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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66、离开还是不离开?
    更新时间:20121114 23:04:49 本章字数:4787
    白朗之蹙起好看的眉头,似乎不是听得很明白:“叶……未未?”
    “是啊是啊!”镜月未央兴奋地点点头,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就是叶未未,一开始我爸还给我取名叫叶未来呢,后来我实在不能忍了,就偷偷拿着户口本去改了名字,哈哈……二货才叫未来呢,我又不是傻逼!”
    面对镜月未央一连串吐出来的不知其意的新名字,白朗之俊朗的眉峰蹙得更深了:“户口本……又是什么东西?”
    “矮油,这你就不懂了吧?”镜月未央笑呵呵地含着手指,伸出另一根食指往白朗之的脸颊轻轻戳了一下,“户口本就是……户口本就是……哎呀,就是——呜呜,我也想不起来了……”
    听着镜月未央胡言乱语尽说些听不懂的东西,白朗之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你才醉了,老子没醉!”镜月未央忽然抬手一把抓住白朗之的胸襟,倾身凑到他面前借着微亮的月光跟他大眼对小眼,“白朗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长着跟安柏辰一样的脸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老子***早就不爱安柏辰了,我忘不了他是因为……是因为我恨他!所以,你——”镜月未央一边说着,一边抬高下巴哼哼了两声,“少他娘的在我面前装逼,要是真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扒光了衣服扔到城门口挂上三天三夜!”
    白朗之冷笑着轻嗤了一声:“你舍得?”
    镜月未央勾着下巴提着眉头不屑地笑了笑:“不错,镜月未央是迷恋你的容貌,不过我叶未未可不是那么没节操的女人……虽然穿越这种事是比较玄乎,一开始我也觉得很梦幻,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信也得信了。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他大爷的才不是什么色魔三公主,你少拿哄镜月未央的那些把戏来哄老子,老子的情商不见得高,但不代表没脑子,二十一世界怎么说也比这个千百年前的破落王朝要先进多了,虽然老子不是那么稀罕什么三公主五公主的,但承了这个身子我也认命了。话说回来,公主府这五个如花似玉的夫君还真有点料,就算是摆着当花瓶那也够养眼的了……”
    不理会某人漫天漫地地扯淡越说越远,白朗之还沉浸在方才恍然领悟之后的震撼之中,尽管觉得十分匪夷所思,然而镜月未央这一番话已然说得相当透彻,她跟原来的“三公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种事他在传说神话之中不是没有听到过,然而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一下子就要接受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鉴于这段时间镜月未央的表现实在太过诡异,这样的解释确实是最为妥帖的讲法。
    眼下镜月未央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惺惺作戏,而且她也没有必要编出这么个故事骗自己。
    同一张脸,同一个身体,却是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灵魂,这确然是件很奇妙的事……
    白朗之虽然觉得有些震撼,但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大概是从小就听惯了奇闻异事,因而也没表现出太过惊慌的行为,一张俊颜漠然惯了,自然也捏造不出恐惧的表情,只斜斜上挑了眉头,略显诧异……以及有一丝丝的,有趣。
    原来,镜月未央竟然已经变了一个人,那他是否有必要重新正眼打量她一番?
    不管怎么说,镜月帝后的掌上明珠,整个王朝最受宠的三公主,身份和地位都明摆着在那里,就算不是同一个灵魂也一样不可撼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镜月未央只觉得头疼欲裂,趴在床上对着枕头磕了好几下,差点把小银子吓个半死,赶忙上前拦住她:“殿下,喝点解酒汤吧……都怪小的该死!竟然喝醉了酒……”
    “呵呵……”隐约想起昨夜小银子被她硬生生逼下了三大碗窖藏的古酒,才一会儿功夫就脸红得跟烤熟了的大虾似的,镜月未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好没用啊,才那么点酒就醉了,不过你喝醉的模样超可爱的,什么都不说,也不睡觉,就一个劲儿咯咯直笑……哈哈,不行了……我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哈哈哈……”
    小银子闻言一脸黑线,他喝醉了真的那么……傻吗?他的光辉形象啊光辉形象!本来还想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这下子可好,全都给毁了。
    “殿下!”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脸的惶恐,“殿下不好了,音公子他昏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爱昏就让他昏呗,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镜月未央不耐烦地挥挥手,屏退了彦音的贴身侍从,完全没有起身的意向。
    见她如此,小银子倒忍不住担心起来了:“殿下,您真的……不去看一看音公子吗?”
    “他那么不待见本殿,就算本殿去了也只是白添了几分憎恶,只怕本殿要是去了只怕他这一口气也就完了。”镜月未央凉凉地抬了抬眼皮,伸展四肢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彦音的苦肉计用得越狠,她就越是不会去,她就不信他还能把自己玩死。
    整整一天,镜月未央托病没有出过府,拓跋炎胤也没有来,从宫里头传来的消息是说他被皇后强行留下喝茶,跟四公主弹弹琴,跟亲王郡主下下棋什么的,百花环绕玩得不亦乐乎。
    “哎,好无聊啊……”
    镜月未央托腮坐在亭子里,一粒一粒往池子里扔鱼食,看着一堆肥硕的锦鲤在莲花周围游来蹿去,忍不住觉得有点儿恶心,抬眼往远处瞥了一眼,便见一个雪白的身影款步朝对面的园子走去。
    “殿下,音公子这回不像是在作假,万一他是真病了那可不好办,不如殿下先去探一探,就算他是在演戏,那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啊……”
    看到镜月未央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小银子自然知道她在挂念什么,忍了一阵还是没忍住,就帮镜月未央找了个借口去看彦音。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但是他更不想看到镜月未央不开心。
    “呵,既然小银子都开口为他求情了,那本殿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这一回!”
    话一说完,镜月未央就起身快步朝彦音所在的暗室走了过去,看得小银子一阵摇头无奈。殿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面子上很要强,却是狠不下那个心。
    快要走进园子的时候,正巧碰到那个人迎面走了出来,镜月未央抬眉作出稀奇的神情:“不是说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舍不得本殿?”
    “呵……”白朗之冷然轻哂,抬眸淡淡地看向她,“微臣不像某个人那么冷血无情,一度同床共枕的夫侍都要死了,却连一点怜惜都没有。”
    “呵呵,这么说,”镜月未央微微勾起嘴唇,本着屌丝最基本的原则,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是看上音儿了?”
    白朗之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是淡淡的神情,更加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啊,我爱他。”
    小银子蓦地瞪大眼睛,镜月未央瞬间有种喷狗血的冲动。这厮果然不是简单的货,打嘴仗完全不占上风,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能一句话就把她噎死就是了。
    “喂,说认真的,”镜月未央收敛了戏谑,端正严肃的态度,他们是在讨论正事,正事!“你也知道本殿的脾气,某些事可一不可再,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白朗之淡然浅笑:“微臣知道。”
    “你确定……不走?”镜月未央要抓狂了,这些人怎么这么难搞?留下不高兴,走又赶不走,到底是要闹哪样嘛?!
    “是,不走。”看着镜月未央一脸郁卒的神色,白朗之终于大发慈悲状地解释了一句,“微臣忽然发现,留下来似乎会比较有趣。”
    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脑海里恍然间闪过一些片段,镜月未央心尖儿一抖,忽然跨前两步一把拽过白朗之的袖子拉倒一边的假山后:“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回来找过我?”
    白朗之也不瞒她,微微颔首道:“昨晚是微臣把醉酒的殿下送回房的。”
    一听到这话,镜月未央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出事了!
    “那,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朗之还是一脸淡定:“该说的,不该说的,殿下昨晚都说了。”
    啊啊啊啊啊啊!作死啊这是,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这不科学!她要杀人灭口!
    “那么……你的感想是?”
    白朗之难得露出一个微微郁结的神情,外加几分鄙弃:“殿下是不是这几日听多了坊间怪谈?”
    “啊啊啊,对的对的!都怪小银子,尽给本殿说这些解闷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万一传了出去,人家指不定会当本殿是个疯子呢!”此时此刻,镜月未央多么想拍了拍白朗之的肩膀,好好夸他一句——你能这么想,老子很欣慰啊有没有!
    果然,要他们接受“穿越”这个现实,就跟要他们接受地球是圆的一样困难。
    看到镜月未央瞬时放松的表情,白朗之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无聊。
    ------题外话------
    67、聘礼【 】
    更新时间:20121114 23:04:50 本章字数:4862
    从窗框里投射进来的残阳余晖透着瑰丽的光泽,仿佛一片浅红色的纱帐,成片成片地罩在地上和床板上。靠在床头的那个如玉般的美人如今虚弱得像是有些透明,轻薄的身躯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会飘走,白皙的脸颊上毫无血色,与那种急症引发的苍白不同,彦音此刻的脸色并没有太难看,却是一眼即明的憔悴。
    才多久没见,他竟然就病弱成了这个样子,镜月未央忍不住蹙眉,这种摸样恐怕是装不来的,这回应当是她误会了他。
    “音儿怎么样了?”
    听镜月未央问话,先前去找过她的小厮立刻上前禀报,不乏添油加醋:“连白大人都说回天乏术,公子这次只怕在劫难逃了……”
    “胡说!”镜月未央冷冷剔眉,厌食症又不是绝症,什么回天乏术,如果连这个都治不好,白朗之的神医之名早就可以扔掉了,“去把白朗之给本殿叫回来。”
    “不用了……”
    床头的人虚弱地喘了一口气,轻轻扇了两下睫毛,半睁开眼睛阻止镜月未央,清澈的双眸中已然没有太多的情绪,目光却依旧倔强:“不关郎之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吃。”
    “你自己不想吃?”镜月未央回眸凝视着他,压抑住心下的愠怒,“就算是要找死,也该找个干脆点的法子吧,把自己饿死这会不会太折腾了?”
    彦音撇开视线,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浅薄而柔软,没有了以往的张弛有力,仿佛是蜕了皮的蝉壳,却依旧旖旎多情,似乎比平日里更有一种难以描摹的风韵。特别是当那双柳叶般的细眉向上微挑的时候,那种不以为意又带着嘲讽的矛盾神情,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无端的怜惜。
    “殿下不是早就已经把彦音弃如敝屣了么,彦音是死是活,在殿下眼中……又有什么分别……”
    摒弃了万种风情,此时的彦音宛如一株风雨过后的栀子,俊秀而素净,在斜风之中孱弱地飘摇着,却是愈发地香气盈人。
    听他这么说,镜月未央忽然间就没了脾气。淡漠的神情努力刻画出目空一切的气度,然而黑眸中那一线线的光亮却出卖了他的不甘,纵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要放手一搏,宁死也不肯后退半步。
    这样的人,叫人如何舍得摁下他的头颅打断他的脊骨?
    镜月未央摇了摇头,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算你赢了,本殿不跟你抬杠了。小银子,把人带进来吧!”
    先前一口气说了不少话,彦音一时半会还喘不过气儿来,连抬起眼皮都觉得吃力,好半晌才撑了气力凝眸看向来人,一望之下,面上骤然间就变了颜色:“彦奇!你怎么……你怎么……”
    “少爷!少爷——”
    清瘦的小个子少年疾步往前扑向床头,嘴里喊了几个字节就哽咽得再也说不顺话,略显稚嫩的脸上早已淌满了泪水。
    看着床头的主仆两人忆起过往悲恸不已,镜月未央轻轻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音儿,当年的事有些蹊跷,本殿知道你不信本殿,但彦奇是从小伴你长大的书童,他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想必你有自己的计较。父皇虽然有些懦弱昏聩,但还不至于残杀忠良,不然眼下也用不着你来动手,暗中嫁祸陷害彦将军的另有他人,本殿自会彻查清楚,但你若是一意孤行本殿……自然也不会拦你。”
    镜月未央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两人在房内互相叙旧。
    当年彦府的灭门惨案,她费了诸多精力也未能查到足够的信息,所有相关的资料像是被人刻意销毁一般,隐藏得很深。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门安惨案被人动了手脚,若非是有人故意陷害,也不至于这样隐瞒。镜月未央偶然间也向父皇和母后提及,他们的回答却是十分的模糊,似乎对此事了解并不多,只觉得有些惋惜。
    倘若真是她头顶上落实了的罪孽,镜月未央自然不会推诿,但若与她无关却冤枉了她,她一万个都不会承认!她又不是傻子,想要找她背黑锅绝对是瞎了尼玛的狗眼,她绝对会让真正的幕后凶手死得很有——节奏感!
    在彦奇的劝慰下,彦音总算安定了一阵,不再继续折磨自己瞎折腾,然而那厌食症确然不是假装出来的,白朗之为他开了一些开胃的药食,彦音梗着脖子也只能是喝三口吐两口,整个人虚浮得连握指的气力都没有。
    看着彦音一脸恹恹的神情,似乎在跟失散的书童重逢之后,显得愈发迷茫了。
    一双弯月牙儿的眼睛半遮半掩着,朦朦胧胧像是起了一层雾,目光笔直看着前方,却是没有焦点,整张脸的面色都很腻白,只一双浅薄的唇瓣上微微透着几分淡淡的红色,宛若失去了魂灵的幼童。
    镜月未央接过彦奇手里的瓷碗,坐在床头舀了一匙清粥:“来,再喝两口……嗯?”
    彦音木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微侧过头,看样子似乎还在闹别扭。
    镜月未央眉角细细抽了两道,指节瞬间掐紧了三分,最后还是缓下了愠气。哼,人生病的时候智商都是负数,她还不至于跟一个白痴生气。
    “好,你是伤患牛气了是吧?没关系,苦肉计什么的本殿也会,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忍着不吃饭吗?哼,本殿也能忍!你说本殿不重视你是吧?那本殿现在就重视一个给你看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到你康复为止,你吃多少本殿就吃多少,你不吃,本殿也不吃……”镜月未央甩手把瓷碗边上一丢啪的就摔了个粉碎,继而抬手轻轻抚上彦音旖旎而清愁的眉眼,嘴角带笑双眸却是异常坚决,“怎么样,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本殿不够疼你吗,我的好音儿?”
    彦音的神情仍是淡淡的,无神的眸子里终于兴起了几许波澜,似乎并不相信。
    小银子也以为镜月未央是在开玩笑,或者只是为了哄彦音,然而一连三天,镜月未央竟然真的饿起了肚子,彦音吃一口她吃一口,彦音不吃她也不吃,饿到后来直接就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成天成天地躺在床上节省体力。几天下来,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明显就瘦削了一整圈,心疼得小银子唉声叹了上千次的气。
    是以当拓跋炎胤怒气冲冲的闯进公主府找镜月未央的时候,一眼见到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彻底傻眼了,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满是惶恐地冲了上去:“未央你怎么了?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病成了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骗我,可没想到皇后说的都是真的……未央,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
    “咳咳,咳咳咳!再不松手,咳咳……我就真的要死了……”
    镜月未央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死命地拍了几下拓跋炎胤的脑袋,才唤回了他的意识,从他过于强壮的臂膀中得到了解放。
    看着镜月未央靠在床头虚弱喘息的样子,拓跋炎胤不由眉头大皱,凑到镜月未央面前小声地哄着:“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还很难受?这些太医都是废物吗!居然害你这样受苦……”
    镜月未央摆摆手:“还好,死不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对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怎么偷偷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