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看向周崇，眼神暗示。
    “你还记得吧？”
    周崇：“……”
    说实话。
    周崇不记得了。
    十岁的事情，就按现在这个身体的生理年龄计算也是八年前。
    周崇虽然不清楚周董真正的目的，但能猜到没有恶意，甚至是为卿山小宝好的。
    此时，周董会递话过来，完全是因为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现在，父子两个没少联手坑商业对手，合作伙伴，一唱一和从外国佬手上骗钱。
    老搭子了。
    现在很明显，周董是要他接戏。
    周董在自己的儿子脸上看到恍然大明白的表情以后，嘴角带了一点温和的笑，就等着儿子搭腔，自己好把话继续说下去。
    但是……
    周崇用余光看了一眼单卿山。
    脸色还是挺难看的。
    周崇迅速分清了亲爹和老婆哪个更重要。
    于是，周董就看到了让他咬牙切齿的一幕
    ——明显get到信号的儿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周董还稳得住，就是只能自接自话。
    “我亲生儿子尚且如此。”
    这儿子真是不想要了。
    “你也不能例外。”
    单卿山沉吟片刻，道：“对于叔叔来说，我现在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我身上的流量，不管我是当明星，还是当网红，都能给贵公司带来企业效益，最差的是提高企业产品的知名度。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只能带来短期的井喷式效益，想要达到五千万的净利润，难度很大。”
    周董面露欣赏，“那你的方案是什么？”
    “如果能让我进入贵公司，我可以给您带来更大的效益。”
    周董面上有笑。
    明明是个负债五千万的欠债人，脑子活得直接boss直聘。
    “可我记得你志愿滑档，这件事会让我觉得，你本身就是一个心高气傲，对自己没有正确认知的人，我没有理由同意你的第二方案。单卿山，即便你万里挑一，在中国也有十四万人。”
    周崇听到亲爹戳老婆心窝子，立马开麦。
    “爸！你挣得多你就能这么说？你给卿山小宝道歉。”
    被亲儿子背刺到的周董：“……”
    他这都不算放狠话，周崇就这么护着，那他铺垫半天有什么意义？
    树立一个不好讲话的长辈形象，反派人设，来突出他这逆子对单卿山的守护？对爱情的坚贞？
    周董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冷静。
    心道：周朔还太小了。
    此刻换周朔挑大梁，他要多干十几年。
    单卿山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入血肉，目光却很坚定。
    “周叔叔，我承认志愿滑档是我对自身实力的错估。但错误是成长必经的溃烂，我接受这不能改变的事实，得到了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我向叔叔提出的方案是，在明年高考之前，以网红或者是明星的身份赚取三百万，高考出分后，我会将我的志愿填报表格交给您，由您来选择能为贵公司带来最大效益的志愿。”
    周董低笑一声，眼神中暗藏的欣赏此刻毫不遮掩。
    看上了。
    他看上这个孩子了。
    比起富家少爷，他更喜欢这样坚韧的如沙漠里扎根的甘草一般的孩子。
    周崇在节目上上蹿下跳，追着单卿山跑。家里的亲戚，公司的董事，不少人都有意见，一个个旁敲侧击，说单卿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董看过一点儿视频片段，能看出这个孩子的心性，两个人在一块的话，断不能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话。
    但现在……
    周董视线转移到亲儿子身上。
    这话也没错。
    他儿子这个癞蛤蟆。
    周董收回停留在周崇身上的视线，道：“你倒是会打算，不仅还了钱，还预定了工作，能进大厂，大学专业都找老板挑，以后是彻底不愁了。”
    很聪明。
    转劣势为优势。
    周董：“就按照你说的，拟一个可行的策划案。”
    周董微顿，看向周崇。
    债主是周崇，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周崇。
    但周董笃定，如果这件事情交给他儿子去办，能力他是有的，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他那个为单卿山量身定制的恋爱脑……
    但除了周崇他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毕竟这个人未来可能是他的儿媳妇……
    既然这样的话……
    周董掏出手机，“加个微信，你直接和我对接。”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也不能成为一个冷面无情的家长，好感度全让他儿子一个人赚去了。
    周崇震惊。
    他在刚刚那几秒都想出十几种给卿山小宝放海的方案了，结果给他来这一手？！
    单卿山也有点儿愣住了。
    周董的微信，好多大老板都加不上。
    他就这么加上了……
    周董收起手机。
    “我会给你发个模板，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就可以。”
    “好，谢谢叔叔。”
    周董：“你不用送我了，策划案也不着急，先照顾奶奶，周崇，你送我。”
    周崇抬脚跟上，走远了，才开口。
    “非要我送干嘛？不知道我们的父子情断了十一分三十五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