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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不时有哪家的管事仆人,在与花农争议价钱,一盆盆往板车上搬放。
    “快着些,城门快关了,别赶不上回城。”
    “哎!小心些,可别砸坏了,这可是我们老夫人指名要的!”
    “再加五文钱,您这价我做不成啊,要亏啊。再加五文,我送您两盆墨菊,成不成?”
    喧嚷吵闹里,曦珠的目光从那些菊花上掠过,看向后面姹紫嫣红的花。
    金花茶和秋海棠正是盛放。
    她一边走一边看,卫陵跟随她身边,温声说道:“有喜欢的吗?买下等我们明日带回去。”
    一个花农迎上来,笑地揽客:“姑娘看中哪盆花,尽管说,我拿您仔细瞧。”
    曦珠嗯了声,走走停停,犹犹豫豫,最后指了一盆秋海棠。
    碧绿的叶片掩映里,粉白花朵层叠地垂挂在瓦盆边,嫩黄的花蕊拥挤,似一串串小巧的铃铛。
    卫陵问:“还要其他的吗?”
    曦珠道:“不要了。”
    她只想要这一盆花。
    她很喜欢这般漂亮的事物,卫陵发现。
    方才,他也觉得这盆秋海棠最好看。
    回去的时候,曦珠歪着头看他,忍不住地笑出声。
    卫陵佯瞥她一眼,眸中含着笑,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看到他手里捧着一盆花的样子,便想笑。
    夕阳西下,两人的亲昵说笑,落入临窗的一双剪水秋瞳。
    与卫家的亲事不成后,她伤心难过好一阵,祖母心疼地说再想想法子。
    却不想后头传出那样龌龊的事,祖父气地大骂:“那个混账小子那般恶劣品性,能是好的!好在与咱们家的亲事没成,不若你嫁进去,得有多少委屈受!”
    祖母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安慰说:“茹茹啊,祖母再给你挑个好夫婿,别念那个卫家三小子了啊。”
    但事实正如世俗所传言的吗?
    马车里,白梦茹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场景,捏紧了手中的团扇。
    她只瞧见卫三爷对那表姑娘的好。
    她后悔起今日来郊外的花田,给祖母买菊花送礼,却不舍地将眼睛从卫三爷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移开,转到旁边那张容颜上,细细地观望。
    而后问身边的丫鬟。
    “你觉得我和那个表姑娘,谁长得更好看些?”
    难道自己比不上一个寄人篱下的商户女吗?
    “那是陆桓的外孙女,便是之前爹娘让我去陆家寿宴,要相看的那个白小姐。”
    在帷裳落下,要彻底遮挡去那张脸时,曦珠模糊看到了一个影,还没想起是谁,就听到他说。
    卫陵捧着花,有些郁闷道:“早知若是遇见她,我就不带你来这里了。”
    曦珠后觉这话的意思,好笑道:“那你就不该与我说她的身份。”
    卫陵哼道:“既然都瞧见了,我哪里敢瞒你说不认识,我又不做贼心虚。”
    此刻,他突然很想问她,前世当她说出那番,要将他推给其他女人的话时,到底有多少真意在,还是只因母亲的吩咐,她不得不来对他说。
    那时,他真是心痛欲碎,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她,竭力压抑蓬勃将发的怒火,怕自己要朝她宣泄出口。
    但这个念头,在看到她浸在夕阳里,温柔的侧颜时,转瞬即逝。
    “你没一点吃醋?”
    “吃什么醋。”
    她斩钉截铁道。
    “真的没一点点?”
    她都懒得搭理他了。
    *
    天渐渐暗下来,用过晚膳后,已经黑透。
    案上那瓶桂花旁,点了一盏青釉灯。
    焰火噼啪声,炸开一簇细花,曦珠用铜签挑了挑灯绳,让光更亮些。
    靠近山林,夜里起风着露,有些冷。
    卫陵挪来熏笼,拿条干帕子,站在曦珠背后,手托起她一头刚洗好的乌发,用帕子裹住。
    有仆妇可以差遣,但他让人都离开了。
    长发及腰,握在手里,厚重的一把。在热气熏蒸里,隐约地,有木槿叶的清香。
    卫陵低垂眼眸,给她仔细地绞干。
    又不时抬眼,看她对着铜镜,涂抹面霜。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好似两人已经成婚多年,安静平稳地生活在一起。
    无关喜欢,更无关爱。
    但错觉很快消失,他明白这是逃离的一日。
    她也明白,所以今日两人并未谈及那些事。
    在长发绞得半干,拨散在她的背后,他将怀里已捂得滚烫发热的同心锁取了出来,俯首给她带在脖子上。
    曦珠低头,将胸前垂落的物件托在掌心。
    看清了它。
    是一把错金银的同心锁,印刻绶带鸟和连理枝。下缀银色的流苏。
    雕琢精细,样式精巧大方。
    昏黄的灯火之中,稍稍偏转,折射出每一道花纹的光泽,熠熠闪动。
    最中间,有四个字。
    “平安喜乐。”
    曦珠看了好一会儿,仰起头,微抵在他的腹部,正对上方低下的目光,她莞尔道:“这是你昨晚藏着,不让我看的生辰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