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32节

      “亏是亏,不过我一时不是还死不了吗,”君夜离不以为意,邪笑着搂住紫凝的腰身,“再说有你在,我才不担心,先救娇月公主要紧。”
    紫凝暗暗好笑,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又不是智力问答,你抢着表什么态?好啦,至少另一枚相思果我还可以拿来配药,也不错。”
    “好。”两人搂搂抱抱,亲亲密密,周围全是粉红泡泡,好有爱的有木有。
    说到给东方娇月下毒之事,紫凝问道,“夜离,你觉得给你下蛊之人,跟指使惜蕊毒害娇月公主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哦?”君夜离眼睛一亮,“为什么这么说?”
    “起初我猜想,下蛊害你之人会不会真的是丞相夫人或者皇后,可他们若真动手,应该会有所顾忌,何况情蛊也非唐门所用之物,应该不是。”紫凝一边思虑一边分析,“后来我又觉得君夜燎大有可疑,可他如今已经……失势,却还是有人要借助他人之手来害你,至少可以说明,隐身暗处的人从未放弃将你除掉,惜蕊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虽说凶手这次害东方娇月,目标可能并不只是要杀君夜离这么简单,但此人既然是冲着西池国来的,君夜离就不可能不伸手,这个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看来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君夜离无声冷笑,黑夜里,他一双眼睛灿若星辰,闪着锐利的光,“事实上我一直觉得,宫中有什么人在暗中谋划,推动事态向某个方向发展,我曾想要找出此人,可他却狡猾得很,我只要稍有警觉,他就会沉寂下去,待我放松警惕时,就再突然出手,令我防不胜防,真是好手段!”
    此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来他应付不了的事,旁人也未必应付得了,二来若是贸然说出去,他又没有什么证据,只会将事情闹到沸沸扬扬,打草惊蛇而已。
    “我就说么,”紫凝抬头看了他一眼,“依着你的聪明,早该察觉到不对劲,原来是故意按兵不动,真沉得住气。”
    “这种事原也急不来,”君夜离不理会她话里少少一点讽刺,“皇宫不比外面,需步步为营,紫凝,我若不是现在这样的身份,如你一般心无旁骛,或许也不会如此优柔寡断,时时处处要顾虑这么多,与你一比,我真是汗颜。”
    “我早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何必贬低自己,”紫凝暗道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吗,他要如此失落,“你放心,你所说我都明白。”
    “我知道。”君夜离顿时又高兴起来——这情绪,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我们以后还真是要加倍小心,”紫凝往他身边偎了偎,沉声道,“而且要尽快找出这个人,否则后患无穷。”
    “我知道,”君夜离冷然看向前方,“待六国赛一过,我们再彻查此事!让他得意了这么久,也时时候现身了!”
    寒烟殿里,寒妃背负双手,像个男子般站着,遥望夜空,眼神肃杀。
    安丹在一旁烧着些纸钱,表情悲壮,“惜蕊,你好好去吧,我和娘娘一定会手刃仇人,替你报仇,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守护娘娘,大事能成!”
    不必说,这一切自然都是寒妃的计划:在得知各国太子、皇子、公主即将到西池国来时,根据她们所掌握的情报,知道东方娇月性情如何,才故意让惜蕊扮成可怜样,而后被其收留,以借机给她下毒,嫁祸西池国皇室。
    不过,出乎惜蕊意料的是,东方娇月居然喜欢上了君夜离,求亲被拒,还要亲自上魅王府讨说法,她认为这是除掉君夜离最好的机会,就故意加大了药量,计算好时间,让东方娇月在魅王府毒发,这样君夜离就逃脱不了干系。
    谁知道千算万算,她终究还是漏算了一个紫凝,结果到头来事败,为不连累寒妃,她果断自尽,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安丹也是不久之前才得到消息,禀报了寒妃,主仆二人心情之悲痛,可想而知。
    “别烧了,当心火光引来旁人,引人疑惑。”寒妃冷声道,“人死都死了,烧再多纸钱又有何用。”
    “……是,娘娘。”安丹哽咽着,将火压灭,看着纸灰随风而去,咬牙道,“魅王妃欺人太甚!而且每次都是她多事,不把她除掉,我们大事难成!”
    “魅王同样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寒妃冷声道,“如今他两个联手,确实不好对付,而且魅王妃擅长解毒,我们难保不会露出破绽,还是先稳一稳,避过风头再说。”
    “可恨!”安丹攥紧了拳,“难道就由得他们得意吗?!”
    “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是吗?”寒妃缓缓呼出一口气,心境已然平静,“越是急,反而越坏事,慢慢等,总有机会的。”
    别忘了想要君夜离和紫凝死的人,并不独她一个,梅霜皇后和太子就第一个不会让他们太风光,这母子二人却直到如今还如此沉得住气,谁又敢说他们不是想坐山观虎斗?所以,不能急,能利用他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真本事……
    ——
    天一亮,君夜离即命人先去驿馆通知东方傲月一声,莫要急着接人走,而后与紫凝梳洗完毕,饭都顾不上吃,一道入宫。
    今日不用上早朝,宣景帝却也早就起来,在御书房等他们。见他二人进来,他向紫凝道,“朕今日一早已着人将娇月公主送进宫来,就在后面厢房,可她看起来有些不好,你先去看看。”
    紫凝一惊:东方娇月现在的情形的确不适宜动来动去,可别是毒气攻心了才好!她不及细想,立刻道,“好!”说罢急急奔向后面。
    “离儿,”宣景帝把要跟进去的君夜离叫住,“男女有别,让紫凝一人去就好,你过来。”
    君夜离想想也是,走过去道,“父皇有何什么吩咐?”
    宣景帝似乎有刹那的犹豫,但还是把桌上一个盖着的杯子打开,把小碗递给他,“你不是夜里爱惊醒么,朕替你寻了些安神的药,你喝喝看。”
    君夜离更是不解其意,“父皇,儿臣并不是——”
    “朕让你喝你就喝,啰嗦什么!”宣景帝忽然毫无征兆地怒了,恶狠狠道,“快喝了!”看他这样子,哪里像是要给人治病,倒像是要急着要人的命。
    君夜离惊了一下,觉得父皇很不对劲,但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害自己,管它是什么,先喝了再说。
    谁料他才把小碗举到嘴边,就听一声清叱,“别喝!”
    不等他回过神,紫凝已经一阵风似地闯进来,劈手把药碗夺了,回头看向宣景帝,“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君夜离没防备紫凝会突然折回来,直到手中碗被夺,他才一下回神,拉住她道,“紫凝,你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娇月公主没事了?”
    宣景帝却并不恼,虽然有些意外于紫凝的去而复返,也只是沉着脸看着她,没有做声。
    紫凝端着小碗,微有些无奈,“皇上恕罪,我非有意出言冒犯,可这‘相思’毒果只有一枚,你若给了夜离,那娇月公主怎么办?”
    “什么?!”君夜离吃了一惊,“这是——”
    “是,”紫凝点了点头,目中有敬佩之色,“皇上如今知道你受情蛊所累,起了私心,想舍娇月公主而救你。”
    “紫凝!”宣景帝似乎不想承她的情一样,冷声道,“朕的东西,朕说给谁就给谁,要你来多事!”是,他很明白这解药只能给一个人,那他为什么要给别人而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虽说东方娇月是在魅王府毒发,可已经查明凶手另有其人,跟西池国并无关系,就算不救她,也是天经地义!
    君夜离明白过来,不禁又是愕然,又是感动,嘴唇都有些颤,“父、父皇……多谢父皇一心相护,可为免西池跟康弥国之间起不必要的战事,还是先救娇月公主要紧,儿臣无妨。”
    宣景帝冷冷看他一会,一拍龙案,“君夜离,你还真是高风亮节,是朕枉做小人了!”
    “儿臣不敢!”君夜离低头施礼,“儿臣谢父皇,只是……请父皇恩准,先救娇月公主!”事实上父皇对他有此心,他已经相当震惊而且意外,怎能再让父皇为难。
    “行了,”宣景帝气极,眼底却有丝丝笑意,“那就别耽搁了,去救人吧。”
    “是,皇上。”紫凝应了一声,拿着小碗出去。方才若不是她忽然之间察觉到不对劲,及时返回,只怕这解药已经入了君夜离肚中,那就什么都完了。
    ☆、卷三 六国策 胜者为王 100 放弃是一种保护
    东方娇月在经历了近两个时辰的痛苦煎熬之后,体内的毒素终于被尽数逼了出来,只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生调养,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如初。
    东方傲月得知此事,自然惊喜莫名,不但对君夜离敌意尽去,更感激紫凝救他妹妹之恩,许诺来日如有需要,必不会推辞。
    “好说,”紫凝施了一礼,“三皇子客气了,娇月公主怎么说也是在西池国出了事,能够救她,我怎会推辞。”
    东方傲月微一笑点头,好不庆幸:多亏有紫凝妙手回春,否则他怕是要失去这唯一的皇妹了。
    东方娇月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明显不悦,“魅王殿下,你我两国联姻之事——”
    她已从兄长口中得知了一切,禁不住将惜蕊骂了一通,此番是她遇人不淑,没有查清人的底细,结果差点命丧黄泉,怨得了谁。
    “本宫不会改变心意,”君夜离仍如往常般冰冷坚决,“公主不必多说。”
    “不肯就不肯,我也不稀罕了!”东方娇月怒哼一声,“既然如此,联姻之事就此作罢,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就不相信了,凭着她一国公主的身份,会嫁不出去,会找不到一个比君夜离还要好的夫妻!
    东方傲月无奈,“娇月——”
    “如此最好,”君夜离长袖一甩,“本宫告辞!”
    东方娇月气的直喘,但话是她说的,也收不回来,何况她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妥协。
    东方傲月微有些无奈,亦没再多说。
    紫凝安静地站着,目中有淡然的笑意。这样看来,与康弥国之间也算是消除了误会,联姻之事就算再提及,也不会着落在君夜离身上,这件事就算解决了,接下来,也是时候解决一下贺兰映熙的事了。
    不大会儿,内侍来传,说是宣景帝召见。
    君夜离知道父皇必是不放心东方娇月之事,随即与紫凝一同入宫,说明此事。
    宣景帝得知东方娇月已被无性命之忧,眉宇之间也是一松,“没事就好。离儿,既然娇月公主自己改变主意,与其联姻之事,就此作罢,不过你日后遇事切记三思而行,不可任意莽撞,明白吗?”
    君夜离低头道,“是,父皇。父皇对儿臣回护之恩,儿臣不敢稍忘,谢父皇!”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父皇明知道只有一枚相思果可解毒,却仍选择救他而舍东方娇月,这份情意,他怎会不明白,怎会不感动!
    一直以来,或许真的是他对父皇误会、偏念太深,所以忽略了他对自己的爱吗?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啊,父皇怎可能因为传言而放弃自己!
    宣景帝目中露出一抹悲色,似乎有种什么冲动,却还是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冷静下去,“父子之间,不必说这些,兵部程爱卿方才来见朕,现下正在御书房,你去见他,商议一下京城布防之事。”
    “儿臣尊旨!”君夜离应了一声,又迟疑道,“那,紫凝……”
    “紫凝陪朕说说话,你少顷再过去接她便是。”宣景帝挥一挥手,“你且放心去。”
    “是,父皇。”君夜离施礼退了出来,以眼神示意紫凝稍安勿躁。
    紫凝淡然一笑,略一颔首:不必担心,我没事。
    君夜离走后,宣景帝却沉默下去,只是怔怔看着紫凝的脸,一事若有所思的样子。
    隔了一会,紫凝忽地开口,“皇上这些年从未忘却仙女姿容吗?”
    宣景帝一愣回神,神情恢复沉静冰凉,“纵使想忘,也忘不了,那般风姿无双的女子,朕生平仅见。”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令这见惯六宫黛的君王为她魂不守舍这么多年,求而不能?紫凝不禁对这素未谋面的“仙女”生出一种强烈的、一探究竟的欲望来。“既然如此想,皇上为何不去找她?她……有心爱的人?”
    宣景帝忽地有些失神,“本来不应该有的,可是后来……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朕问你,离儿中的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是想问此事。紫凝心下了然,自然也不意外他有此一问,“就是我先前说给皇上的一样,不知道是谁给夜离下了蛊毒,找不到雌蛊,他就只能受其所累,何况他体内还有复毒,环环相扣,大意不得。”
    宣景帝震惊莫名,“你的意思,离儿除了中了蛊毒,还、还有其他的毒吗?”这事于他而言,太过意外,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皇上原来一点都不知情吗,”紫凝也说不出是该替他庆幸,还是可悲——亲生儿子受了这么久的折磨,他竟一无所知!“夜离体内的毒,由来已久,每次发作之时,都会痛苦不堪,否则又怎会伤人伤己,被传成吃人肉的恶魔。”尽管那是因为君夜离受魔功反噬所致,不过情形大致不差,这样说也过得去。
    宣景帝震惊难语,反应不过来了。
    紫凝眼神忽地锐利,“皇上其实很在意夜离,是不是?知道他中毒,宁可舍了娇月公主,不惜两国开战,也要先拿相思果来救夜离,事实上皇上从未放弃夜离,对吗?”
    根本不是外面的传言的那样,宣景帝嫌弃君夜离是个吃人肉的怪物,他母妃又差点毁了西池国,所以对他恩宠不再,任其生死之类,实际情形如何,也只有宣景帝自己心里才清楚吧?
    宣景帝似乎震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她,冷冷道,“你怎知道朕没有放弃离儿,他如今这般模样,能当大任吗?”
    紫凝一笑摇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上明知我说对了,又何必藏着掖着。皇宫不比外面,有时候放弃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即使皇上不承认,我心里明白就够了。”
    宣景帝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不好的东西,却在长久地沉默之后,忽地长叹一声,“好,朕承认,你说的对。”这样一服软,他原本挺直的背也忽地弯了些,眉眼之间的无奈之色,使得他看起来只是个满腹辛酸与无奈的老人,而不是叱咤风云的王者。
    紫凝呼出一口气,“谢皇上。”事实上宣景帝如果不承认,她也只能将这些当成猜想,无法确定的情况之下,他不明朗的态度对君夜离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有什么好谢朕的,”宣景帝瞄了她一眼,“你能逼得朕说实话,是你的本事,而且朕不用提醒你,你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吗?”
    “是,”紫凝郑重点头,“我分得出轻重,不会多言。”
    “朕自是信你,”宣景帝神情大见缓和,如同一个长辈般,拍了下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其实这么多年了,朕也累,心里累……离儿像朕年轻的时候,重情重意,一诺千金,虽说因为重情意,有时候做事会顾虑重重,有优柔寡断之嫌,但他身边从不乏对他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之人,朕很放心。”
    “我明白,”紫凝点头,“夜离的心性就是如此,就算有时候吃亏,也不会怨人,是挺傻的。”
    “从他出生开始,朕就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宣景帝似乎又回想起与蕙妃、君夜离在一起的美好过往,眼神有些迷懞,如同进入了梦境一般,“但是朕没有想到,朕对他的宠爱,却为他招来祸事!”
    事实上在蕙妃没有出事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因为他太宠蕙妃和离儿,已经招来其他人,尤其是丞相夫人的不满,他们当然更希望君夜辰这个正宫所出的嫡子受宠,他们对君夜离的受宠,肯定看不过眼,不过不敢轻易动心思而已。
    后来蕙妃出事,君夜离在宫中顿时孤苦无依,后来更是突然性情大变,成了怪物,宣景帝虽然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成了那样的,却也猜得到,他必定是受人所害,那时他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