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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两刻钟后,热腾腾的洗澡水准备妥当。
    “你去守着门。”
    打发了翠枝下去,张子清解了衣衫木着脸钻进了木桶。尼玛的痒死了,臭死了!
    “翠枝,看着没人和小曲子把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水来。地上那脏衣衫你拿去烧了吧,别让人瞧见。”
    翠枝疑惑的看着黑乎乎的脏水以及桶边脏的快要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裳,和同样疑惑的小曲子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看来主子的秘密多啊。
    两个靠谱的人办事倒也滴水不漏。
    足足洗了三遍,才通体舒畅的出了浴桶,换了干净的衣裳,拥着干净被褥上那独属于阳光的味道,张子清蓦地心中一暖,竟有种活过来的动容。
    末世时,她从未认为自己是活着的,纵然空间在手,纵然挥手间尸横遍野,她只当自个是行尸走肉,和那群吃人咬人的丧尸唯一的不同点恐怕就是,他们吃人,而她不吃。
    穿越成张子清,她也从未认为自己是活着的,她是孤魂野鬼,她是借尸还魂,所以她窝在不见阳光的屋子里,不开窗不见阳光,以修炼为借口在封闭的空间里日复一日的自我麻痹,别人看来她是活着,却殊不知她只是为活着而活着。而今初闻这温暖的阳光味道,她竟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一个有思维有思想的人,一个应该走在阳光下有正常生活的人……
    拱进被褥里她不想出来,这种温暖的味道令她怀念,深深的怀念末世前家破人亡前奶奶家门前的那棵栀子树……
    府里对于四阿哥亲自请了太医来给一个不受宠的妾切脉这事还是反响剧烈的。以宋氏为最。无怪乎宋氏整日蹦跶的要整死张子清,两人同年入府,张子清的家世略逊宋氏一头,偏偏容貌上压过宋氏一头,这两相对照宋氏心里头就有了计较,处处和张子清掐尖,偏偏宋氏是个内里藏奸的,而张子清的原装货是个脑袋一根弦的,瞧着宋氏对她笑,她就认为人家对她好,四阿哥也不是看不见两人底下的汹涌,偏偏这张子清原装货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心明里暗里点拨几句吧,偏偏人家脑袋一根弦的人听不懂你拐弯抹角的话,往往还曲解其意,一来二去的,人家就懒得管的,争宠自古以来各家后院都有,只要你们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他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算啦,何苦操那个心?这也是宋氏只敢长年累月小心翼翼下慢毒而不敢一下子毒死张子清的原因,她也怕啊,什么叫原则性错误?争宠可以,你别害人性命啊,你一下子将人毒死,平日里就你看她最不顺眼,目标太大,顺藤摸瓜,怎么也能差到你身上。这慢性毒就不同了,这张子清这二货,平日里最爱往她这里凑,凑一回,给她吃上一回,长年累月的,没依没据的,你说这毒是她宋遥下的,证据,证据呢?
    还别说,宋氏这一手还真是天衣无缝,来一次,吃一次,回回不重样,你让四爷往哪查?这吃的东西入口就化了,还回回不重样的毒药,当真是无缝天衣啊!纵然是粘杆处,查了近半月依旧是丁点线索没有,四爷纵是有怀疑对象,可愣是半点尾巴抓不到,四爷是个理性的人,没证据,纵然是再怀疑,也不会去冤枉人。
    宋氏狠绞着帕子,暗狠,本是打入泥地里三分的,怎的就要咸鱼翻身了呢?这个该死的张子清,还真是阴魂不散,看她不整死她!
    宋氏刚想着手实施一系列整死张子清的行动,天佑张子清,宋氏的宝贝闺女病了,这个从生下来就身体孱弱的小格格,再一次烧的脸蛋发红。
    李氏倒是对张子清没什么特别的喜恶感,只是微微感慨了下她的爷终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的爷看似薄情却无人懂他的长情,她的爷依然还是她心中的那个爷侠骨柔肠古道热肠,她的爷……不得不说出生书香门第的李氏是个文艺女青年,当然这种文艺只限于提起四爷的时候,当面对武氏这看似挨宰羊肉实则顶着羊角时不时阴险捅她后背一下,还无辜的咩咩作态的小人时,李氏是瞬间由文艺女青年化身凶猛屠夫,拎起屠刀磨刀霍霍向羊圈!
    别看武氏总是软软糯糯似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样,府里的这帮子女人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她的心眼,她为人精明,心也细,当府里的如宋氏之流的在嫉妒张子清的所谓得宠时,她已于细枝末节中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如,既得宠,那爷为何数月未踏过南苑一步?光是令苏培盛自个带着太医给张子清看病而爷至今未至一条就足够武氏浮想联翩的了,更况且,她还留意到膳房送到武氏那里的足足多出了两个人的份例!什么样的女人需要这样大的胃口?武氏觉得她一下子真相了,人激灵了下,手脚有些颤,若真如她所想,那这事就捅了天了!谁不晓得,阿哥所里,只有阿哥们是男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武氏愈发觉得自个真相了,火急火燎的召集她屋里所有宫女太监,三令五申近两个月没事不得踏出她院外一步,与南苑的人严格保持距离,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跑,若她瞧见有人狗胆包天与南苑的人联系,二话不说,乱棍打死!不得不说,武氏妹子,你想多了。
    自此武氏院里人人自危,惹得府里其他女人频频侧目暂压不提。
    乌拉那拉氏那里是长长松了口气,她就说,张氏是最早跟了爷,没理由会背叛爷,更何况,她对自己管理下的内院有信心。不过提起张氏,乌拉那拉氏不止一次的感叹,世间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的,被人卖了还上杆子给人数钱呢?回来的消息是张氏竟中了不止七八种暗毒,乌拉那拉氏咂舌,这事除了宋氏绝无第二个能做得出来,该有多恨呐,这毒一点点的,下了五六年,还下了七八种。还有那个宋氏,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仗着大格格频频去其他格格处截人,侍寝的次数加起来隐约可以和她这个福晋比肩了?怎的,不甘格格位,想问鼎她福晋宝座?稍微怒了一下子,乌拉那拉氏做出了个决定,好哇,你膈应我不是?本福晋也膈应膈应你如何?夜里四阿哥歇在了福晋这里,乌拉那拉氏趁机提出升张子清的位份,四阿哥一听,福晋说的也是,张氏为人虽单纯了些却倒也老实,从不惹是生非,而且还是跟随着他的老人,没道理宋氏都能捞着一个格格而张氏依旧在侍妾原地踏步,更何况还可怜见的没了孩子……四阿哥转了转玉扳指,下毒的事情终究是在四阿哥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再想到张氏流掉的孩子,想到宋氏近来变本加厉的截人欣慰,心里也是暗恼,这宋氏也就是个内里藏奸的,得冷一冷了。
    “张氏份位的事,福晋看着办吧。”
    乌拉那拉氏一听,知道事情已成,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
    ☆、7升了格格
    翠枝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张子清的脸上看出朵迎春花来。
    张子清如今是换做左手绣小蜜蜂了,自从上次洗精伐髓后,身体的毒素排出了一半,她也不奢求一次性就能将毒素排的干干净净,仅一半就令她欣喜如狂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吸收灵气的速度与量,足足堪比昔日同比时间的三倍不止,当真喜得她心花怒放,当然面上,她张子清依旧是青山依旧在,我自木然岿然不动。
    翠枝的两只眼睛太灼热,她不想被灼伤,只好暂搁下手头活计解释:“其实几年前我托阿玛从南方给我捎了盒浴泥,听人说这浴泥源自深海海底,有美容养颜排毒的功效,当年我嫌泥臭,也就忘了这茬,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年老色衰的样怕是爷看我一眼都嫌得慌。死马当活马医,我又怕你们笑话我……”张子清欲言又止,做足了主子死要面子的姿态,重新拿起帕子,木着脸绣小蜜蜂。
    得到了解释,翠枝想了想倒也合理,眼睛也不灼热了,巴巴望着张子清满眼的欣慰与羡慕:“老爷和夫人向来最疼主子了,不过这泥巴倒也真好用,瞧主子才用了一次,脸色就大好了,若主子再多用几次,岂不是……”
    “这东西不能常用的,几年用一次就好,用多了,皮肤会毁了的。”随着毒素的排除,虽只排了一半,却也令她的皮肤好了不少。虽仍旧蜡黄,却不再是那种几近黑的暗黄,蝴蝶斑也淡了不少,最最令她欣慰的是小产坐月子期间掉了几近三分之一的头发也开始迅速发芽长苗了,枯燥的发也柔润了不少,倒也是意外之喜,虽说她对食物和武力的渴望胜过一切,可毕竟那个姑娘家不爱俏呢?
    啃着点心正要熬过难熬的午后时,苏公公来了,带来四爷的旨意,擢升侍妾张子清为四阿哥府格格。
    南苑一惊后炸了锅了,张子清为格格?那个徐娘半老还能升位当格格?!
    张子清的脸更木了,她十九岁就已经是徐娘半老了?
    翠枝满脸喜意,小曲子更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连声仄仄,还是自个有眼光,跟对了主子有肉吃啊!
    收拾旧东西,搬到新家去,真是苦尽甘来啊!咱们今个算是扬眉吐气了!
    “奴才小喜子!”
    “奴才小六子!”
    “奴婢翠红!”
    “奴婢莲玉!”
    “见过张格格,张格格吉祥!”
    新屋里,秋香色金钱蟒的褥垫尚未坐热,一溜的奴才前脚跟后脚的来到张子清跟前,整齐的跪成一排,规矩不错分毫的给张子清请着安。
    不用说,这是她身为格格的福利。
    张子清木然惯了,这样激动人心的场合(当然,这是小曲子翠枝他们自定义的),于她来讲尚不及一碗白花花的米饭所带来的情绪波动,雷打不动的木着张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里的装饰摆设,梅花式洋漆小几,文王鼎,匙箸香盒,汝窑美人觚……还有两边的一对高几上,茗碗瓶花具备,无一不精巧,无一不珍贵,比之先前为侍妾时候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掌心在垂落的藕荷色花账边缘无意识的摩挲着,精于算数的她脑海中飞快的计算着这些物件的价值,继而换算成米面粮油,最后计算出来的总和汇总于心,木然的脸终于有了荡漾的神情。
    面对这样的场合,他们的主子可以淡定,身为心腹‘大’太监‘大’宫女的小曲子和翠枝可是激动的心肝狂跳!翠枝咬着后槽牙想,跟着主子六年多了,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欺辱惯了,打骂惯了,谁能想到时隔六年,她翠枝还能时来运转,竟也有指使奴才让奴才看她脸色的一天?小曲子的内心活动和她大同小异,他是七岁入宫,如今也有十来个年头了,他不是生来就有这么张能说讨喜的嘴和察言观色的眼,只是艰难的宫中生涯教会了他怎么说话,教会了他怎么能活下来。能平安在宫里活了十来个年头的他,忍的是无数的屈辱,受的是数不清的打骂,可偏偏还得笑着让人打让人骂,连半个抱怨的话都不敢吐诸于口。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还能活着,只不过是还有个信念支撑着,这信念几乎也是宫里所有奴才活着的信念——终有一日要高高的爬在那些奴才的头上,让曾经看不起你羞辱你的奴才趴在你的脚下,仰你鼻息供你驱使!小曲子狠掐着大腿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可阴惨惨的小眼光忍不住往那跪地的两个太监那瞅,他小曲子也有了能供他颐指气使的奴才了!虽然只有两个,但也算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知道吗,府里的苏培盛就是他小曲子奋斗的目标!要说为什么不是李德全?咳咳,小曲子没长未来眼,看不到他府里四爷周身冒着的王八之气。
    两个太监是小曲子的囊中之物了,剩下两个宫女自然就是翠枝的盘里肉。这一切当然是在暗下交易,小曲子和翠枝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新来的一溜杆奴才不是察觉不到头顶那几道磨刀霍霍的眼神,心里打突之际也迅速转开了,这两奴才在张格格这再怎么得势也只是个奴才,还能越了过主子对他们耀威扬威?早听闻这个张主子是个蠢的,耳根子又软,是个好拿捏的,只要他们新来的能连成一条心,还怕打压不过那两个老人?那以后张主子这,还不是他们几个说的算?
    人呐,有点美好的理想总是好的,只是可惜了他们错误了估计了他们的新主子的德性,直接导致了他们的理想变泡沫。而他们不安分的眼神的却恰如其分的被那早已磨刀霍霍的两人捕捉到,这也间接导致了他们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
    “主子,可是倦怠了?”见张子清上眼皮往下磕巴了好几下,翠枝体贴的上前拿起银红色金钱蟒引枕垫在张子清腰后靠着,伺候着她上了炕,熟练的放下藕荷色花账,行动中隐晦的向那几个新来的示着威。
    她翠枝才是主子的心腹大丫头,你们这群喽喽们没得比啊,没得比。
    将翠枝这丫头的示威动作看在眼里,张子清在心里腹诽着,这丫头难道在担心会失宠?
    隔着花账懒懒的扫过那还跪在地上已有几炷香功夫的几个奴才,心头狂喊,看到米,看到米,这就是古代的钉子,民国的特工,现代的间谍啊!
    不是她神经敏感,只是她的凝气决成功晋级二阶后,初步开了灵识,她的灵识有些特别,能从人的气息中感知他所传递的善恶,刚刚她大开灵识,一一对这四人进行了探索,无一例外,这四个人的传递来的气息皆令她不舒服,所以她敢断言这四人有问题,只是不知来自哪方,或许应该说哪几方。
    灵识毕竟是刚刚开启不久,用了一会就觉得倦了。
    “翠枝。”
    “主子,唤奴婢可是有事?”
    倚着引枕张子清阖上眼,声音木木的没啥起伏:“生面孔我看着发瘆,青天白日的就别在我眼皮底下晃了。”
    新来的奴才呆若木鸡,怀疑自个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怪病这么邪乎见不得生人?
    翠枝闻言也差点一个打跌,虽然她也觉得她主子可能在说笑,可问题是她主子是从不说笑的人。
    不过这点疑虑瞬间就被涌上的喜意占据,主子这是放权啊,暗里拿捏人和奉命光明正大的‘指教’人那决定是不同的性质啊!
    翠枝和小曲子昂首挺胸的领着各自‘管辖内’的奴才走了,张子清这头刚眯了眼,这格格院里的另一户人家宋格格,这不,就上杆子来挑衅了。
    不得不说乌拉那拉氏是个人才,她把李氏和武氏安排在一个院子里,让两人整日掐的鸡飞狗跳,现在把新出炉的她安排在宋氏的院子里,其真正用心是什么,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想起福晋拉着她和宋氏的手,一副感慨又羡慕的模样,连声叹着姐妹情深今个总算得偿所愿,紧着连声温言叮嘱要和睦相处为爷开枝散叶,那殷切的嘱咐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爷的老妈子。那宋氏也是个能人,明明恶心的要命,却拼命笑的欢喜又甜腻,拉着张子清的手一口一个妹妹的唤着,似乎两人真好的跟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般。张子清感叹,宫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妹妹今个大喜,可怪姐姐没及时来向你恭贺?”一袭桃红锦纱袄的宋氏立在门口娉婷袅娜,也不进来,只是掩着唇,吊着描画精细的眼幽冷冷的遮三分漏三分的盯着张子清:“妹妹要怪姐姐,那姐姐也没法子,可大格格也不知怎么回事,今个尤为哭喊的厉害,妹妹也知道,咱府里也就大格格这么一个金贵小主子,爷平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出点什么事谁担的起那个责任?也是妹妹不赶巧了,怎的非得选的这么个日子?”
    虽然升了格格福利待遇好,住的院子也大,可架不住院子里有着这么个恨不得一日三餐膈应的你吃不下饭的人。瞧这话里说的,敢情她升个份位还得特意打听好了,挑个大格格心情不错的日子?
    宋氏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本来福晋是打算今晚开上一桌给她庆祝的,可巧大格格又哭又闹的扰得府上鸡飞狗跳,生生搅黄了她这一宴。
    宋氏心里边是又恨又妒的,谁上位她都可以容忍,唯有这个张子清不行!她就不明白了,色衰又无子,她张子清凭什么就能劳爷这么惦记着,她究竟是凭什么?
    绞着丝帕的手生生扼断了涂着凤仙汁的长指甲,她却浑然未觉,满眼的嫉恨冲张子清而去:“说起来妹妹也是时运不济,若是妹妹的阿哥能生下来,那妹妹可真是大造化的,一飞冲天飞黄腾达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喽——唉,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福分,上天早有着定数着,妹妹也别太在意,或许小阿哥这番去了,是福也说不定呢。”
    捂着唇角宋氏咯咯的笑着,张子清木着脸想着,这个女人敢不敢嘴巴再毒一点?
    宋氏见张子清不答话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连变都没变,心里嘀咕,这个女人莫不是真被丧子之痛打击的狠了,呆傻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么明显,她就听不出,就没反应?似乎从小产后,张氏的表情就没变过,一直这么呆呆蠢蠢的。
    宋氏有些解恨又似乎有些不尽性,狠瞪了张子清一眼,扭头离去。
    被堵在房门外的翠枝气的脸发白,掀帘进去,满腔的愤恨满腔为主子抱屈的心思在见到那张木然的脸后,奇异的消失殆尽。
    “主子……”
    张子清的眼直勾勾的瞅着壁角的沙漏:“到点开饭了。”
    翠枝脚底打了个跌,作为丫鬟她觉得鸭梨蛮大,为什么她主子三句话就离不开吃呢?
    ☆、8灵识外放
    宋氏屋里的奴才比之张子清多了两倍不止,这也由不得他人嫉妒,谁叫人家肚皮生气生下府里的大格格呢?有一拨奴才可是专门拨给大格格的。
    在‘人才济济’的宋氏屋里,德栓这样背主的奴才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他所谓的干爹也不过是德妃宫里收拾杂物的奴才罢了,不过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四爷生母宫里的奴才自然是让人高看一眼的,薄面是会给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能发动关系调来宋氏这里德栓多少有些志满意得的,虽然只是个洒扫的三等奴才,可架不住他的主子可是格格啊,说出去,是格格府里的人得意还是一个小小侍妾府里头的人得意?宁为凤尾不为鸡头,德栓刚觉得前途有点亮光了,那个被自个狠狠抛弃的前主子,谁想竟咸鱼翻身了,一跃龙门也升了格格?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眼热的看着小曲子那个狗奴才褪了灰衣服换上了格格院一等太监特有的蓝颜色,大声呵斥着跟前的奴才耀武扬威的‘特意’从他跟前拽过,再看看自己一身寒碜的短打灰衣,德栓觉得心在淌血,这些本该是他的荣耀啊,到嘴的鸭子就让他白白折腾飞了?狠狠抽了自个两个耳刮子,让你瞎折腾,让你瞎折腾,白白便宜了那个狗奴才!
    升了格格虽有宋氏这个不定时来搅和的麻烦在,但总体来说还是好处多多的,不说别的,单是这四素两荤的饭食加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点心,足够张子清梦中笑醒的了。
    吃饱喝足的张子清精神大振,虽今个灵识透支有些累,但她还是决定要凝个小半时辰的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近来感觉她那个诡异空间中的灰雾正慢慢的变淡,空间的轮廓似也若隐若现,有个诡异的猜测萦绕在她心头不去,莫不是这个空间是成长型,现下正处于成长期,而成长期所需能量皆来源于她本体的真气与能量?否则,如何解释她自打晋级二阶后体内真气再怎么吸纳也止步不前的怪异?又该如何解释她愈发加大的饭量和她瘦的仅剩把骨头的小身子板?她依稀记得前世仅是在进阶二级前才会饭量大如牛,进阶后也就恢复如常了,况且,那时她饭量大肉也长啊,哪像现在,饭吃多了不要紧,还瘦了?她想,她的空间果真是要噬主的,想想这个不停的在吸着她真气,吸着她血肉的‘怪物’,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这空间她扔是扔不掉的,况且也舍不得扔,可要想不被吸干成层皮,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日夜不停的凝气,来满足空间这个惨无人道的大胃口。
    白日里事多她没来得及注意今个她心头突起的那点异样,夜晚凝神静气的打坐那刹,她恍然悟起,这异样可不是源于比之先前南苑侍妾府浓郁许多的灵气吗?
    张子清大大激动了一把,若是能找出灵气所在根源,那她的修炼岂不是事半功倍?喂养空间这个大胃口岂不也是稍稍省力了些?
    这么一想,她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竟‘看’到了隔壁耳房的翠枝,视线有意识的拐弯穿过青灰色软帘,‘看’到了院里宋氏那边来往不断的奴才,稍停了片刻径直往那修葺的整齐的花草林子里去,在一棵长得不起眼的杂草跟前生生停了下,让她足够‘看’的清楚这棵小草的外观以及叶子上的纹路。
    张子清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视线’也在同一时间缩了回来,她抱着引枕呆滞的想,她玄幻了……片刻后翻滚的情绪就恢复如常,张子清再次淡定了,毕竟有前面那个超震撼超诡异的空间在,再怎么大的风激起的也只是小波小浪而已。
    张子清想了想,把这一怪现象归结为灵识的另一大作用,灵识的延伸亦可叫做精神力的外放,不得不说穿越大神给她开的金手指开的还蛮大方的,有了这堪称顶级无形作弊器在,在这大清朝即便不能横着走也相差不远矣,毕竟谁家没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在?夜深人静作恶时,若能掌握对头的辛秘,提前预知他们的行动,那就算别人要害她,她也能早早想好对策见招拆招,将祸端消弭于无形,顺道还能掐人掐三寸,将害她的人自食恶果打入地狱深渊……
    张子清舒了口畅快的气,多了项保命的手段,总归是件好事,总算不用日夜提着心,多少也能松快些了。
    只是不知她的灵识覆盖面积有多少。
    凝神屏气,她试着将灵识冲破屋顶,在院子上方慢慢试探着延伸……堪堪到达院子边缘,再往外脑门就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张子清心里有了数,依她目前的状态,她的灵识堪堪能覆盖这个院子,不过这已足矣,毕竟目前府里上下唯一对她怀着刻骨敌意的,恐怕就是与她同院子里的宋氏。
    心念一动,她的意识一路尾随着宋氏屋里的心腹嬷嬷,‘看’着她入了东厢,恭谨的停在了猩红色软帘前,整了整面色,‘听’她低声询问:“主子,可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