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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好一会都无人说话,萧玉珠舔了舔干涩的嘴,不知要不要跟兄长说,她怀疑祖母给父母下毒的事。
    要是说了,哥哥残杀祖母怎么办?
    世上无透风的墙,哥哥杀了这么多人,都是因出师有名,所以没人能抓到能让他致命的把柄,可杀了家中祖母的事传出去,哥哥到时候再厉害,皇上再嚣重他,恐也难保他罢?
    “要是问不出,她还是要见我,我就去见上一见,你看怎么样?”萧玉珠低低地说,有些不敢看兄长。
    “我说了,她就是我们亲祖母,”萧知远的鹰眸锐利地盯着妹妹的一举一动,嘴里淡道,“也轮不到她说要见你,就能见你。”
    他看到她头低得更低,完全不敢看他了,萧知远心里更是有数,朝妻子点了下头,他自己先走了出去。
    他走后,暮小小轻柔地摸着小姑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看她勉强地笑了笑,暮小小叹了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不便跟你那暴脾气的哥哥说的?”
    萧玉珠不喜跟家人撒谎,这让她慌张,听嫂子这么一问,她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了一半实情,“有一些没跟哥哥说过……”
    “哪些?”暮小小温和地问。
    “我曾……曾经……”萧玉珠结巴了,“我小时候曾经看到过,有人打着赤膊从……从祖母的房里走了出来。”
    “打着赤膊?”暮小小怀抱小儿,神色不惊淡然道,“是个男的?”
    萧玉珠点头。
    “多大年纪啊?”暮小小依旧不甚在意地问。
    “是……是我们府里的老管事,是随祖母当年陪嫁过来的那个老管事……”萧玉珠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她轻声地道,“哥哥离家出走后,娘晚上老睡不着,我有时候陪她,有一晚半夜,我……我们……”
    见小姑像是讲不下去了,暮小小接了她的话,“你们就看到了那个老管事?”
    萧玉珠点了点头,随后,她深吸了口气,朝嫂子凄凉一笑,“随后没多久,娘就死了。”
    她这话一完,门边顿时传来了一阵脚踢大门的巨响,萧玉珠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而暮小小怀中的小儿,可能受了其父暴怒踹门的影响,睡梦中的小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94章
    萧老太太,萧玉珠也没再见过。
    那天她也没等到兄长回来,就在嫂子不必担心的劝说中随夫君回去了。
    之后两天,兄长那也没什么动静,嫂子送信来说老太太还活着,让她不必担心她哥哥会遭人诟病,萧玉珠才放下了心,静态事情真相。
    这时九月下旬,长生长息长福年满五岁,吃六岁的饭了。
    十月国庆日一到,擅于忘记的京城又热闹了起来,民间的舞狮队走街窜户,身后总是围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欢快地跟着。
    长南他们被接去宫中与九皇子同乐,晚上他们带了许多宫中的供品回来与母亲尝鲜,缠得萧玉珠在他们房里说了好一会话,最后孩子们困了也不让她走,还是迫于父亲的威严,只得放母亲走了。
    父亲走后,长福信誓旦旦,跟哥哥们发誓,他以后一定娶个不跟他抢娘的媳妇……
    他兄长三人,头一次觉得他们的弟弟没他们以为的那么聪明。
    **
    国庆之后,易修珍要离开京城回大冕,请来狄府与狄禹祥夫妇和长南辞行。
    狄禹祥只让人去请长南他们没有出来,没有请夫人。
    易修珍时闻言,看向狄禹祥。
    狄禹祥直视着他。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直到长南他们的到来,才打破了他们那藏着千头万绪,辗转反侧的对视。
    孩子们热热闹闹地与易修珍告别,长生他们不像长兄那样与珍王亲密,遂没什么离愁,只有长南有些不舍,说等他长大得空,他就去大冕看义父。
    因之前与狄禹祥的对视,易修珍没再说大冕随时都等着他来的话,也没再提起,想让长南多多照顾在京的义弟的话。
    反倒是狄禹祥在送他的时候,打破他们的僵局,说了小世子的事,说长南在京,会常去皇后身边看看小世子。
    易修珍在怔愣之后,朝狄禹祥拱了拱手,知道永叔到底不是绝情之人。
    狄禹祥也言尽于此,送了珍王出府。
    看着珍王的马离去,他想这辈子,除了在朝廷上相见,他与珍王大概不会怎么见面了。
    他与珍王,已无法回到过去那样对酒当歌,畅谈古往今来的时候了。
    珍王在纵马一段后,止了手中的缰绳,他坐在停了马蹄的马上怔怔地想了许久,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永叔看穿了他对她的心思。
    是那日他看到宝儿呆在她的身边?抑或,在更早之前?
    他还以为,他藏得够好,这辈子会无人知晓。
    到底,还是让他看出来了,易修珍自嘲地笑笑,也知道从此之后,他与永叔的兄弟是没得做了。
    他只有远离他的那个家,隔得远远的,才能让宝儿与长南的交情继续下去。
    **
    珍王走后,狄禹祥问下人夫人与二夫人她们在针线房晒太阳之后,他去了自家族人开的小酒楼,在其后的小院子,对酒三两,慢慢地小酌了一会。
    之后,他漱了口,闻了闻身上衣裳的味道,回了家,叫她回了小院。
    他持书,她绣衣,狄禹祥看着她在他的视线之内,心道自己定要活得长长久久才好。
    活得不够久,没他看着,她怕就会不是他的了。
    国庆之后,在家休息了两日的狄禹祥又去了官署。
    而萧玉珠因即将准备去秦北的事,在狄府忙碌了起来,因要走,她也常去萧府看望父亲与兄嫂。
    山府那边,暮家人像是与皇帝争执什么,这几日山府的气氛很是凝重,萧玉珠听嫂嫂透露出来的意思,好像是暮家人要带皇后走,说九皇子当了太子,皇后该走了。
    但皇上不放人,在宫里,他好像也与皇后吵起来了,说皇后骗他,她之前答应过他不会走。
    皇帝与暮家人的这次对峙,事情也波及到了诸人身上,皇帝疯了,在暮皇后对他只有冷眼没有回话的几天后,那天他传来了皇后,当着在场的萧知远和狄禹祥说她敢走,他就把萧狄两家杀了,说他把整个天下毁了也在所不惜。
    帝后两人吵架向来风声大雨点小,但萧知远与狄禹祥没料文乐帝这么疯,这等话也说得出来,皆面面相觑,不知皇上身上的英明神武跑哪去了。
    暮皇后由得他疯,她冷冷地看着皇帝在那大吼大叫,最终还是她身边的画眉看不过去,怯怯地出了声,提醒皇帝道,“娘娘什么时候说过,她要回去的?”
    闹了好几天的文乐帝本来还想喊“她就有说”,但话到嘴边又停下,细想一下,皇后确实好像没有这么说过,只有暮家那讨厌的老少两代,说朝廷已经有了暮家血缘的九皇子为太子当政,定要皇后回去。
    暮皇后见皇帝闹够,施了一礼就走了,留下皇帝对着屋子里的几个心腹大臣,半晌无话。
    **
    暮家人最终没有如意,但也得了皇帝的圣旨,从此之后,暮家人不再入宫为师,这一次,连暮大先生也要跟着回暮山。
    暮家人的离开,走在狄家去秦北之前。
    轩孝王去了皇帝面前,说他出要离京出去走走,皇帝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在盯轩孝王半天轩孝王都不打算改口后,他冷笑了一声,令人把轩孝王软禁了起来。
    暮斐在走之前,来看了轩孝王一次。
    当轩孝王哭着问她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后,暮斐静静地抱着他的头,把吻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轩孝王激动得发抖,但等他回过神,佳人已去。
    暮斐走后,轩孝王精神失常了几天,等再清醒过来,他说他要先去南海,让皇兄给他几个人。
    文乐帝当他疯了,没有理他。
    轩孝王很认真,“皇兄,我先去给您打先锋,我不会坏您的大事,您就让我去,我去了要是真有功,给您把南海收复回来了,您就给我赏,若是没有,还会坏您的事,我到时候回来,自行软禁,一辈子不出京城。”
    “你要什么赏?”文乐帝问了他。
    轩孝王眼神平静看着他皇兄,“我想娶她,这辈子死都想。”
    “她不会嫁你!”对暮家人深恶痛绝的文乐帝大力拍桌。
    “那我嫁她!”轩孝王闭着眼睛喊,生怕被他皇兄打死。
    文乐帝本来气得脑袋都疼,胸口一阵一阵喘不过气来,见他那样,反倒气乐了……
    但到底,因轩孝王的请令,文乐帝还是应充了他。
    其实只要轩孝王对得起他头上皇室的荣耀,他堂堂正正地像个男人一样争取他的人,而不是大哭大闹地求,文乐帝也想不出有什么可阻止他的。
    他没有告诉轩孝王,他不怕失去他,怕的是轩孝王只挂着一身皇家的皮,他没有真正的能耐,这样的皇弟去了暮家,在那一个连七岁牧马小童都能引经据典的暮家,他会郁郁寡欢。
    两个人活一辈子,不是光靠爱就可以好好过下去的,爱情易逝,反倒是因智慧和本事而起的尊重和珍视能历久弥新。
    “好好去磨练,不管立不立功,”文乐帝与轩孝王饯行的那天晚宴,他抱着小皇弟的肩,说了几句心里话,“唯有你心里变得更厚重,你才配得起那个暮家女,逸儿,暮家的人征程不在朝廷,而在高山流水,万事万物间,一般人跟不上他们的脚步,等你顶天立地,哪怕就是跟着暮家人一辈子不回来,朕也高兴,可现在放你去了,朕怕啊,朕怕过不了几年,在皇宫里又看了你回来,那个时候,你的难过,就是朕的失意啊。”
    这话把轩孝王说得直抽鼻子,来与轩孝王送行的几位大臣也皆唏嘘。
    皇家不是没有真情,只是有太多的不得已,世事从来难两全,权衡利弊之后,谁都只能选择那长久之策。
    **
    萧老太太的事几经盘问,还是让萧知远问清楚了。
    他们母亲的死,是因她发现萧老太太给他们一家下毒后想报官,但老太太威胁她说他们父亲不是萧家人,她要是想让一家人太平,就得自己服毒身亡,不要等她动手,她要是再动手的话,他们一家这次是一个都别想活下去,为此,他们母亲在与老太太与她定下了不会杀她夫君与幼女的契约后死了,老太太一直没有找到契约书,这也是她多年刁难萧玉珠的原因,她想探出契约书是不是掌握在这个面似温良的孙女手里。
    但事实上,萧家三兄弟,皆是萧家的血脉,老太太偷情,是在他们祖父死去之后。
    这些事,萧老太太在中途谎话连连,最后还是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审问下,道出了最终的实情。
    萧玉珠听完实情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契约书在哪,你不知道?”萧知远问妹妹。
    萧玉珠摇了头,“我只依稀记得当年跟娘夜游看到过的事,完全知道,还是多年后靠自己猜测出来的,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老管家,契约书根本无从得晓。”
    她要是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再稳重,也会露出马脚罢?想来母亲也是知道,所以根本没打算告诉她。
    “那在谁手里?”萧知远皱眉。
    ☆、第195章
    他们父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