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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吃醋’,这两个字反复辗转于江逾白的唇角舌尖,像是浪潮在撞击礁石,将其从棱角分明打磨到圆滑泽润。
    江少主被这两个字困住,然后渐渐屈服。
    “不是的。”
    江逾白按住额角略略跳动的青筋,下意识地呢喃:“我不喜欢仙鹤,不喜欢。”
    “昂?什么?”
    矮个修士依稀听得‘仙鹤’二字,他转到江逾白面前,道:“哥,我这做工艺的小本生意,也不倒腾仙鹤啊。”
    他又道:“再说了,这玩意去年年末被列为漪澜大陆·甲级保护飞禽了。”
    “你要买也买不着。”
    矮个修士嘟嘟囔囔,却倏地被江逾白打断:“我看的不是沈公子。”
    江逾白觉着,他那不着四六的师父说得很对。
    种种谣言的发酵皆源于自己的不制止,不辩驳,无所谓。
    若是第一次,他能咬着牙,红着脸,揪起人家的衣领子,凶狠地解释一顿,就屁.事也没有了。
    “昂?唉,好嘞。”矮个修士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尴尬地把脸扭到旁边。
    心道自己不该嘴贱,乱配鸳鸯。
    江逾白否认后,没想着就这么‘放过’矮个修士。
    他抬手指向对面学舍大敞的窗子,郑重其事地开口:“我看的人正坐在武修室听学。”
    修长的指节与大鱼脑袋上的丸子揪连成一线,仿佛刹那间就能将墨色发髻攥进手心。
    这种真切的幻觉让江逾白浑身舒坦,而且,这个‘丸子揪’也是他给黎纤扎的。
    他扯扯嘴角,粲然笑开,乌眸里有藏不住的欢.愉。
    矮个修士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透过稀疏晨雾,他看见支起的圆窗下有抹纤薄倩影。
    两栋阁楼相距数丈,单凭肉眼自然看不清人的五官面容,只依稀瞧得大致轮廓。
    临窗而坐的小学子身量瘦弱,满头青丝半扎半束,流苏发带坠在肩头,绸带末梢沾着点点琉璃碎屑,映得他耳垂莹白。
    矮个修士抽出只崭新的‘千里眼’,欲将其一窥到底,却猛地被江逾白按住胳膊。
    “不准看他。”江逾白阻拦道,声音里染了些寒气。
    “……”
    ——也对,谁会愿意别人去看自己的心上人。
    矮个修士嘿嘿一笑,讪讪然地放下镜筒。
    与此同时,沈清浔登上最后一层梯阶,在看到江逾白后眸光骤亮,“方才,听同窗说你于辰时登临摘星台。”
    “我原以为他看走眼了,只想着上来碰碰运气,竟然真碰见了你!”
    他边说边靠近江逾白,字字句句蕴满喜悦:“如此甚好,也无需午时再去悬星院寻你。”
    “寻我?”江逾白不解道:“训我做什么?”
    “前夜回来时,不是提醒过你今日午时共去藏书阁吗?”沈清浔笑着嗔他。
    闻言,江逾白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低声应下。
    ——竟忘了这档子事。
    太乙学宫藏书阁内囊括各类书籍。
    论语孝经,诗赋词集,兵书阵略,术数方技甚至各种野史杂谈,名家语录应有尽有。
    其中,更不乏许多上古洪荒及末法时代初期遗留下的孤本残卷。
    每年,先生皆会召集若干夫子组成小队参与古籍的恢复修补。
    同时,每月的月初,月中会从各个书舍中抽取一人去藏书阁洒扫除尘,整理编册,抄录翻译等等繁琐杂事。
    无为学舍确定人选的方式异常简单粗暴,笔筒里放进四根竹签子,四人挨个去抓。
    ——谁抽到最长的签,谁就最倒霉。
    胖娃董东东大字不识几个,花绣姑娘一闻着书墨味就哈欠连天,陈老头老眼昏花两个月都抄不完半本书。
    这几人每每去藏书阁时都像上坟祭祖一样丧气。
    起先,他们倒是稳稳当当按规矩办事。后来在日益相处的过程中,逐渐摸出江逾白的脾气秉性后,便‘放肆’了起来。
    若是江逾白的签子最长,他们便喜笑颜开地送小江师兄出门。
    如若不是,这些人也有办法让他的签子异变成最长。
    长此以往,这项重任便全权交到了江逾白手里。
    ***
    江,沈两人并肩踱步在青石板路上,东升的旭日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今日天光皎净,偶有微风轻启,拂过碧空,惹得天边云卷云舒。
    一树海棠风中起舞,引起花香浮动,沁进二人口鼻。
    沈清浔薄唇开阖:“今年的海棠花香比往年清润。”
    “嗯,今年的日.精月华较以往浓郁。”
    江逾白漫不经心地答,紫金玉冠折射出斑斓的光,映在身后的梁栋上,与镀金铆钉碰撞。
    思绪缓缓浮起,最终停亘在了麒麟阁的天字武修室。
    江逾白认为:
    ——若是他的鱼在此,自己还能闻到点滴的甜糯味。
    藏书阁高耸入云,黛瓦灰墙倒比书宫正厅还肃穆三分。
    刚进门口,江逾白提议兵分两路,各做各的事。
    沈清浔则笑着否定,他温和地解释,说两人共同做事,可互相探讨,完成速度倒会提升,说不定太阳下山前便可结束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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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紫薇钟短而促地响了一声,讲坛前的先生撂下课本,坐回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