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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方才她随口问起那婢女缘何今日午饭晚了些时辰。
    原来今日田姨娘特意下厨,为父亲做了午饭的缘故。
    婢女们将主屋内的午饭尽数撤出,田姨娘掀了帘子,在外头张望。
    宋锦悦起身,从长廊下往主屋方向走了过去,田姨娘瞧见她来,眸子一亮,忙迎上前来。
    “二小姐何时回府的?”
    田姨娘行了一礼,宋锦悦正要回礼,田姨娘忙一把将她扶起,牵着她就进了屋。
    “才刚回来的,来给父亲请安。”
    “国公爷这两日心情不错,听说二小姐来了,正等着您呢。”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里间床榻屏风前。
    越过屏风,就瞧见父亲正端坐在榻边,瞧着气色确实比往日要好上些许。
    “父亲。”
    宋锦悦缓缓行了一礼,轻声唤道。
    宋国公瞧见女儿归来,唇角笑意渐深,道:“你外祖母身子可还好?”
    “都好。”
    父女二人一问一答,倒是略显生疏与尴尬。
    田姨娘立在宋国公身边,静静听着。
    宋国公一时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还是宋锦悦打破了尴尬局面,开口道:“父亲,女儿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同父亲说。”
    不知为何,宋国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看向女儿,示意她继续说。
    “小祖母被关去巡城司也有好些时日。”
    宋国公一怔,叔母被关进了巡城司?为何?
    他满心狐疑不解。
    就听见女儿继续说了起来。
    “您坠马,是因为小祖母命人给您的马下了毒。”
    宋国公知晓自己这位叔母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位叔母竟然是这般黑心的毒妇!
    宋国公咬紧牙关,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双手紧握成圈,重重砸在榻上。
    “先前是因着担心您的身子,女儿这才命下人们都瞒着您,只是……”
    宋锦悦神色间有了几分失落。
    “悦儿,你继续说!”宋国公几乎说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他清楚,这其中怕是不简单!
    “前些日子,女儿院儿里的春婵同云杏两个婢女,她们偷了女儿的首饰逃了出去。”
    “昨儿无意被女儿撞见了那两个婢女,一番审问,这才得知,二人是受人指使。”
    宋国公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了下去。
    春婵同云杏是沈氏寻来给女儿的。这二人若说受人指使,那除了沈氏还能有谁?
    他万万没有料到,沈氏竟这般上不得台面!
    竟然唆使婢女偷主子首饰逃出府。
    “她们两个还招供,说偷了女儿首饰,为的是掩盖她们去帮母亲……取回小祖母给父亲您的马匹下毒的毒药!”
    第175章 她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屋内是一片死寂。
    “嘭!”
    一声巨响自耳边炸裂开来。
    宋锦悦抬眸望去,父亲面上青筋暴起,眼中似是燃烧着地狱般的怒火,紧咬着牙,一手从一旁矮凳上拿起桌上茶壶,重重朝着一侧窗柩狠狠砸了过去。
    青花瓷茶壶在砸向窗柩处顷刻间,便碎裂至两半,碎裂的茶壶落在地上,又渐起无数碎瓷。
    里头的茶水或洒在窗柩上,或洒在地上,翠中泛着一丝枯黄的茶叶犹如被雨水打湿的树叶,仿佛被人一片一片贴在了地上一般。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宋国公咆哮着,一圈接着一圈狠狠砸在身下的床榻上。
    顷刻间仿佛苍老了些许。
    田姨娘忙蹲在床榻边,将国公爷的拳头握在手中,眉头深锁,连连摇头劝着。
    宋锦悦对于父亲的怒意,心中早有了打算。
    不是她不愿继续瞒下去。
    只是因为过不了几日,杜大人定然要前来回禀案情。
    到那时,让父亲在外人面前发怒,倒不如自己先同父亲提上一提,他好心中有个准备。
    外头似有嬷嬷上前来询问,被门口的婢女给拦了回去。
    才刚她进屋的时候,就吩咐了下去,不论屋内发生什么动静,都莫要进来。
    宋锦悦抬脚朝着窗柩前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缓缓清理这地上的碎瓷。
    原先她想慢慢折磨沈氏,可如今沈氏背后牵扯出了北国奸细。
    她不能任由沈氏还留在国公府,若真是一个通敌的罪名,满府上下岂不是都要跟着沈氏遭殃?
    如今,在案子还没有定论前,她已经沈氏联手小祖母毒害父亲之事,悉数告知于父亲。
    眼下就看父亲如何决断,若是他要为着宋锦夕保下沈氏。
    那她定然要同国公府早早撇清干系才成。
    毕竟她可不想因为沈氏而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
    “去取笔墨来!本侯要写休书!”
    宋锦悦正捡着地上的碎瓷的手一怔,缓缓将捡好的碎瓷搁在一旁黑漆矮桌上的空着的托盘内。
    这才朝着书桌前走了过去。
    端着笔墨纸砚行至榻前,田姨娘早已将榻上矮凳收拾干净,从她手中接过笔墨纸砚,逐一在矮凳上摆好。
    田姨娘神色间露出了些许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惹恼了国公爷。
    哪里还敢为着沈氏求情。
    且她同沈氏,实在算不得有什么感情。
    宋锦悦亦没有相劝的意思。
    直至宋国公停笔,一封休书早已写好。
    他又吩咐田姨娘取来了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将那休书递给了二女儿,“悦儿,你亲自送去给那毒妇!”
    宋国公眼中尽是失望与怨恨。
    年少时一心爱慕的白月光,陪着他度过的漫长岁月。
    当初惺惺相惜,怎么就到了如今这般你死我活的境地?
    沈氏温婉柔和谦卑的音容笑容,就仿佛昨日一般。
    宋锦悦看着父亲面上那从失望再到憎恶反复交叠,心中波澜微起,上前才从父亲书中接过了那落在宣纸上的休书。
    “是。”
    她行礼告辞,离去前同田姨娘说道待会儿叫婢女进来收拾。
    田姨娘应下,起身送她离开。
    只是才出了屏风,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
    宋锦悦脚下步子微怔,生怕父亲反悔,便继续朝外头走去。
    “悦儿……”
    她一脚迈出主屋,就听见里头传来父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宋锦悦皱了皱眉头,收回了迈出的一脚,朝屋内复又行了过去。
    “告诉沈氏,夕儿同五皇子完婚当日,命人将她送去庄子上颐养天年!”
    宋锦悦眼底透着一抹失望。
    见了礼,这才重新告辞。
    如此这般,宋锦夕依旧是这国公府的嫡女,外头依旧以为沈氏是这国公府的主母。
    父亲最终还是顾念沈氏,给她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田姨娘将她送至大门口前,见她神色落寞,轻声劝道:“二小姐,您别往心里去,国公爷到底同夫人夫妻一场……”
    宋锦悦扯了扯唇角,眼底尽是苦涩,她微微摇了摇头,道:“姨娘莫要担心,我无事。”
    离开了田姨娘的院子,她路过国公府花园,便坐在八角亭下歇息。
    叁明已办妥了她交代下去的事情,正来寻她。
    宋锦悦心中泛着酸涩,眼眶温热,她仰头望着外头天色,眼尾处悄然滚落了一滴她未曾察觉到的热泪来。
    “二小姐?”叁明入了八角亭来寻她。
    宋锦悦别过身子,擦拭了一番脸颊上的泪痕,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叁明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叁明点了点头,见二小姐起身,上前扶起二小姐。
    “你去叫后门的申婆子寻来,再去吩咐宋清一声,叫他带些小厮在前院儿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