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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二月初三上午,大军便到了离襄阳最近的鄂县城下。鄂县县令郑爽并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听说来的是荆州牧,立即大开城门,将刘欣的军队迎了进去。刘欣对他安抚一番,仍旧任命他为鄂县县令,对城中百姓更是秋毫无犯。
    大军几乎是毫无阻拦地便进入了江夏境内,一路上连过几座县城,守军都是闻风而降。这些县城中的守军不过千人,要他们来对付这样一支来势汹汹,人数超过两万人的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能当上县令的,又会有哪个是傻瓜?即使县令的脑子迟钝些,他手下自会有几个得用的人来提醒。
    战事异乎寻常的顺利,直到当日的傍晚,才在西阳县碰了个钉子。这里已经是江夏城的西大门了,过了这里,行不多久,便可以望见襄阳城了。
    西阳县令是黄祖的一个远房侄子,叫黄进,西阳县的驻军也比其它地方要多一些,有两千余人。等黄进知道刘欣大军攻来时,他一面派人往江夏求授,一面下令关闭城门,征发民夫,拒城死守。
    大军将西阳县城团团围住,徐晃策马来到城下,高声喝道:“城上的人听着,江夏太守黄祖,不遵朝廷号令,两年来不交分文税款,截留私用。今荆州牧刘大人已下令免除其江夏太守一职,并亲领大军前来捉拿,尔等速速开城出降,可保无虞。”
    城头上的士兵,见到城下三军威武雄壮,气势如虹,无不胆战心惊,不由发出一阵骚动。黄进见状,也不和徐晃搭话,张弓便是一箭,算是回答。徐晃不慌不忙,大斧轻轻一挥,那枝箭滴溜溜打了个转,掉落在尘埃之中。
    徐晃拨转马头,回到本阵,朝着刘欣欠身说道:“大哥,攻城吧!”
    刘欣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他本可以绕过各座县城,直接进攻江夏。但自从那次在训练中心看过城池攻防演练后,刘欣就对攻城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知道攻城的一方必定会有较大的伤亡。为了减少伤亡,这次出征江夏,他便和众人议定了先清剿各县,孤立江夏,逼黄祖出城决战的方针,所以一路上他并没有封锁消息,就是想让黄祖知道他已经打过来了,希望黄祖能够主动出击。
    没想到这一路之上,顺利的出乎刘欣的意料,那些县令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投降,直到西阳县城,才第一次被阻挡住了去路。刘欣派出去的前哨完全有能力截下黄进派出去向江夏求援的几个使者,但都故意将他们放跑了,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将黄祖的军队引过来。
    现在,黄进想要死守西阳城,对刘欣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他终于可以上演一次围点打援了。刘欣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诸将,沉声说道:“攻城!”
    这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只是佯攻,所以冲锋的队伍并没有动用什么大型攻城器械。实际上,刘欣的军队中也没有太多大型有攻城器械,只有几架云梯和两辆冲车,他还要留着等攻打江夏城时使用。至于投石车之类,虽然已经交代研究院进行开发,但还没有研制成功。
    随着刘欣的一声令下,士兵们抬起长长的竹梯,举着盾牌,挥舞着钢刀,呐喊着,排着整齐的队列压向城墙。西阳县的城墙并不高,就两、三丈的模样,城下没有护城河,城墙看上去也不是很结实,表面上坑坑洼洼,显然是用夯土筑成的。
    城头上已经聚焦了不少守军和临时征召的民夫,守军们拈弓搭箭,民夫们忙着搬运滚木擂石。看到城下的士兵冲了过去,城头上顿时一片慌乱。在黄进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守军们稀稀拉拉地向城下射出一阵乱箭。
    这一波箭雨射得太早,攻城的士兵还都在一箭地之外,对他们的行进根本没有造成丝毫影响。虽然只是佯攻,士兵们却没有一点松懈,毕竟这不是在训练场,而是真的在打仗,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他们又前进了几步时,身后传来了“咚咚咚”的战鼓声,所有人齐声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队伍的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士兵们撒开两只脚丫子一齐向城墙奔过去。这时,队伍已经完全散开,不像刚才一样排得整整齐齐,然而这股气势却压得城头上的守军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连箭都忘记射了。
    第120章撑到几时
    黄进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看到这一幕也早就吓得呆若木鸡,等他绶过神来,城下的士兵已经纷纷将长梯架到了城墙上。如梦初醒的黄进大声喊道:“快放箭,快放箭!”
    刘欣见状,正要下令攻城部队后撤,城头上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城头上除了守军还有许多临时强征过来的民夫。对于江夏郡的百姓来说,他们早就盼望着襄阳的政策也能够在这里实行,无论是减税还是减租对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都是最为有利的。这些民夫们上得城头,本来就抱着出工不出力的打算,他们还等着荆州军进城,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呢,谁愿意这时候去做个枉死鬼。
    而那些守军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平时他们本来就缺少训练,当官的还经常克扣粮饷,现在要他们豁出命来,去对付这样一支如狼似虎的生力军,如何能够?
    先是那些民夫们纷纷往后退,不肯搬运滚木擂石,有几个军官提了鞭子过去催促,反被那些民夫按倒在地,揍个半死。黄进一见民夫造反,更加慌乱,赶紧让守军士兵去把民夫驱赶下城,城头上顿时乱成一团。那些士兵开始还听黄进的话去驱赶民夫,谁知三来两去,士兵和民夫竟成了一伙,转过来将黄进抓了起来。
    刘欣正在盘算着什么时机鸣金收兵才算恰到好处,却见城头上已经竖起了一面白旗,接着城门大开,一队队士兵自发地走出城来,扔下手中的刀枪弓箭,排列两旁,迎接大军进城。刘欣转头冲着身边的将领们一阵苦笑,自己精心策划的围点打援泡汤了。
    既然形势发生了突变,刘欣也只得临时改变计划,于是留下一半人马在城外驻扎,自己带领众将进驻西阳县城。左右将黄进押了上来,刘欣也不审问,直接下令将他斩首示众,又将黄进的家眷全部充作官奴,家产全部没收。
    刘欣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昨天有几个使者已经逃往江夏城报信去了。数十支斥候小队立即被派往各个方向,彻夜不停在侦查着江夏方面的情况。结果,令刘欣意外的是,直到次日五更时分,江夏城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江夏的反常举动令刘欣谨慎起来,他没有亲率大军直接前往,而是让张飞带领五千人作为先锋,到城下搦战。黄祖在醉梦中得到襄阳大军来犯的消息,便是指的张飞所率的五千先锋。
    张飞来得太快,这时候江夏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而刘欣担心黄祖有诈,来时反复叮嘱,不让他轻率攻城,张飞只得让士兵们在城下叫骂。等到黄祖与众文武商量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果来,只得先来到城头。而这时,刘欣的大军也已经堪堪赶到。
    原来,昨天黄进派出去报信的那几个士兵并没有前往江夏城。他们中有一个人,好几个亲戚都是刘欣管辖区域内的百姓,春节期间自然少不了互有来往,听说他们在刘欣管辖下生活得一天比一天好,收入比起他这个吃皇粮的要高多了,知道刘欣打过来的时候便有些心动。这一路上,他都在劝说几个同伴向刘欣投降。
    几个人都看到了荆州军的气势,知道西阳县必不可守,但他们的家眷都在西阳县城里,所以黄进才会放心把他们派了出来。如果他们现在就向刘欣投降,家眷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他们去江夏报信,等刘欣打下县城,他们的家眷也难活命。几个人一合计,干脆哪也不去了,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刘欣打下西阳县,再换个便装偷偷溜回去,从此做个安稳老百姓算了。结果,他们这一闹,害得刘欣好一阵猜疑,只以为黄祖有什么厉害的阴谋。
    这两年,黄祖截留税款,手头宽裕了,少不了招兵买马,他手上已经有了一支近两万人的军队,除了分驻各县的以外,江夏城中还有一万余人。
    刘欣在左右的指点之下,已经知道城楼上中间那人便是黄祖,于是一催胯下战马,向前十多步,大声说道:“黄祖,我以荆州牧的名义,撤掉你的太守之职,你现在赶快出城投降,仍可保你全家无事,否则叫你后悔莫及。”
    黄祖一只手扶着箭垛,一只手指着刘欣说道:“刘欣,你公报私仇,妄兴刀兵,我要去皇上那里告你!”
    刘欣哈哈大笑:“黄祖,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只剩下江夏一座孤城,我就是不攻,又看你能撑到几时?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吧!”
    说完,他的手向后轻轻一招,便有一名士兵跑上前来,在前面的地上放了一个铜香炉,里面的香烟冉冉升起。
    城头上一时乱了起来,黄祖问身边众人说道:“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长史邓龙说道:“回大人,如果各县俱被他攻克,为今之计,要么出城投降,要么便与他决一死战,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胖子黄射恨恨地说道:“爹,别人都可以投降,唯独您不能投降!”
    黄祖看了一眼胳膊上仍然缠着绷带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都是你惹下这天大的祸事!不投降,你有什么办法让他退兵?”
    黄射看着城下的刘欣,眼中能冒出火来,说道:“爹,别人都无所谓,投降刘欣,最不济还能弄个小官做做。而您三番五次置刘欣的命令于不顾,他必定恨入骨,若是出城投降,他第一个杀的便是您!若是拚命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校尉张虎也跳了出来,他本是荆州水军的一名校尉,这次就是他帮助黄祖捉了蔡瑁。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落在刘欣手里,他会是个什么下场,听到黄射的话,赶紧说道:“大人,城中尚有万余人马,如果不战而降,也叫人耻笑,末将不才,愿领军出城,与他决一死战!”
    黄祖手下的另一名校尉陈生也站出来说道:“大人,末将愿与张将军同往!”
    此时,刘欣见到面前那柱香已经燃尽,城头上却不见丝毫动静,将手中马鞭一扬,大声说道:“城里的官吏百姓们听着,本官此次前来,只为捉拿黄祖一人,不罪其余。有擒获黄祖来献者,赏黄金千两!有取黄祖首级者,赏黄金百两!有助桀为虐者,与黄祖同罪!”
    刘欣说完,打马便回本阵。
    这时,江夏城门突然大开,冲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两员大将。其中一人,手持大刀,勒马高叫:“江夏张虎在此,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沮授对刘欣说道:“此人原是水军校尉,便是他带兵擒住了蔡瑁。”
    刘欣不由大怒,环顾左右问道:“谁与我去生擒此人?”
    徐晃、典韦齐声说道:“某愿往!”
    张飞却早已经催动战马,冲出阵去。
    张虎见对面杀出一将,黑面钢须,手中大刀一指,喝道:“来将能够受死!”
    张飞也不与他答话,丈八蛇矛一挺,便刺了过去。张虎大惊,挥刀相迎。却不料张飞刚才只是虚招,长矛一转,刺向他的手腕,大喝一声:“撒手!”张虎只觉得手腕一凉,大刀拿捏不住,当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张飞轻舒猿臂,叫一声“过来吧”,只一个回合,就将张虎生擒活捉。
    张飞将张虎横搭在鞍桥之上,勒马便回本阵。陈生在后面望见,双手紧握长枪,策马赶来。徐晃在阵中望见,摘下弓来,照着陈生便是一箭射去。只见陈生在马上晃了一晃,倒栽下去,咽喉处正插着那枝羽箭。
    典韦难得有机会上阵杀敌,见他们两个都立下功劳,早已经按捺不住,挥动大铁戟,高声叫道:“杀啊!”
    不等刘欣阻止,他已经冲上前去。刘欣担心典韦有失,赶紧下令擂起战鼓。徐晃大斧一挥,带领三军一齐奋勇向前。
    张虎带出城的这支人马约有三千余人,见到张虎被擒,陈生被射杀,早已军心动摇,不等对面军马杀到,便纷纷后退,乱作一团。
    黄祖在城头上看得真切,不觉心惊胆战,慌忙命令扯起吊桥。江夏不同于西阳县,城外有一条三丈多宽的护城河,吊桥扯起,出城的这三千多人便进不了江夏,挤在护城河边。典韦已经赶到近前,冲入人群,大铁戟所到之处,死伤无数。徐晃随后也带军赶到,江夏城下呈现出一边倒的大屠杀,出城的三千余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慌不择路,直接跳进了护城河。
    还是邓龙机智,在城头上大叫:“快放箭,放箭!”
    城头上乱箭齐下,哪里还分什么敌我。刘欣急忙下令鸣金收兵,荆州军平时严格的训练显现出来,在乱箭之下,依然进退有序,丝毫不乱。倒在乱箭之下的,反是江夏军居多。
    刘欣看了看浑身是血的典韦,皱着眉头问道:“伤了?”
    典韦大嘴一咧,嘿嘿笑道:“都是他们的血。”
    刘欣脸色一沉,说道:“下次再有敢擅自出击者,军法从事!”
    典韦仍然一脸憨笑,嘀咕道:“下次注意便是,可这次也吃我杀了个痛快。”
    刘欣不再理他,转头看向面前的江夏城,眉头微蹙,问徐晃道:“公明,面前多了这条护城河,攻城有几分把握?”
    第121章郁闷的甘宁
    徐晃拱手说道:“大哥放心,自从上次您见过的那场演习以后,仲业又对训练中心进行了改建,在那面城墙前增加了护城河。江夏这条护城河并不宽,士兵们冲过去没有问题。”
    刘欣神情严峻地说道:“强攻实在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沮授指了指江夏城,说道:“主公是在担心士卒的伤亡吧,自古征战,哪有不死人的。如今江夏城就在眼前,我大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韩戏在马上欠身说道:“主公,我有一计,可乱敌军心。江夏城南临近长江,兵力不易展开,不远处又有哗变的江夏水军。我军放弃南门不攻,专攻东、北、西三门……”
    刘欣点头说道:“不错,志才此计甚妙。围其三门而放其一路,攻势一急,敌必远循。敌出南门后心走水路,而甘宁的长沙水军早已严阵以待,黄祖若走水路,无异于自投罗网!好,便依先生之计而行。”
    黄祖站在江夏北门城楼上紧张地注视着荆州军的动静,刚才只片刻功夫,三千人马便损失殆尽,如今他更不敢出兵了,只能依托城池坚守。突见城下的荆州军旌旗招展,分出两队人马向东、西方向而去。
    长史邓龙说道:“大人,刘欣必定是分兵攻击东、西二门去了。现在各县俱已沦陷,只是一味坚守,城内粮草早有耗尽的一天,城外又无援兵。不如弃城而走,是为上策。”
    郡丞陈就也在一旁说道:“大人,刘欣此次前来,打的是追缴欠税的旗号,那么他的目标就不是我们江夏一家了。据我所知,这两年武陵、零陵、桂阳三郡也是分文未交。我想,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不如弃了江夏,转投武陵曹禺,再联络零陵、桂阳,先夺了长沙,再图后策。”
    黄射早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破了胆,连声附和道:“对对对,爹,趁着南门还没有被围,我们赶紧走吧。”
    黄祖本来就是个无谋之辈,听了众人的话,心中动摇,当即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大家赶紧回去收拾细软,去南门外水寨,咱们坐船去武陵。”
    他们刚刚商议停当,城下便传来一阵激烈的战鼓声,众人慌忙向下看时,只见刚刚遭擒的张虎,已经被几个大汉押到阵前跪下,其中一人手起刀落,一道红光迸起,张虎的头颅滚落一边。又一人上前,将他的首级捡起来挑在竹竿之上,遍示三军。荆州军中又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城头众人无不胆寒。
    黄祖匆忙吩咐士兵们严守城池,他带着黄射、邓龙等人急急地回城“休息”去了。
    城外的呐喊声刚住,战鼓再次响起,这次战鼓声的节奏与刚才有了明显不同,不再那么急促,而是沉稳有力,“咚、咚、咚”,有如一柄大锤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在人的胸口,压得城头上的守军喘不过气来。
    荆州军已经冲到了护城河边,护城河确实不算宽,对会这样的护城河,荆州军采用的是最简单的办法,将手中的长梯直接架在河上。这样的情形,士兵们早就不知道经过了多次训练,他们虽然穿着厚重的盔甲,握着盾牌和刀枪,走在狭长的竹梯上仍然如履平地,大踏步地便冲了过去。城上的守军看得呆了,又缺乏指挥,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城下的弓箭手也早已经借着盾牌的掩护,来到护城河边,弯弓射向城头,一波密集的箭雨压得守军抬不起头来。攻城部队的长梯也已经架上了城墙。这时,守军中才有人醒悟过来,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嗓子喊道:“敌军攻城啦!”如梦初醒的守军一阵手忙脚乱,放箭的放箭,扔石头的扔石头,还有人拿了长竿拚命地将架在城墙上的梯子推开。
    守军的抵抗并没有刘欣想像中的那么激烈,在城下弓箭手的压制下,城头上也不时有守军被射中,惨叫着掉下城来。饶是如此,攻城的勇士仍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也不时有人从长梯上摔落下去。随着越来越急促的战鼓声,攻城的士兵们没有丝毫的退缩,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向城头上涌去。
    本来抵抗就不太坚决的守军,又缺少有效的指挥,在荆州军如潮般的攻势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经过半个时辰的持续冲击,一名勇士第一个登上了城头,他手中的刀刚刚砍飞一名守军的头颅,身体便被四五支长枪同时洞穿。然而,紧随其后的勇士们连绵不断地冲上了城头,守军纷纷涌向这里,但城头上被突破的地方却越来越多。终于,守军撑不住了,纷纷向城下逃去,城头上已经是一边倒的屠杀。
    随着“吱咯吱咯”的声响,吊桥被缓缓放下,江夏的城门也慢慢打开。张飞长矛一指,哈哈大笑:“大哥,想不到江夏军如此不济,不过瘾,不过瘾!”
    刘欣眼中闪现过的全是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的画面,心中不由一痛,沉声说道:“行了,进城去吧。”
    江夏太守府里一片狼籍,黄祖逃走得十分匆忙,像户籍帐册之类的更是来不及带走。刘欣环顾着大厅,众文武都是一脸的兴奋,毕竟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拿下了整个江夏郡,这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
    刘欣扭头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徐晃上前一步说道:“加上昨天攻打西阳县,我军共阵亡一千余人,伤三千人,大多数都是今天攻城造成的。”
    “阵亡了一千多人!”刘欣吃了一惊,进城后的情况很明显,黄祖已经带着亲信早就逃走了,守城的士兵应该无人指挥,仍然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杀伤,这个结果令他有些无法接受。
    沮授明白刘欣的心思,在一旁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还是攻打一座城池,有所伤亡是难免的。主公不必过于忧虑。”
    刘欣叹了口气,说道:“阵亡将士的遗骨要运回襄阳,我要在襄阳城外建一座墓地,将他们集体安葬,四时祭奠,对他们的家属要优厚抚恤,子女由官府抚养成人。受伤的士兵要及时救治。”
    韩戏拱手说道:“回主公,这些事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这次攻城,共计斩首四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人,缴获旗帜军械粮草无数,可谓大获全胜。”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我以有备算无备,荆州士兵又久经训练,仍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胜不足喜。回去以后,还要进一步开发攻城器械,研究合适的战法,路还长着呢。”
    话说黄祖匆匆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带了陈就、邓龙及其家眷,忙忙中丧家之犬,来到江夏城南的水军大营。刘欣大军来袭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这里,水寨中也是一片忙乱的景象。
    黄祖清楚,水军校尉张虎已经被一个黑大汉生擒,便在阵前斩首祭旗,现在这支水军已经无人统领了。他只得临时任命了两个队长担任校尉,宣布全军开拔,移师武陵。黄祖的命令一下,水军便知道江夏城不保了,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城中,顿时各怀心思,但也不敢公然违抗黄祖的命令,只得不情不愿扯起风帆。
    船队在江面了行不多远,前方突然一阵梆子响,两岸同时涌出数十条快船来,挡住去路。江夏水军见状,尽皆迟疑不前。黄祖走上船头厉声问道:“我乃江夏太守黄祖,什么人竟敢挡我去路,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对面船头上,一个少年将军哈哈大笑:“黄祖小儿,你自己谋反还要反诬好人,先吃我一箭!”
    黄祖闻言吃了一惊,转身欲走,却听“嗖”的一声,一枝羽箭凌空而来,正中黄祖的后脑,黄祖应声倒地,双目圆睁,已然气绝。江夏水军顿时大乱。
    对面那些快船顺流而下,来势甚急,转眼间便冲了过来。那个少年将军弃了弓箭,从身边的士兵手上接过一柄大刀,纵身一跃,便上了黄祖的座船。
    有那胆大的江夏士兵,挺了长枪来刺,看清那少年的模样,不由失声惊呼道:“锦帆贼,是锦帆贼!”
    甘宁闻言大怒:“贼你个头,老子现在是官!”
    话音未落,手中大刀迎风一挥,将那名士兵从肩向下,斜斜地劈为两段,五脏六腑洒了一地。
    旁边正伏在黄祖尸体上大呼小叫的黄射见些情景,早吓得双腿打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遮在眼前摇个不停,口里喃喃地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陈就、邓龙也一齐跪倒,齐声说道:“大人饶命啊,我等愿降,我等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