡觉不可的又是俄国的哪门子封建习俗?他突然能感受到一些夔娥的挫败了——他还以为,这么多天下来——他肯定苏尔也会觉得——他们已经算得上朋友了——
    “你别叫他了。”铁匠及时地打断了布莱雷利的失望,他提着一盏马灯,背着手,表情平淡,哼,俄国人总不爱笑,谢苗也是如此。
    “那小伙子是换生灵,进不了教堂的,他是被耶稣基督所拒绝的那一类家伙。”
    他说完,先行进去收拾了。月光姗姗来迟,像个刚经历过一场小憩的捕鱼老人,动作迟缓地将银色的网撒入空无一人的教堂,圣像高高地挂在祭坛后边,尘埃浮动,那副圣像中总是怀抱圣子的圣母——圣母玛利亚,圣母玛利亚呵!他感觉到一股迟来的荒谬,原来世上当真是有完全不被神圣庇护之人,而他和自己从来不同——布莱雷利已经早就过了把怨言奏成陈词滥调的年纪,他大可直言他因迷信颠覆而活,为痛苦才纵声大笑;而苏尔的眼睛清澈明净,那不过是一团优柔寡断的悲悯,又何至于到如此地步——连魂灵都给大张旗鼓地遗忘在了世界之外……
    第129章
    在布莱雷利第一次和苏尔搭话时,有人站到了布鲁斯和克拉克身后,而他们都不需要回头就知道那人是谁,她的语气显然没那么轻松。
    “我曾经有隐约察觉到,这孩子和我有点相似……不过,我没想到是这个。”
    “你是指无所适从的那一部分?”克拉克问:“好吧,听上去确实不公平,我是说,我们——布鲁斯,还有我这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家伙,在尚为懵懂的年纪就开始适应世界,并接受它了,但对于你们而言,是不得不先接受这个新世界,再适应。”
    说完,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他们都不再言语。显然,由于一些不为人知的运作机制,戴安娜要比他们先进入这段幻境。她神色严肃,却没说她看到了什么,她用着斯拉夫人二十三岁的外表,眼底的柔软和悲伤却同他少年时期的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