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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

      李四儿撇撇嘴冷笑了下,一摆手叫人把人参给拿下去了。
    李薇琢磨着该告辞了,李四儿又叫了府戏过来弹唱,胭脂酒拿下去后,重新上了温过的黄滕酒,李四儿一杯接一杯的喝,听着戏子唱,她在下面轻轻应和。
    李薇只好继续坐陪。其实她对李四儿也很好奇,当年她被何奢礼家送给隆科多后,基本就是个丫头玩物,她却能一步步在承恩公府走到如今的地步。但要说她步步为营也不对,她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她还给隆科多生了一儿一女,却也不见她为了孩子夹着尾巴做人。
    要是当小妾,她该规规矩矩的。要是想当隆科多正妻,她就该给自己争个好名声。
    可人家显然是既不规矩,也不要好名声。
    她图什么啊?
    见她此时自斟自饮,自唱自合。仿佛自得其乐,可那股透到骨子里的寂寥和冷漠简直都溢出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薇也渐渐被酒盖脸,她放下酒杯,拿手背贴贴脸颊,笑道:“可不能再喝了,回头见了我们主子爷可怎么交待?”
    李四儿道:“那就叫他们撤了,上茶来解解酒。”
    撤去戏酒重新换了热茶,李四儿捧着茶道:“你这人倒有趣。说你看不惯我吧?还能拉下脸面跟我一起听戏吃酒。说你在巴结我吧,从头到尾都在脸上挂着‘滚远点’三个字。”
    李薇也是放开了,惊讶道:“这么明显?”
    她对李四儿是承认她是个人物,但接受不了她的三观。只能远观了。
    李四儿悠然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我的,不就是狐狸精吗?迷住了隆科多,叫他把额娘气倒了,把福晋关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李薇好奇的问了句:“那你怎么不收敛点儿?”
    李四儿飞了她一眼,媚意横生的叫她这个女人都心口狂跳。
    她呵呵笑道:“我收敛?收敛什么?收敛了我也还是李四儿,变不成何奢礼氏。不收敛我也是李四儿,何奢礼氏也拿我没办法。怎么着都是过,我为什么不能当李四儿过一辈子?非要去当何奢礼氏?”
    从承恩公府离开后,李薇有种三观被刷新的感觉。
    李四儿最后的话她听懂了。
    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管是狂也好,规矩也好,她这辈子都只能当隆科多的小妾,做不了他的福晋。她这辈子已经到头了,再往前也没路可走了。于是她就干脆尽情享受,肆意挥洒着隆科多带给她的宠爱和权势。
    她的孩子是隆科多的孩子,他要管,有她没她都一样管。他不管,她这种身份还能压着不成?
    于是她也不管孩子们了。
    至于隆科多,他的宠爱谁知道到哪天是个头?
    李四儿的狂妄之下何尝不是末日来临前的疯狂?她连未来在哪里都看不到,干嘛不能只管今天,当下,这一刻的快活?
    她能看不起李四儿,却对她的生存智慧心有戚戚。
    与她相比,两人的处境何其相似?
    她再受宠,生再多孩子,她都只能是侧福晋。侧福晋已经是她的人生顶峰。就算日后四爷登基,福晋就是皇后,她顶天是个贵妃。
    可贵妃真的好当吗?当今皇上的后宫里,凡是贵妃、皇贵妃,乃至皇后不是死的,就是个活摆设。反倒是惠、宜、荣、德四妃有儿子有地位过得滋润得多。
    要让她选,她也乐意当四妃中的一个,不乐意用儿子寿数换高位。
    所以,她的人生其实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是最美最好的了。
    未来她会慢慢变老,四爷会喜欢更年轻的女人。失宠就像明天,早晚有一天会到来。她逃不了避不过。
    可到了那时,她有孩子,也会有孙子。会在四爷的后宫里有一个妃位,或许比妃位还要高一点。
    李薇无力的靠向车壁,居然有种突然看透后的轻松。
    其实现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至少比李四儿要好吧?
    李四儿这辈子都只是一个妾,一个有卖身契的妾。她生的孩子不能管她叫额娘,要认福晋为母。她有隆科多的宠爱,在承恩公府里称王称霸,却不敢真的治死隆科多的嫡妻,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个女人死了,隆科多也不会娶她,而是会再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人进来。
    李四儿太狂了,狂到失去了理智。隆科多的宠爱叫她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没了边。
    她也有四爷的宠爱,她也担忧失去四爷。可她还有理智,她不能因为恐惧失去就像李四儿一样肆意,她还有孩子们,还有李家。
    至少没了四爷,她还有自己。
    今天见到李四儿,能有这番感悟就算没白来。就让她做她的警示,这辈子都不要落到李四儿那般的境地去。
    东小院里,四爷正陪四阿哥走路。当年的学步车四爷叫工匠比着四阿哥的身高重新做了一个,四阿哥脚下还不够稳当,有这个小车不会摔倒。
    他看着时间,对四阿哥道:“额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说话间,玉瓶进来道:“回主子爷,主子的车到府门口了。”她站在门边,眼皮都不敢抬。离四爷和四阿哥至少有五步远。
    奶娘和嬷嬷站在榻边专注看着四阿哥,昨晚上刚撵回去一个奶娘,还赏了她男人板子,不能不叫她们警醒。
    四爷嗯了声,抱起四阿哥:“额娘回来了,高兴吗?”
    四阿哥:“额额!”
    他抱着孩子出了东侧间,堂屋里侍候的丫头一见他出来都齐刷刷垂下头。
    今天主子刚出门,苏培盛就把玉朝给带走了。虽然陪着出去的人说主子赏了玉朝好多东西当嫁妆,说她是回家嫁人,可屋里的人都知道,玉瓶还没嫁,怎么会轮到玉朝?
    玉朝那点小心思知道的人不是一两个,时候长了都看出来了。她们原来还在猜,主子会怎么处置?是把玉朝撵走,还是调|教后送给主子爷?
    谁也没想到,叫主子爷发现后,就直接叫苏培盛把人送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