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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安昭仪前段日子倒是传出了喜讯,只是可惜了,原本倒是件喜事,却偏偏安昭仪在一日午后用完午膳出来散步的时候,被一只野猫给吓着,不慎跌倒,滑落御花园的莲池中,且还不甚撞着了肚子,孩子自是流掉了。”
    凤墨未说话,手指被孩子的两个小手包着,那粉嫩的脸上带着傻笑,咯咯笑个不停,时不时还蹭了蹭她的手,小模样让人看了不知有多喜爱呢。
    “不曾有人怀疑?”小孩子的精力毕竟还是小的,没一会儿,孩子的眼睛就慢慢的合上,手也慢慢的松了下来。趁此机会,凤墨连忙收回手,接过百里清扬递过来的白绢,擦了擦满手的口水,终于抬眉问道。
    “若是说当真不怀疑,那是假话。只是万事都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仅凭怀疑两字,就能如何?那就是天方夜谭。且凤容在宫中,在楚风然的面前表现的都是贤良淑德,无缘无故的,谁能相信那一面之词?因而,说是后宫诸妃和凤容交情深厚的话,那也只是一种可笑的说辞。后宫女人,心机颇重,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皇后之位,对她们来说才是最终的目的,其他的,又如何能比得上!”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公良策点头,“该需要告知的,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了,剩下的,就需要等着他们自己如何去做!”
    “凤主,那么长的时间都忍得了,何苦无法忍这一会?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百里清扬说话的时候,将已经不烫了的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了凤墨。那是减缓因为玄音而留下的内伤的药,重伤是没有用,可像昨日晚上那种小小的使用一下,倒是能够预防一些。
    凤墨知道这药的效果,所以虽然不喜欢,却也没说什么的喝了下去。
    因为容洛的身份,为了防止可能的意外发生,一早的时候,容洛就大张旗鼓的去觐见了南衡帝。按照代理来说,她是应该和容洛一起去的,可是没兴趣,见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就觉得心里面不痛快!
    “看样子今天去见了楚风然,结果你很满意!”
    凤墨回来之后,看着院子中坐着品酒,笑的一脸温和从容的容洛,面色淡淡的,很少有什么表情波动。
    “墨儿今日不曾去,若是去了的话,回来之后,恐怕也会像是我一般了。太子丢了,这楚风然看似震怒,可我倒是不觉得,我明明就觉得他在说道那太子的时候,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容洛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望着凤墨,又扫了眼她身后的两个人无衣和百里清扬,眉峰微微敛起。
    那两个人……
    “即便当真是亲子,若是威胁到了自身的权利地位,以他们,必然的也会处之而后快。若太子并非太子,那么紧张与否,就显得愈发不重要。”
    “太子并非太子?墨儿像是知道些什么?”饶有兴趣的勾起唇,容洛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厚,像是在期待着凤墨将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一般!
    “别装的好像是你不清楚似的!”凤墨冷睇了她一眼,倒了杯冷茶,却在刚刚端到唇边的时候,被一直修长的手挡下,“凤主,若当真是渴了,我重新去沏一壶茶,这冷掉了的茶,这两天还是莫要用为好!”
    “无妨。”
    “凤主!”百里清扬坚持,无奈之下,凤墨只得松手,“罢了,我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渴。”
    两个人之间稍显亲密的互动,容洛看在眼里,微微敛起的凤眸中闪烁着熠熠精光。
    百里清扬对他有敌意,他感觉得到!
    端起刚刚才放下的酒杯,凑到唇边掩藏着嘴角的不悦以及嘲讽。
    百里清扬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忽然的转头看向容洛,两个人都只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笑了笑,又非常默契的同时移开视线。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的来人道:“启禀容相凤大人,西成凤王与西成玲珑公主前来拜访!”
    第103章两绝之争
    玉清歌来了,容洛倒是多少的还是知道一些原因,可是这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玉玲珑竟也来了,倒是让容洛稍稍的觉得讶异了一点。
    天下第一美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倒是让不少的人垂涎欲滴。然,美人如何,对于容洛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相对来说,其背后代表的利益,倒是让他稍稍的有些许的上心!
    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凤墨觉着有些乏了。况且她当真是一点也不想去见玉清歌那般如毒蛇般的人,索性的就让容洛一个人去见了。
    实际上每一次用了玄音之后,凤墨需要的都是好好的休息,而百里清扬非常的清楚她的性子,若是就这么的让她自己个儿的去休息,他肯定是只要发生一点点的小事情都能惊醒,如此一来,反而倒是休息不好。所以,后来的时候,百里清扬每一次在熬药的时候,都添加了一副有助于睡眠的药,这样的话,她自然也就能好好的睡一觉,真正的放松一番。
    瞧着凤墨眉梢间隐约透露出来的倦色,容洛眼底浮现心疼,“墨儿去歇息吧,本就不是何大事,我去见他也可。”
    凤墨微微点了点头,无衣见状,倒是反应迅速,上前想要扶着她。凤墨只是淡淡的摇头,便就独自一人进了房间!
    “百里神医倒是对墨儿当真关心!”
    留下这意味深长的话,容洛施施然的起身,转而向着前厅走去。
    百里清扬看着容洛的背影,清润的俊容上带着一丝暗沉。抿着唇,他承认,容洛这个人,无论是在能力上,还是在对待凤主上,相比较曾经的楚风然,当真是好了不止十倍。然而,他深切的明白【人心难测】这四个字的含义,谁又能保证?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凤主在对待容洛的时候,不同于别的人,若是当真真心,或许勉强……
    “莲,若是你还在的话,是否……明明有人真心待凤主,我应该高兴,可是为何……莲,或许我有些明白你了……”
    仰着头,百里清扬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玉清歌和玉玲珑两兄妹坐在前厅中,喝着下人奉上的茶,神情倒是惬意自然。
    玉清歌倒是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红衣,恣意妖娆。而一旁的玉玲珑却只是简单的淡紫色,平白的增添了一股缥缈仙姿般的气息。
    不管是谁,若是瞧见这两人的话,必然是毫不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真是兄妹,至少从那随意却不失优雅,嘴角噙着的深不可测的笑容上,当真是像极了!
    “凤王哥哥今日带玲珑来,可是为了见一见那传说中的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凤墨凤大人?”轻轻的放下茶盏,玉玲珑缓缓的抬起眼,红润的嘴角微微的挑起,带着三分邪气七分端庄,倒也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玉清歌慵懒的转着手中的茶盏,连眉头都懒得动一下,“若是能见着,玲珑喜欢才好。”
    “呵呵,玲珑可喜欢,那也得看凤王哥哥可愿割爱了,若是凤王哥哥不愿割爱,那玲珑岂不是错付芳心,最后伤心的还不就是玲珑了?”
    “哦?玲珑难不成以为本王会误了自己个儿亲妹的终生不成?到底会不会错付终生,那就得看玲珑可能虏获其心了。”
    “那凤王哥哥的意思就是不会干预了?如此,玲珑倒是当真要谢谢凤王哥哥了,如此为玲珑考虑。”
    “凤王殿下与玲珑公主前来,当真是让容洛受宠若惊。”
    容洛刚好的踏进这里,也恰巧的将这对兄妹那隐含深意的最后的两句话听在耳里,虽然心中有了些许的计量,可面上却一点也不曾表露出来。
    “容相贵人事忙,本王理解。”
    “玲珑见过容相大人,贸然拜访,还望容相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玉玲珑极为自然的接过玉清歌的话头,笑容和善却高贵的俯身施了一礼,笑着说道。
    “玲珑公主这般说当真是折煞容洛了!”容洛走到首位坐下,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于玉玲珑看似有礼的话,倒是没有多少的感觉。
    玉玲珑重新坐回椅子上,环顾四周,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咦?怎么没有见着凤大人?”
    容洛的眸光一闪,“凤墨身子不适,这两天正在调理,若是公主有事不妨告知本相,本相定然会将话带给凤墨。”
    身子不适?玉清歌嗤笑,倒也不曾说什么,他现在对凤墨虽然还是有着一些好奇,可远远的没有那个令容洛倾心的墨流卿来的更加的让他觉得有意思。
    “如此的话,那当真是可惜了。”星眸中划过一丝失望,而后很快的又扬起笑脸,“既然是这样,那就劳烦容相大人替玲珑转告凤大人,八月初乃是玲珑生辰,凤王哥哥说是要宴请天下之人,若是容相大人与凤大人不嫌弃,可否前来赴宴?”
    一国公主之邀,容洛嘴角一抽,这心思昭然若揭,他是应该感叹他的墨儿即便是遮住了样貌,依旧还是风姿卓越,竟能让西成这文明天下的第一美人倾心,当真是令人嫉妒呢!
    只是……容洛端起茶盏遮挡住了眼底的冷意,不知这当真是玉玲珑的心中所盼,还是玉清歌的又一计谋?
    “玲珑,你邀请错了人,恐怕到时,即便是容相当真是想去,也大概是去不了。届时,他的身份,或许是连本王见着,也得屈膝了呢!”
    玉清歌状似不经意的笑着说道,那话中的深意,只要是有点脑子,就能听得出来。
    其实北流现状到底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它摆在明面上说出来,玉清歌的恣意也是他敢将这种话说出来的原因。
    容洛的眼一暗,勾唇淡漠浅笑,“若是当真能让凤王都屈膝的话,倒也是本相之荣幸,凤王殿下可是已经做好了向本相屈膝的准备了?”
    倒也不曾反驳,容洛反而顺着他的话来说,至少从话头上,容洛占了些许的便宜。
    玉清歌大笑,“哈哈哈,如此甚好,本王也颇为期待,到底那个时候是你容洛屈膝跪本王,还是本王屈膝跪你!本王颇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也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还有,替本王和墨流卿说一句,本王的女奴啊,逃离主人身边多日,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女奴?
    任何的事情都不能让容洛动怒,可是就惟独这两个字成功的挑起了容洛的怒火。
    “凤王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玉清歌缓缓起身,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襟,慢条斯理的说道:“咦?莫不是墨流卿不曾告诉你?墨谆当初可是将她墨流卿亲口允诺送于本王,届时,为奴为妓,届交由本王全权处理。既然亲身父亲都如此之说了,你说,这不是女奴,又是什么?本王当初可是已经派人去接了,只是可惜的是……本王当时还在想着,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这么的没了,当真是可惜。却没想到,倒是本王小瞧了这位深养闺阁的大小姐了。瞒了那么多年,却原来一点也不傻,当真是心机颇深呢!不过如此甚好,若是当真是一如既往的那些个女人的话,本王也瞧不上,墨流卿,本王甚为满意!”
    “凤王殿下左一句‘女奴’,右一句‘女奴’的,似乎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她确实是墨谆的女儿,那又如何?墨谆当初到底是答应了你什么,这也只是墨谆答应而已,岂能作数?”容洛若是一生气的话,绝对面上不会表露出一点点的,而是惯性的将藏在身上的扇子拿出来,羽着扇叶,原本淡漠的凤眸,此时却愈发的亮澄起来,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诡异感。
    “本王当然记得她的身份,本王只是担心容相忘记了,她乃是叛国的前右相墨谆的女儿!本王记得,前右相府中,男子满三岁以上者处以斩刑,女子充军为妓。本王倒是甚为的好奇,莫不是容相忘了,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真正的身份,已然是军妓,只是还不曾充军罢了!容相,你说说,若是让北流的人,让天下的人知道,他们一向敬重的容相,竟然包庇罪犯,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这是威胁,若是这事当真传出去的话,玉清歌就不相信容洛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一切。一个女人而已,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要多少,随便的勾手就会来,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一切,在玉清歌看来,是极为的蠢笨的事情。
    听了玉清歌的话,容洛怒极反笑,手中的黑玉骨扇刷的一声打开,扇叶折射着淡金的光芒,“果然,凤王殿下当真是不知晓她的身份。不错,她的确是墨谆的女儿,只是,早在墨谆不顾亲情将其送人之事,这份父女之情已然断掉。现在的墨流卿,是温家的小姐,是北流容相未来的夫人,本相若是未来继承容王府的话,更是未来的容王妃!凤王殿下几次三番如此侮辱本相之妻,意欲何为?难不成真当我北流是任人践踏不成?”
    早在事情谈论到【墨流卿】这三个字的时候,玉玲珑便就不再说话了,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是令天下人惊叹的人,这二人之争,早晚终有一日将会拉开!且刚刚玉清歌的话中,玉玲珑也不傻,那取而代之的意思极为的明显,难道说……北流将要更朝换代了?
    饶是玉玲珑再如何的聪慧,可现在这两个人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峙上的两个人,还是让她有些惊愕。而相对的来说,她对那个墨流卿也就愈发的好奇。
    玉清歌不是一个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的人,且还是一个当初打算打发去做女奴的人。而容洛也不是随意的就会对女子动心,能让其动心的女子,定然有其过人之处!如此一想,玉玲珑忽然的有些期待,想要见一见那个让她的凤王哥哥变得不像自己的女人。
    玉清歌宽袖一摆,“罢了,本王也倒是真的忘了,如此的话,倒也是提醒了本王!容相,期待下一次再汇!”
    开始的针锋相对,玉清歌却像是忽然的想到什么一般,脸上忽然的扬起邪肆的笑,一双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眼睛中,掠过捕杀猎物之前的兴奋,就像是毒蛇,吐着性子,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世子……”
    “盯着西成,玉清歌不是那般轻易罢手之人。”
    容洛缓缓的站起来,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眼底寒光熠熠,令人心惊。
    “是!”
    第104章离京布局
    【凤主为何要嫁那般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凤主当真以为他待你真心?】【凤主不知,我所说之话从不是开玩笑,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每一句话都是自己的真实心意。2凤主,为何你就看不到?】【月莲若此生此世,只想要守在凤主的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无名小厮,哪怕只是一个没有用的人,只要是能守在凤主的身边,便也就知足。】【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凤主当真以为他待你真心?凤主征战沙场,凤主微他打下这江山,付出了那么多,他可曾对你做过任何的有意义的事情?】【凤主人心都是肉长的,莲不求其他,只求凤主能够公平一点!】凤墨皱着眉,双眼紧闭,额上冷汗津津,似乎梦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猛地睁开眼睛,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四周梨花盛放,当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
    只是一眼,凤墨却觉得非常的熟悉,可记忆中却没有任何关于这里的记忆。而她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去想的话,头就剧烈的疼起来,似乎是有意阻止她继续的想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悠扬的琴音响起,听这琴音,看样子应该是在不远处才是。
    听到这熟悉的琴音,凤墨忽然的一怔,这琴音……
    “凤主玄音又进步了呢。”如莲一般的男子,站在梨树下,发梢上肩上都落满了雪白的梨花瓣,当真是美极了。
    凤墨呆呆的看着那男子清润的侧脸,忽然的有种窒息的感觉从心口传来。
    “只是凤主要知晓,虽然这玄音杀伤力极大,然伤人亦伤己,莲将这禁术交予凤主,不是为了让凤主伤害自己,而是为了让凤主日后在遇到真正的危机之时,至少可以救你一命。”
    莲转过身,面向着坐在石桌前坐着的女子缓缓的走去。
    “救人伤己,伤人亦伤己,果然是禁术。”女人忽然说话,那淡漠而清冷的声音,再次的让像是局外人一般的凤墨掩唇差点尖叫出来。
    那是……
    忽然的,周围的景色再次的改变,这一次,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好几个年轻的男子围聚在床榻前,面上带着焦虑。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将玄音教会给了凤主,她也就不会变成这样。”莲的脸上有着深深地哀戚,浑身都被悔恨的气息所环绕。
    “与你无关,若是真的要说的话,只能说,还是你救了凤主!今日如若不是玄音在手,恐怕我们也不会如此……”
    凤墨就这么的站在那里,从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坦然以对。床上躺着的那熟悉的人影,是前世的她,是凤鸾。
    只是……凤墨将视线转到那守在她身边,一脸的恐慌和担心的如莲般的男子。看这个样子,他们之间理应是非常熟悉的才对,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玄音,记忆中,她所认为的都是她的师父所授,为何到了这里却变成了是那叫莲的男子所传?
    还有百里清扬,公良策,林枫,从这些人的说话语气中,凤墨不难猜得出来,他们之间也是非常熟悉的。
    可是,为何独独的没有这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