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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千秋 第99节

      谢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子妃答应孤,孤陪你摘了荷叶,你晚上便与孤一起在这床榻上歇息。”
    “这不正是要歇……嗯……”
    谢瑶话说到一半,顾长泽的手已顺着寝衣探了进去。
    她手中的书松了一角,被顾长泽拉着扔到了桌上。
    烛光摇曳,他手下动作不停,很快两人的衣衫散落在地上,她被他放在床榻上,抬头触目所及是淡紫色的床帘,还有她年少因为喜欢特意挂的风铃,被动作扯着一晃,便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她的闺房,她住了十多年的屋子……这里面记着少女的日渐长成,记着她每一晚的梦和心事,她从年少到及笄成人,然而今晚却要和顾长泽在她的闺房中……
    “既来了,自然要在太子妃的房中,尝尝真正的闺房之乐。”
    浅色的帘子散落,灯灭下去,朦胧旖旎的氛围里,谢瑶听见这句话,心尖顿时一颤。
    “不行,这太……”
    委实太超过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地方……
    “有什么不成的?太子妃不想在这,那是想去哪?宴酩厅吗?”
    他堵住谢瑶的唇,将她的挣扎,嘤咛都咽了下去,鼻息间充斥着她身上和满屋的馨香,顾长泽兴致愈发高昂。
    他重重地吻着谢瑶的每一寸肌肤。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在和她回门的那一天,在见到她和萧琝定亲的那一天,他就想和她在这,试试真正的闺房之乐。
    昏暗的屋子里不断响起浅浅的喘息和交错的摩擦声,甜腻勾人的水渍缠在顾长泽的指尖,又探入唇齿里。
    腰身沉下去的刹那,风铃随着动作勾缠响起,这声音越发刺激了谢瑶,她眼尾的泪痕滑落,惊着声喊他。
    “殿下,殿下……”
    “放松一些。”
    顾长泽闷哼一声,一边哄着她,动作却愈发重。
    他食髓知味地拥紧了谢瑶,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和迷离的眸光,眸中阴鸷与疯狂散去,喘息笑了一声。
    曾经是别人的未婚妻又如何?卑鄙如何心狠又如何?他既动了手,就没有回头路。
    她已在他的身边了,他和她连身子都这么契合,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第68章68
    第二日早起, 夫妻两人起身,管家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 宴酩厅出事了,奴才一早命人去收拾凉亭,发现宴酩厅的窗子被捅了个窟窿,大惊之下打开了宴酩厅,里面的陈设摆件都被砸了个稀碎,地上还隐约有血迹!”
    谢瑶人一惊,困意全消散了。
    “怎么回事?”
    宴酩厅从去年之后就没再开过了, 她成亲之后,谢王府的下人都少了许多,谢瑶到了宴酩厅内, 瞧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和碎了一地的瓷瓶,显然有些被吓着了。
    去岁办定亲宴的时候,谢王极尽奢华地将宴酩厅里挂了许多名人所作琴瑟百好的画,还有象征着夫妻顺意的瓷瓶摆件, 而此时这些东西全摔在了地上,连着上面的画都碎成了一片, 无一幸免。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咱们王府一向都是有守卫的, 也没人发现昨晚哪进了刺客啊。”
    管家更是欲哭无泪。
    什么人偷偷进了王府砸宴酩厅的东西,又意图何为?
    谢瑶有些不安。
    “别怕,若真为谋财,也不该只砸了宴酩厅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孤等会命人在王府里多加些守卫, 这儿先让管家收拾了吧,碎了一地的东西, 不见有什么好寓意,平白放在这也惹人烦。”
    顾长泽温声安抚她。
    谢瑶心中慌张,也只能听了顾长泽的话,管家招呼着人进来,将碎片和血迹都清理了个干净。
    顾长泽看着屋内的东西一件件撤出去,直到整个宴酩厅恢复到干净的模样,心中萦绕了一夜的阴云拨开,他目光一转,落在最里侧的一个地方。
    “三楼那里还有一幅鸾凤和鸣的画,一起挪出去吧。”
    婢女忙不慌上前挪东西去了,谢瑶正捏着帕子擦手上落下的灰尘,听了这话骤然回头,眼中闪过狐疑。
    “殿下怎么知道三楼有幅画?”
    那幅鸾凤和鸣的画是先朝一位很出色的画师所作,后来偶然到了谢王手中,去岁挂在了宴酩厅中,当时来的宾客们都绕着这画夸好看,但顾长泽不该知道才对。
    对上她的目光,顾长泽面不改色。
    “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
    他起身往楼上去。
    “孤再上去瞧一瞧有没有别的东西,这样珍贵的画别放在这,万一被毁了,那就实在可惜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谢瑶刚要跟着上去,目光一转,落在扶手拐角处,一截染了血的布料上。
    她忽然上前将那截紫色的衣角捡起来。
    没过片刻,顾长泽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手中各自捧着东西,看样子已将上面全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紫色的衣袍一闪,他勾着唇到了谢瑶面前。
    “走吧,孤等会就吩咐人将王府细细排查一遍。”
    谢瑶目光落在他身上。
    “殿下这衣裳都皱了。”
    他袖角的褶皱尤其明显,谢瑶扯过衣袖拍了拍,忽然又笑。
    “殿下素日最注重衣物整洁,这身衣裳不仅皱了,连袍角都破了一截,怎么还穿呢?”
    顾长泽神色滞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她的手。
    “不碍事,也许是昨晚送萧公子出去的路上不知在哪扯着了。”
    “我昨晚还说呢,您送子行哥出去的也太久了。”
    “到底是贵客,孤送到了门外,想着让萧公子好走。”
    两人离开宴酩厅,顾长泽喊江臻拿了身干净的衣裳过来,谢瑶看着门关上,脸上染了几分疑惑。
    “确定你昨晚看见殿下和子行哥一起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身上有血腥味?”
    “错不了,当时奴才吓得不行,还以为谁受伤了,但殿下说是小厨房里杀了只鸡传出来的味道。”
    管家低着头道。
    一墙之隔,顾长泽扣着腰封的手收紧。
    谢瑶又想起自己在楼下捡到的衣袍一角。
    那分明是顾长泽身上的,他昨晚跟萧琝到底在哪?
    *
    顾长泽换好了衣裳出来,夫妻两人回到东宫。
    谢瑶还记挂着宴酩厅的事,忍不住试探着又问了几句。
    然而顾长泽这回的回答再无半丝不对。
    “昨晚送萧公子回去的路上,孤还看到小厨房备下了鸡汤,索性过去瞧了瞧,本想端去与你喝的,又想着才用了晚膳,多半你也不饿。
    出来的路上碰到那厨娘杀鸡,也许是那会染了些脏污在身上。”
    谢瑶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些,忍不住打趣他。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若真让殿下自个儿杀了鸡炖鸡汤给我,这身上还不得弄了一身的血腥。”
    顾长泽温声一笑。
    “你如果喜欢,孤也不是不可以学。”
    他将谢瑶送入屋子,转头走了出来。
    “如何?”
    唇角的笑消散,他负手站在廊下问江臻。
    “冯先生已进去了,您尽可放心。”
    顾长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进去只是第一步,想让洐帝全然信他,自然还得有其他的办法。
    “宫中的事不再插手,从今日起也不准再盯着他,你去出宫,办另一件事。”
    顾长泽压低了声音。
    “调一部分精锐,入萧相府。”
    活人留着永远是祸害,只有死人才最能守好秘密。
    *
    六月二十是洐帝的四十五大寿,皇宫提前十多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中宫空悬,操办寿宴的事就全落在了惠妃头上,朝中与后宫上下都忙得不行,谢瑶却躲懒窝在东宫,和顾长泽过了好一段安静的日子。
    离寿宴只剩三四天的时候,这日青玉奉命去内务府取给洐帝的寿礼,回来后神神秘秘地凑到谢瑶耳边。
    “五皇子在府中避了一阵风头后,这两天又主动入宫朝皇上请罪了,非但如此,您猜奴婢方才回来瞧见了什么?”
    “奴婢看到,萧二小姐入宫,跟五皇子在御花园碰见了,五皇子在御书房外跪了一阵,回去的路上一瘸一拐的,六月的日头正晒,萧二小姐主动命人送了一把伞过去呢。”
    萧二小姐?
    “你说萧楹薇?”
    谢瑶对她其实没多少好感。
    她和萧楹薇打小就不对付,当时谢王故去,萧楹薇还是第一个撺掇萧夫人奚落她的。
    虽然是萧琝的亲妹妹,但萧楹薇性情乖张,哪怕谢瑶脾性再好,也跟她实在亲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