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若真是这样,就难办了,她不怕那女人吵,就怕那女人跟她一样能忍,她站在妻子的名牌上,如果她能忍的住不跟夏嵩山闹,不管他在外面是否有别的女人和孩子,那么,依着她对夏嵩山的了解,他是不会离婚的。?
☆、出手(三)
? 以缪娟的头脑,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小三送上门跟正妻干架的蠢事,在她看来,就算同夏嵩山的妻子面对面的坐下来摊牌都是一件十分掉价的事,她隐忍多年,一直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可不是想让那个农村妇人插着腰地跑到她跟前骂她狐狸精不要脸的,她想成为夏太太不假,但也不愿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名声和事业毁于一旦,不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安排这么多的事,也罢十几年都等了,也不怕多耗几天,“回头你见到老夏,就跟他说我来过了,见他家里有客人就没上去,要是他方便,就给我打个电话,不用刻意背着那个女人,”
意思是最好当着那女人的面跟老夏说。
看看她到底有多能忍!
“放心,你的事我会跟他提的,你这年龄当学生有点大,但助理研究员还是没问题的,”
小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京都农科院的机会比地方上大多了,有门路的都想留在这儿,他也不例外。这一年多的相处,他知道老夏这人专业能力强,是个光明磊落能定下心来做研究的人,也是个惜才肯照顾后辈的好同志,又赶上他的副教授职称下来了,按规定他这级别可以带23个学生,和配备助理研究员,就想走他的路子,得个留下来的名额。
有这个想法的也不是他一人,只是僧多粥少,老夏又是个,说好听点是正值正派,一切都走规章制度,说难听就是认死理,不大通俗物,送礼什么的在他那根本行不通。
也是他运气好,正好遇到老夏跟缪娟逛街,举止亲密,便以为这缪娟是老夏的妻子,那日便偷偷地跟着两人去了他们家(缪娟的宿舍),想瞅着老夏不在的机会,送点礼过去走太太路线。而缪娟也觉得夏嵩山这次回去是跟他妻子摊牌的,待他回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以夏太太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同事面前了,但农科院的好些人都见过老夏的前妻,国人都爱比较,她是不认为自己比那农村妇人差,可也希望老夏身边能多几个向着她为她说话的人,况且,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也希望有个自己人给他当眼线,报告一下老夏的行程。
就这么,夏嵩山不在京都的日子里,两个各有所图的人就熟识了。
小王听说院里好些新来的研究生都想当夏嵩山的学生,连助理研究员都抢着当,而老夏迟迟不回,一直在续假,并且将分配学生和助理研究员的权利交给了所长,说一切听院里安排。
这才急了,让缪娟给夏工打电话,先把他的名额定下来再说,奈何缪娟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她倒是有心,不仅配了夏嵩山宿舍的钥匙,还记下了柳秀红家里的电话,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两人根本没住家里),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她也急的要死,老夏耳根软,离婚这种事儿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否则迟则生变,电话找不到人,她自己又不敢上门,只能以闺女毕业,老夏带着她去玩了为由,拖住小王,她需要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今个老夏一回来就去所里消了假,小王跟他一个部门,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给缪娟去了电话,缪娟也急着知道结果,等不及老夏去找她,自己就找来了,知道老夏的妻子也跟来后,心下一咯噔,也没敢上去,只能将小王叫出来,问问具体情况,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多做了一手安排。老夏住的这栋楼都是他研究所的同事,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不管那女人以前是否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要她忍不住做泼妇骂街状,就能让那些人厌恶到底,而老夏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只要这女人在他同事前一开骂,这最后的情分也算是完了,到时候她就算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端出她大学讲师的身份,那些人自然而然就会偏向她。
她主意打的不错,奈何没人配合,小王这会也是后悔万分,他是有多蠢,居然能弄出这种乌龙事件,若是他没见过柳秀红,讨好谬三也就讨好了,也算是剑走偏锋,可他见过柳秀红,想想楼下停着的那辆军车,就觉得缪三想挤走人家原配这事,不靠谱!
他是想留在京都,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求缪娟肯定成不了,不过面上还是答应了缪娟会跟老夏转告她的话,送走缪娟后,就去了最近的卤菜店,买了好些卤菜,又去了水果店,买了火龙果、芒果、荔枝、红毛丹等比较少见且价格昂贵的水果,还不忘买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和饮料,大包小包地拎着去了夏家。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夏沅顺手在缪娟身上下了个真心咒,这个咒对人一点伤害都没,就是让她说真心话而已。
顾元琛也没拦着她,修士因为心魔不能直接伤凡人性命,但是下个咒,施个法却是无碍的,他也不想这事拖的太久,主要是这事不完,夏沅就没个消停。
“我还以为你会给她下个衰老咒呢?”
“那样会显的二嬢胜之不武的,”主要是,谬三这长相,下不下都没差,就外貌而言,跟二伯母真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人。
“你觉得你二伯会是那种以貌选人的肤浅之人?”
“跟你不是的似的,”夏沅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所以从不纠结别人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这张脸,什么叫第一印象,如果你长的不好看,别人连深入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哪里会发现你的内外美,她一直坚信,自己是内外兼修的美人。
“……我不是,若有一天你老了,我也依然只爱你一个,”顾元琛一脸认真地说。
夏沅摸着她的小脸脸,很是自恋地说,“那是,就算有一天我真老了,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
楼上,夏嵩山那五十多平的单身宿舍真是热闹的不行,去年新分来几个硕士实习生,实习期就要结束了,院里挑了四个表现优异的让他和老刘一人挑了两个当学生,在他休假中,老刘已经选好了人,剩下两个就给他带了过来,算是正式认门拜师,顺便也带着他的两个学生过来混饭吃。
这会饭还没好,夏嵩山新上任的两个学生就撩着袖子帮美师娘洗菜择菜,“不错,这菜洗的真干净,是个干家务活的料,”
“师娘夸奖了,咱们天天跟菜打交道,洗个菜再洗不好,可以拿豆腐撞脑袋了,”说话叫刘宝,胖胖的,瞧着挺富态喜感的,性子也好,一见面就管二伯母叫师娘,那叫一个亲,嘴甜的很,特别会耍宝。
“会种蔬菜,就会洗蔬菜了?你们老师可比你们会种蔬菜,你问他洗过几回菜?”柳秀红一个眼风横向客厅里喝着小茶,坐的跟老佛爷似的夏嵩山。
她因要烧饭,特意换了身淡绿色的棉麻家居服,清清爽爽的,虽不是贴身裁剪,但走动间也很是风姿绰约,惹的夏嵩山总是不由自主的频频看过,然后就被她这一眼的风情给刹到了,好显没呛着自己。
“老师那是有您这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惠师娘在,哪像我们,孤家寡人的,自己再不洗个蔬菜下点面,就只能天天吃食堂了,”刘宝蹭过去,“师娘,人家都是过一年长一岁,你怎么还越活越年轻啊,咱两站一块,说你是我女朋友,都有人信,”
“臭小子,占谁便宜呢?”柳秀红笑着在他肥肥的肩膀上来了一下。
“师娘,您别笑,恍的我眼睛涨,心眼酸,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是我师娘呢?换个身份,我非要试试去撬撬这个墙角,”刘宝捂着胸口耍宝道。
“滚犊子,就你这长相,师娘也瞧不上你啊,明显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谢安踢他,两人是同一批分来的研究生,也是校友,谢安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帅小伙一个,虽然不如刘宝会来事,但也不是那种书呆子,眼里有活,说话的功夫,就将土豆皮给削好了。
老刘的两学生比较沉稳些,瘦高个的叫石松,在收拾从顾家带来的海鲜,长的有点黑,一脸朴实相的叫金鹏,刚从水池边杀完鱼回来。
看着他们,柳秀红有种看到自家儿子的感慨,笑着说,“行了,你们都去歇着吧,剩下的,师娘自己能搞定,屋里有水果和小吃,你们自己拿着吃,当这是自己家,可别拘着自个,”
“师娘,您烧的菜可真香,以后我能常来蹭饭不?”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过几天就要回乡下了,你们老师要是愿意给你做饭,你们就天天来呗,”
“啊,师娘您要走啊,别介,您走了,我上哪找漂亮媳妇去?”
就见夏嵩山一个眼刀子飞过来,谢安瞪刘宝,死胖子,别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刘宝好像没看到般,继续笑嘻嘻地说,“师娘,你看宝宝我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寻个媳妇生个娃了,师娘您看您有啥适龄的侄女给我介绍一个呗,我要求也不高,就照您这标准就成,”
柳秀红想想,“别说还真有,”她娘家真有两个适龄的堂侄女待嫁中,当然比刘宝那是小多了,都只有十八九岁,农村女娃订婚早,不上学,十五六岁订婚都是普遍的,这两都是正经上过高中,没考上大学,家里又不想让她们上大专的,也知道跟刘宝文化差异太大,但刘宝既然问了,她少不得要说上一说,万一成了,她也算是给娘家侄女寻了门好夫君,“我那侄女长的不错,十里八村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就是文化不高,只有高中毕业,你要是愿意,我让你们相个亲,”
“好啊,”刘宝嘿嘿笑着说,“啥时候见啊,”
“我带……”
“二嬢,你看我采的花漂不漂亮,”夏沅捧着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儿从楼梯口窜了出来,刘宝只觉得忽如一阵香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是一个粉生生的梨花仙子,他跳过去说道,“漂亮,”
夏沅后退一步,心说,这是哪来的二师兄。
“二嬢,这胖……哥哥是谁啊,”
“你二伯的学生,这是刘宝,”又将其他三人介绍了一遍。
“饿不饿,一会就吃饭了,你跟琛子去屋里坐着等会,这儿油烟大,”
大家这才看到她后面还跟着个大个子,“好,我去找个瓶子把这花插上,”
顾元琛同四人点点头,也跟着进屋了。
刘宝眼睛跟着看了会,吞吞口水,蹭到柳秀红身边,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师娘,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媳妇啊,师娘您可真拿我当亲儿子疼,就是这档次高了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瞧上我,你说我要是减减肥,会不会好看点,”
柳秀红拍开他的肥爪子,哭笑不得,“想什么好事呢?不是她,她才多大点,”
“您带了两侄女来?”
“就带了这一个,那个是带了照片,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给你拿照片,”擦擦手,柳秀红就雷厉风行地去包里翻照片了,不是单身照,是合照,她过生时,夏淙用林渠的相机拍的,这一张是她带着夏沅跟几个侄女合拍的,刘宝一看,这哪是合照啊,这就是几个绿叶再衬两朵鲜花,再看看柳秀红,真不像是个有一个上大学儿子的妈。
他家世不凡,要不也不能在众多研究生中脱颖而出,被挂在夏嵩山名下,他家里长辈也算是会保养的,但跟师娘比,真是白吃了那些燕窝雪蛤,还有小姑娘,人这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跟她一比,他以前和现在交的那些女友们,都是庸脂俗粉。
可惜啊,他看向正帮着夏沅一起插花的顾元琛,身为男人的直觉,他知道这位小师妹怕是有主了,还是男人的直觉,这位主的墙角不好撬。?
☆、买房(大修)
? 老刘爱吃柳秀红做的鱼,来时特意带了两条草鱼和两条鲢鱼来,这鱼要新鲜才好吃,柳秀红便全给做了出来,草鱼一条红烧,一条做了鱼头豆腐汤,两条鲢鱼一条做了水煮鱼片,一条做了酸汤鱼,又炒了干煸四季豆、鱼香茄龙、蒜泥苋菜、蓑衣黄瓜等时蔬,还糖渍一盘西红柿,切了盘水果,再加上小王带来的卤菜和夏嵩山在小食堂买的红烧排骨、辣子鸡丁、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整整摆满了一个大桌子,有荤有素,有咸有辣,倒是丰盛的紧。
胖子刘宝是个吃货,打开吃就没住过嘴,一边吃一边夸,小肥肚子以肉眼的速度变大变圆,连酸汤都喝了两碗,中间时还有几个邻居闻着香端着碗过来讨菜吃,最后除了骨头,连汤都没剩一点。
刘宝抱着肚子装弥勒佛,“师娘,我真羡慕师傅,能吃着师娘烧的菜慢慢变老,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夏嵩山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老字,要不是这小子会哄人,又能逗得媳妇开心,他真想换个学生,老大的人了,总腻着他媳妇算是怎么回事,他真是越来越不待见这几个跟他媳妇站在一块,
居然还很搭的年轻人,烦,神烦!
遂筷子一放下,就以不算委婉的语气将人撵走了,临走时,刘宝挽着柳秀红的胳膊,小可怜地说,“师娘,晚上宝宝还过来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夏沅正在吃饭后水果,一口毛丹红差点没噎死自己!
“我们下午还要出去,晚上不在家吃饭,”这是二伯父说的,语气不怎么好。
刘宝像是没听见般,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师娘,“师娘,那宝宝明天……”
“明天也有事,也在外面吃饭,”
“师娘,那宝宝……”
人就被谢安、石松和金鹏给拖走了,“师娘,师娘,宝宝什么时候能来看你啊……啊……啊……”
那摸样跟老法海拆散许仙和白娘子一样,还带回声的,真够耍宝的,夏沅笑的都咳嗽了,顾元琛将她搂在怀中,麻利将她嘴里的红毛丹肉给扣了出来,拍着小背帮她顺气,柳秀红也笑的有些坐不稳身子,夏嵩山跟旁边小心地撑着她,“刚吃过饭,就这么笑,仔细一会岔了气,”
柳秀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一双水光潋滟满载笑意的桃花眼看着他,“老夏,你这两学生收的真不错,你以后可要好好教人家,不许藏私,”
夏嵩山想说他们还不是他的学生,作为副教授,他还有换学生的权利,就听他媳妇说,“咱们那两儿子性子,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一个就稳的太过了,该让他们跟刘宝他们处处,省的老娘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连个叫好的都没有,这两孩子正好,跟你们父子互补,甚合我眼缘,”
笑盈盈的脸,水汪汪的眼,让夏嵩山有种想将她拉进房间的冲动,“那晚点见了淙儿和泽儿,让他们过来见见刘宝和谢安?”
“好啊,”
这便是敲定了刘宝和谢安的去处,小王心下一咯噔,越发地相信那个谬三成不了气候,只希望这位夏嫂子能看在他也是被蒙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自然那话他肯定不会帮传的了,恨不能给老夏洗脑,让他忘记商场偶遇的事,都是男人,谁愿意天天面对一个知道他丑事的人。
所以,这送礼也得送对人。
他不说,夏沅和顾元琛也不会讲的,虐人最高境界就是软刀子杀人,让她等着吧!
“你陪小王和刘哥到一旁坐会,我把碗收拾了,”
“嗯,”夏嵩山就带着两人去一旁的沙发上喝茶。
夏沅和顾元琛要帮着收拾桌子,被柳秀红轰走,嫌他们添乱。
两人便坐到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水果,老刘突然说,“嵩山,你家这侄女长的可真齐整,我有个堂侄在片场当副导,正在筹备开拍一个校园青春剧,正在挑小演员,要不要让你侄女去试试?”
顾元琛传音警告,“不许去,”
夏沅故意气他道,“演戏我有经验,没准还能混个小童星当当,”又说,“这么激动,是不是也跟顾夫人一样,嫌弃我是当过戏子的?”
“是啊,嫌弃死了,”顾元琛一脸嫌弃地朝她嘴里喂了块毛丹红。
夏沅气哼哼地说,“这块不甜,”转头给吐了。
这话却是直接嚷出来的,夏嵩山几无奈地摇头跟老刘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丫头娇气成这样,演戏那罪她可受不了,不说旁的,单就吃住这两条就没法适应,”
连坐火车都自备枕头、铺盖的人,会跟一帮人一起挤大通铺,吃大锅饭?
况且演员在他看来,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一夜成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就这摸样和性子,也真不适合去拍戏,”
长成这样再去拍戏,是祸害谁呢?藏都来不及。
老刘显然也想到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弟妹来了,你这宿舍都像个家了,”
他比夏嵩山大一些,已经五十多了,是京都本地人,老伴去年因病去世了,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失去老伴的人才能体会独身的孤独,“我说嵩山,弟妹还这么年轻,你们这么两地分居着过,你也放心,”
不放心,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了,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缺心眼,放着这么个漂亮媳妇独守空房,这不是招狼来惦记着么?
以前有孩子们看着,狼进不来,羊因为顾忌儿子,也没敢动那个心思,可等到儿子上大学后怎么办?
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被老刘这么点出来,夏嵩山的心就火急火燎的难受,看着正在饭桌前忙活的柳秀红,终于下定一个决心,“刘哥,有件事挺不好意思的,就是那个房子的指标我想自己留着,我媳妇这些年一直在老家是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儿子,如今我大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小儿子明年也要来京都上大学,留秀秀一人在家,我也真不放心,万一有个病有个痛的也没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