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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直接查出当年是不是他害了小姐,杀了完事。
    紫凝无声冷笑,“慕容洌的性子我很了解,我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妃,若不逼他休了我,我此生都无法摆脱这一名分的束缚。”
    若她直言要他休妻,他必定不让,就是故意跟他闹,若他厌烦,他才会休掉她,自此两清。
    夕月明白过来,赞道,“小姐英明。”
    “英什么明,还要在他们面前演个弃妇,恶心死了,”紫凝厌恶地甩了甩衣袖,好像上面粘了脏东西一样,“走,回府再说。”
    她今日回来,将动静闹得这般大,皇上必会对丞相府有个交代,先回去再说。
    更何况,丞相府里,还有她的仇人在呢……
    因拜堂之事并未完成,故苏落雪也还不是震王妃,只能暂且被送回靖阳王府。
    这对于好面子的靖阳王来说,可谓天大的耻辱,在府上咆哮了一阵,即刻进宫面圣,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换下一身大红嫁衣的苏落雪少了几娇艳,多了几许清新之气,反倒更受看了些。不过,她心里憋屈,咬着牙,坐着生闷气。
    贴身丫环怜青知道她正在气头上,赶紧讨巧地道,“郡主不必生气,王爷对郡主一往情深,不会娶那北堂紫凝的。”
    这话苏落雪很是受用,神色也缓和了些,“王爷自然是喜欢我的,他若不娶我,别说爹爹不答应,皇姑姑也不会答应!”
    菱华皇后是靖阳王苏向松的亲生妹妹,兄妹两个的心自然是往一处使,震王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这太子妃的人选,自然非苏落雪莫属。
    “都是北堂紫凝!”怜青顺着主子的话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奴婢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苏落雪脸色一变,狠狠道,“我绝不会让她得逞!我才是王爷的正妃,她算什么东西!”
    她自小与震王青梅竹马,彼此有意,可太后却早在替慕容洌定下北堂紫凝这门亲事,她虽有菱华皇后做主,却也抵不过太后去,只能暗自神伤。
    万幸两年前北堂紫凝莫名其妙失踪,一直不曾有音信,太后也莫可奈何,眼看着她好梦就要成真,却不料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紫凝给破坏,她怎能不恨!
    “对!”怜青眼里闪着算计的光,“郡主不用担心,王爷那般宠爱郡主,不如郡主就让王爷把北堂紫凝给休了,郡主不就是正妃了?”
    苏落雪眼睛一亮,得意莫名:正是如此!
    她主仆二人倒是算计的好,却不知道这是紫凝的目的,否则,若她真要做震王妃,天底下有谁能阻止得了她!
    而此时,心中震怒的慕容洌正在丞相府,要北堂轩鹤一个交代……
    事实上,玉宸宫发生的事,北堂轩鹤并不清楚,他也在纳闷呢,好端端的,震王和苏落雪说不拜堂就不拜堂了,把他们这一干等着喝喜酒的臣子都给打发了回来,算怎么回事?
    然慕容冽怒气冲冲前来,一句话就把他震愣在当地,青了脸色:
    “紫凝回来了?!她早于两年前失踪,生死不知,怎么会突然回来?”
    难道说今日震王与靖阳王郡主拜堂未成,是因为紫凝?天,这可真是骇人听闻!
    慕容洌冷笑一声,“丞相大人真是会做戏!当日之事也非本王之过,何况本王等了这两年,也算仁至义尽,丞相大人又何必让令千金在今日坏了本王大喜,这不是触本王霉头吗?”
    原来他竟认定是北堂轩鹤不甘心震王妃之位被其他女子所得,所以故意让女儿在今日入宫坏他的好事!
    北堂轩鹤满头冷汗涔涔而下,颤颤巍巍地跪倒,大呼冤枉,“臣不敢!臣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坏王爷大喜之事!臣实在不知,小女何时回转,臣冤枉啊!”
    慕容洌冷着一张脸,眉头微皱,看北堂轩鹤这样子,不像是做戏,莫非北堂紫凝今日回转之事,他并不知情吗?
    话说回来,九重宫帏守卫重重,北堂紫凝弱柳之身,居然能在不惊动任何的情况下直入玉宸宫,难不成这当中有什么玄机?
    两人正沉默间,丞相府总管秦弘盛慌慌张张进来,一脸见鬼的表情,“相爷,大事不好!”
    北堂轩鹤脸色一变,叱道,“王爷在此,你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是,是,小的知罪!”秦弘盛点头哈腰,可面上还维持着方才的惊恐,看起来是极其可笑的,“相爷,是、是三小姐回来了。”
    紫凝虽是嫡出,却不是长女,而是排行第三,所以说到三小姐,自然是指她无疑。
    慕容洌眼神條然一冷,勾唇冷笑,“丞相大人,还有何话说?”
    “这——”北堂轩鹤大吃一惊,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你说……谁?”
    “三小姐啊,相爷!”秦弘盛像是要哭出来,“是紫凝小姐回来了!她、她就是……”
    “叮铃,叮铃……”入耳先是清脆的铃声,厅里厅外的人全都震惊莫名,抬眼望去。
    紫凝缓步而来,带着冷厉的气息,仿佛索命阎罗。她走的并不快,也是悄然无声的,可众人就是觉得,她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上,快要被她的气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你、你……”北堂轩鹤震惊莫名,指向紫凝,“你怎么……”他不是见鬼了吧?这个女儿应该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怎么还会好端端地回来?
    “我没死,父亲。”紫凝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傲然的笑意,更是带着强烈的嘲讽,“你是不是很失望?”
    “北堂紫凝!”慕容洌一声厉喝,竟似受了天大的羞辱一般,“你居然敢坏了本王大事,你该当何罪?!”
    话才出口,他一个闪身,瞬间逼近紫凝身前,伸手就要抓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003 好个邪魅男子
    紫凝没有死,而且在喜堂之上还非要做他的正妃,那他跟她之间的婚约还要继续,他还是要娶这个人人耻笑的傻女为妃,他爱的落雪就只能为侧妃,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之事!
    然不等他得逞,眼前寒光连闪,“叮”一声响,一男一女两名侍卫的长剑几乎同时出鞘,交叉拦在紫凝身前,冷冷喝道,“谁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女子正是夕月,男子则是她的亲生哥哥夕颜,兄妹两个大概十七、八岁上下,容貌清秀,面色冷峻,眼中冷光闪烁,绝对是高手无疑,且唯小姐之命是从,誓死相随。
    慕容洌身为皇长子,自幼习武,内功剑法掌力无一不精,却还是被这一对年纪不大的娃娃凌厉的气势逼退一步,震惊莫名:想不到这傻女身边竟会有如此高手,她怎会如此好运?
    紫凝看他一眼,眼神厌恶,脸上却满是委屈之色,“王爷,我可是你的王妃,你是要将我怎样?”
    王妃吗?
    早已再世为人的她,根本就不稀罕!只不过,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相当有趣,她怎会轻易罢休!
    眼见慕容洌吃亏,北堂轩鹤怒喝道,“大胆!你们两个,可知王爷身份尊贵,岂容你们放肆!”
    夕颜冷眼以对,满眼不屑,“敢对小姐不敬者,杀!”在他眼中,只有小姐才是主子,其他人他从不放在眼里。
    “你——”北堂轩鹤气得面白手颤,唰一下指向大门,“这里是相府,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指手画脚,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本相轰出去!”
    “是!”
    一队侍卫轰然响应,手持长枪迅速围拢来,“唰”一下动作,将紫凝主仆三人围在了中间。
    “相爷,留活口。”慕容洌退至一旁,“本王还要详加审问,这些人或许是别国奸细,要对我大月国不利。”
    也不怪他会如此说,夕颜夕月兄妹身上装束绝非大月国子民所有,口音也不对,必是来自他国无疑,不得不防。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拼死护着这个傻女,岂不是浪费人才,看能不能收为己用再说。
    “是,王爷!”一句话说的北堂轩鹤冷汗涔涔,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如何担当得起,立刻将怒火发泄在侍卫身上,“王爷的话听到没有,留活口!”
    说罢狠瞪了紫凝一眼,不回来便不回来,一回来就给相府惹事,果然是个灾星!
    紫凝唇角微挑,明明周身杀气四溢,眼中却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委屈来,“父亲,女儿历经生死才能活着回来,你怎能如此相待女儿,女儿会伤心的!”
    北堂轩鹤心里哽了哽,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见她如此哀伤,他不是半点不心动,可是……
    “相爷,还不将他们抓起来,难道相爷是想徇私不成?”慕容洌眼神一厉,忽然出招,直取紫凝面门。“把他们抓起来!”
    所有人都只顾着纠结于紫凝的突然回转,居然都没有注意到方才的铃声有何不妥,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不把紫凝放在眼里了吧?
    慕容洌一声令下,众侍卫立刻齐齐涌上,抢着出招。震王在此,谁要能在他面前立功,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对付一个傻女,根本难不倒他们。
    事已至此,北堂轩鹤也不好多说,只能退过一边,看看情况再说。
    不自量力!
    夕颜兄妹怎会将这帮庸才看在眼里,眼中杀机涌动,手中剑“唰唰”挽出一片剑花,仗剑而上。
    慕容洌又是莫名心惊,方才夕颜夕月动作虽快,他却看得分明,他两人竟是一剑舞出九朵剑花,要取人性命岂非呼吸之间?
    果不其然,不等他有何动作,但听“哧哧”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间,所有侍卫皆躺倒于地,无一例外地抱着右腿,翻滚哀嚎。
    北堂轩鹤傻了眼,就算他是文臣,却也看到侍卫们几乎都伤在右腿的同一个地步,血流如注……
    慕容洌收手跃过一旁,脸色已铁青。这两个人年纪不大,功夫却如此厉害,看来他今日遇到对手了。
    夕颜夕月收剑,退回紫凝身旁,面色如常。
    “你、你这逆女!”北堂轩鹤这才缓过劲儿,怒指紫凝,“居然伤府中侍卫,你、你大逆不道!”
    紫凝上前两步,表情很委屈,“父亲,你刚刚不是还赞同震王所言,说我们是刺客吗?怎么这会儿又成‘逆女’了?在你眼里,女儿我到底算什么?”
    北堂轩鹤脸上有了尴尬之色,“我、我要拿下的是他们两个,你是我女儿,我自不会为难你。”
    “是吗?可他们只听我命令行事,”紫凝眼神一寒,面上却做出无辜的表情,“谁敢动他们,后果再负。”
    像方才这般只伤人腿部,已是夕颜兄妹看在她的面子上,否则他们早已横尸当场。
    北堂轩鹤气结,在震面前被自己女儿忤逆,简直丢尽了脸面!可这个女儿是怎么了,说话绵里藏针,明明咄咄逼人,却又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居然让他发作不得!
    慕容洌忽地冷冷问道:“北堂紫凝,你既然还活着,这两年又去了何处?这个时候突然回转,究竟意欲何为?”
    紫凝缓缓回目看向他,一笑倾城,“震王爷,你不是应该先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才一去不归吗?”
    慕容洌脸色变了变,神情极不自然,佯装咳嗽了一声,“本王在问你话,你据实回答就是,何来那么多闲言碎语!”
    说到底,他根本不会关心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知道,紫凝此次回来的目的。
    “那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过问!”紫凝神情一冷,收回目光,转身就走,“父亲,我累了,想休息。”
    被如此视若无物,一向高傲的慕容洌岂会甘休,眼中杀机一闪,劈手就是一掌,袭向紫凝后心,“给本王留下!”
    夕颜夕月震怒,返身接招,却不料有人竟比他们兄妹快了一步,生生接下慕容洌这一掌。
    “碰”一声大响,双掌相接,强劲的内力反挫之下,慕容洌控制不住地后退两步,方才站稳,对方却只小小地退了半步,一派悠闲。
    接连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慕容洌恼火莫名,厉喝道:“什么人!?”
    从天而降的男子施施然收回手去,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无笑意,而是透出一种彻骨的冷厉之气,“震王手下留情,在下夜离,与三小姐是故交。”
    他大概二十二、三岁年纪,双眉如剑,眸黑如墨,气质冷峻,从骨子里透出的霸气扩散开来,不可抵挡。这般微微眯着眼睛之时,他如古玉般通透的脸容竟似闪着晶莹的光泽,魅惑人心,让人只看一眼,就不自觉地被吸引,如扑火飞蛾一般,义无反顾地为之沉沦。
    紫凝冷冷看他一眼,相当不屑:先前不过一面之缘,哪来的“故交”。
    她在回大月国途中,偶遇夜离遭人追杀,腿部受了重伤,误打误撞跟她碰上,也算是一种机缘,便出手相救。谁知道他似乎对紫凝有了别样的用意,是以才一路跟了来,这般突然现身,也着实诡异了些。
    慕容洌警惕地看着他,一时竟看不透他的深浅来历,暗自戒备,“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夜离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去看紫凝,满眼关切,“紫凝姑娘,没事吗?”方才幸好他出手及时,不然该死的慕容洌要伤到紫凝一丝一毫,他绝不轻饶!
    紫凝冷冷看他一眼,丝毫不领情,“多管闲事。”
    夜离眸子里有几许无奈之色,“我还不是不放心你,正巧赶上了,所以才出手,何以又招你嫌弃。”就算她不感激,也不用这样吧,真是伤人?
    “你来做什么?”紫凝才不为他刻意表现来的委屈所动,仍旧面无表情,“才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