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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同意我的建议了。”
    夏维尔忍无可忍。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同意你的观点,我只是在努力学习管好自己的嘴巴而已。”略顿,“至于下面那群家伙,你不需要操心,我不会妥协。”
    夏格意外又纠结地看着他,眼神无奈,夏维尔觉得自己今天过于暴躁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下去了。”
    他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刮跑了,夏格在二楼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下去围观一下。
    她放慢脚步悄悄往一楼挪,在找到一个可以看清形势并能听到对话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打量一楼的场景。
    夏维尔只穿着黑色的立领衬衫与伊塔洛和西蒙对峙,伍德在他身后淡定煮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那一触即发的形势,看得夏格有点忧虑。
    夏维尔大概察觉到了楼梯上的动静,但他并不介意,所以没理会,不过他不打算让夏格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放轻了声音。
    他们的交际本就处于最后阶段,他做完总结后西蒙便气得咬牙切齿拉着伊塔洛就走,任凭伊塔洛如何跟不上节奏地不想离开也不行,于是最后夏维尔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我们会再见面的。”西蒙瞪着夏维尔,满脸威胁和意味深长。
    夏格因为听不到他们说话,又朝下挪了挪,这才听见夏维尔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想要知道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所以弗洛伊德先生可以不用一脸‘你不想知道吗’的样子看着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你不想知道吗”用来解释“意味深长”还真是意外得合适……
    西蒙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伊塔洛离开。
    夏维尔直接转身朝楼上走,夏格忙往上跑,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站住,不要再躲了谢谢,早就发现你了。”
    ……夏格悲剧地站在原地。
    ☆、44、交际花母亲  ...
    拯救夏格的是一个意外的人。
    当夏维尔上楼去追她时,伍德忽然叫住了他,因为这座秘密的庄园来了访客。
    这很奇怪,自从夏维尔改造了庄园之后,这里就从未有人到访,虽说名义上是“伍德侦探所”的牌子,可找上门的生意却一笔都没有,今天这是吹得哪门子风?
    这位访客,绝对不是一般人。
    夏格看见夏维尔皱起了眉,疑惑的视线转向了伍德,伍德面色凝重地望着夏维尔,并没回应她的注视。
    看来事情不简单。
    “是谁?”良久,夏维尔才极其冷漠吐出一声询问。
    伍德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是安娜夫人。”
    “啧。”夏维尔发出一声冷笑,抬头对夏格说,“去楼上等着,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来。”
    还不待夏格回应他,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想让我见到她吗?”
    所有人立刻朝说话的人看去,一位身材高挑风情万种的美妇人站在一楼大厅,微昂下巴淡淡地打量着楼梯上的三人。
    “这位就是夏家的大小姐?”美妇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夏格,然后夏维尔就挡在了夏格面前,美妇人一怔,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这是在保护她吗?”
    夏维尔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嘴上还在执著着让夏格离开:“去楼上等。”
    夏格咬着下唇转身离开,那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美人却开口拦住了她。
    “夏小姐留步,难道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她的确好奇。
    夏格没什么表情地停住脚步,越过夏维尔看向那个女人。
    女人笑得天衣无缝:“我是夏维尔的母亲,安娜·莫瑞茨,早就想见见夏斯特家的独苗了,你长得可真漂亮。”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看看夏维尔,笑意加深,“也难怪维尔会这样。”
    夏格僵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夏维尔的母亲。是的,伍德和她说过一些夏维尔的过去,他说夏维尔的母亲是位知名的交际花,如今看来的确符合标准,人家不但保养得仿佛只有四十多岁,就连说话办事都没有一丁点风尘气,不愧是“知名”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这个月的钱打给你了。”
    夏维尔走下台阶,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娜夫人。
    安娜面对如此有敌意的儿子,面上没有丝毫受伤的表情,她很理所当然道:“是的,我收到了,但我还是来了,你难道要把我赶出去吗?”
    夏维尔大概是想那么做的,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必须维持他的风度,不能让他在夏格面前的强大形象有一丁点瑕疵,更不能成为任何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多年了,每次都是这样,他只能硬撑着,即便脖子青筋都快爆了,可还是得撑着。
    夏格算是看明白了,夏维尔对他母亲来说只是atm取款机一样的存在,可悲的是夏维尔即便从小就被她扔到存在各种危险的贫民窟独自长大,却还是无法割舍这份亲情。
    夏维尔这样的人,从小就孤孤单单,生活环境极其恶劣,可以说是遭受过任何糟糕的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恨父母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却是对家庭和亲情的需求。
    有对比就有落差,小时候过得越是辛苦,长大了就越是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夏格原本以为安娜已经不在了,但她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有脸花夏维尔的钱,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安娜·莫瑞茨都像根扫把,专门来扫兴的。
    夏维尔快步下楼梯来到安娜面前,用枪指着她的头道:“给你个机会,现在离开我就不跟你计较。”
    安娜仿佛被这样威胁惯了,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开枪,很自在地说:“你怕什么,怕我揭穿你丑陋的过去和面具吗?维尔,我们是一类人,我是你母亲,我还不了解你吗?”她淡定地用手将抵在额头的枪挪开,朝站在楼梯上的夏格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像维尔这样吝啬的人会愿意答应你父亲临终前的要求,保证你可以完好无损地活到结婚生子吗?千万不要以为是为了愚蠢的‘亲情’,他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对你们夏家人能有什么‘亲情’。”
    夏格的确听他提起过一次,他答应了她父亲,要保护她到她结婚生子为止,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噢好吧,既然这个你不想知道,我们来谈谈关于夏家的其他人。”安娜斜倚到沙发边,姿态美艳风情万种,“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这么久了,其他夏家人都没联系你吗?”她一笑,“好的,我打听到了,你好像失忆了,不过没关系,让我来提醒你,你的叔叔,还有你的伯父,以及维尔的父亲,我那位无情的前任,他们为什么不和你联系……”
    安娜的话说到这就全断了,因为夏维尔开枪了。
    安娜不可思议地看向夏维尔,她的肩头正在冒血,痛得她龇牙咧嘴。
    夏维尔面无表情地吹着冒烟的枪口,碧绿的眸子盯着她说:“再说一句,就是找死。”
    安娜的视线变得有些呆滞,似乎不相信夏维尔会对她开枪,“夏维尔不会伤害她”这个信念好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夏格慢慢走下台阶,走到她面前,和夏维尔肩并肩站在一起。
    她的个子在女人里并不算矮,和安娜差不多,倒不至于仰视对方,这让她说话时也更有底气。
    “安娜夫人,打扰一下您的自说自话,我承认您说的东西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我更希望听他跟我说。”夏格挽住夏维尔的手臂,用柔和的嗓音抚平他躁动的心,“我觉得我更相信我的男人。就算他隐瞒了我一些事,只要他有正当的理由,或者真心向我道歉,我就会原谅他。”
    安娜诧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的男人?”她的视线在夏维尔和夏格身上来回转变,最后表情变得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我听见了什么,你们居然在一起了?夏维尔,你别忘了你也是夏家的人,你可是她堂叔!你居然为了得到夏斯特另外一半遗产勾引自己的堂侄女!”安娜变得有些激动,“噢,我早该想到,夏家人什么事办不出来,这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你父亲当初对我始乱终弃,你如今竟然做的比他还过分,居然对自己的晚辈下手!”
    这些难听话让夏格握着夏维尔的手紧了紧,夏维尔忽然轻笑出声,用空闲的手毫不费力地将面前喋喋不休的安娜勒住摔倒在地,那位优雅高贵的美妇人立刻变成了狼狈的野花。
    “你!……”她震惊地看着将她摔倒在地的人,嘴唇不住颤抖。
    “真遗憾,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夏维尔笔直地俯视她,“给自己留点面子,再闹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孝道之于你和我来说只是个枷锁,我们没必要陷在里面,谁都得不到自由,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温柔地说,“我说得简单点吧,我让你滚,明白了吗?”
    安娜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灰败道:“很好。”她冷笑着看向夏格,“夏小姐,我希望你可以从你的‘男人’嘴里问清楚这一切,搞清楚你叔叔、伯伯、以及我那位‘洁身自好’的前任到底是一群什么货色,好决定你那笔巨额遗产该不该交给他!”她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明显是怕夏维尔真对她做什么,显然她本就不怎么正的三观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伍德一直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等安娜走了以后他便跟了出去,应该是怕安娜使坏。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手牵着手的夏格和夏维尔。
    夏维尔没说话,僵硬地站在那,表情一片空白,夏格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颓然。
    不能没有人开头,否则事情就会一直僵硬下去,于是夏格轻声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夏维尔松开牵着她的手,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淡淡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你父亲当初把你交给我时承诺将遗产的百分之五十给我,剩下百分之五十会作为嫁妆在你结婚时交给你。”他公式化地说着那些“秘密”,“至于你的叔伯还有提供我生命中精/子的那位夏德罗先生,他们都和你父亲断绝了关系,一方面是因为你父亲得罪了一位很有势力的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略顿,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大概是因为钱。”
    夏格笑了,笑得有些悲哀:“还真是简单又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原因。”
    夏维尔掐了烟,双手环胸坐到沙发上:“是的,谁不喜欢钱呢,连我都喜欢。”他又松开了手,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
    夏格看了他一会,走到他身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颈靠进他怀里,这让他原本就僵硬的身子更僵硬了。
    他诧异地垂眼望向她,似乎没料到她知道一切后会是如此反应。
    夏格轻抚着他精瘦的胸膛,闭眼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味道,慢条斯理道:“下不为例。”
    夏维尔没说话,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夏格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伤过脑子,所有事都不记得了,那些糟糕的过去我不想记起来,我现在不需要那些亲戚,钱我也不需要,我只需要你。”
    她放轻声音,语气里带着些委屈,“我只认识你,但是你骗了我很多,隐瞒了我很多,现在你说出来了,我知道了,我的确有点生气,但我离不开你,所以我原谅你,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只有你了,也只想有你。”
    其实那些事真的没什么,夏维尔现在连副卡都给她了,还会在乎钱吗?也许一开始他的初衷不干净,但现在她不想否认他的感情,那等于否认她自己的价值。
    唯一让人难过的就是他骗了她,却到现在都不愿意自己坦白真相。
    有些事即便并不那么在意,但当你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对于夏格的反应,夏维尔怎么可能不动容?他紧紧抱住她,唇瓣轻吻着她的发璇儿,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
    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然后她就察觉到他快速解开了衬衫,握着她的手拿住了什么,在他胸口上轻轻划了一道。
    夏格紧张地看去,果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现在他胸口又多了一道口子,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似乎是想用这样的形式来弥补对她的欺骗。
    他牵着她在他身上留下很多印记,把夏格吓了一跳,急忙扯开手将刀子扔了。
    她心疼地望着那些伤口,哑声道:“你自虐啊!你傻啊!”
    夏维尔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几刀下去心里舒服多了,你这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夏格抿紧了唇,想为他擦掉血迹却没有手帕,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她朝下挪了挪身子,用舌尖去舔掉他胸口上的血迹。
    夏维尔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有些措手不及地低喘了一声,夏格不顾嘴里的血腥味,舔过他新鲜的伤口,将血迹舔得差不多时,才仰头对他说:“你是我的。”她咬牙,“不准你伤害自己。”
    夏维尔感觉心脏滚烫火热,一如身体此刻的温度。他曾想过如果他以前没有比那几亿精/子游得快,是不是就不用来到这个糟糕的世界,但现在他彻底改观了。
    他朝下挪了挪吻住她带着血腥味的唇,不顾胸前的伤口,狠狠加深这个吻,如果不是她剧烈挣扎,他必然会带伤“工作”。
    “不要,你受伤了,先包扎。”夏格想起来,但他依然压着她。
    她疑惑,一会儿后听见他重复了她刚才的话。
    “我是你的。”他在她耳边低沉沙哑地说,“你也是我的。”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宣誓,“任何时候,任何事,你都可以依赖我,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半路消失。任何时候,任何事。我爱你。对,就是你。”
    夏格红着眼睛与他对视,他微笑起来:“别担心,一切我都会解决,她今天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钱,我想你父亲得罪的那位沉默了很久的仇家开始出手了,明天我去会会他。”
    “……父亲的仇家?”夏格眨了眨眼,“他是谁?我们一家……都是被他害死的?”
    夏维尔点头:“这也是夏家那些亲戚和你父亲划清界限的原因,得罪了那个人,日子会很难过,就好像如今的你一样。”他有些可惜地看着她,“你本该是每天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现在却……”
    “我现在过得很好。”夏格打断他的话,蹭了蹭他的脖颈,担忧地看着他胸前的伤口。
    夏维尔毫不在意地拉起衬衫开始系纽扣,边系边道:“你觉得很满足,但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会让你过回你该过的生活,帮你复仇。”他放开她,起身俯视着她不容置噱道,“我会帮你解决温彻斯特大公,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