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5章

      “都怪我。”苏禹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懊恼地胡乱揉搓一通。
    “跟你没关系。”那雍点了根烟,“要说错,也是我在先。”他不该去招惹柯肖晴。
    “关我事吗。”那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他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上的针已经拔了。
    “跟你更没关系!”那雍怒道。
    “你抛弃柯肖晴在先,我骗他在后,怎么没关系。”那颂走到沙发旁坐下,“你觉得柯肖晴会原谅你,还是柯桦会……”
    “我不需要谁原谅我!你也不需要!”那雍吼道。
    “你不需要!我需要!”那颂朝那雍喊道。
    “儿子你清醒一点!你以为她柯肖晴是个软柿子还是他柯桦没你不行?!”那雍语无伦次的吼道,“那是李恒洋的儿子!早晚会继承李恒洋的一切!李恒洋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里一直不走?!”
    那颂忽然笑了,泪从眼角滑下,“我们这么缺德,他怎么还没杀了我们。”
    苏禹愣愣地看着那颂,转头看向一边。那颂从小便是盛气凌人的小霸王,哪怕是五年前从飞机上被推下来,瘦成一把骨头依旧用满不在乎地口吻凶他:“哭屁哭,死不了!再哼唧揍扁你!”,这还是那颂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那雍无话可说,他办的事缺德,他儿子办的事更缺德。他们是一对缺德的父子,柯肖晴和柯桦真要打上门来,他都没脸还手。
    苏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俩缺德父子。小声问:“要不让我爷爷来接咱们?”
    那颂坐到沙发上,仰头靠着,闭目待了一会儿才道:“走之前,我要见他一面。”
    这三天,他听那雍念叨了太多。
    那雍的无奈和迫不得已塞满了他时常痉挛的胃和呼吸就疼的肺。
    细想一下,他从没为那雍做过什么,这次算回报他的。
    但是离开前他要见柯桦一面。
    大狗听见声音,从河边草丛里抬头朝河对岸望去。看见熟悉的身影,立刻摇着尾巴跳下水朝对岸游过去。
    那颂蹲在岸边等大狗上岸,他拎着上次他吃的成犬零食。满满一大袋子。
    “汪汪——”大狗爬上岸,甩干水,立刻扑向那颂。
    那颂顶不住大狗的重量,整个人被按在草坪上狂舔。
    “带你走好吗?”他摸着狗头问。
    “汪!”大狗听懂似的应了一声。
    那颂轻笑:“你主子得疯了。”
    阳光正好,风很柔和,草地比床还要柔软,杨树叶唰啦啦响着。那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跑了几天的瞌睡虫寻踪觅迹地飞来了河边,跟闹人的大狗围着他嗡嗡汪汪地叫。
    那颂撑着沉重的眼皮,手抚摸着搭在肚子上的狗脑袋,眼睛盯着从头顶路过的白云。
    “想拐我的狗。”一道熟悉的声音连带一片阴影笼罩住那颂。
    那颂撑着迷离的眼睛望着头顶的面孔,眼角忽然滑出两滴泪,他闭上眼。
    有人坐到他身边,把要起身的大狗按了回去。微凉的手按下他要抬起的手,继而擦过他的眼角。
    “我要葬在这里。”那颂含糊不清地说。
    “准了。”旁边的人说。“有什么遗愿吗?”
    “遗愿?”那颂轻笑,“大狗跟他的主子做一辈子单身狗。”
    旁边传来轻嗤,少顷才道:“大狗做错了什么。”
    “错在他是一条狗。”那颂几不可闻道。
    柯桦偏头,久久不动地望着熟睡的脸。
    死的却是狗。
    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这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不知道这些天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那颂自比那条“发疯的狗”。
    那他是什么?
    那颂从正午睡到太阳落山。他依旧在河对岸,只是没躺在草地上,而是躺在之前睡过的摇椅里,身上盖着一条满是狗头图案的毯子,狗头很熟悉,是大狗的脑袋。
    他心想,你跟大狗才是真爱,我他妈就是多余的。
    他起身,隔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河盯着对面的摇椅看。
    河对岸也摆着一条摇椅,里面躺着钓鱼时睡着的人。鱼线垂在河里,河面上鸭子和白鹅成群结队,后面跟着撵鸭追鹅的大狗。
    闹成这样,钓个毛的鱼啊。
    那颂起身,想过河。屁股刚离开摇椅又坐了回去。
    过去做什么,说什么。
    那雍已经把最近李恒洋那边的动态都讲给他听了。柯桦以一己之力破坏了李恒洋的土地收购计划,以及即将落地的项目。好好的地捐了十年使用权。李恒洋几乎被逼出心魔,不是有人揽着,恨不能当场杀子证道。
    那颂虽未亲眼看到那场面,但是他能想象的到。
    柯桦,一个面上冷酷、内心深沉坚定的人,若不是把他逼急了,他怎会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
    柯桦和李恒洋看似都是冷漠无情的人,实则一个过分低调,一个过分狂妄,是两个永远无法和谐相处的人。
    李恒洋狂妄自负大半生,心狠手辣远近闻名,从今往后柯桦身边的“软肋”越少越好。
    天从蓝紫色变作黛青色,远处越来越朦胧,属于晚高峰的喧嚣弥漫到了这里。
    那颂收回目光起身,把毯子搭在臂弯里,慢慢朝河边走。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脚尖悬在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