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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刘欣却叹了口气,说道:“是朕做得太过,这二人对大宛來说算得上忠勇之士了,给他们留个全尸吧!”
    事实上,这名乐师和舞女在大宛王宫中应该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他们真要对摩之提下手,有的是机会,所以,刘欣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的目标应该非常明确,那就是针对自己,自己与这两个人素未谋面,按理说他们与自己并沒有深仇大恨,又何必置自己于死地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刘欣在贵山城表现得太过强势,引起了一些大宛人的不满,大 多数大宛人也只有将他们的不满埋藏地心里,但这名乐师却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刘欣,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尽管刘欣已经大致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但这名乐师和舞女却仍需去死,且不说这名乐师是个危险人物,单单因为他们行刺自己,刘欣就不可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但这件事也给刘欣敲响了警钟,如何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凭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一夜无话,这次行刺事件对刘欣來说也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但是却将对大宛国内的形势产生不小的影响,摩之提迫于刘欣的压力,肯定会对大宛贵族中的异己分子进行大规模的清洗,经过这番清洗以后,大宛的政局将完全由亲汉的势力掌控,为刘欣将來把大宛收归西域都护府治下,创造一个有利的条件。
    天光渐亮,刘欣告别了摩之提君臣,离开贵山城继续西行,一个时辰以后便进入了康居境内,大片的草原呈现在刘欣面前,一群牛羊正在草原上自由在奔跑,年轻的男女牧民们唱起了奔放的情歌。
    刘欣的心情却渐渐紧张起來,轻轻捏了一下拳头,心中暗道,康居,我來了,
    第767章惨烈的战斗
    刘欣还沒來得及欣赏这草原的美景,就看到远处一片黑云席卷而來,那当然不是什么黑云,而是一大队骑兵。
    草原上无遮无挡,那队骑兵來得飞快,转眼间已在五百步开外,刘欣摆了摆手,汉军骑兵们立刻分散开來,组成三个松散形的锥形阵,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
    虽然按照使者带回來的消息,这里已经属于那位康居王后控制的地盘,但毕竟在别人的国土上,刘欣明显比平时谨慎了许多,敌我情况未明,他迅速下令组成了防御阵形。
    这时,对面的骑兵越冲越近,战马在草原上飞速地奔驰着,汉军士兵已经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的轮廓,但是沒有刘欣的命令,所有的士兵都紧握着手中的弓箭和马刀,并不发出一丝响动,只有战马偶尔发出一两声嘶鸣,两支人马一静一动,气氛显得有些诧异。
    眼看着那队人马离着汉军布下的阵势只有三百步了,那些骑手非但不减速,反而冲得更快了,一些年轻的汉军士兵开始紧张起來,纷纷看向刘欣,似乎在催促他赶紧下达命令。
    刘欣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就在双方相距还有两百步的时候,那队骑兵忽然硬生生地收住了冲势,就这样停在那里,要在快速奔跑中及时收住战马,需要高超的骑术,而上万人同时控制住自己的战马,那就不仅仅需要高超的骑术,更需要熟悉的配合和严格的训练,不用说,这些人是在向汉军炫耀自己的武力。
    这种小儿科的表演刘欣还不放在眼里,装备了马镫的汉军骑兵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动作更加整齐划一,只是刘欣不屑于展示罢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支人马究竟是属于康居王后的还是属于穆尔扎的。
    康居的语言和大宛、疏勒、莎车一带的相差不多,刘欣军中自有这方面的通译,他正打算派人上前询问,忽见对方阵中冲出一骑马來。
    那名骑手來到两军阵前,手中弯刀朝着刘欣一指,大声说道:“对面的人听着,这里已是康居国土,不管你们从哪里來,都给我赶紧退回去,否则我家穆尔扎大王绝不饶恕!”
    刘欣与黑旋风之间的事情是顶级秘密,孙策当然不知情,但他却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帮助康居王后对付王弟穆尔扎,而对面这些人却是穆尔扎的人马。
    但是,听这人的口气,穆尔扎已经控制了整个国家,坐上了王位,孙策不由皱起眉头,说道:“父皇,莫非康居王后已经兵败,咱们还要不要继续与这位新王作战!”
    刘欣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把这些人全给朕杀光,一个不留!”
    孙策从來沒有见过刘欣这般凶恶,倒是吓了一跳,慌忙说道:“父皇,要不要抓几个活口,问问那边的情况!”
    他们两个在这里轻描淡写地议论别人的生死,仿佛对面的只是一群木偶,根本就沒把他们放在眼里,那名骑士却已经恼怒起來,大声喝道:“再问一遍,尔等退还是不退!”
    刘欣忽然放声大笑道:“杀,不留活口,等进了卑阗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不就全清楚了!”
    这番话一说,就已经表明了刘欣的态度,无论康居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穆尔扎这个康居王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孙策自以为已经领会了刘欣的意思,大喝一声,挺枪冲了出去,他却不知道,刘欣现在将康居灭国的心思都有。
    那名康居骑士正在那里耀武扬威,却不料孙策的马快,刹那间便冲到了面前,一枪将他刺了个透心凉,随着孙策的出击,三支汉军锥形阵同时发动,弓弦声不绝于声,羽箭如蝗般射了过去,康居骑士猝不及防,纷纷坠马。
    他们也都是精于骑射的勇士,将彼此的距离控制在两百步,就是为了防备对方的弓箭突袭,却万万沒有想到,汉军的弓箭竟然可以射这么远的距离,而且威力惊人,等这些康居骑士反应过來,再想以弓箭反击,却已经來不及了。
    孙策一马当先冲入康居阵中,一杆长枪神出鬼沒,当者披靡,其实,孙策也是个好勇斗狠的家伙,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这些年他很少有机会出來冲锋陷阵,就算偶尔上一回战场,别人也总会习惯性地将他安排在后面,早就把他憋得够呛,这一次刘欣带他來到西域,才进入康居境内就碰上一场大战,刚好可以让他过一把瘾,大杀一场。
    康居武士自恃骑术高超,却不料与汉军骑兵一碰之下,才明白双方的差距已经不可以道里來计,他们的弯刀也算得上锋利,但与汉军马刀相接,往往一个回合,弯刀便断成了两截,要命的是,他们只能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挥动弯刀,汉军却可以双手脱缰,动作更加自如,也更容易使得上力气。
    两军相撞之下,不可一世的康居骑兵便土崩瓦解,向后溃败下去,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打仗,最常用的战术就是且骑且射,尤其在一方逃一方追的时候,互相射來射去,打得虽然热闹,伤亡却极其有限,所以,这些康居骑士见近战不是汉军的对手,不用指挥,当即勒马便走。
    他们还沒有逃出多远,左右两翼各出现一支骑兵,向他们包抄过來,这就是汉军骑兵最常用的分进合击战术,在康居骑兵刚刚出现的时候,汉军就分成了三队,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势,当敌人太过强大的时候,左右两军可以掩护中军安全撤退,当发动进攻的时候,他们则展开包抄合围,刚才孙策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两队骑兵就已经向两边冲了出去,只是康居骑兵根本沒有留意罢了。
    眼见着陷入重围,康居骑兵顿时慌乱了起來,他们在人数上本來就少于汉军,最为倚仗的弓箭又比汉军差了好大一截子,近战更加不是汉军的对手,有些胆怯的士兵已经跳下战马,跪地乞降,沒想到,这些汉人心狠手辣,他们明明已经放弃了抵抗,雪亮的马刀仍然毫不犹豫地当头砍下。
    禁止杀降、杀俘的军规是刘欣制定的,但是不留活口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汉军士兵们也是无奈,只能执行他最新的命令,对康居骑士痛下杀手。
    困兽犹斗,这些康居骑士见自己无论降或不降,汉人都只是一刀劈下,反而重新燃起了斗志,怪叫着与汉军战在一处,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能够迸发出远超平时数倍的力量,这也是刘欣禁止杀降的出发点,就是为了避免给己方带來无畏的伤亡,现在刘欣却自己破坏了这项政策,因此汉军这一仗打得十分艰苦。
    康居军中也有一名大汉,看上去好像是这支队伍的统领,使一口比普通弯刀大得多的巨型弯刀,看上去十分凶悍,他左劈右砍,已经将十多名汉军士兵斩于马下,堪称康居军中第一猛将。
    刘欣在阵后看得心头大怒,暗暗扣了两把飞刀,忽见一骑马杀到,枪挑处,那将已经翻身落马,正是孙策。
    那员康居大将一死,剩下的康居骑兵士气大挫,拼杀得也沒有刚才厉害了,脸上都现出惶惶之色,此消彼涨,汉军却是越战越勇,整个战事终于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这一仗,一万康居骑兵全军覆沒,汉军也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只因这支西域军团组建不久,如果换成第六军团或者其他军团的骑兵,即使遭遇了敌人的疯狂反扑,也绝对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伤亡。
    孙策打马來到刘欣面前,拱手说道:“父皇,孩儿幸不辱命,已经将他们全解决了!”
    刘欣看着浑身上下几乎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孙策,关切地问道:“策儿,你受伤了!”
    刘蕊现在已经怀了身孕,而孙策在历史上的寿命也不长,刘欣这时候还真有些担心起來,不应该让他冲杀在前,万一他有个好歹,自己回去以后还真沒法交代了。
    还好刘欣只是白担心了一场,孙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咧嘴笑道:“孩儿沒事,都是他们溅上去的!”
    刘欣轻轻点了点头,当初他曾经做过一个决定,如果孙策不敢臣服的话,就将整个孙家坚决铲除掉,看到孙策英勇如斯,现在想想,这个决定还是十分英明的,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刘欣深埋起來的秘密,他对任何人都不会说的。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阵亡同袍的遗体被捆绑地马背上,现在天气依然炎热,不可能将他们带回大汉去了,但是刘欣还是会带着他们一直向前,在晚上选一个地方将他们火化,然后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去。
    至于康居人的尸体,汉军除了再补上一刀以外,不会作任何处理的,这里是草原,要不了多久,浓烈的血腥气就会吸引來大批乌鸦、秃鹫还有野狗、野狼,几天以后,这里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向世人昭示着曾经有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第768章赶尽杀绝
    队伍继续前行,刘欣忽然发现,克莱娅的马脖子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名死于孙策枪下的康居猛将的首级,刘欣奇怪的不是她什么时候割下的这颗人头,而是她为什么要割下这颗人头。
    两军交战,割取敌人的首级用于记录战功,无论在东方的军队还是西方的军队,都是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不过,汉军早已经摒弃了这种做法。
    这倒不是刘欣觉得太过残忍血腥,只是因为汉军现在判断战功不是依据杀伤敌人的多少,而是根据这场战役取胜以后,对于整个局势会带來多大的影响,即使只杀伤很少的敌人甚至沒有杀伤敌人,但你做的事情扭转了战局,照样是大功一件,而且功劳是记在参加这件事或者这场战役的所有人头上,大家也就沒有必要为了取得一颗首级而彼此争抢了。
    刚才战斗结束以后,克莱娅姐妹都参与了打扫战场的工作,她们是角斗士,比这更加血腥的场面她们也司空见惯,并不像丽雅那样惊得小脸煞白,这颗首级想必也就是在那时候,克莱娅趁人不备割下來的。
    刘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割下它做什么!”
    克莱娅的汉话还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她连比带划,又夹杂了许多大秦语,经过亲卫的翻译,刘欣终于明白了,原來,克莱娅觉得刘欣沒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就将对方赶尽杀绝,做法有些欠妥,这个人是对方的首领,割下他的人头是为了方便今后进行辨认。
    刘欣苦笑着摇了摇头,克莱娅哪里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得知出现在康居王后控制地盘上的居然是穆尔扎的人马,刘欣的心就渐渐沉了下去,或许黑旋风凭着她的一身轻功,暂时沒事,但肯定也处于极度危险当中。
    只要是穆尔扎的手下,那还需要进一步辨认身份吗,如果黑旋风已经遭遇不测,那刘欣肯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掉,替黑旋风报仇,如果黑旋风只是遭遇了危险,那将这些人杀掉,就可以减轻她面临的压力,刘欣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赶到卑阗城,他连审问几个康居俘虏的时间都沒有了,杀光他们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骑兵在草原上的推进速度本來就很快,再加上刘欣心急如焚,一路快马加鞭,走了半日,离着卑阗城已经不足十里了,这时,在卑阗城方向传來了阵阵喊杀声。
    刘欣心头一凝,这至少说明卑阗城还沒有完全落入穆尔扎的手中,不由得一扬马鞭,说道:“列阵,准备出击!”
    从这里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喊杀声,看到有烟尘腾起,根本看不清交战的双方,孙策慌忙劝道:“父皇,将士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又长途行军,人马俱已疲惫,不如稍事休整,再行出击,还请父皇三思!”
    刘欣虽然恨不得现在就飞进卑阗城去,但他还沒有完全昏了头,刘欣看了看身后年轻的士兵,果然个个面现疲惫之色,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原地下马休息!”
    整个一上午,许多汉军士兵滴水未进,嘴唇都已经开裂了,但是沒有人说一句怨言,因为刘欣也和他们一样,沒有喝过一口水,现在,得到了休整的命令,汉军依然沒有丝毫慌乱,战士们有条不紊地卸下马鞍,让马儿在草地上自由地啃食着青草,然后才打开行囊,取出战备干粮和饮水,各个小队的军需官也开始分发玛仁糖。
    这种战备干粮是由多种食物磨制而成,可以保证士兵所需的各种营养,玛仁糖几经改进以后,糖份更高了,而且易于吸收,在战斗前吃上一颗,可以迅速补充人体所消耗的能量,对于提高战斗力颇有帮助。
    半个时辰以后,士兵们重新上马,精神已经焕然一新,刘欣策马來到丽雅和克莱娅姐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前方将会发生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朕分出一个小队來保护你们,你们三个安静地呆这里,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向前!”
    克莱娅不服气地说道:“我,是战士,要,保护主人!”
    刘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战士就必须服从命令,给朕老老实实地呆着,其他人,随朕出发!”
    过去,刘欣一直强调将领必须居后指挥调度,不许冲杀在前,沒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一马当先,吓了孙策一跳,赶紧拦在前面说道:“父皇,就让孩儿带人冲杀一阵,你在后面给孩儿撩阵吧!”
    “别废话了,出发。”刘欣马鞭一扬,狠狠地抽在孙策的右臂上。
    孙策不敢闪避,只得硬生生地挨了这一鞭,虽然隔着盔甲,他仍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可见刘欣这一鞭用力之大,在孙策的印象中,刘欣还沒有发过这么大人火,更不要说对手下的将士动过粗,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在孙策愣神的功夫,刘欣的马已经蹿出去七八步了,孙策慌忙一挺长枪,大喝道:“杀!”
    十里的路程,对于养精蓄锐的汉军骑兵來说,转瞬即至。
    卑阗城下果然正进行着一场攻守大战,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城墙上架着无数长梯,数不清的士兵蚁附而上,城上城下,箭矢乱飞,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攻守双方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谁也沒有注意到,一支骑兵正如飞般杀了过來。
    眼看着卑阗就在眼前,刘欣忽然有些犯难了,他是应康居王后之邀前來救援的,但他不知道现在的卑阗城是在康居王后手里,还是在那个王弟穆尔扎手里,也就不能确定攻城的这一方是友是敌。
    刘欣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抓个活口,问问清楚,但他当时听说穆尔扎当上了康居王,便失去了理智,下意识地以为康居王后这一方已经战败,现在想來,刚才遇到的那帮家伙言语中肯定多带夸张。
    忽然,一名认得些许西域文字的亲卫指了指攻城队伍中的一面旗帜说道:“陛下,这些人好像是贵霜的军队!”
    刘欣“吁”的一声勒住战马,沉声问道:“你确定!”
    那名亲卫又看了两眼,认真地说道:“小人确定!”
    “好。”刘欣马鞭朝着卑阗城下一指,大声喝道,“冲过去,杀光他们!”
    根据蔡和出使诸国带回來的消息,贵霜王已经有意出兵相助穆尔扎,既然卑阗城下出现了贵霜的攻城部队,那就说明卑阗城还是康居王后的掌控之中。
    康居王后既然安好,那么黑旋风也应该安好,或者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刘欣的心情已经大定,驻马不再前冲,安心地观看着自己手下将士们的表演,就连孙策也被他勒令不得向前,完全恢复了他以前的作战思路。
    主将不在的情况下,士兵们也能够自主作战,这是汉军训练中一直强调的内容,所以,刘欣、孙策冲不冲在第一线并不影响战斗的进行,随着刘欣的一声令下,汉军骑兵马上分成五队,每队三千人,四队骑兵发一声喊,朝着卑阗城下冲杀过去,剩下一队负责保护刘欣和孙策,同时充任预备队。
    攻城的部队中虽然也有少量骑兵在外围四处游弋,但是大部分仍然以步兵为主,毕竟骑着马是冲不上城头的,不过,这些四处游弋的小股骑兵还是最先发现了來袭的汉军,怪叫着迎了上來。
    隔着还有四百步远,汉军的第一波箭雨就射了出去,迎上來的敌军骑兵纷纷坠马,三轮弓箭射完以后,汉军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反应过來的攻城部队这才匆匆掉转回來,但是一切已经迟了,冲入步兵阵的中汉军骑兵如虎入羊群,手中的马刀不停地扬起、劈下、再扬起、再劈下,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这些攻城的步兵部队本來就阵形散乱,又是仓促应战,哪里敌得过这些虎狼般的汉军骑兵,顿时溃不成军,卑阗城之围遂解。
    围攻卑阗城的正是贵霜和穆尔扎的联军。
    穆尔扎早听说康居王后向大汉求援的事情,只是大汉离此实在太过遥远,等消息传到长安,再派大军过來,不知要牵延多少时日,所以,他并沒有将这件事太多地放在心上。
    前两次交锋,穆尔扎和支持他的一些部落首领组织的联军都以失败告终,这一次,穆尔扎得到了贵霜的支持,卷土重來,终于大败康居王后的军队,将卑阗城团团围住。
    穆尔扎行事十分小心,虽然算定汉军短期内赶不到这里,他还是派遣一支骑兵去边境守着,只要能够阻挡汉军两天时间,他就有信心攻下卑阗城,到时候就算汉军打过來,也已经尘埃落定,大不了与汉军再重新签一个条约罢了。
    但是,让穆尔扎想不到的是,他派出去的那队骑兵只和汉军交战了一个时辰就全军覆沒了,甚至连一个活着回來报信的人都沒有,所以,当汉军冲到城下的时候,他还浑然未觉,现在,这些汉军骑兵又干着与下午同样的事情,对他们紧追不舍,想要赶尽杀绝,
    第769章轰轰烈烈
    汉人爱好和平,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民族,这队汉军骑兵也不是嗜杀成性,年轻的士兵之所以紧追贵霜和穆尔扎的联军不舍,皆因刘欣刚才下达的命令!!杀光他们。
    刘欣看到这个情形,猛然醒悟,现在不是继续追杀的时候,而是该进城了解一下情况,这才赶紧下令吹响号角,骑兵作战使用锣鼓远不如号角來得方便,汉军骑兵不同的号角声可以代表不同的含义,并不仅仅用于进攻,现在这阵号角声传达的就是停止追击的命令。
    早在沒有分配兵种之前,令行禁止的军规就已经深入到每个汉军新兵的骨髓里,并将伴随他们在军队中的每一天,听到停止追击的号角声响起,刚才还在拼命砍杀敌人的汉军骑兵立刻勒住战马,开始向着卑阗城下聚拢。
    刘欣一面让孙策领兵去接丽雅、克莱娅等人,一面打马扬鞭,來到卑阗城下,对着城头上大喊道:“卑阗城之围已解,请康居王后出來一见!”
    身后的亲卫正要将这番话翻译出來,却被刘欣抬手制止住了,黑旋风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如果她在城里的话,一定能够听得懂,又何须其他人來做这个二传手呢。
    城头上一片沉寂,其实,汉军骑兵杀散了攻城的军队,城头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至少也应该大开城门,以示欢迎才对,但是城头上却沒有丝毫反应,刘欣心中焦急,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城头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色劲装的身影,手扶着城垛,对着城下大声说道:“尔等可是大汉的援军!”
    刘欣抬眼看去,那人头裹黑巾,黑纱蒙面,依稀是黑旋风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我大汉皇帝御驾亲征,敌军望风而逃,请速开城门,他事容后再详谈!”
    前几天來到卑阗城与康居王后进行联络的 使者是贾诩派出來的,贾诩多了个心眼,只说援军已经出发,并沒有说刘欣御驾亲征的消息。
    而因为塞里卡的事情,刘欣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觉得,如果城头上答话那人就是黑旋风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自己,亮不亮身份都是一样,如果那人并非黑旋风,还是暂时保密的好。
    刘欣却忽略了一个问題,他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视物,而黑旋风却不能,一年前在鄯善王宫,黑旋风一击不中立刻退走,并未看清刘欣的面容,至于在山洞里那一回,黑咕隆咚的,她更看不清楚了,现在自然也认不出城下这人是谁。
    不过,听到刘欣御驾亲征的消息,那个黑衣人的身子还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半晌方才说道:“让你们的皇帝陛下一个人进城來!”
    刘欣一愣,说道:“我们远道而來,是友非敌,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