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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 第56节

      “文笔好,有才华,有观察到美的眼睛,有赞美劳动的真心,书写的又是边疆生活,太好了,太契合我们当下的主题了。
    “先登你带来的这篇,再登《冬牧场上的牧民:草原骑士》。
    “秦副主编,你去安排,你画没画出好作品?给这两篇文章配个图,好好宣传一下咱们边疆的真实生活,咱们牧民同志们的真实形象。”
    “行嘞。”秦佩生点点头,将两封文章折好放回信封,转身便要去落实。
    “稿费,咱们现在政策不让给钱,你给林同志挑4本咱们大办公室书架上的好书,再去小王那里领30张3分的邮票,以后她邮信用得上,用不了这么多邮票,还能匀给其他知青换钱,去邮局也能换成现金。”主编捏着下巴思考起如何给与林同志足够的回馈。
    “成。”
    “再领一个信纸本给她,你看她写文章这信纸,都发黄卷边了,边疆艰苦,想买本子和信纸应该也难,咱们都给她备上。”
    “好。”
    “嗯,邮寄前记得去会计那边打个条子。”主编最后叮嘱。
    秦佩生应声后,终于踏出了主编办公室,接着便被急于将文章上报的心情鞭策着直奔排版室。
    他这人看见钱都不一定着急激动,看到好文章却是要兴奋的。
    踏进排版室,嗅到油墨的味道,秦佩生长舒一口气,通身透出种回到家园般的松弛感。
    “老赵,来活了!”他举高手里的稿件,振臂一呼。
    整个排版室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围过来,凑头一起讨论,之后又炸开,各自热火朝天地忙活去也。
    第54章 粗粗的小手会画画
    只有这样,等风来时,想飞的人才不会遗憾。
    春牧场上的风从早刮到晚, 从林雪君来到春牧场一直刮到五月。
    在南方,5月都开始穿半袖了,呼伦贝尔却还在穿棉袄。
    只中午放牧时, 塔米尔被太阳晒得躁得慌, 会褪掉蒙古袍上半部分,只着一件跨栏背心,露出闷了一冬的健壮白膀子和胳膊,每每用力拽缰绳时,总把肌肉绷得圆鼓鼓。在运动中锻炼出的肌肉是长条状的, 长在并不很粗壮的修长臂膀上, 很漂亮。
    因为蒙古袍的腰带仍紧紧扎着, 他的上衣部分便翻开着挂在腰上, 像是个袍摆一样随着纵马颠簸的动作上下翻飞。
    阿木古楞嘲他是个花蝴蝶, 爱炫耀。
    塔米尔每每被这样说,总显得格外高兴, 好像阿木古楞不是在糗他,而是在夸他一样。
    林雪君带着胡其图阿爸家所有大力士们,将一头圆脑袋小犊子扯下来。
    乐玛阿妈往犊子身上洒了些草料, 促进母牛舔犊, 接着站起身撑着腰一晃一晃地走到林雪君身边。
    她抬起手臂,指着散在毡包外的大牛和小牛, 喜气洋洋道:
    “数得清有多少头吗?”
    胡其图阿爸在毡包外用木棍和麻绳圈了很大的牛棚,白天时牛棚不绑,母牛们便带着犊子四处溜达着找草吃。
    只要草原上不变天,胡其图阿爸总是允许母牛们自由自在地随便散步。
    到了晚上, 母牛们自己会带着犊子回圈里, 它们觉得毡包边的棚圈最安全, 能阻挡寒冷和狼群。
    春天的天空湛蓝湛蓝的,雪化的越来越少,露出由高低不等的干草组成的一片片黄色。
    在这片金色和白色交错渲染的草原上,星星点点的绿色正在悄然冒头,一丛一簇地藏在枯草和雪下,只等一场更暖更劲的风吹去白和黄,绿色便会在一夜之间染遍整个草场。
    林雪君一头一头地数牛,这边刚数好,牛们抬步左右跑上两步,阵型变了,又忘记了哪些牛数过,哪些牛没数过。
    她只得挠头苦笑:“它们总是动,太难数了。”
    “哈哈,现在有146头牛犊,172头母牛。”乐玛阿妈高兴地报数,棚圈里的牛,她每天都要数一次,不是担心少牛丢牛,只是因为快乐而已。
    就像喜欢数钱的财迷,她就是享受这份丰收的喜悦。
    林雪君特别佩服乐玛阿妈,她不认字,汉话也说得奇奇怪怪,没见过高楼大厦,不懂四大名著,没吃过山珍海味。但她棚圈里哪头牛犊子是哪头母牛生的,却了若指掌。
    明明在林雪君看来,小牛犊子和母牛长得都差不多,乐玛阿妈却总能分辨得出,像会魔法一样。
    “这么多都活下来了,真好啊……比去年活得多几乎一倍呢。你听那头小牛,叫得多洪亮,哈哈。”乐玛阿妈一直在笑,好像她天生就是这么喜欢笑的人一样。
    跟林雪君数过牛后,她又赶去给母牛挤奶。哪头挤过了她也一定记得,明明没给母牛做记号,却也绝不会在同一天重复给同一头母牛挤两次奶,真是厉害。
    林雪君整理好药箱,走到阿木古楞身边,才想喊他一起回乌力吉大哥家,却见阿木古楞面前土地上被画了一幅画。
    天上有一团团的云,草原上有一团团的牛,两个模糊却生动的背影是这幅画的近景。一个背影胖胖的,是乐玛阿妈,另一个身影瘦一些高一些,是她。
    “你画的吗?”林雪君惊异地看向阿木古楞手里握着的木棍,他就是用这根木棍画的吗?
    “嗯。”阿木古楞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丢开木棍便想将面前土壤上的画踢掉。
    林雪君一把揪住他,“画得这么好,踢掉可惜了。”
    她低头看着这幅画,怎么看怎么有趣。
    关键是阿木古楞还懂得取景,人和牛群都在画的右边,左边留了恰当的空白空间,使这幅画不至于死气沉沉,像是会喘气一样,空间感十足,甚至还有一些动感。
    这应该是画画中的‘留白’。
    “你是天才吗?”林雪君当然知道他肯定没学过,“是放牧的时候无聊,常常自己用木棍在地上画吗?”
    “嗯。”阿木古楞被夸了也不笑,但扭捏地转开眼珠不去看她,加上不自在地拿手指头挠脸,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高兴。
    只是青春期的少年最不诚实,无论高兴还是生气,都要显得不为所动。
    林雪君攥着他手腕,盯着他画在土上的画看了又看,口中直念叨“可惜。”“太可惜了!”。
    要是有笔和纸就好了,画就可以留存下来。
    林雪君再次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他,笑得像捡到宝一样。
    阿木古楞脸上直发烫,实在被她的情绪熏得呆不住了,磕磕巴巴说了句“我去整理药箱”,便要去忙。
    他离开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林雪君蹲在他的画前还在看,眼睛亮亮的,像真的很喜欢似的。
    他抿着唇,坐到石头上将药材分类放置,又把刀具等摆整齐,眼睛却一直在看她。虽然害羞地不想被人看出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得意,憋笑憋得嘴巴都扭曲了。
    林雪君忽然撑膝起身,阿木古楞吓得忙低头,笑容总算给吓没了。
    悄悄挑眸偷看她,见她虽然站起来,眼睛还是盯着他的画呢,并没看他。阿木古楞这才舒口气,为自己的得意偷笑和偷看没被抓到而长舒一口气。
    隔日大队长送新一批物资来到春牧场,林雪君见到他第一句话便是托他帮忙买东西:
    “场部能买到的所有跟画画相关的东西都要,画笔、画纸、画画的书和画板,通通都要。”
    在这个时代,只有城里的有钱人家才能让孩子学画画,可林雪君还是想给阿木古楞备齐草原上能买到的所有画画相关用具。
    现在的穷苦是暂时的,将来他们一定会富裕起来。
    孩子长大了才有条件画画就太晚了,所以现在哪怕扎紧裤腰带,也要给梦想插上翅膀。只有这样,等风来时,想飞的人才不会遗憾。
    “那得老多钱了。”大队长难掩吃惊。
    “从我5月份的工资里扣。”林雪君仍坚持。
    “你买这些干啥?”大队长应下了,却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
    坐在炉灶边马扎上的阿木古楞低着头,盯着火焰的眼睛直了,捏着铁钳子夹牛粪的手不自觉用劲儿,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知道林同志买这些画画的东西干啥。
    是给他买的。
    第55章 姜兽医的疑惑【改】
    怎么一张第七大队的求医条子都没有呢?
    答应下林雪君的购物需求, 大队长便拍拍巴掌,开口道:
    “走吧,一起去胡其图阿爸那边看看, 这次穆俊卿同志跟我一起来的, 他带了几根大粗木桩,帮你打两个能绑住牛的架子,省得每次看牛的时候它乱跑。”
    说罢,他带着阿木古楞出了小毡包。
    林雪君顺便将自己的小药箱也背上,去了那边还能给牛群做一下检查。
    准备出门时, 她又想起穆俊卿同志上次托人送来的礼物:一个小木匣子。
    木盒子是他亲手做的, 榫卯结构连接匣子盖子和匣子锁, 做得十分精巧。里面装着4个皮筋, 其中两个还缠了红线, 特别鲜亮好看。
    虽然在她看来土土的,但这个时代女孩子们最喜欢这个颜色。
    有时候穆同志比孟天霞还要细腻些, 这些东西在城里遍地可见,在草原上可就不容易寻找了。她在这边要是没皮筋儿用,就得用草用毛用布, 总归不如皮绳方便。
    之前她都只能梳一根麻花辫, 可是冬天戴围脖的时候辫子在后脖子处特别难受,自从穆同志送了些小东西过来, 她又能梳两条辫子,戴帽子围脖的时候两个麻花辫被拽到脸侧,特别舒服。
    真是从知青们一起来到这里后,穆同志一如既往地在努力做那个最成熟的人, 照顾所有离家的知青, 哪怕他其实也只有23岁, 后世不过是大学快毕业的年纪而已。
    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摸出一个小挂件儿,林雪君便大步随大队长出发。
    到胡其图阿爸家时,果然瞧见穆俊卿正带着塔米尔打木桩。
    她走到近前,穆俊卿意识到什么,转头看过来。习惯性地戴着手套推了下眼镜,看见林雪君的一瞬便露出个格外温暖的笑容。
    林雪君本来走得挺慢的,瞧见穆俊卿这个笑,心里对刚穿来时一起生活、一起克服困难的知青们的眷恋和思念全被唤醒,她步速一下就快了,赶到他近前便高兴地伸出右手,用力地与他相握。
    “穆同志,好久不见。”她语气克制,眼睛却亮亮的。
    穆俊卿伸手与她相握,眼睛望着她,打量她这近一个月的变化,一时没能说上话。
    她居然又长高了,五官也更舒展,眉宇间多了许多英气和飒爽的自信——只有看到她的变化,才会想起她其实才16岁。跟她相处的时候,她总给人一种脑子清醒又可靠的印象,会让人觉得她应该是个纯粹的大人了才对。
    “穆同志,还打不打了?”塔米尔拎着锤子走到跟前,看了看穆俊卿,又看了看林雪君,大声嚷嚷着打破了他们久别重逢的好气氛。
    “来了。”穆俊卿回过神,“我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搭一下绑牛的架子,再帮着看看牛棚啥的,还送一些我们做的木质工具。”
    穆俊卿伸手指了指边上,两架勒勒车和几个崭新的工具被堆在他们来时坐的马车边。
    “你现在都会做勒勒车了?”林雪君走到工具车跟前,勒勒车身上的木头被用砂纸擦得很光滑,徒手摸上去也不会刺手。
    做得真细致,像是穆俊卿干得出来的活,他看着就是个仔细人。
    “穆同志,感谢你之前给我的物资,草原上真是什么都缺。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回馈你的好意。”林雪君将自己揣来的小东西塞给他,得意道:
    “这是黄羊的一截尾巴毛,黄羊是阿木古楞打的。塔米尔说草原上的汉子们都会将这些东西当成战利品挂在身上,做马鞭的坠子,或者系钥匙之类,大家都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