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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薛树!”
    话未说完,身旁的人突地放下碗筷,狠狠捶了他一下,然后急急跑回了西屋。
    背上有点疼,薛树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晃动的门帘,然后低头看看旁边还剩半碗米饭的碗,再看看对面呆愣的大哥,奇道:“媳妇怎么跑了啊?”饭还没吃完呢!
    薛松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顾不得安抚逃跑的小女人,他错愕地问薛树:“弟妹跟你说她喜欢我?”她竟然敢把这件事告诉二弟!
    薛树将筷子上的豆角放到碗里,然后才道:“是啊,昨晚媳妇抱着我哭,说她喜欢你了,好像很怕我会生气似的,那我就跟她说,说你是咱们家的人,她当然可以喜欢你啊,然后媳妇就不哭了,后来,后来……”
    听他支支吾吾的,薛松急的差点站起来,“后来怎么了?”
    薛树摸摸脑袋,回头看了看门帘,偷偷摸摸地道:“后来媳妇用手帮我弄了,嘿嘿……”这可不是他自已要说的,是大哥问他的。
    乍然听到这种私密话,薛松鼻头一热,连忙跑去了后院。
    薛树茫然地看着大哥的背影,想了想,起身去叫媳妇出来。
    可是门被叶芽从里面叉上了,无论薛树如何叫唤,叶芽都埋头躲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开。心底的秘密毫无准备地被人说了出来,她想死想死!
    薛松喊她,她也不应,最后没有办法,薛松只好先拽着薛树去旁边盖房子,他知道她只是一时羞愤,这样让她慢慢静一静也好,倒是他,跟薛树说了许多悄悄话,末了叮嘱他说什么也不能把这件事说给薛柏听。薛树已经够头疼他又把媳妇惹生气了,哪里还顾得其他?
    当晚,为了不把事情捅到薛柏面前,叶芽忍羞陪哥俩演了一出戏,可一吃完饭,她就又把薛树关在了外面。这一回,薛树总算尝到了乱说话的教训,他媳妇不肯跟他睡一个被窝了。
    他想拍门耍赖,却被薛松瞪着眼睛拖到了东屋。
    薛柏淡然地坐在炕头,看着他们俩挤眉弄眼的,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真当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吗?他倒要看看,他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有本事最后别来求他善后。
    ☆、50晋江独发
    夜色如水,半轮残月挂在天上,竟也照亮了一片大地。
    薛家的茅草屋里,叶芽抱着被子在炕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气恼薛树那傻蛋什么都乱说,一会儿想到晚饭时薛松那刻意压制却依然火热的目光,她就浑身发烫,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东屋呢,薛柏早已入睡,薛松双手枕在脑下,隔着纱窗望外面的残月,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却不知道她有那么喜欢他,竟敢说给二弟听,也幸好她说了,他才知道二弟对她并没有强烈的独占欲。当然,他不会因此肖想什么,可多多少少,他心里的愧疚感都消了许多。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兄弟因此生了罅隙,现在这样,大家还可以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过,他很满足。
    旁边薛树抱着枕头左滚滚右滚滚,习惯了抱着媳妇睡觉,突然又要一个人睡了,他很不习惯。他想媳妇身上的味道,想媳妇柔软滑腻的身子,想她饱满的小嘴儿,想那两团绵软的丰盈……不行,他要去找媳妇。
    “你干什么?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弟妹已经睡了,不许你去闹她!”薛松听到他起身的动静,低声训斥道。
    大哥的声音冷厉严肃,薛树立马吓的不敢乱动了,只委委屈屈地小声抱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盯着媳妇看,我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薛松尴尬地别开眼,放柔了声音劝他:“睡吧睡吧,明早她就好了,不会再怪你的。”
    薛树撇撇嘴,他不相信,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闭上眼睛催自已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就只剩下三人清浅的呼吸,至于他们到底睡没睡着,恐怕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了。
    而葫芦村的另一处,有人却依然清醒着。
    宋海立在自已的屋檐下,握着晚饭时顺手偷来的一串钥匙,直直地看着夏花的屋子。她一定在忐忑不安地等着他吧?等着他带她去见另一个男人。
    他苦笑,罢了,最后一次了,明天他就走,走得远远的。
    怕木拐触地的声音惊到上房的人,他将木拐留在了屋里,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到那边门前。
    才刚刚站定,他就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她还真是着急啊!
    他摇摇头,拿起钥匙借着月色打量。这是姨父的钥匙串,上面套着的钥匙大多都有了些锈迹,其中最大的那枚是果园的,最新的那枚小的应该就是这里的钥匙了。他捏着一头伸了进去,轻轻一转,锁开了。
    “姨兄,你真的来了!”夏花捂着嘴,满脸惊喜地看着宋海。
    宋海的目光却落在夏花的身上。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了,发边插了一朵精致小巧的珠花,耳上一对儿碧玉坠子轻轻摇曳,动人勾魂儿。
    他眸子一紧,那坠子,还是她及笙时他送她的礼物,他用他所有体己去镇上买来的,绝对是她最好看最名贵的首饰了,所以,为了把她最美的一面呈给薛松看,她竟忘了在他面前遮掩吗?她以为他是瞎子吗?还是她折磨他无视他成了习惯,以为他不会难受不会生气?
    宋海垂下眼帘,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衣裳。夜色下衣裳的颜色都显得素淡,他也没留意那短衫那长裙到底是什么样,他只看见了她鼓鼓的胸脯,圆润挺翘,等着人去玩弄怜惜。
    他发誓,他虽然喜欢女人,但夏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他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淫邪的念头,但是今晚,或许是因为愤怒,他突然起了欲望,想要她,想狠狠地撕碎她的衣裳,狠狠进入她,让她哭死恨死,看她还敢不敢无视他,看她还有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个视她为麻烦的男人!
    因为那渴望太强烈,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竟想到了一个主意。
    宋海对着月亮一笑,大概,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路从来都是自已选的,既然夏花一直苦求他帮她,一直将他的情意踩在脚底下,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利用这次机会,享受他该享受的?
    他想把她如珍似宝地供着的,但是她不稀罕,她要的是薛松的心,那今晚他就如她所愿。他不但要帮她得到薛松的心,他还可以把薛松这个人都给她,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他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出了门,慢慢地往村东的土路走,那是通往薛家的路,也是通往姨父家果园的路。宋海记得,果园里有个木棚,往年入秋苹果快熟了,姨父就会守在果园里,有时候还会在那里过夜。
    夏花忐忑地跟在宋海身侧,因为他腿脚不方便,他们走得很慢很慢。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两人还没有拐出那条街,夏花紧张地往宋海身边凑了凑,生怕有人突然走出来撞见他们。
    宋海回头看她一眼,低声安抚道:“不用怕,这时候没人的。”
    夏花拽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姨兄,那你一会儿叫他,会不会惊动旁人?”
    宋海任由她拽着,沉声道:“我小心点,应该不会,不过,为了避免万一,你们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谈吧,毕竟你好不容易才能见他一面,总不会真的就想问一句话就走吧?找个地方,我先把你送过去,然后再来找他,就算惊了旁人,也跟你没有关系。”
    夏花点点头,她的确有很多话想跟薛松说,可是,看着周围昏暗的月亮地,还有墙根树下的绰绰阴影,以及远处连绵的黑山,她不由又朝宋海贴近了一些,“那该去什么地方啊?姨兄,外面好黑,我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晚在外面呆过。
    鼻端飘来淡淡的茉莉花香,宋海轻轻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再睁开,道:“放心,我把你送到你家果园的棚子里,那边离薛家很近,你老老实实在里面躲着,很快他就会过去的,不用怕。”
    果园的棚子?
    夏花略微放下心来,她小时候常常躲在里面睡觉的,有时候宋海也会在她身边,她对那里并不陌生。“那你呢?你去哪里?”
    “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把他送到果园门口我就回家。哦,如果你怕他不送你回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你用我等吗?”
    夏花咬咬唇,低头道:“不用了,这么晚,姨兄你先回去好了。”薛松怎么会不送她?
    宋海不再说话。
    两人慢慢走,路过薛家的茅草屋,打开果园的栅栏门,宋海亲自将夏花送到木棚前,看着她爬到里面,安置好了,才扶着底下的木板叮嘱道:“姨妹,虽然你喜欢他,可是,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千万,千万别做傻事,知道吗?”
    木棚被枝叶茂密的果树遮挡,月光照不到里面。黑暗中,夏花看不见宋海的脸,宋海也看不清她,只听里面传来她轻轻的应声,宋海最后喊了声意味深长的姨妹,然后转身走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夜里十分明显。
    夏花抱着腿坐在薄薄的一层被褥上,脑海里一片纷杂。一会儿他来了,她该怎么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海一瘸一拐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夏花越发紧张,她试着辨认宋海叫门的声音,可除了偶尔响起的虫鸣,她什么都听不到,她苦笑了一下,真是笨死了,大半夜的,宋海怎么可能把动静闹大?
    她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就在她开始担心薛松不会来的时候,果园的门被推开了,有男人迈着稳重的步伐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的心跳骤然乱了,是他来了吗?万一不是他该怎么办?
    她开始害怕,贴着木棚一侧缩好,连大气都不敢出。
    “夏花,你在里面吗?”木棚外面忽然响起男人沉稳又冷峻的声音。
    是薛松!
    夏花欣喜若狂,朝那边低低喊了声“大郎”,想要出去,又怕那样显得她太不矜持,便又重新坐好。
    男人沉默半晌,才问道:“宋海说你找我有事,你说吧,说完我就回去了。”
    听着他冷漠无情的声音,夏花一下子呜咽起来,捂着脸闷声泣道:“大郎,这两年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们都说你不喜欢我,是真的吗?”
    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腿坐在木棚外侧,整个身影都隐在黑暗里,然后才幽幽开口:“你这是何苦?就算我喜欢你,你爹娘不同意,你又要嫁人了,除了躲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夏花惊喜地抬起头,“这么说你喜欢我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收我送你的荷包?”短暂的欣喜满足后,夏花摸出那个随身携带的荷包,很是委屈的道。
    男人不动声色地往里移了些,“什么荷包?”
    夏花本能地凑了过去,挨着他坐着,将荷包塞到他怀里,“就是这个啊,我让二郎媳妇转交给你的,可她说你不会收的,我哭着求她,她才勉强答应,然后,然后第二天这个荷包就落到了我娘手里,我娘知道是我绣给你的,就再也不肯让我出来了,你……”话音忽然顿住了,因为男人接过荷包后,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她怔住,心里霎时涌上了浓浓的甜蜜,可碍着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还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见男人越抓越紧,她羞得低下头,任由他握着了。
    男人温热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语气十分惊讶:“夏花,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收到了这个荷包,一定会贴身收藏的,不过,现在收到也不迟,还是你亲手交给我的,我很高兴……可惜,可惜,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听说进了高门大院,你轻易出不得门的,就算我去镇上找你,也未必有办法进去。夏花,夏花,我舍不得你,很舍不得!”
    男人猛地转身,将掩面哭泣的女人抱到了怀里,“夏花,让我抱抱你吧,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抱你,都想你嫁给我,我想娶你啊!”
    被恋慕了六年的男人抱着,听他说喜欢她想娶她,夏花这两年受到的委屈都随着汹涌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紧紧回抱住男人,已经哭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大郎,大郎,是我对不住你,你忘了我吧,以后好好娶个媳妇,对她好,唔……”
    却是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唇。
    陌生的男子气息如江上大浪连绵不断地侵来,夏花本能地推搡挣扎,可随着男人越来越霸道的动作,随着那只大手在她身上的敏感处辗转流连,她渐渐就没了力气,浑身酥软如水,只能无助地任由男人将她压在铺着薄褥的硬木板上。
    男人密密实实地压在她身上,炽热的唇不停地亲她的脸她的脖子,最后停在她的耳垂下,声音沙哑地哀求着她:“夏花,我想要你,给我,给我好吗?”
    夏花在情欲里醒来,她想说不要这样,可男人的眼泪滴到了她脖子上,从温热转为清凉。她想到刚才,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肚兜,他已经让她迷失在了他的热情霸道中,可他却把她唤醒了,是不是,他不想强迫她?
    这就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啊,他喜欢她,所以尊重她的决定!
    夏花愿意吗?她当然愿意,哪个女人不想把第一次送给心爱的男人?
    她注定做不成他的妻了,可她要把第一次给他,今晚就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烛,不管明天如何,今晚,他们是彼此属于对方的,她夏花,永远都是薛松的人!
    她不想去探究这样疯狂的后果,她只抱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樱唇:“大郎,大郎,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可男人并没有低头吻她,他像突然像发了狂一样,毫不温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裙她的里衣,然后在她错愕之际,用那坚硬灼热的巨物顶在了她刚刚暴露在外面的娇嫩之处。
    夏花被吓住了,她没有经历过男女欢好,不知道动情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可现在,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他提着她的腿蛮横地想要往里挤,她好疼,也好怕,她哭着抱住男人的头,一声一声地哀求着:“轻点,轻点,你弄疼我了,我疼……求你轻点……”
    大概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男人的动作顿住了,然后他慢慢放下她的腿,慢慢覆到了她身上,他捧着她的脸轻吻,眼泪流到她的嘴角,微咸苦涩,“夏花,夏花,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哪怕下定决心要忘了你,依然舍不得弄疼你。你别哭,别怕,我一定不会弄疼你的,我只求你别说话了,好吗?”
    他的泪太多,他的话太绝望,他的吻太温柔,夏花很心疼很心疼,她不再说话,同样流着泪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不管不顾地回吻他。
    男人动了情,他伏在她身上,极尽温柔,最后在夏花细细的喘息中,一点一点缓缓侵入,每入一分,他便喊声夏花,喊着喊着,就变成了男女纠缠在一起的忘情呻吟。
    苹果树散发着清幽的果味气息,一丝一缕飘进这座简单的小木棚里,可陷入情欲狂潮的两人闻不到,至少在亲密纠缠的这一刻,她深爱着身上的男人,男人更爱着她,如果不爱,他不会那么温柔。
    几番缱绻,月亮已经落下,男人温柔体贴地替累极的女人穿好衣裳和鞋袜,然后他半蹲在木棚前,宠溺地唤女人伏到他背上来。
    夏花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她眯着眼睛爬到男人背上,窝在他肩窝睡了。
    宋海忍着钻心的脚痛,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往回走。
    他认了,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要还她。
    第二天,夏花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想要翻个身,身下忽然传来异样的疼痛。
    昨晚的疯狂顿时清晰起来,她悄悄掀开被子,身上的中衣穿的好好的,她颤抖着解开中衣和肚兜,入眼便是满目青紫。
    她闭上眼睛,眼角流下幸福的泪水,至少,薛松是喜欢她的,她是他的人了。
    默默哭了一会儿,她慢慢坐起身,昨晚一定是宋海接应她的,这才把她送回了屋子,她要去谢谢他,顺便求他替自已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