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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坐在栀子树下,我有些郁闷,这下子,好像知道我隐秘jq的熟人越来越多。谭酒桶早就拉着河老总走掉,随后,他把红纸写的戏码单拿了过来,勋世奉站在我身后,他居然接了过来,看了看,根本没有任何兴趣的就丢给了我。
    “我不懂这个,你点吧。”
    我摇头,抬头看他,——我也不懂。
    那边,新一轮的竞价开始。
    一位看上去很有儒雅气质的老者,喊出4万美金让谢逸然清唱《西厢记》的:
    【上马娇】我将这纽扣儿松,把搂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哈,怎不肯回过脸儿来?
    【胜葫芦】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看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幺篇】但蘸著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韫香腮。
    ……
    尼玛。
    还‘露滴牡丹开’?
    我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
    而水镜台上的谢逸然似乎很不舒服,即使化了那么浓的妆容,我似乎也能看到她浓重的美丽与淡淡的哀愁。倒不是说不能唱这些词,毕竟昆曲里面就是有这些,可是,今天这个场合,以‘慈善’为名的晚宴,是不是应该扯一些‘国家’‘民族’‘未来’以及‘国计民生’之类的大旗,也好显示一下自己被金钱与权势压榨的所剩无几的普世价值观。
    既然喜欢这些东西,这位看上去十分道貌岸然的老者,为毛不去香港包场看3d的《金瓶梅》呢?
    那毕竟也是中国名著。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抬手,上面有人喊出5万美金的价码。随即,竞价结束。
    没有人想要同他继续争夺,估计他那句‘让他们出价啊,只要他们出的价格比我还要高,我会把东西拱手相让’的名言已经传遍江湖。人们深刻的知道,同勋世奉竞价,就好像与美国竞赛军备,除了死路一条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那位老者向这边看,……,嗯,其实,所有人都看向这里,甚至,连台上的谢逸然也看向这里,他们先看到勋世奉,随即,谢逸然看到了我,我想躲开都来不及。她定定了看了我几眼,似乎很是莫名惊诧。我就是冲着她笑,心中一阵犯苦。——30万块人民币啊,就听谢大小姐您哼哼唧唧两嗓子。当年我在et大楼受训的时候,天天听,日日听,听的我耳朵都有些那个啥了。
    诶……
    这边早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侍应生捧着红纸戏码单子过来了,递过一支小小的狼毫,上面饱蘸浓墨。
    勋世奉一抬手,示意送给我看。
    侍应生连忙捧到我面前,“小姐,这张单子上的戏码都可以点,如果这里没有您想要听的,您说出来,也可以唱。”
    我心说,不用这么麻烦。
    于是,接过狼毫,在清唱《游园惊梦·皂罗袍》上点了一下。
    随着侍应生喊了一声,“清唱游园惊梦皂罗袍!~~~~~~~~~~~”
    台上的谢逸然似乎收了收心神。
    那边,檀板响了起来,谢逸然清雅的声音,隔着柳树花丛传过来,那里,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
    ——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
    只是,我怎么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起板的时候,慢了半拍,并且,后面的一句‘朝飞暮卷,云霞翠轩’似乎好像根本就没有压对拍子?
    奇怪。
    ☆、164
    肝儿疼。
    哎呦,疼死我算了。
    一想到花了30万听戏,我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坦了。晚宴还没有结束,勋世奉带着我先行离开,连谭酒桶想要为他介绍一下今天表演的昆腔闺门旦谢逸然小姐都没有机会与时间。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感觉到肝儿疼,一想到‘30万’我就疼的直郁闷。
    我的脑门贴在车窗玻璃上,然后,胳膊被勋世奉扯了过去。
    “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其实,我有一种诡异的想法,想要把他花的那30万还给他,可是,我有第六感,知道这样做肯定让他不高兴,而且我一想到那30万需要我签支票,……,我就肝儿疼。
    我摇了摇头。
    他狐疑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今天唱昆曲的那个闺门旦,……
    勋世奉听完,一皱眉。他,“什么?什么龟蛋?”
    我囧,赶紧解释,——不是龟蛋,是……,诶,就是今天唱昆曲的那个姑娘,她是我在et的同事。我们之间的事,可能要向媒体曝光。
    “所以?……”
    嗯,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勋世奉说,“所以,你是想要我收购媒体,掩盖我们在交往的事情吗?”
    我连忙追问他,——可以这样做吗?
    可能是我眼神太热切,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也不再说话,然后扭头看车窗外面,子夜时分的上海,如同一个锦衣夜行的浓妆女郎,分外妖娆。
    穿了好几个小时的4英寸高跟鞋,脚掌疼的跟一直踩在刀尖上一样。
    我坐在床上,把鞋子脱下来。
    可是再脱礼服裙子的时候,有点麻烦。这条裙子是高定的,后面不是拉链,而是用一种欧洲旧时方式,以丝带交叉捆绑的方式裹在身体上,这个时候,就需要mary姑娘再帮我一把。我刚想要起来到楼下去找她,结果发现卧室的门被打开,勋世奉手中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走进来。他的外套已经脱去,只着衬衣,袖子解开,挽在手臂上。
    他递给我,我接过,打开,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翡翠的佛头!
    勋世奉,“感觉你应该会喜欢这个。”
    我看着他,满脑袋的问好,——你怎么会有感觉?
    我已经很克制了,当时看到印着这个佛头的画册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大脑被门挤了一半,那种冲击力是直观的,我知道自己买不起这个,不过,它雕琢的真的很完美,佛像宝相庄严,神秘的笑容,犹如有人拈花在我面前。我当时甚至想要用手机拍下它的图案,然后按照这个样子在淘宝搜索一下差不多的挂饰,以后就吊在我的帆布包包上。
    可是……
    勋世奉所答非所问,“我问了你两次有喜欢的东西吗?”
    我,……
    他低下头,直接亲吻我的嘴唇。
    这场sex真疯狂!
    我们甚至没有脱去衣服,他只是撩开我的裙子,撑开我的双腿,把我压在落地窗上,背后是冰冷的玻璃。他的动作很狂烈,异常强势的贯入,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双腿之间涌上来波涛一般的狂野快乐。他撞击的很深,让我连呼吸都开始变的困难,全身发颤,又热又躁,目眩神迷。好久,似乎过了好久,我好像尖叫了一声,一股热流直接灌入身体。
    ……
    醒过来的时候,是与他一起躺在浴缸里面。热水盈满,甚至还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
    我趴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手很大,比我的要大,手心合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掌几乎可以把我的包裹起来。他的手指很修长,据说,用于这样修长手指的男人,是天生的钢琴家。可是,他没有用这双手弹钢琴,却用它来敲键盘。
    他的手指合拢,与我十指扣住。
    清晨,我是在身体被迫性的剧烈晃动中醒过来。
    双腿分开,环住他的腰身,而双手则被压在身体两侧,分别与他的双手十指紧扣。身体内的冲撞越来越激烈,悍然,甚至是有些粗暴。我无声的呻吟,喘息着,喃喃自语着,他忽然俯下身体,炽热的亲吻陡然印了下来,重重的吸允,身体四肢以及血液中都似乎隐藏着一股熔岩一般的热流,在剧烈的流淌着,可以把理智以及感官一并焚烧,成为灰烬!
    ……
    日光偏移,照在我的眼睑上,有些刺目。
    我抬起手臂,想要阻挡日出之后,已经变的强烈的日光,结果,看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被戴上一个钻石戒指,很简单的设计,一颗梨形切割的12克拉的粉钻,加上一个纤细的铂金指环,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让它显露出一种锋利的穷奢极侈!
    钻石的奢华在于它的克拉数,因为手指很细,就显得这颗钻石愈发的夸张,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165
    我赶紧打开电脑,翻看今天所有的娱乐八卦。
    今天的八卦头版头条是女王级影后叶宝宝以神秘价格正式签约et,她在et的合约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比肩,为此,她为了犒劳自己,专门从香港购进一枚3克拉粉红色的钻石长方形钻石戒指。通稿上还专门有美艳绝伦的叶宝宝秀出自己手指上戒指的图片,那颗粉钻的周围是两圈碎钻,用两圈铂金圈固定,并且每根铂金圈上也有碎钻,显得奢华无比。
    接着,就是豪门阔太苏宁‘不为挣钱为艺术’而投入重出江湖。她在一部民国大戏中演第二女主角,是一位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
    乔深为宣传新戏出国造势。
    谢逸然从乔深手中抢下了全球顶级奢侈品牌卡地亚的亚洲区代言广告,入账颇丰,并且她还获赠卡地亚的一条手链,通稿中把那条手链都照出来,光华夺目,据说价值不下80万。
    再然后,就是林欢乐凭借古装偶像剧《东皇太一》而获得网络最佳新人奖。
    接着……
    接着就是几个嫩模坦胸露乳的照片,然后就是诸如疑似潜规则,从干爹那里获赠一个爱马仕的限量颜色的包包,几个之前嫁入豪门的女星据说婚姻告急,老公被拍到在外面偷吃。小姨子和姐夫被老婆抓奸在床,开豪车撞人被媒体曝光,为一套房子一家人把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根本没有关于我新闻,一切风平浪静。
    刚才打字搜索的时候,心情一直很紧张,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我抬起手指,看了看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感觉异常不真实,其实,那里如果套一个普通的素金戒指,我一样可以把自己嫁了,可是,现在……
    我用右手把这枚戒指摘了下来,放在床头,这里有我昨天戴着的那条名贵的项链,一样的粉红色的钻石,它们两个放在一起,异常匹配。
    今天,这里来了客人。
    当我洗完澡,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发现musichall的那把黑色丝绒沙发上,坐着勋世奉,他一身黑衣,修长的双腿交叉架起,手肘靠着一个同样色的丝绒抱枕;而左边的胡桃木的巨大书柜面前,是勋暮生,他穿着一身浅色细条纹的手工西装,抱着手臂,着看自己脚下的白色编制金钱的地毯,一言不发。大理石茶几上则摆放着骨瓷杯子,飘荡着浓重的咖香气。
    “arthur,抛开你对我个人的偏见,我承认,你拥有极强的判断力和决断力。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后果是什么?虽然,很多时候,你对华人的家族、血缘、规矩,还有羁绊不屑一顾,可是,这些东西我们已经传承了几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勋家的叔伯们不会因为你而彻底改变。三叔挑战你的权威,他犯了家规,这大家都知道,你与他的争斗,只要符合规矩,就是再残酷,勋家其他人不会说什么,奶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应该想一下,三叔与你誓死对立,就是因为你把他儿子弄疯,一下送进疯人院,中国有一句古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已经夺了他的股权,拿走他的生意,让他在纽约无法立足,这就够了,可是,你把他的那个傻儿子又送进联邦监狱,让他有可能活着的时候再也没有儿子送终,这就太过了,实在太过了。这就是为什么勋家其他几位叔叔并不完全站在你这边的原因!勋家还有一条族规,祸不及父母,罪不延子孙,你真的明白吗?”
    我觉得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想要转身离开,勋暮生看到我进来,突然说,“alice,你帮我哥哥好好解释一下这句话。”
    一句话,把我僵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