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下午三点。唐振东突然感觉无处可去了。回家有点早。手提着市公安局发的见义勇为二十万奖金。好像沒事干了。
    “袁小强。”好久沒看到这个伙计了。唐振东想起了他这个关系最好同桌。有一个月沒有袁小强的信了。
    一问袁小强说是正在公司售楼处忙活。唐振东问清楚地方。打了个车就去了。
    袁小强家里的房地产公司做的规模不小。售楼处上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原石集团。大概就是取的袁氏集团的谐音。
    这个原石集团名字很好。正好袁小强家是做房地产的。原石象征用的材料货真价实。而且还能跟袁氏对上。
    不过虽然售楼处很宏伟。但是里面却冷冷清清。
    唐振东看到袁小强的时候。袁小强正在售楼处里跟客户谈着生意。唐振东见他在忙。也沒跟他打招呼。径直找了个沙发坐下。
    时间不长。袁小强送走了顾客。看到唐振东。苦笑了下。打了个招呼。倒了两杯水走了过來。
    “我的天。袁少怎么自己干起售楼小姐的活了。”
    “经济危机。房子不好卖。你不知道啊。”袁小强一脸苦笑。“我都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月了。”
    “堂堂袁大少。开那么好的车。还自己卖楼。这也太丢份了。对了你那车是什么牌的。”
    袁小强差点要撞豆腐。“宝马。我那是宝马。你不会连宝马都沒见过吧。”
    “见过。不过名字沒听说过。”唐振东这真不是矫情。他对车的了解还不如一个初中生。要知道唐振东进监狱是在九年前。九年前大街上的车还很少。别说宝马。就是桑塔纳都不多。唐振东乍一出來。窝在人群最密集的火车站熟悉了一年的社会。
    袁小强以为唐振东跟自己开玩笑呢。他倒是沒在这个话題上继续。“我说东子。你怎么有空过來了。现在这个点不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吗。”
    “别提了。车丢了。改行了。”
    “改行。干什么。”
    “先别说我。说说你。你怎么不雇几个售楼小姐。就你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形象去卖楼。人家顾客还不得都被你吓跑啊。”
    “去。去。我有那么丑吗。虽然我沒有你帅。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丑。”袁小强听唐振东描述他的面部显著特征。非常的不满意。
    “哈哈。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是还出來卖。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你个东子。我还以为你人挺老实。原來是我看错了。”
    “就你这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看不错那才怪呢。”
    唐振东跟高中时期的好友袁小强在一块。丝毫沒有压力。就仿佛是天生的发小见面一样。言谈无忌。玩笑可以随便开。
    同学关系被誉为四大铁。高中的同学关系跟大学的同学关系还不一样。大学的同学关系多了一分功利。而高中则纯粹多了。高中正是世界观人生观刚刚要形成的时候。对朋友的认识不像成年后那么有选择性。而对于唐振东和袁小强來说。则更是如此。他们两个在高中就比较能玩的到一块。
    嬉笑过后。袁小强跟唐振东小声道出了苦水。原石集团的房地产生意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时候了。资金链紧张。房子又不好卖。卖不出房子。银行的贷款又压的紧。虽然看似风光。其实原石集团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了。别看袁小强开着大宝马到处得瑟。其实这是装给别人看的。尤其是银行和建筑商。银行的催款催的紧。建筑商如果知道原石集团紧张到这个地步。那整个工地工程就要停下了。工程一停。房子更加难卖。银行催账催的更紧。这是个恶性循环。
    一个无法破解的恶性循环。
    “那你把售楼小姐都赶走。这不更让建筑商发觉你资金链紧张吗。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哎。售楼小姐多了。她们的嘴更杂。让人知道的更快。现在整个售楼处我就留下了一个嘴紧的售楼小姐。然后我每天都在这里盯着。她今天有事临时请假。所以就剩我自己了。”
    如果袁小强不说。那唐振东真的不会知道外表风光无限的袁小强背后。原來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了。
    “我家老头子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袁小强的愁或许是在表面上。因为他的经商经验还短。对资金的认识沒有那么迫切。但是原石集团是袁小强的父亲一手创办的。他对于公司的情况知道的更深刻。
    “既然房子不好卖。那就降价呗。”唐振东看看售楼处里贴的六千八百八起价的楼盘。问袁小强。
    “东子。你是不知道。中国人的这个心理。买涨不买跌。你越降越沒人买。他们就越等着。最后咱们都坚持不下去了。他们还抻着呢。”
    唐振东在袁小强的售楼处走了一圈。眼睛看着窗外。然后又回过头來。问袁小强。“是你这个楼盘的销售不好。还是整个海城的销售都不好。”
    袁小强一愣。“是大气候不好。整个市场卖的都不好。但是我们这次的楼盘卖的尤其不好。基本就是无人问津。按理说我们这个楼盘的地角还是不错的。起价也不贵。但是就是买的不好。相比较我们一左一右的楼盘。有的地角还不如我们。但是人家就是卖的不错。这事真邪性。”
    袁小强这么一说。唐振东心里就更有底了。“小强。我或许有办法帮你。你能做得了主吗。”
    “啊。你有办法。你认识楼盘营销策划吗。”
    “我不认识。但是我的办法比营销策划更管用。不过可能要破费点。”唐振东斟酌着说。因为需要破费多少钱。他心里沒数。
    “好。我能做主。大概需要多少钱。”
    “差不多十万够了。”
    “好。我这里有点。不够我可以把我车卖了。反正照这个趋势。不卖也早晚让法院判给银行。”
    关键时候。袁小强非常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行。你明天找几个泥水匠來吧。我告诉你怎么弄。”
    “泥水匠。后面的建筑工地有的是。不是。我的东哥。你要干嘛。”
    第一卷 156 反弓之水
    “我要做的。你可能理解不了。不过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袁小强一听唐振东这么说了。他也点点头。“行。我就听你的了。”
    唐振东一來就发觉袁小强的这个售楼处别扭。当时他沒仔细看。后來听袁小强这么一说。他马上就知道这个售楼处别扭在什么地方。这个售楼处门前正对着一个大的公交站点。这个公交站点就是这个售楼处最大的煞。
    公交站点怎么会是煞呢。公交站点本身不会成为煞。但是现在的公交站点都建设成了港湾式站点。公交车停靠点后面。路弯了进去。好容自行车行驶。这本身是好事。但是如果商家恰好在这个公交站点后面。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这个完全如弓的自行车道。在风水上叫做“反弓之水”。
    这个反弓之水。在情形上就如要取走你的财物一样。是个破财的风水局。
    如果要选择路的形状。那最好是绕房而过。就如一条玉带一样锁住财运。这才是好的风水。
    像袁小强这个售楼处的风水。就是应了反弓破财。所以才有袁小强的售楼处门前门可罗雀。这个楼盘的生意远不如相邻楼盘的原因所在。
    唐振东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却需要袁小强的一个决定。
    袁小强似乎是对唐振东的办法非常好奇。两人本來聊到高中时候的同学。袁小强话題一转。突然问道。“你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我太好奇了。哈哈。东哥。我的哥哥。你就赶紧说吧。再不说就快把我憋死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
    “如果我说是风水能改变你这个楼盘的销售情况。你信吗。”
    袁小强一摇头。“我不信。年轻人谁信这个。”但是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老爸信。而且是非常信。”
    “那就好。”
    “怎么你认识风水大师吗。”
    “恩。恩。是认识一个。”唐振东突然想起自己的年龄对于风水师來说。的确是太年轻了点。至少让人看起來并不像风水师。于是唐振东就想起了老叶。他和老叶才是绝佳组合。
    。……
    “走。吃饭去。”袁小强一看表六点了。天色也黑了。招呼唐振东出去吃饭。
    “走。”
    袁小强开出他的宝马x5.拉着唐振东去了一家全羊馆。
    “秋冬季节。吃羊。补身子。”袁小强是这么跟唐振东解释为何來到这么一家偏僻的全羊馆。
    这家全羊馆很偏僻。也不知道袁小强怎么找到这么个极品地方。
    海城的环城路边上。一个农家小院。中间打了个大棚。就在院子里摆了七八张小桌。屋里两铺炕上。算是两个雅间。不过现在这个季节。也用不着上炕。有点热。
    两人就在院子坐了。“老板。來只烤羊腿。爆炒羊脸。炒羊血。一碗羊杂汤。”
    “好的。袁大哥。稍等。马上就來。”
    “对了。小美。再加一瓶东北小烧。”
    “好的。”
    唐振东看那个叫小美的女孩。长相很清丽。听着袁小强和她的对话。唐振东心里明白为什么袁小强会带自己來这么个地方吃饭。袁小强肯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所以总是來照顾生意。
    “这家羊肉馆。味道特别纯正。”袁小强边吃还边解释。要给自己來这里一个合理理由。
    唐振东笑了。“我明白。我明白。味道再美也沒人家小姑娘美。”
    袁小强开始听着还点头。后來听到唐振东的话。他就有点抓瞎。好像自己的心事完全被唐振东洞悉一般的感觉。不过他跟唐振东的关系很铁。即使唐振东知道自己的心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呵呵。呵呵。你这么说好像我就是为人家小姑娘來的一样。”
    “怎么不是吗。”唐振东的眼睛如电。一眨不眨的看着袁小强。
    袁小强也对视唐振东。不过很快。他就败下阵來。心虚的低下头。“小声点。我还沒跟人家说呢。”
    唐振东哈哈大笑的同时。小美端着一盘炒羊血和炒羊脸过來了。“袁哥。你们先喝着。烤羊腿一会就好。”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东北小烧。放到桌上。
    “小美。今天人不多呀。”
    “是啊。最近生意不大好。客人很少。”小美虽然性格上有些羞涩。但是显然跟袁小强比较熟悉。又沒有外人在。所以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美。羊汤好了。过來端。”屋里传來一声吆喝声。
    小美赶紧擦擦手。“袁哥。你们喝着。我爸叫我。你们的羊汤好了。”
    “行行。你忙吧。”
    唐振东看着袁小强的模样。“天天來照顾生意啊。挺熟悉的。怎么还不表白呢。”
    “哎。你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人家还小。才二十二。再说了现在生意也不好。我怕即使表白了。人家父母也会不同意的。”
    “扯淡。原石集团的少东家求婚还用这么复杂吗。”
    “我就怕万一她父母不答应。就沒有回旋余地了。”
    “原石集团就这个名头也能吓死人。它的少东家看上哪家姑娘。哪家姑娘不得上赶子。你考虑太多了。”
    “我真的能行。”
    “你可以去试试。”刚说到这里。小美端着羊汤出來了。唐振东伸手叫住小美。“你叫小美吗。跟你说个事。我这个朋友。”
    “哎哎。小美。沒事。你去忙吧。他喝多了。”唐振东刚准备帮袁小强跟小美表白。被袁小强中途打断。
    小美脸一红。转身去了厨房。
    “谁让你帮忙表白的。我还沒准备好呢。”
    “呵呵。不是沒准备好。是心里害怕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袁小强。”
    “切。我才不怕。我就是感觉有些唐突。”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分析。”唐振东端起酒杯。跟袁小强碰了一下。袁小强一副很迫切的模样。唐振东接着分析道。“根据我的观察。小美出來的时候。脸上跟你透着熟悉气。她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我估计你第一次來的时候。跟我差不多。估计小美也是连看都沒看你吧。”
    袁小强听到唐振东的分析。大感遇到知音。连忙点头。“对。对。你继续说。”
    “这只是能说明小美的性格是内向的。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内向人有个特点。那就是遇到人不愿意说话。即使是熟人她们也是能说一句不说两句。但是我发现小美跟你沒有这种陌生感。说明她心中对你感觉已经很熟悉了。其实很熟悉也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我刚才喊住小美要代你跟她表白的时候。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一下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所以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内向人有个特点。她们如果遇到讨厌的人。会不假辞色的表现她们的讨厌。但是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会羞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