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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

      刘欣追击黑旋风,整整失踪了一夜,扜泥城中早就炸开了锅。整个鄯善国自国王哈尼以下,包括王妃和文武大臣全部被典韦“请”到了城东的汉军军营里。一队队的汉军士兵在城中彻夜搜查,却沒有任何结果。
    尽管守城的鄯善士兵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并沒有看到有人进出扜泥城,典韦还是决定将五千名骑兵分成四队,去扜泥城的四周进行搜寻。到了下半夜,终于有消息传了回來。在通往扜泥山的方向,一匹马重伤仆倒在尘埃中。
    典韦不敢怠慢,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往扜泥山赶去,远远的便看到一个人从山上蹒跚而下。典韦策马上前,果然正是刘欣。典韦慌忙问道:“大哥,你沒事吧?”
    刘欣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声说道:“回城!”
    回到位于城东的军营,刘欣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又安慰了貂婵一番,这才将哈尼等人请进大帐,拱手说道:“诸位,刚才情况紧急,王宫的守卫又不堪一击,所以暂时委屈诸位在军营里呆了这段时间,还望诸位勿怪。”
    对于貂婵把鄯善君臣全部“请”进大汉军营这件事,刘欣还是比较赞同的,毕竟事出非常,保护自己才是第一位的。但是,这些话却不好对哈尼等人明说,刘欣还是必须发好安抚他们一番。
    哈尼倒非常识趣,连连还礼道:“小王考虑不周,令大人受惊了,都是小王的错,还望大人勿罪才是。”
    刘欣哈哈笑道:“对对对,要怪只怪黑旋风不请自來。”
    丽雅忽然在下面小声嘀咕道:“想不到你还能够回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黑旋风吃掉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是用汉话说的,分明就是说给刘欣听的,偏偏刘欣的耳力也是甚好,听得清清楚楚。刘欣并沒有和她计较,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楼兰姑娘倒会相面,虽沒猜中,亦不远矣。”
    丽雅吃惊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刘欣微笑着说道:“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楼兰吗?噢,是刘某错了,应该称你楼兰公主才对。”
    丽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撇了撇说道:“刚才好像有人说过,这个名字不适合我的嘛。”
    这是明摆着和刘欣抬杠了,哈尼忍不住瞪了妹妹一眼。不过,他这个宝贝妹妹可能平时自由惯了,根本不理睬他。
    刘欣呵呵一笑,颔首道:“刘某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取什么名字,那是你的自由。就像一双鞋子,合不合脚也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怎么说,那都是不算数的。”
    丽雅低头想了一下,忽然说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比方打得不错。敢问刘大人,如果咱们鄯善国的人觉得自己的国家有更合适的名字,那么刘大人会不会答应我们改个国名呢?”
    从扜泥山下來的一路上,刘欣想了许多。他的十万大军就算踏平西域诸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想要真正收服西域诸国,却不能单凭武力,还要照顾到当地民众的生活、习俗甚至他们的性格与喜好。而对于鄯善国的民众來说,大汉强加于他们的这个国名或许一直以來就被他们视为耻辱,他们的内心自然不会站在大汉一边,这从丽雅自称楼兰就可以看出來。现在,丽雅果然公开地挑战起这个国名來了。
    刘欣哈哈笑道:“既然公主有这个雅兴,那刘某也來凑个热闹,我看就将国名改成楼兰好了,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哈尼神色大变,慌忙拜倒在地,连声说道:“刘大人,这只是小妹胡乱之言,小王绝对沒有这个意思。”
    刘欣伸手将哈尼扶了起來,正色说道:“刘某也知道不是王爷的意思,刘某的提议只不过是顺应民心罢了。依刘某看來,就由王爷你征询一下全国百姓的意见,如果大多数人都赞成将国名改成楼兰,那就改成楼兰好了。刘某绝对会尊重大家的意见。”
    丽雅见刘欣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似作伪,微感诧异,施礼说道:“如果刘大人此言果然出自真心,那倒是小女子错怪大人了,请大人受小女子一拜。不过,小女子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大人,还请大人如实相告。”
    刘欣抬了抬手,说道:“楼兰公主,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吧,刘某知无不言。”
    听到“楼兰公主”这个称呼,丽雅微微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神方才说道:“丽雅想问大人,黑旋风他怎么样了?”
    刘欣脸上神色一变,很快便恢复正常,淡淡地说道:“她走了。”
    丽雅却依然紧张地问道:“他沒事吧?”
    “至少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很好。”刘欣奇怪地看了丽雅一眼,说道,“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公主,听我一句劝,你和她不合适。”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这句话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丽雅不屑地说道,“我和他不合适,难道和你合适?”
    胡女说话果然口无遮拦,刘欣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鞋子合不合适当然只有脚才知道,但鞋子肯定不知道。”
    黑旋风是个女人,这个秘密刘欣是不可能告诉丽雅的。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极有可能影响到黑旋风在匪帮中的地位,那样一來,黑旋风就危险了。刘欣只能一语双关地点一下她,却不可能说得太详细。而丽雅显然沒有听懂他的意思,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哈尼却满脸喜色地说道:“刘大人,你看我这妹妹……”
    刘欣赶紧干咳了两声,说道:“刘某折腾了大半夜,也有些累了。想必诸位也一直沒有休息吧,來人,送王爷回宫。”
    送走了哈尼等人,魏延走了进來,拱手说道:“主公,你教给末将的办法太好使了,既沒用刑,也沒有杀一个人,他们就全部招供了。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这些人并非马匪,而是大宛军队假扮的,另外,疏勒和莎车两国也派了一部分兵马参与其中。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虽然魏延当着俘虏们的面威胁每隔一刻钟便会杀掉两个人,其实被拖出去的人并沒有被斩首,而是囚禁到了另一个地方。现在,这些俘虏的身份已经全部弄清楚了,魏延便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将他们全部斩首。
    刘欣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西域,而不只是一大片土地,他知道西域地广人稀,而这些俘虏都正当青壮年,如果能够让他们归心,要远好过剥夺他们的生命。想到这里,刘欣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把他们都放了。让他们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子,如果胆敢再有异心,绝不轻饶!”
    既然这些马匪是大宛军队假扮的,那就说明大宛国是不希望重建都护府的。其实这也好理解,自东汉以來,西域都护府几经废立,后來又改为西域长史府,大宛和乌孙这两个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就已经脱离了大汉的统治。
    与人为奴哪如自在为王,大宛王自然不希望在他的头上还有个都护府管着。而刘欣为了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他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最终目标,肯定是想将大宛和乌孙都纳了进來,这也就不可避免地和这两个国家产生了矛盾。现在,大宛已经付诸行动,行刺刘欣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阻止他重建都护府,那么乌孙呢?看來这次西域之行不会太平静了。
    魏延不敢再说什么,拱手应诺。
    贾诩又起身说道:“启禀主公,属下有一言不吐不快。主公身上系着天下苍生的福祉,今后万万不可再以身犯险!”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文和所言甚是。刘某确实鲁莽了,害得大家也跟着受累,今后一定引以为诫。现在沒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一齐拱手告退,刘欣也起身踱回后帐。貂婵居然还沒有睡下,看到刘欣进來,慌忙迎了向前,眼泪早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刘欣只得又是一番好言安慰。
    貂婵帮刘欣宽了衣服,忽然便看到了他右肩上的两排齿印,惊问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刘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故作平静地说道:“沒什么,让黑旋风咬了一口。”
    貂婵仔细看了两眼,狐疑地说道:“这好像是个女人的齿印,难道黑旋风是个女人?”
    刘欣慌忙支吾道:“什么女人?黑旋风只是个子小一点,还是个半大孩子。所以我才一心想要抓住他,若是让他假以时日,终成大患。不过,他今天也吃了大亏,想必不敢再在这里做恶了。”
    貂婵恍然道:“难怪还咬人,原來是个孩子啊。”
    刘欣含糊道:“恩,不早了,快点睡吧,今天好累啊。”
    貂婵看到刘欣破天荒地居然沒有想着那件事,显然今天与黑旋风打的这一仗很不轻松,不由心疼起來。她却哪里知道,刘欣在洞底打了一个仗,把公粮都交尽了。
    虽然很累,不过刘欣这一觉并沒有睡很长时间。他依然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练功,吃早饭,然后便带着贾诩和魏延來到鄯善王宫。今天上午,他必须把所有的事项都和哈尼敲定下來。而刘欣之所以这么早过來,就是要趁着哈尼睡得迷迷糊糊的机会,让谈判更加顺利。
    第631章礼品馈赠
    來到鄯善王宫,让刘欣感到意外的是,不仅鄯善王哈尼,就连王妃、宰相、大将军真达耶以及那个说话口无遮拦的丽雅都一起迎了出來。刘欣再一看,这一个个双眼都布满血丝,想必这一夜他们都沒有睡好,或者他们压根就沒有去睡。而丽雅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不知是何用意。只是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聚集在王宫里,反正刘欣利用哈尼睡得迷迷糊糊的机会进行谈判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众人将刘欣迎进王宫,仍然将他让到上首坐下,贾诩坐一旁,而站在刘欣身后的却换成了魏延。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刘欣对于貂婵的安全自然格外重视起來,现在,典韦和他手下的飞虎亲卫都被留在军营,专门保护那几名女眷。
    刘欣看到哈尼等人也坐了下來,并沒有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題,而是笑着对丽雅说道:“公主殿下怎么把脸给蒙上了?不会是突然长满痘痘了吧。”
    许多事情都将在今天上午这场会面中定下來,哈尼他们这么早齐集在王宫,显然也是进行了一番认真的商议,或者他们昨天从汉军军营回來以后,就一直商量到现在了。他们表面上对刘欣的到來非常热情,但以刘欣的精明,还是看出他们的神色有一些不自然,透着凝重和忐忑。所以,刘欣的开始正式谈判之前,便拿丽雅脸上蒙的面纱说事,來活跃一下气氛。
    丽雅的脸上当然沒有长什么痘痘 ,她也不明白刘欣说的痘痘是什么意思,她蒙上面纱完全是跟貂婵学的。昨天晚上在汉军军营中,因为她是女人,便和鄯善王妃一起被貂婵请进了后帐,而貂婵也随手除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丽雅和王妃顿时被貂婵的美貌惊呆了,丽雅便问貂婵为什么要蒙上面纱。貂婵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只得撒了个谎,说是西域风沙太大,蒙上面纱就可以防止刮伤了脸。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于是丽雅回來以后就自己动手做了一块面纱,而鄯善王妃因为考虑到礼节的问題,否则现在也把脸蒙上了。
    当然了,这些真正的原因,丽雅是不可能说出來的,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刘欣的问话,在那里支支吾吾了半天。而刘欣已经忽然转换了话題,对着哈尼等人说道:“刘某重建西域都护府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都护府建成以后,西域诸国都将在都护府的管辖之下,诸王的名号予以保留,待遇等同于大汉的侯爵。诸国也不再设立宰相和将军,而改置长史、都尉二职,食禄两千石。诸位意下如何?”
    今天需要敲定的内容很多,但是刘欣现在说的这一条无疑是最重要的。刘欣來自后世,对于国土的观念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看重,宁可血流成河,他也不愿意丢失一寸山河。虽然长期以來,西域诸国夹在大汉与匈奴之间首鼠两端,西域都护府也沒有能够真正对诸国实行有效统治,但是在刘欣看來,整个西域已经是大汉的固有领土了。
    听了刘欣的这番话,哈尼等人都是面色突变,难道刘欣打算把鄯善变成大汉的一个郡?这可触犯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又怎么不会令他们胆战心惊。但是,这场谈判的双方并不是对等地坐在一起的,汉军的实力摆在那里,不答应的话,很可能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他们原先准备好的一些讨价还价的说辞,现在居然一点都用不上。
    刘欣看到哈尼等人都沉着脸不说话,微微一笑,说道:“以后西域诸王以及各国长史、都尉的俸禄,均由朝廷调拨。诸国的税收也无须解缴朝廷,归诸国自行支配。”
    哈尼等人的脸色顿时就缓和了下來。他们争这个位置无非就是为了利益,现在,整个国家的收入仍然归自己所有,朝廷还另外支付给他们丰厚的俸禄,如此优厚的条件,他们的抵触情绪自然也就消退了许多。
    刘欣沒有先将对他们有利的这个条件提出來,就是防止他们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漫天要价。在他们以为刘欣要将他们的权力收回去的前提下,忽然得到这样一个大馅饼,心态自然就会发生很大改变,谈判也就会变得异常顺利。而他们都沒有去仔细思考一下,这个馅饼本來就是他们自己的。
    哈尼松了一口气,连忙招手唤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拱手说道:“刘大人的决定,小王自然不敢有违。这是小王的独子童格罗迦,小王愿意将他送入大汉为质。”
    刘欣哈哈一笑,说道:“刘某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又怎么忍心让王爷骨肉分离?放心吧,刘某虽然设立了西域都护府,但是诸王的位置仍然世袭罔替。这孩子还是跟在王爷身边好好学习治理国家之道,将來也好让鄯善的百姓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这个时候,哈尼忽然将儿子推了出來,目的自然不会是真的要把儿子送到刘欣那里做人质,而是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刘欣关于鄯善王位继承人的问題,而这个问題也是他最为担心的。现在,刘欣终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哈尼当即起身表态道:“我鄯善从此便是大汉的一部分,永不背叛!”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有几点条件。一,鄯善乃至整个西域的官吏百姓,无论汉人还是胡人,从此都是大汉的臣民。二,我大汉军队将长期驻扎在扜泥城,有权随时接管扜泥城的防务。三,汉人在鄯善境内从事商贸,应当与鄯善本地人享有同等的待遇。”
    最重要的问題都答应了,这几个条件,哈尼等人自无不允之理。而刘欣要的并不是西域诸国的那点税收,而是让西域诸国从此回归大汉的版图,同时保证商路的畅通。为了实现这一点,由朝廷來承担每个国家三个人俸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基本的问題都敲定下來,现场的气氛变得轻松起來。刘欣笑着说道:“沒有其他问題了,昨天刘某提到的关于楼兰的国名,大家商量得怎么样了?”
    哈尼慌忙说道:“回大人,小王与宰相,噢不,小王与长史他们商量过了,鄯善的国名已经用了一百年,还是维持不变的好。”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想将国名恢复成楼兰,但是几个人经过彻底相商,觉得改变国名实在太过冒险,万一刘欣这样说只不过是试探他们,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至于普通百姓來说,只要能够过上好日子,国家叫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
    哈尼的话刚刚说完,丽雅突然起身说道:“刘大人,我有两个小小有请求,还望大人能够成全。”
    刘欣眉头一皱,点头示意道:“请讲。”
    丽雅不顾哈尼向她连使眼色,说道:“丽雅请求大人赐与我楼兰公主的封号。另外,丽雅还想与夫人一路同行,也请大人恩准。”
    “你本來就是楼兰公主,赐个封号不成问題。”刘欣微微有些诧异,说道,“但夫人是要随刘某一起西行的,你却为何要跟夫人同行?”
    听说刘欣同意了她关于封号的请求,丽雅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轻轻握了一下小拳头,说道:“夫人的舞技令人折服,我想跟在夫人身边学习一段时间。”
    舞蹈在汉人眼中只是微末之技,但在胡人这里却大不相同,许多胡人自幼便能歌善舞,丽雅也不例外。而貂婵不仅会跑汉舞,还会路匈奴人、蛮人和羌人的舞蹈,甚至连西域胡人的舞蹈她也跳得那样优美,俨然已是舞蹈界的一代宗师,丽雅自然想要跟她好好学习一番了。
    刘欣恍然道:“这件事我倒沒有什么意见。不过,还需要征求一下哈尼王爷和我家夫人的意见。”
    自己的妹妹能够经常和刘欣的夫人呆在一起,那不是也能够时时在刘欣面前晃悠了?就算她不能获得刘欣的青睐,至少也可以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对于巩固他在鄯善的地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哈尼自然是乐见其成,举双手赞同。而丽雅也是信心满满地说道:“夫人一定会同意的。”
    刘欣西域之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打通丝绸之路,现在,关于鄯善国在大汉的地位已经谈妥了,剩下來的自然就是要推销他随行携带的那些商品了。当然,这些商品不可能向哈尼他们进行兜售,而是作为礼品馈赠的。
    这些礼物刘欣早就准备好了,但一直沒有拿出來。刘欣并不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只不过他觉得,在谈判之后再赠予礼物,更显出谈判的公正性。可是他却沒有想过,他的大军已经开到了别人的家门口,这样的谈判又如何能够公正得起來呢?
    不过,刘欣拿出來的礼物还是让哈尼等人眼前一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至于他们的国家到底是不是被大汉王朝给吞并了,现在已经不再重要。
    第632章来对了
    礼品不多,每人只有一匹华丽的丝绸织物,而哈尼和丽雅各多得了一套精美的白瓷。送给哈尼的是一套白瓷餐具,包括碗、碟、盘和汤匙,而送给丽雅的则是一对小花瓶。
    鄯善作为东西方贸易的必由之路,丝绸自然算不上有多稀奇。但是这十多年來,由于大汉内乱导致对西域的控制不力,大汉输入西域的商品也越來越少,就连过去常见的丝绸也日益紧俏起來,何况刘欣送给他们的还是最上品的丝绸。
    丝绸虽然华丽,而真正让他们动心的却是那两套白瓷器具。白瓷是这两年才开始大量生产的,就算在大汉内地也是难得一见,更不要说商路几乎断绝的西域了。作为鄯善王,哈尼也仅仅收藏了两只白瓷酒杯,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这两只酒杯据说还是大汉商人冒死走私过來,偶然被负责采购的内侍看到,花天价买下,然后一直便珍藏在王宫里,唯有当哈尼和王妃两个人对饮的时候才舍得拿出來用上一回,
    哈尼花大价钱买來的那对白瓷酒杯还是襄阳研究院的第一代产品,如今摆在他们面前这两套器具,却是豫章郡鄱阳县最新出产的,其白如玉,其薄如纸,其声如罄,上面更描绘着许多精美的图案,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当然,由于颜料的限制,绘制这些图案所用的色彩并不丰富,只有红、蓝等寥寥数色,但比起当时的其他物品已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刘欣看着一个个发亮的眼睛,笑道:“这几件瓷器,诸位以为价值几何?”
    哈尼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瓷碗,仔细看了半天,方才说道:“太珍贵了,就是说它们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丽雅也是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价值连城有些言过其实了。这套餐具和那对花瓶分别售价白银一百两。”
    哈尼吃了一惊,脱口说道:“不可能!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才值一百两银子?而且这套餐具有十多件,居然和两只花瓶的价格一样,大人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的吃惊并非沒有道理,当初白瓷刚刚生产出來的时候,就算在产地襄阳也不止这个价格。但是今非昔比,研究院在鄱阳县一口气开了三十多个窑场,已经可以批量生产各种中高档白瓷了。而花瓶的生产工艺比餐具要复杂一些,成本自然也要高一些,当然也不会高很多。但是,这些窑场都是官府开设的,商品的价格也自然由官府统一制定了,刘欣说它值多少那就是多少了。
    既然是独家产品,刘欣当然可以将价格定得更高。但是,刘欣的打算是将白瓷大量推向市场,价格太高了,能够买得起的人自然就少了,刘欣走得便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不过,白瓷的价格也不会太低,太便宜了就会被那些西方贵族看不起。所以,刘欣要将白瓷的价格定在一个合理的水平,保证中产以上家庭都可以消费得起,这才试探着问他们觉得价值几何。
    听了哈尼的回答,刘欣并沒有太过激动,毕竟哈尼是鄯善王,是整个鄯善最富有的人,区区一百两银子对他來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买得起。
    刘欣转向真达耶等人说道:“如果刘某还有这样的瓷器,还是一百两左右的价格,你们会买吗?”
    真达耶抢先道:“大人真的还有?那在下第一个要买。”
    刘欣颔首道:“刘某相信诸位都出得起这个价钱。不过,这个价格只是刘某随口说说而已,西域的情况刘某还不太了解,需要到城里四处走走,再最后决定。”
    西域一带经济的发展主要就是依靠商业,哈尼身为鄯善王,自然颇有生意头脑,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蕴藏着无穷的商机,赶紧起身说道:“大人何必费那个功夫,你带了多少瓷器來,小王愿意全部包销。”
    刘欣哈哈大笑道:“王爷虽然富甲一方,却也买不起刘某带來的瓷器。刘某的瓷器并非每套都百两银子,有一些的价格却是百倍甚至千倍。王爷如果有兴趣,待刘某从集市上回來,再给你开开眼界吧。”
    在场的鄯善君臣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价值百倍千倍那就需要一万两甚至十万两银子了,这么贵的瓷器不知道能有几个人买得起,但是想來绝对不会是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