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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其它不用再说,有这两个箱子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任隽看着那两个箱子心里便是一突,佟析言偎在任隽怀里嘤嘤的哭着,任隽听见她这么一哭心里便是一荡,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这是萧四郎在表态。伯公爷咳嗽一声,朝门外吩咐道:“先上了好茶招待着!”说完,朝析秋看去:“萧四夫人稍坐。”又袖子一挥怒看向任隽,喝道:“废物,和我一起去见萧大都督。”
    任隽听到见萧四郎,目光就缩了缩,依言放开佟析言,朝析秋和江氏,任大奶奶打了招呼,畏畏缩缩跟着伯公爷就出了门。
    待任隽离开,任大奶奶目光一闪,知道她们姑嫂三人还有话要说,就笑着道:“那亲家奶奶和六姑奶奶稍坐,我先去前头看看。”说完,就提着裙子带着一屋子的下人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佟析言就瘫坐在地上,脸色雪白连额头的青筋都能看的清晰。
    江氏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析秋也沉了脸色在江氏的对面坐了下来,三个人各自坐着,许久之后佟析言才慢慢的开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确实很没有用,任隽这样的人看着浪荡不务正业,但却是有致命的弱点,便是怕伯公爷,这样的人想要得到他的爱恐怕不易,但想要拿捏住他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一直认为佟析言在任家过的不错上有婆婆护着,下能压制住妾室,庶子庶女也捏在手心里,今儿看着,恐怕那只是她回家去说的假象罢了。
    “三姑奶奶。”江氏摇着头道:“这件事待我们走了之后,你不要再和三爷提起了,这一页就当揭过去了……”说完,她想到柳枝那个丫头,想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那毕竟是大太太当初给的丫头,她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
    不过,一个陪房而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处置了,手段实在太多了,何必真当了个事闹到伯公爷面前当件事来说。
    今儿就该让任隽好好赔礼道歉!
    佟析言倔强的咬着唇,眯着看着析秋问道:“六妹妹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是不是也笑我连个男人,连个妾室都拿捏不了?”
    析秋很坦诚的点点头,佟析言脸一红,怒道:“是,我是没用,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没有你那么好的命,所以你现在当然有资格回头来嘲笑我!”
    佟析言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从来不去反省自己做的对不对,只会去怪别人做的太好,遮去了她的光芒,她淡淡的道:“三姐姐为什么不自己想一想,你今天这样,是你和王姨娘自己选择的?你处心积虑嫁到任府时,就该知道任隽是什么人,这样的一天我以为你早该有所预设才是,如今却反过来怪自己运气不好,是不是太迟了些!”
    “你……”佟析言气极,指着析秋怒道:“你凭什么说我姨娘,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争这门亲事。”说不定,现如今嫁去宣宁侯府的就是她了。
    “既然你如愿以偿争来了,那你又有什么立场去怨天尤人。”她说着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佟析言:“三姐姐还是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日子改怎么过吧。”说完,她看向江氏满脸的无奈,站了起来对江氏道:“我去找找四姐姐,稍后直接出府,就不用送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佟析言坐在地上,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任隽道歉又如何,他不过是做给别的人看罢了,待她们走了她还不是一样守着活寡,看着他一房一房的讨着妾室,庶子庶女一个一个添,而她呢……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
    她不怨天尤人,她怎么能不怨天尤人,如果她生在大太太肚子里,路早就铺的好好的,她有必要去争着抢着么,她不去抢着如今只怕连伯公府也嫁不进来,最可恶的便是六丫头,若不是她处处压着她一头,她又怎么会处心积虑这么早嫁出去,若不是这么早嫁出去,宣宁侯府的婚事又怎么会泡汤,无论是嫁给萧二爷续弦,还是萧四郎的嫡妻,难道不是她佟析言是首选之人么!
    她暗暗咬牙,看着析秋笔挺的背脊,想到她所表现出的不卑不亢,想到自己在伯公府里低声下气的过日子,心里就恨,恨不得上去狠狠撕烂她的脸。
    可是就是今天,这个她最恨的人,却来府里替她撑腰……
    佟析言想着,就紧紧的攥了拳头。
    “三姑奶奶!”江氏上去扶起佟析言,劝道:“任三爷这人,我今儿瞧着虽没有什么谱,但对女人心却是很软……三姑奶奶该好好想想才是。”一味的贤淑温良孝敬婆母,抚养嗣子,对与大多数男人来说可能很有效果,可是对任三爷这样的人显然效果不佳。
    想要留他在房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他身上下功夫。
    江氏觉得,这是他给的最后的忠告了。
    她也疲累的站了起来,对秀云道:“好好伺候着吧。”说着也出了门。
    门外析秋和佟析砚正在院子里说话,佟析砚脸色不好,正满脸愤怒的道:“怎么就这样算了,她就是不回去,也要把人带回去才是,岂能就这样白白算了,留在这里丢人不是!”
    析秋按着她,劝道:“你就少说一句吧,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完,见到江氏出了门,就笑着迎了过去:“大嫂,我们回去吧。”
    江氏点点头,正在这时外面有面生的小丫鬟进来,朝三夫人福了福:“萧四夫人,萧四爷说他在二门等您。”
    “知道了。”析秋回身去看江氏:“走吧!”
    江氏和佟析砚三个人就带着丫头婆子出了门,和伯公夫人道了别,就由任大奶奶陪着,坐着软轿去了二门,萧四郎果然立在马车边等着她,析秋一直提着的心在见到萧四郎的一刻,便松了下来,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
    江氏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高兴,笑着道:“还是六妹夫好!”江大奶奶也掩面而笑:“萧大都督可真是细心。”
    佟析砚目光一转,不软不硬的回道:“妹夫这是怕六姐姐受委屈,这紧着来接她呢。”意在说给任大奶奶听,告诉她任府可是仗势欺人!
    任大奶奶脸色一变,尴尬的站在那里。
    析秋也不管她们说什么,便回头对江氏和佟析砚道:“我送你们回去吧。”江氏和佟析砚连连摆手:“使不得,我们还是坐自己的车回去吧,六妹妹快去吧,别让六妹夫等久了。”
    任大奶奶也附和道:“六姑奶奶慢走。”眼底却露出艳羡的样子来。
    析秋不再客气,走到马车边,萧四郎狭长的丹凤眼淡淡扫了几人一眼,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扶着析秋两人便前后上了马车。
    马车嘚嘚的出了伯公府,析秋长长的松了口气。
    萧四郎拿出暗格里的茶壶给析秋倒了茶递给她,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析秋接过茶喝了一口,转头看着萧四郎叹了口气,就靠在萧四郎的怀中,想到任隽的无情,想到这世的制度和男人在许多事上的理所当然,她闷闷的问道:“四爷,将来我人老珠黄或是年轻不再,您……会不会也妾室成群,只记得新人笑?”
    萧四郎听着眉梢一挑,析秋说完却神情一顿,立刻从萧四郎的怀中坐直了身体,端着手里的茶便低头去喝,脸上却忍不住微微露出窘迫的表情来。
    她什么时候会这样得寸进尺了,她嫁进萧家就是萧家的人,是萧四郎的附属物并非独立的个体,他若是想要纳妾收通房,她难道有资格去阻止拒绝?
    她知道,她没有!
    析秋拧了眉头一口气将杯中的茶饮尽,难道是这段时间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细心照顾,所以她就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析秋沉了面色,深呼吸之后脸上的窘迫才稍微好转一些。
    这边萧四郎看着她变幻莫测,眼神闪烁不定的样子,唇角却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长长的凤眼中明亮的宛若星辰,露出一丝狡黠……
    ☆、第二卷 庶大招锋 123 分家?
    因为在马车里的尴尬,析秋下车后直接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刚刚歇了午觉起床,敏哥儿,鑫哥儿,晟哥儿三个人正在院子里,由紫薇陪着跳绳,满头大汗的蹦着,可一见到萧四郎和析秋进来,三个人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院子里没了声音,三个人整襟而立低头朝两人行礼。
    析秋没有心情去说笑,便朝三人点点头没有多说,萧四郎却是看着敏哥儿跳的气喘嘘嘘的样子,脚步略顿了顿,析秋便率先进了房里。
    太夫人坐在炕上,戴着眼镜拿着几页宣纸在看,见析秋进来,太夫人便朝她招招手:“过来瞧瞧,敏哥儿一早上练的字。”
    析秋一愣,敏哥儿描红都未开始,已经会写字了?
    她笑着走进,这才看清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均,若不是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这是个字,她挑着眉头道:“娘,这是敏哥儿写的?”
    太夫人就笑眯眯的点点头,道:“说是想写字,就在你二哥的书房找了本诗集,依葫芦画瓢写了这么一首,我瞧着还不错!”
    析秋听着便认真去看,这才发现上面写的是一首《锄禾》。
    她挑了眉梢,忽然便想到那日敏哥儿吃饭时,满脸勉强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
    “快拿去收着。”太夫人交给吴妈妈,笑着道:“这可是敏哥儿第一次写字!”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看着析秋道:“坐下说话。”
    析秋就在太夫人面前坐了下来,太夫人问道:“老四呢,不是说去接你了吗?”她话语一落,萧四郎已负手大步走了进来,太夫人看看他又去看了一眼析秋,眉头微蹙。
    待萧四郎坐下,太夫人问析秋道:“你姐姐她身体如何?”
    析秋就回道:“身体有些虚,倒也没旁的事。”隐去了在任家发生的事:“伯公夫人说她近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让我代着向您问好。”
    太夫人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析秋故意隐下想必是有考虑的,她微微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年纪轻轻的就怕承受不住胡思乱想,没的坏了身子。”
    析秋就赞同的点点头。
    太夫人又转头去问萧四郎:“听说今儿早朝,圣上单独召了你,可是有什么事?”
    早晨朝堂的事,太夫人这会儿已经知道了,析秋暗暗吃惊,耳边就听到萧四郎回道:“还是为通州漕运的事,说我去了几趟,可有什么想法,我大概说了一些。”
    析秋听着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圣上是真的改变让萧四郎去处理漕运的想法了?
    果然,太夫人就问道:“圣上有意派谁去?”
    萧四郎就看了眼析秋,回太夫人道:“放了雷公公,提了市舶司提举。”
    析秋听着一愣,她知道历朝市舶司提举大多由宦官担任,但先帝在位时由于福建海盗猖獗,已下令大幅度关闭了广东,福建甚至太仓等处的市舶司,严令海上贸易,圣上如今又重提了市舶司,是不是说明圣上有意重开海上贸易?
    太夫人听着一愣,面色微微一变,因为海禁的事和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初萧延炙死在福建,也是因为倭寇之事,后先帝下令海禁,福建这两年总算是太平了许多,若是重开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福建又将会有动荡不安,如今一心不愿站在前头的萧家,将会被人推倒风口浪尖,成了朝中的风向标。
    所以太夫人才会这样警觉。
    仿佛感受到太夫人和析秋的紧张,萧四郎又开口道:“先帝当初废市舶司,朝中大部分人是全力赞同,实施起来也颇为顺利,所以,圣上这次重设市舶司,不过是投石问路试探罢了,想要重开只怕前路不易,困难重重。”
    太夫人听着总算稍稍放心了些,点头道:“圣上才登基,政局不稳,不宜多做变动贪图激进冒险才是。”
    圣上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朝中虽无人非议可各人心中所想又怎么料及,稳,才是目前重中之重。
    析秋心中却是生出些不安,因为市舶司的事与萧家的联系实在太大了,以往萧延炙在福建身亡,如今藤家在通州垄断了漕运,运河之上无人能在藤家之右,圣上又是对藤家如此耿耿在怀……
    她又看向萧四郎,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圣上有此意,才会毫不回转的拒绝了去通州的事?!
    萧四郎又和太夫人说了几句,太夫人面上就露出倦容,析秋和萧四郎便起身告辞,双双回了自己院子。
    待他们离开,太夫人便喊吴妈妈问道:“去问问,老四家的在武进伯府出了什么事?”吴妈妈听着一愣,太夫人从不做这样的事,儿媳和儿子之间的事也不干预,怎么会突然去问四夫人在武进伯府的事。
    太夫人便拧了眉头道:“平日两个人同进同出的,今儿可是前后进来的,我瞧着老四家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吴妈妈听着一怔,立刻点头道:“今儿四夫人虽是坐的佟大奶奶的马车,可却是带着跟车婆子去的,奴婢去问问。”太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吴妈妈出去,不一会儿便回了房里,脸上还余留着惊讶,回太夫人的话:“说是任三奶奶的孩子其实是任三爷吃了酒打掉的,所以佟大奶奶才请了四夫人陪着,几个人去了任府说了几句,任三爷当着娘家人的面,竟还嚷着要打任三奶奶……”她说着一顿又道:“四夫人许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快!”
    太夫人听着就狠狠皱了眉头,怒道:“任家老三越发没的规矩了。”说完又问道:“老四去没出什么事吧?”
    吴妈妈目光一闪,回道:“说是训斥了任三爷,待四夫人离开后,听说任三爷就回三奶奶院子里,又遣了人去鸿雁楼特意定了席面,在府里给任三奶奶赔罪呢。”
    “果然是这样。”太夫人叹了口气:“他媳妇受了气,他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吴妈妈脸上露出笑容来,四爷自小就是这样,只要认定是自己的东西,无论对错都护的严实的很。
    太夫人也放了心,只要不是两个人之间生了闲气,她也不用担心了。
    第二日一早,析秋送走萧四郎,和敏哥儿从太夫人那边请安回来,几房陪房来了。
    金大瑞依旧和前几次一样,显得很老实,他垂着头回析秋的话:“山东的庄子在一片山坳里,小的瞧过,地虽不大但每年收成却是不错,现如今地里种的是苞米,因为在山里的关系倒没有受到很大雪灾的影响,如今长势不错。”他说完,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来。
    这么说来,山东的庄子虽不如通州离京城近,但收成却要比通州这边高出许多。
    析秋没有说话,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金大瑞,金大瑞飞快的看了眼析秋,接着道:“不过小人瞧着,那片地怕是只能种苞米。”他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山里头进水不易,只适合一些耐旱的庄稼。”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两个庄子没有一个是顺顺利利的。
    她目光在金大瑞,邹伯昌和朱三成身上掠过,指着面前的杌子笑着道:“都坐吧,也别站着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邹伯昌领头坐了下来,其它两人面露惶恐跟着坐了下来。
    析秋见几人坐下,才笑着道:“如今几处庄子和宅子,铺面也都了解清楚了,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想去哪里?”
    三个人一愣,没有想到夫人竟然让他们自己选,府里三位出嫁的小姐,各房陪房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的如今由侯府里胡总管代为管理着,三小姐的两房都在庄子里,两块地都是沙地和坡地,三小姐一瞧地的收入不大,便将地租给两房陪房,每处每年交五十银子上去就可以,可那块沙地就是种果树也要个几年时间才能有收成,可三小姐半年都不肯缓,年年都要收租。
    陪房都是因为在府里过不下去,才拼着命的争着做小姐的陪嫁,谁能一年没有收入能拿出五十两的存余,那简直是痴人做梦,所以,如今他们的日子可好比火上烤,油里煎,比起在佟府里还不如!
    四小姐的倒还好,因为两处庄子地都很好,日子倒还算过的去。
    他们跟着六小姐嫁到侯府前,心里也曾忐忑,可在原来的地方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想回去那等着的就是一家饿死,还不如随着六小姐,总要赌一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