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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千秋 第45节

      皇后垂泪的动作止住,还没说话,谢瑶就眼一红哭了起来。
    “您对臣妾好,臣妾也自然跟您亲近,这苦离了凤仪宫臣妾就不敢再说半个字了,也唯独敢跟您说说。”
    皇后顿时狐疑,她东宫的眼线怎么说太子夫妇琴瑟和鸣日夜笙歌?
    “太子对你……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臣妾自嫁入东宫,便日夜垂泪,不仅要日日侍奉在侧,更甚……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他因体弱,对臣妾甚是冷淡,臣妾夜夜独守空房!”
    谢瑶说完就用帕子捂住了脸,看起来甚是羞愤。
    皇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她说什么?
    太子体弱乃至……有心无力?
    皇后脸色狰狞了一下,扭曲地安慰道。
    “阿瑶……”
    “这桩亲事是父皇定下的,臣妾本该感念天恩,但如今……臣妾日日孤独垂泪,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再留在东宫了。”
    她凄凄惨惨地说着,皇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和离?
    谢瑶走了,她哪来第二个这种蠢货帮她杀了太子?
    皇后登时神色一凛。
    “阿瑶,你先莫急。”
    皇后赶忙着人传了点心,谢瑶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哭诉,这一招把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听了小半个时辰她的哭声,只觉得头都疼了。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安慰谢瑶,面前就递过来一块芙蓉糕。
    “娘娘您怎么不吃?瞧您听臣妾哭诉了许久,人都有些憔悴了。”
    皇后看着泪眼盈盈的谢瑶,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一边吃一边安慰她。
    “太子殿下虽性格冷了些,但至少东宫并无妃妾,你如今身份尊贵,也不是不能再等等的……”
    皇后绞尽脑汁地想着太子的好,一直拉着谢瑶说到了午时,眼看谢瑶终于有了几分松动,皇后连忙让下人去取了“揽兰”,又要留谢瑶用午膳。
    午膳之上皇后一直想着如何安慰她,谢瑶便一边听,一边主动夹菜给皇后。
    到了午后,她又以“伤心”为由在凤仪宫一直待到晚间才离开。
    送走了谢瑶,皇后还觉得耳边满是哭泣声,本就没歇息好,又听她嚷嚷了一日,皇后有气无力地躺在软榻上。
    “喊东宫的眼线过来。”
    东宫的内应和谢瑶所言全然对不上,皇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线有问题了。
    出了凤仪宫,一直等到了东宫门外偏僻的一角,谢瑶才拿出帕子,将手心的东西一点点擦掉。
    “看清楚是谁了吗?”
    身后的侍卫收回视线,低声道。
    “看清楚了。”
    “跟上去,在她进凤仪宫之前处理掉。”
    谢瑶温柔的眸子难得泛出冷意,压低声音开口。
    侍卫连忙跟了上去,谢瑶收拾好了情绪,才转身进了东宫。
    皇后左等右等,没等来自己的内应宫女,反而因为被谢瑶折腾了一天,早早撑不住去睡了。
    这一天心力交瘁,她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儿子死前的惨状,他浑身鲜血地走到自己面前喊着他好疼,皇后心疼坏了,追着他往殿外跑。
    “赋儿,你来找母后了是不是,母后好想你啊。”
    她追着那道身影,虽然脑中昏昏沉沉的连路都看不清,却觉得那道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很是清晰。
    那身影跑得越来越快,皇后也提着裙摆跑,还没等跑下台阶,她忽然凄厉地喊了一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重心失衡,皇后一脚摔了下去。
    她甚至来不及管自己,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顾修赋。
    “你怎么跑的这么快,赋儿,你等等母后……”
    她话没说完,面前衣冠完整的顾修赋飘到了玉湖前,对她凄惨一笑。
    而后在皇后破碎的目光中,头颅掉了下来,四肢四分五裂,狠狠地摔到了玉湖里。
    温热的血飞溅到她身上,皇后凄厉地大喊救人,然后从梦中惊醒。
    “来人,快来人……”
    她颤抖着手大声喊着,宫女连忙掌了灯跑过来。
    “娘娘……”
    宫女拉开了帘子,皇后摸索着要下床追出去,刚下地就好像踩到了什么。
    她腿一软倒了下去,而后手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血和残肢,惊恐地看了过去。
    “啊——”
    一道凄厉的喊声顿时传遍整个凤仪宫。
    *
    顾长泽的身子喝了药便又见好,东宫的奸细解决,谢瑶命人将玉兰树都挪到了另一边,才安稳地睡去。
    她睡得极好,并不知道她睡后,顾长泽起身听侍卫将今日在凤仪宫发生的事一一回禀了。
    “你说太子妃命青玉找来的药是使人精神恍惚的?”
    “正是,皇后娘娘本就服了安神的药,多半是勉强撑着身子,这药极猛,且见效后便消失无踪,再厉害的太医也查不到。”
    “她还在凤仪宫闹了皇后一日?”
    “太子妃娘娘走前,皇后疲惫得厉害,还传了东宫的内应回话,刚出去就被太子妃发现了,此时人已经处理了,奴才也扫了尾。”
    “太子妃如何在凤仪宫闹的?”
    顾长泽忽然起了兴趣,回头问道。
    她在凤仪宫待了一天,顾长泽心中很是好奇,回来问的时候,谢瑶却顾左右而言他,愣是卖关子不肯告诉他。
    此言一出,侍卫脸皮僵硬了一下,垂着头不说话。
    “嗯?”
    “娘娘她……她……”
    “说。”
    侍卫眼一闭,将谢瑶今日在凤仪宫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太子妃说孤体弱,所以夜夜独守空房?”
    “嗯……”
    “她还说孤病着,要日日侍奉在侧很是麻烦?”
    “是……”
    “她觉得在东宫的日子很是无趣,心中想着是否和离?”
    顾长泽温和地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谢瑶。
    侍卫的脑袋已经快低到地底下去了。
    “退下吧。”
    顾长泽挥退了人,唇角的笑越发温和,回身到了床榻上,将谢瑶抱进怀里。
    他的动作有些重,谢瑶睡梦中嘟囔了一句,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丝毫没察觉到即将大难临头,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困,殿下。”
    “睡吧。”
    顾长泽敛下眉眼,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改变这“虚弱”的身子,让他的太子妃不再夜夜“独守空房。”
    第二日一早,谢瑶醒来,觉得顾长泽看她的眼神比往日都要温和。
    也许是昨日做了亏心事,她觉得这眼神温和的让她心中有些发毛。
    “殿下?”
    谢瑶试探着开口。
    顾长泽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汤匙,闻言温和看过去。
    “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您似乎今日心情不错。”
    此言一出,顾长泽轻笑一声。
    “太子妃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事吗?”
    那自然是有的。
    谢瑶顿时打起了精神,跟顾长泽讲起昨日在凤仪宫里的事。
    当讲到皇后被她折腾了一日,顾长泽便抬头问。
    “那阿瑶到底是如何让皇后放松警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