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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他知众人看不起他。
    他的母妃窈姬,嫉妒成性,除美貌之外,无丝毫可拿得出手之处,皇城中的所有人,自许久之前,便当他如窈姬一般,是个空空如也的花瓶。
    他也确实如此。
    他身体自幼便差,脾气秉性敏感又常无遮掩,他越是知道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看得起他,他便越是无法接受,就连长大些后,教他的师傅都言他虽有才情,却无能力,亦无志气。
    “若生在寻常人家,做一闲散贵人便罢,但你生在帝王家,岂能如此小家做派,出去岂不要人耻笑?”
    他当时只怔怔听,却不知该如何才能丢了自己这小家做派。
    无人教过他,他自幼便是与母妃待在宫殿之中,由母妃看顾,他不知该如何才能要自己变得更好。
    父皇死后,皇城中乱成了一锅粥,太后清纳言抬他坐上皇位,朝堂上下,毫无异议。
    他那年年岁甚小,身侧无人,蠢到当真以为有人盼他坐皇位,如父皇一般,做君王治理河山。
    他看了好些的书,又是在朝堂之上言明个人见解,但他看的书很快便被清纳言用火烧了,在朝堂上若是说出一句话,清纳言便会说他身体不适,要他先下去。
    他尚且不知缘由。
    直到司徒董患见他,当面讽他蠢。
    花家的忠臣看他可怜,要他什么都不做,才最好。
    清纳言不许他用饭,每每他若多说了话,便罚他面壁思过,要对着墙壁,说上百句“我是蠢材。”,从天亮,说到天黑。
    他才恍恍知道,无人看得起他,亦无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无人将他看在眼里。
    众生待他,皆宛若对待过路棋子,攥在掌心,若是觉他无用,便可直接将他扔了换新的便是。
    他只想,既然如此,他便苟活,也好过死于清纳言之手。
    他不想死。
    母妃死时,脖子被勒断了,他光是想想,都觉得那太痛。
    他不想死。
    但那往后,他却亲口尝到比死,还要痛的滋味。
    承朝大乱之时,叛军压他在重河湾,他们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在地上,像对一条死狗。
    他们一根一根,划断他的脚筋,听他惨叫,看他只能在地上不断的往前爬,又怕又哭,又放毒虫,钻进他耳中。
    他的十指都在石头上划烂了。
    指甲翻了出去,血越流越多,他被攥起头发,叛军只笑,“承朝的天子,生的比女儿还好看,如今彻底成了个无用的残废。”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话了。
    牙齿都好似快要被他咬断。
    “他本就无用,承朝当他是傀儡,谁把他看在眼里,折磨他也只能当泄愤了。”
    “清纳言那毒妇竟将这么个东西丢出来拖延时辰,再抓那毒妇可难如登天。”
    “只抓了那么个无用废物,只看折磨他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用途吧。”
    “让我死……”
    叛军话音一顿,他们听到了他的声音,继而,一个两个,皆是大笑出声来。
    “让我死吧……”
    “求你们了,让我死吧……”
    太痛了。
    太痛了。
    他不想活着了。
    他是死,是活,都是废物,无一个人,看得起他。
    他墨发垂了满地,望见在他面前笑得欢烈的叛军,他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他跪爬着,猛扑上前,拼了命的用自己因痛咬到发软的牙去撕咬对方的脖子,脸。
    他想让对方死。
    便是死一个,也好。
    他受够了。
    再不想做废物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自己的声音。
    他从未如此喊叫过,拼尽了全力般。
    他何曾没有祈求路过神佛怜悯。
    他的祈求,是寻死,他恨不能死在那重河湾,其次,便是拼了命的期盼,他能杀一人也好,他做梦,也真想为他自己报仇雪恨。
    因这世间,从没有半个人会切切实实怜他悲苦,长久伴在他身侧的奴随,也不过是听他的差遣罢了。
    他想要为自己报仇雪恨,得来的只是另一条虫子钻入他耳中,滑稽般,要他生不如死。
    他想要去死。
    也好过那之后,苟延残喘,从那未切实属于过他一次的天子之座上下来,做那无一人看得起的惠玉王。
    右脚残痛不已。
    每当其发痛,过往的羞辱,便时时爬上他心头。
    他越发喘不上气,本想似平日一般下床。
    她却似睡间做了梦境,抬起胳膊,习惯性的将他抱住。
    唇齿之间,呓语不断,说的都是些吃食。
    明玉川本浑身冷汗,觉她拥抱,他宛若拥护珍宝般,将邱绿抱的越来越紧。
    “绿仙,”
    夜色寂静,他听不到他自己的声音,却贴在她面庞,想要听她的呼吸。
    “我将你盛在心里,只想要为你活着。”
    在四季里,供她吃佳肴美食,要她在他怀抱之下,穿锦衣,坐享她想要的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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