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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节

      邵令梧没有玩匹配,倒是又当了两回狗,玩家大概记不住每一句狗叫的区别,但他记忆力和对声音的分辨能力同等出众,能在离开游戏后还把游戏中狗狗的叫声模仿个七七八八。
    在发现酒店里的狗对自己这边的猫太过热情后,邵令梧:“如果认为自己该做这件事,那就去做好了。”
    然后他试图用同类的语言劝导那些狗狗离开,被三五五抓了个现行并打了一顿。
    当时恰好拿夜宵路过的楚听乌:“……你们不要玩太晚噢。”
    邵令梧:嘤。
    他怀疑楚听乌什么都知道,但有时候就是能表现得理直气壮,毫无破绽。
    看样子即使是正确的事情,做之前也得和对方商量,不然很可能被猫爪伺候。
    猫咪有猫咪的行为准则,他似乎了解得还不够深厚。
    陪着三五五出去溜达一圈后,邵令梧回程时又给三五五买了个罐头上供,然后碰到了在酒店楼下进行街头表演的音乐人。
    玳瑁猫蹲在一旁吃罐头,正在拉大提琴的音乐人微笑着看向身侧威风的大猫,原本安宁又沉静的音乐变得活泼欢快,像是她的心情也随着猫咪的出现产生了变化,于是来了一曲即兴表演。
    不过三五五显然并不觉得这表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猫冷漠地吃完半个罐头,抬爪把罐头推向邵令梧,示意这位好用的仆人自己不吃了,拿去处理掉。
    可就在她推动罐头时,大提琴的声音再次变化,把猫咪的动作和提琴声结合到一起。
    罐头在地面上发出“兹——”的声音,大提琴就模仿并放大了这一声音。
    三五五:“?”
    猫咪似乎警觉了起来。
    三五五抖抖耳朵,用指甲尖勾住罐头,往自己身边一拉。
    “嗤——”
    在她停下时,大提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周围之前被演奏吸引过来,驻步聆听的观众们也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显然是看出了这就是之前那场即兴演奏的衍生,一个加入了猫咪这场变数的即兴表演。
    三五五:“……”
    她低头又啃了两口,旁边发出“嗤呀嗤呀”的声音,一抬头,声音再次消失。
    玳瑁猫的尾巴不是很满意地摇了起来,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音符随着摇动的频率一同流淌出来,于是玳瑁明亮的黄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起了大提琴。
    演奏者好笑地抬手遮了一下,讨饶道:“不可以抓这个的,小猫。”
    她是看到三五五身边跟着人,自己也戴着项圈,但动作威风凛凛,很有教养的样子,才心念一动,想要逗个猫。
    但可不想让猫咪把琴弦都给抓了。
    三五五:“喵——”
    她转头看向邵令梧,未修剪的指甲搭在罐头边沿,折射着危险的光。
    如果此时是在漫画里,邵令梧的额头大概挂上了一滴冷汗。
    大提琴手也逗完了猫,不再随意勾引,架好姿势,就要继续自己的即兴演奏——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年轻的男孩去隔壁的演奏者那借来了一架小提琴。
    大提琴手双眼一亮。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这架势,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位同样学习音乐的同行似乎准备用同行的方式予以回击——
    音乐的事情自然要用音乐来解决……那么,他要拉些什么呢?
    大提琴手虽然知晓了对要做什么,但手中动作并没有停,几乎是下一秒,一首如森林般幽远宁静的曲子倾泻而出,周围人重新进入了聆听歌曲的状态。
    然后两声猫叫打破了宁静。
    大提琴手:“?”
    不对,猫没有叫,是邵令梧用小提琴拉出了模仿猫叫的声音,而且活灵活现地……用猫叫声组成了一手斗志昂扬,激情又活泼的进行曲。
    大提琴手呆了呆,试图改变自己的调子,重新把周围的氛围拉回自己的节奏中,但于事无补,而且自己也不小心拉变了调。
    好狡猾的猫叫。
    她努力了两回,终究还是失败了,只好收起琴弦,听邵令梧拉出最后一个休止音。
    这位活泼的大提琴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三五五说:“对不起啦,小猫咪。”
    但三五五没在看她,而是万分震惊地盯着旁边的男孩猛瞧。
    大提琴手:“嗯?”
    -
    楚听乌从床上爬起时,就听了一嘴楼下发生的事情,不过当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三五五口中听到了当事猫的第二个版本。
    比如邵令梧看上去不声不响,其实内心非常狂野,擅长运用很多小猫脏话之类的。
    当然,以上内容经由三五五转述,又得到了楚听乌在内心里的艺术加工,而邵令梧还并不知情。
    因为他正在上课。
    他们几个情况特殊,请假时间太长不方便,便只能靠上网课的方式补足课时。
    邵令梧虽然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化粪池炸得再碎过了这么久总能修好了),但他高考时以高考全国第三、专业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上京市中央音乐学院……有点优待也是应当。
    毕竟学院的师长们至今不明白这个状元味的馅饼是怎么掉到头上的,并时刻担心邵令梧的脑子突然正常,当即退学转身就进入京大。
    而且音乐学院和京大就隔了一条街,实在危险,可惜他们找不到理由把他“发配”到隔壁市的另一个校区。
    楚听乌摸摸三五五的头:“我要去熟悉场地,你来吗?”
    猫妈妈想到了可能会被一起带过去的狗,以及更多的围观人群。
    她跳到床上,用行动表示自己要再补个觉。
    楚听乌出门时就发现了背着小提琴包的邵令梧,对方很是跃跃欲试地表示一定要给楚听乌再拉一个,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只会用小提琴骂脏话……或者说其实他也能拉出人类语言版本的脏话,不是非得猫语的!
    楚听乌:免了!
    周蔷站在走廊另一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她眯起眼睛,总觉得邵令梧跳得有点太高了,或许又只是走廊顶灯造成的视线错觉?
    ——为什么她感觉这人蹦跶地活泼过了头?
    上了车,邵令梧总算安静了,或许也因为车上施展不开,所以他抱着琴盒的姿势甚至有点委屈,楚听乌试图用其他话题调动他的热情,所以她问:
    “你作业是不是没写完?”
    周蔷:“= =”
    楚师傅,我们的同伴怎么看上去像是死了?
    和楚听乌、周蔷不同,邵令梧最近似乎真的在为“作业”而烦恼,他的作业是改编或者原创一首歌曲,不拘泥于类型,理论上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不过邵令梧似乎卡了很久。
    写歌不像做题,两人爱莫能助,只能偶尔给予言语方面的鼓励。
    周蔷斜眼看向身边的人,当楚听乌站在他们这里时,往往位于正中间,而当楚听乌跑进其他参赛者们中间,开始适应场地时,中间这个空位也没有消失,像是还在给她留着。
    周蔷想,以自己的性格,如果不是有楚听乌居中,她根本不会和楚萧、邵令梧这样的人熟悉起来,因为他们本质上都属于同类人——
    眼高于顶,并不想搭理其他人的天才。
    即使在冬令营里组队成功,也不会成为朋友关系。周蔷自己,就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
    就在她这么想时,赛场中央的楚听乌转身看向这边,举起双手摇了摇,这行动既没有什么意义,似乎也没有多余的目的,就是突然想到了他们在看这里。
    而她也看到了他们。
    周蔷抿了抿唇,正要把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把小提琴拿出来了……然后楚听乌默默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邵令梧:“呜呜——呜呜——呜呜呜——”
    周蔷:“……”
    这是用琴拉出来的声音。
    周蔷终于忍不了了。
    她干脆地弯腰掏了一捧雪,上前一步直接塞进邵令梧的脖子,对方缩头躲避,转身就跑,还不忘用琴声控诉她的暴行,周蔷暗暗冷笑,脚步不停,硬是把身边这人一路撵到了楚听乌看不到的地方。
    她智商不低,情商虽然有时面对陌生人会挂起来不用,但在好友身边时总会拍一拍重新安到脑子里——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她总觉得邵令梧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孔!雀!开!屏!全方位地对自己进行一种莫名的展示。
    前几天雷克斯那首歌他回来后真的去学了,而且以“你们听听看”的名义硬是拉着两人听了,前天在到酒店时边吃饭边含糊地说钢琴演奏者弹错了两个音,晚上还询问楚听乌要不要一起打游戏……最过分的是,昨天他出门一趟,给自己那头乱糟糟的金色卷毛,修了个发型!
    周蔷眯眼看着,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把他头发剃光的成功率了,但她心地仁慈,担心小邵同学大冬天顶着一颗光头会感冒,这才饶了他一命。
    隔着山坡,已经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的楚听乌耸耸肩,继续投入到滑行练习中。
    而周蔷沉思半晌,突然说:“三人行,的确会有两人关系更好点。”
    邵令梧:“= =”
    周蔷:“和楚楚关系更好的一定会是我!”
    邵令梧:“嗯……”
    虽然放完了狠话,但周蔷还是觉得不保险,决定回去后就搬到楚听乌的房间里住,和三五五一起分享她那张床。
    邵令梧再怎么开屏,顶多也只能在她们房间打地铺!
    邵令梧:“……”
    邵令梧:“呼……”
    仿佛是因为之前被追着丢雪球被迫负重运动了一番,他心跳有点快,但他和周蔷虽然性格特质不同,但本质更加相似,既然如今“说开”,周蔷也不会再介意了。
    ……她只是会付诸行动。
    邵令梧蹲下身,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下喘息,他的视线被地形阻断,但依旧能听到那边自主训练传出的声音。积雪发出嘎吱声,树枝上的雪被震落,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就分辨出了楚听乌滑雪的声音,然后,是更加轻微的笑声。
    她似乎是被旁边人说的笑话逗乐了。
    然后她砸吧两下嘴巴,小声地喵喵了两句,像是在含糊地自言自语。
    紧接着,他又听到楚听乌滑到了周蔷身边,周蔷说了晚上的搬房间计划,楚听乌没有问原因,只笑着说好。
    滑雪板陷入雪中,留下清晰的痕迹,远处有人招手呼唤,空中突然刮过来一阵风,于是声音也变模糊了,像是原先的曲子进行了变调……邵令梧闭上眼睛。
    他突然听到防撞网发出弯折声,风像是托举了什么过来,然后飞雪溅起,滑雪板在他身侧急停。
    大雪洋洋洒洒,雪地反射着日光,楚听乌的脸像是被朦胧的光晕笼罩,她指了指耳朵,说:
    “我原本以为这条路是很孤独的,但过* 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其实很热闹啊。”
    超过两天一夜的长途滑行,途径许多无人之地,无法与周围的参赛者交流,即使相见也只能用眼神示意,这原本应该是一段孤独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