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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他伸手:“你拉我一把,腰……”
    颜想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拽,结果罗成一个大力将她扯到身上,他低笑出声做了她的肉垫子。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被骗了,男人紧紧抱着她,甚至还揶揄道:“不气了吧?”
    她捶了他一拳,哭笑不得:“快点放开我,都吓死我了你还拿这事逗着我玩。”
    平日他总是严谨正派,哪里想得到也会整这么一出啊!
    “那你还气不气我,恼不恼我?”
    “不气了不恼了,”她没好气地推他:“就怕你日后后悔。”
    “我不后悔,”他抱着她,看着她的眼,月光下能见起灼灼有韵:“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颜想叹息:“那就好,你说的对,各有所得。”
    他伸手扳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亲吻着她的唇角:“我都不想起来了怎么办?”
    “想什么呢你!”她躲过他越发粗重的吻伸手掐了他一把:“快点起来!”
    “嗯……”
    于礼不合,静默片刻他缓了下气息,松开了她。
    说笑归说笑,不过那些负面情绪是真的一下被排除了去,两个人站起来各自拍打身上的土,突然听见颜家后院有说话的声音,顿时面面相觑。
    “颜想还没回来吗?”
    “二小姐回来了,只不知这么一会儿转到哪去了。”
    “去吧……”
    是颜正的声音,这大晚上的,两个人滚了一身的土像什么话,颜想连忙小声说了句我走了,她蹑手蹑脚的要回去,却被罗成一把拉住。
    他可是不顾忌那些,仍旧平常声音:“明儿我请了假,和沈夫人去你家合议婚事,可好?”
    他叫那人为夫人,想必是怕她心生不快,颜想嗯了声,见她应下,罗成又倾身拥住她……
    “我听着那角好像有耗子的声,你去看看……”
    颜正冷邦邦的声音不大也不小,颜想赶紧推了他从角门跑了回家。
    她住的地方最为偏僻,与后院亭格不远,快步走了回去,能看见自己门口一处柔和的光亮。小厮留文一见她回来了生怕尴尬一边去了,颜想走的门前,看见颜正抱臂而立,一边灯笼高高挂着。
    她想起刚才温柔悱恻,有点不大自在地咳了声:“咳咳,你找我有事?”
    颜正厉声道:“要么就搬过去试婚,要么就搬过来入赘,大晚上偷偷摸摸的……”
    颜想生怕罗成听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着一起进了自己的屋子。
    反手关上房门,屋里一片漆黑。
    她还没站稳,人已经被他按在了怀中。
    这个人,总是洞察一切的模样让她有点忐忑不安,颜想推了推他,对于他的火气有点无力招架。
    “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别动。”
    他紧紧抱住,片刻之后放开她在她脑门上用力戳了一戳。
    “成亲了好,成亲了以后就知道谁真的好,我出趟差,估计赶不上你成亲了。”
    “你去哪?我还说不定什么时候成亲呢?”
    “沈三那样,沈家必定想冲喜,亲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了,等我回来时候,那小子要么好了,要么就死了。”
    这叫什么话,颜想瞪他:“我去点灯。”
    颜正却说:“你保重些,到时后院那些男人们的事情你少管,丈夫一多保准乱,等我回来教你立规矩。”
    他教她立规矩?
    他可真是……
    她无语,颜正却是打开房门大步出去了,月光从门口倾泻而入,颜想想,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半手码字的速度实在坑爹,为啥受伤的不是脚呢t t
    ☆、39共妻守则
    第三十九章
    沈家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媒人赵吉祥,这老婆子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眼不花耳不聋。都知道她姓赵,多少人已经忘记了她的本名叫做什么的,因她十分有名气,据说经她请的媒,保的婚事都美满吉祥,这才落下了赵吉祥的美名。
    颜想一早起来,留文就留意了早上的信儿,说是沈夫人即将要来合议婚事。
    她知道,罗成昨晚已经说过了,她也默许了。
    留文特意给她绾发,戴了珠花两三,下面绞成一股大辫子穿插着发绳垂在前胸,他说穿戴喜气些,特意挑了个带金边绣纹精美的裙子,裙摆上一圈都是小碎螺纹,上搭薄纱小披肩,又系了银铃在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叮铃作响。
    主仆二人从后院出来,前面等不及的小厮已经跑过来请了,颜想走得不疾不快,留文只跟着那小厮都留着门外等待传唤,她抬步迈入,走到沈夫人当然其实她现在是苏夫人了的面前。
    规规矩矩欠身请了好,又到赵吉祥面前毕恭毕敬说了声婆婆好。
    赵吉祥笑容满面,一双狡猾的老眼上下一夹,就将她给打量了一番。
    沈母笑道:“赵婆婆以为如何?”
    这老太太呵呵笑道:“不枉我老婆子来这一回,颜小姐当真的好面相!”
    颜想并不相信这些东西,垂眸坐了下面罗成的旁边,她瞥着他,回头又能看见沈少卿挺直的背脊,两男一左一右。堂上坐着三位爹爹和颜母,几个人都竖着耳朵听那媒婆言语。
    她先是卖了个关子,随即说道:“这姑娘额圆发润,耳白且厚、耳面光润,你看她人中分明、唇红齿白,鼻梁高直、尖头圆润,可是典型的旺夫相。”
    罗成偷眼瞧着她笑,她也偷偷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互动被沈大看在眼里,随即垂眸只当不见。
    那赵吉祥犹在夸赞不休:“此女命中福气绵绵,婚事定然十分美满。”
    本就是下聘而来,她站起身来,拿出聘书当着大家的面读了一遍,下面附带沈家聘礼以及罗成的名单。
    名单之后,是每一位未婚夫君准备迎亲的结发之物。
    按照长幼顺序,呈到颜想的面前。
    她连忙叫留文进来,他托着一盘,稳稳站在她的身边。在赵吉祥的主持之下,小厮呈上沈少卿的结发物,是一对精美的簪子。颜想接下放在盘上,又取下回送的东西,她给沈大准备的就是一对空玉,把玩之物。之后是罗成的一对手镯,她回送的是一对绾发玉钗。沈少君的是一对同心结绳索,她回送一对带字玉佩。
    三人过后,便是沈少璃的,这人坚持要送她一小绺头发,本来送他的回礼颜想也准备好了,是一对精巧的玉石,可以窜起来随身携带的。
    可是显然,沈三对她的期待要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或许他自己也知道日后是个什么光景不知死活,才这么不顾一切地要绞自己的头发。
    颜想呆了一呆,回头问留文:“还准备别的了吗?”
    留文也看见那头发了,想了想说道:“成双成对的还有指环和耳环。”
    她小声道:“那些不用,你去拿把剪子!”
    又要剪头发他立即瞥了眼静默的别人,回头劝道:“小姐还是按规矩来吧,必须长幼有序,不要逾越的。”
    说的也是,她随即送上玉石,不作他想。
    返身坐回,赵吉祥又说了一通吉祥话,颜想却在想着聘礼的事情,沈家的聘礼依旧风光,足足六十八箱,金银珠宝衣裙绸缎是应有尽有。
    罗成的却是简单,多是古书。
    她对他笑笑,耳中传来沈母不高不低的声音:“少璃昨晚睡了之后有点烧,今日明日以后也不知怎么个样,他来这世上一回,总不想让他连亲都没成这么走,你们看看能不能尽快成亲冲个喜?”
    一边的沈少卿抬头看了颜想一眼,关于婚事她已经交代完了,果然母亲站出来,也说了难处,什么都没准备,婚期不能太近。
    她心中还记挂着那查账的事情,也没仔细听她们如何商议婚期的,只小声问他:“麻烦都过去了?”
    沈大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声音也很低:“嗯,行宫借银一百六十万日后你会知道的。”
    沈少璃的确是让人心神难安,也不知能不能挨过去,沈母只为早婚寸步不让,为此赵吉祥还特意寻了几个吉利日子,颜母哪里是她两个人的对手,三番两次下次就求救似地看着颜想。
    她这才提出成亲的要求,因为平夫,本就不好住在谁家,更不好在任何一家成亲,颜想说要在颜家成亲,以后两家走动,至于沈三,本来就不好移动,她会尽量去看他。
    沈母看了看沈少卿,他默默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尽快成亲,当然是要多快有多快,颜想承诺置办妥当之后,会选一个颇为吉利的日子,当然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赵吉祥,她本就老道,直言说布置成亲,定制喜衣等事可以分头置办,七日之后就是上等的好日子,一旦错过,要等半年。
    颜想知道是沈家心切,她想起床上那活死人一般的沈少璃,也只得点了头。
    婚期就这么定下,罗沈二人都很是满意,因为还要随沈母进宫,罗成先走一步,等打赏了赵吉祥,沈大又叫她去沈家看看沈三,她不能推脱,只得跟着他走。
    一路上她问了仔细,原来沈家周转开来,真的借银给了太后建立行宫。
    这才顺风顺水,连带着助成了婚事。
    他家刚与陈家争过,虽然已经解除了危机,但是如今大手笔的下聘又借银的,的确是匪夷所思。
    沈少卿却似乎不愿多说,只忧虑不堪。沈少璃不时就会有热,就连大夫都说是听天由命,如此一来恐怕要预备后事。
    他心事沉沉,怪不得商议婚事的时候连连退让,颜想心里难过,也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参杂其中。
    到了沈家,刚一走进就听见呜咽的哭声,沈少卿大急,两个人快步向沈三的院子跑过去,断断续续的竟是小童。
    “怎么了?少璃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没事……三公子还在起热。”
    颜想问话的功夫,沈少卿已经冲进了屋内,她听见说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样也松了口气。
    赶紧的走到门前,正听见沈大在发脾气:“还不叫人找大夫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下去吗?”
    沈少君脸色苍白,在一边无力解释:“大夫才走,刚灌了点药,说他没法子了。”
    她走到床前,看见沈少璃通红的脸,他额前不见一丝汗意,昏昏沉沉毫无知觉。
    想起以前总总,哪怕就是毒舌相待时候呢,也觉可爱一些,好过这般模样。
    他最重的伤处是胸前那剑伤,颜想拧了沾水的手巾给他擦手擦脸,脑海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少卿转身出去了,直说要去找御医。
    其实御医都已经看过了,只说这伤好养,一动不动就躺着,但是就怕起热,一旦反复起热控制不住,那人必定是保不住了,沈少君深知这一点,也深信这一点,更是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