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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嘘。”安于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不是亲戚。”
    “那?”祝别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于柬,“你要抢婚?”
    安于柬扶额,不怪祝别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二十多号人,穿着黑衬衣,黑裤子,领头的秦双脖子上还有条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加上一人一手的管制器械,任谁看了都会这么想。
    “你听我说…”安于柬单手搭在祝别的肩膀上,右手还不忘抽空弹灰。
    “你喜欢卫…你清醒一点。”祝别慌了神,不敢大声地吐话,“你就算再怎么讨厌祝青霄,你也不能…那是你嫂子…你疯了吗?”
    安于柬烟都快烧到祝别衣服上了,“停,停,打住。”上辈子,祝别不清楚他那档子破事,只知道他和祝青霄不对付,后来安于柬太过离经叛道被赶出祝家,和祝别的来往趋于平淡,婚礼前两人也没怎么见过面,最多也是些项目上的往来,也没经过安于柬的手。“我说祝别,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只不过是来取景,你没觉得这里很适合拍电影吗?”
    还好秦双也足够离谱,场子撑得够大,重生回婚礼的前一天,公司还没有破产,安于柬手里还有签了的几个糊糊艺人,说是来取景的,也不会让祝别多想。
    “这里。”祝别环绕四周,“倒也不是不行。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还在这里取景?”
    “我没打算参加。”安于柬抽了口烟。“婚礼要开始了,你也别站在这了,我还有工作。”
    祝别突然伸手把安于柬手里的烟抢了过来,本想直接扔地上,又觉得影响市容,只能捏在手里,“他没邀请你?不可能,你就算在怎么讨厌他,也不能不装装样子,你不怕爷爷生气。”
    安于柬来了兴趣,“祝别,你弄清楚,那是你的爷爷。”又抬手指向背后的建筑,“里面结婚的也是你哥,我跟你们三不是一个姓,不是一家人。”安于柬没想把话说这么难听,但让他再去一次婚礼现场,看祝青霄和卫雪榕甜甜蜜蜜地步入婚礼殿堂,他打死都不愿意。
    “可你是我哥。”祝别看着安于柬,一句话让他没了借口,安于柬吃瘪,又不知该回什么,一手抢回祝别拿着别扭的烟,“又不会抽,拿着干什么?”
    “你也是我哥,不是吗?”祝别又靠近了一点,把安于柬堵在墙壁和他之间。
    “是。”安于柬暗自骂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又长高了,“我是你哥,里面结婚的也是你哥,但我和他没干系,他结婚我就不去了,你结婚我肯定到场,再说,你确定我去了,爷爷不会更生气?”
    祝别听出了安于柬的态度缓和不少,“媒体还要拍照,你不能不给老人家这个面子。”似乎注意到什么,祝别抬手指着安于柬的下巴,“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早上刮胡子挂的,一早上就见红,这日子不吉利,我还是不去了。”说完就想开溜,却被祝别用手钳住胳膊。
    “你来都来了,能不去?”祝别高出安于柬半个头,又长年参加户外运动,看着瘦,肌肉不少,力气也大,制服弱鸡一个的安于柬可谓好不费力,“我这是正好开错路碰到你了,要是你人没来,我就是去你家也要把你抓过来。”
    安于柬打不过,又生气,一巴掌拍到祝别脸上,“去我家你也找不着我。”他没撒谎,他家根本没人,他还住在祝青霄的私宅里。
    “那我不管,你现在人在这。你要是不怕丢脸,你就继续闹,闹累了,我再把你拖过去。”说完,又收紧了胳膊,卡得安于柬烟都要掉了。
    “你给我放开,烟。烟要掉了,我的衣服。”
    “掉了就掉了。”祝别不理会,“说什么你都要跟我走,你都好久不露脸了,祝家这么大的事,你再不露脸,你想过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你…烟!祝别!”烟蒂掉了长长的一撮下来,差点把安于柬的外套烫出个洞,这还是去年春季的限定款,他飞到巴黎私人定制的,“我去,我去,行了吧?”
    祝别松了手,怕安于柬再跑,对着秦双等人喊,“你们老板借我一用,先在这等着。”
    “喂。”不等安于柬把话说完,祝别连人带烟塞进了后座,司机见在车外拉扯半天的人终于上来了,送了口气出发开往酒店大门。
    也就三分钟的车程,到了酒店门口,安于柬像一只挫败的鸵鸟,紧抱双臂,团成一团缩在门旁,不肯下车,祝别没再使蛮劲,车门一关,绕道安于柬的一侧拉开了车门,“你要是觉得这样子上报纸好看,你就在车里呆着。”
    安于柬瞪了他一眼,认输,下了车。
    每走一步,安于柬都觉得煎熬,酒店门口的金狮喷泉,百米长的绣球花带围绕着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台阶,迎宾人员手中的别着纯白马蹄莲的丝带,熟悉或是全然陌生的面孔交错出现在眼前,记忆刻在胶卷上,在安于柬的脑中不断重映。
    他怎么会忘记呢?
    他曾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比这简单,但要温馨。
    可是他唯二参加的婚礼,只有一位主角,他永远是缺席的那一个,一次,他站在新人面前,一次,他消失在宾客之间。
    “仪式往后推迟了半小时,卫姐姐他们应该还在迎宾,你要来一杯吗?”祝别从侍者的盘中拿起一杯气泡酒,安于柬拒绝了,上辈子酗酒,对肝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辈子,他尽可能远离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