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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丽莎漂亮得像个小妖精,她的身材很不错,而且总喜欢穿白色的裙子。一年四季,都穿着白裙子,只是厚与薄或款式的不同。她是我的小天使,一个漂亮而迷人的小天使。”
    杨昊的语气很让人迷醉,罗伊也渐渐地放松下来,似乎在听一个很温馨的爱情故事。
    “丽莎家里非常有钱,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开心,虽然她的爸爸是一个很有名的中医师,两个哥哥也事业有成,三哥还在一座非常有名的医学院上学。但是,丽莎并不开心,就像我们这群朋友,家里一个个都很富裕,但我们并不快乐!我们只是一群被遗弃的孩子。我们不需要钱,不需要过多的物质享受。我们需要的是爱,需要的是平等,甚至只是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而父母只会给我们钱,满足我们物质上的欲望。anne和凯的父母还离婚了,父母除了给钱,对他们的生死根本不管不顾。其实我们很可怜,只能互相依偎着,从彼此的身体中换取一丝温暖,一丝可怜得不能再可怜、少得不能再少的温暖。
    “丽莎说,她不想只做一只幽灵,其实我们谁也不想,做一直躲在宾馆的房间或黑暗的ktv包厢中,遭人唾弃的鼠辈,见不得阳光。虽然我们真的很怕阳光,就连在山上,也只是躲在没有阳光照射的山的阴面,还要靠高高的树来遮挡住阳光的照射。”
    杨昊看起来很冷,他紧紧地搂住自己的手臂……
    王老师站起身,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两度。房中的温度似乎真有些低了,作为资深的心理咨询师,王老师也感觉到了冷意。而在催眠的过程中让求助者的身体保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中,使他感到舒适,这一点非常重要。
    “丽莎提议在我们在山顶吸食冰毒,我们拿出准备好的工具,很精致,透明的玻璃器皿透过树丛中光线的折射,变得极富诱惑力。
    “吸食的过程非常快乐,四周很宁静,山风吹过,很舒服,凉凉的,心麻酥酥的,我们越来越快乐……”
    罗伊看见杨昊的神情很愉悦,看来他正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杨昊的脸上,微含笑意,勾画着美丽的画面:“咪咪、anne、凯、杨子四人,跑到一边去打牌,我知道,他们一开始打牌,就可以打很久很久,而且由于药力的作用,是不会停止下来的。我们沉沦于这种致命的快感中!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没有人能够逼我们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没有压力,太快乐了!”
    杨昊的声音越来越高,快乐从他的声音中四散洋溢。
    “丽莎让我再用一粒,因为她想和我在山顶‘溜冰’。跟丽莎一起‘溜冰’,做爱,呵呵,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她的皮肤那么滑溜,她的身子又是极具诱惑力的……
    “他们打牌的声音越来越大,从不是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时山顶的云却越飞越低,手一伸,似乎就能抓到了……
    “我和丽莎很快乐。丽莎还跟我说,她昨天来过这里,在这里很快乐……她跟谁一起来的,并没有提。但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非常幸福,而且有一种圣洁之感,这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我爱丽莎,我不喜欢她被别人碰。虽然有时候大家在一起‘溜冰’的时候,会很乱。但我无法容忍丽莎跟别人玩,她似乎也会尊重我,这一点丽莎还是很乖的……
    “她的衣衫那么薄透,风儿吹过,若隐若现,像仙子一样美丽。丽莎很苗条,但她的胸部发育得很好,又大又软,她真的太美了!那一刻我真想把她的裙子撕扯掉,然后进入她,占有她,和她一起享受那无尽的销魂……”
    罗伊沉浸在杨昊诗一般美丽的语言中。慢慢地,杨昊的话速缓慢下来,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可是,是不是因为量太多了,我很累,头越来越沉。丽莎似乎也很累,我们抱在一起,却没了玩下去的欲望。我昏沉沉地想睡觉,是不是吸得太多了?我的眼睛合在一起,好累,好累,睁不开了。
    “这时候,我听见一阵很好听的声音,如天籁一般,我勉强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丽莎应该也听见了,她站起身,往悬崖边飞去,双手舞动,好像要展翅高飞,好美,好美……这时候一个没有头的女鬼出现了!”杨昊的语速明显加快了很多,神色中充满了慌乱,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住,连罗伊都能体会到那种恐惧。
    “一个女鬼在丽莎的身后,她舞动着邪恶的双手。而丽莎这时却变成了一只精灵,不,是一个真正的天使,她就那样飞了下去。我想叫住丽莎,让她不要去,我想留住她!”杨昊开始拼命地挣扎,神情变得异常狰狞!
    “停止!不能再深入!马上唤醒!快用麻醉针!”陈星辰看见测试仪器的数据开始混乱。
    “啊!鬼,没有头的女鬼。不对,是女鬼,有头。她的头发好长,好长,拖到了地上,全是头发!她对着我笑,她对着我笑,舌头伸了过来。杀!杀!我要杀了你,是你,是你杀了我的丽莎!我要杀死你……”
    王老师拿起麻醉针,看见杨昊诡异的表情似乎呆了呆,他拿着麻醉针,思维停顿了两三秒。
    就是这两三秒的时间,刚才还平静地躺在催眠床上的杨昊却像发疯了一样,用尽全力挣扎着跳起,向王老师扑去,双手拼命地卡住王老师的脖子,好像王老师就是那个情境中的女鬼。
    王老师惊慌失措,麻醉针拿捏不住,一下子掉到地板上,被杨昊跟上的脚步踩成碎片。
    这时的杨昊已经将身体中的某种潜能全部激发了出来,变得力大无比。他死死地卡住王老师的脖子,似乎要将他活活掐死,才会放手!
    陈星辰知道不好,企图抓住杨昊的身子,将他拖开,可杨昊的力气好大,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疯狂了,陷入了异于常人的暴怒状态,他的力气不再是正常人可以驾驭的了。
    陈星辰不是学过跆拳道吗,也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李警官和刘警官,像一阵旋风,在罗伊愣神的瞬间,已经刮进了隔壁的咨询室。
    一个大擒拿手,李警官紧紧地扣住杨昊的双手,可是杨昊这时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神勇无敌的大力士,他的右腿疯狂地扫向李警官,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替丽莎报仇!杀!杀!杀!”
    说时迟,那时快,陈星辰从地上一个翻身跃起,先是一个鱼跃,然后挥出右掌,在杨昊腿上狠狠拍打,接着十指紧紧地扣住杨昊的两条腿。小刘警官也跟着扑上来,死死抱住杨昊的腰……
    第三卷:疑犯
    陈星辰悲哀地看看罗伊,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有一种直觉告诉她,罗伊不会杀人,但凶手是谁呢?而且她觉得这几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应该是一环套一环的连环杀人案,杀人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八 流产风波
    “杨昊疯了?”刘诗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催眠居然会令人发疯?
    陈星辰神情落寞地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杯中的牛奶。“其实在实施催眠前,我们已经对杨昊身体的健康状况以及需要符合的各项指标,都做过严格的考衡,他的健康水平是可以接受当时的场景设置的!”
    罗伊的眼眶红红的,说实话,他也无法接受一个好好的男孩就这么疯了,还被送往精神病院。
    “我已经在仪器发出指示的第一时间让王老师唤醒他,可是……”陈星辰的声音充满了自责。
    罗伊赶紧安慰她,说道:“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了最精准、最及时的判断。我看到王老师拿起针的同时,有个停顿,就是那一瞬的时间,杨昊从床上跳了起来!”
    当时罗伊是旁观者,俗话说旁观者清,他确实看到王老师拿起麻醉针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但他又摇摇头,人家是那么专业的专家,是自己多疑了吧?
    “好了,这么不开心的话题不要再讨论了,怪吓人的!”刘诗琪从沙发上站起,伸伸懒腰说:“我最近总是特别累,杨老医生曾吩咐过我,说我的体质与寻常人不同,这次虽然怀上了,但要特别小心。后天还要去杨医生的诊所做个检查,为什么最近总会觉得特别累呢?”
    罗伊一听这话,特别紧张,“星辰,你先看电视吧,我陪亲爱的老婆大人休息去了。现在我们家里诗琪最大,我心甘情愿地当二十四孝老公!”
    “贫的你,还不是为了肚中的宝宝!”刘诗琪打趣着与陈星辰互道晚安,心中还是很开心他对自己的在意!罗家三代单传,自己结婚五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婆婆虽然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是刘诗琪知道她是很介意这事的。
    现在终于怀上了,婆婆早就说过,只要给罗家生下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很感激自己的。
    这话说的,为自己生孩子,反讨来婆家的谢。哈,刘诗琪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下午,罗伊从客户那里出来,看看时间,才2点钟,回家太早,就驾车往公司去。他的公司位于沙市最繁华的武林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罗伊的心情都不太好,神情也有些恍惚。车子快行至武林广场的时候,更觉得右眼皮跳得很厉害,紧接着胸口开始发闷,头还感到一阵阵的发昏。
    方向盘也快握不住了,赶紧将车停在马路旁,打开车窗,一股炎热的夏风扑面袭来。在这么酷热的下午,把车窗打开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罗伊摇了摇头。
    这时,他看见正前方有个咖啡厅,更难得的是,这么繁华的路口,居然还留有一个停车位。
    泊好车,罗伊拿着公文包,无精打采地往咖啡厅走,打算找个包厢眯一会,缓解一下疲惫感,然后直接开车回家。
    走进大门,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罗伊不想接听,头好晕,他只想好好地眯一会。
    “陌生的手机,市内的,不会是客户的业务电话吧?”罗伊无奈地拿起电话,忽然有了一阵很不好的预感,“喂?”
    “你是罗伊吗?”话筒中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语速很快,似乎还带着惊慌失措。
    “是的,我是罗伊。”罗伊皱皱眉,拿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疑惑地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你吗?”
    “罗伊,你老婆在医院,她流产了,是被杨震南推倒的。现在在沙市妇儿医院,你快去!”女子在确认对方是罗伊后,语速更快地把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什么?”罗伊呆呆地拿着手机,思维停顿了,不知道刚才听到的是什么意思。早上是他亲自将老婆送去公司的,当时她不是好好的吗,还幸福得像一只可爱的大熊猫,这一会儿工夫就流产了?流产了!流产!
    他的身子剧烈地摇晃着,支持不住,眼看着就要瘫倒在地上。正巧有一个服务员端着盆子走过他身旁,赶紧扶住他,关切地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拿了杯凉开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流产”,罗伊呆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像疯了一样,急速往门外冲去,发动车子,飞一样窜上马路。
    “快快快!”罗伊使劲地催动油门,前面红灯闪烁,他并没有注意,油门重重地踩下,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去。
    “啪啪……”闪光灯不停跳跃,肯定是闯红灯被拍了,罗伊恍若不知,依然拼命狠踩油门。
    天要塌下来了!罗伊觉得身体中充斥着无尽的悲哀与愤怒!他使劲地拍打着驾驶盘,似乎要把它拍碎!有一种动在他的身体中横冲直撞,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车子如飞驰一般在马路上乱窜,不时引来行人关注的目光。还好这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辆不多,妇儿医院离得也很近,一会儿就到了医院。罗伊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车一塞就奔向医院大楼。
    他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往医务楼上飞奔,这时候才想起诗琪到底在哪个科室呢?
    恰巧手机响了,罗伊赶紧接起,“罗伊,你好,我是诗琪的同事小江……”
    “小江,我在医院了,快告诉我,诗琪在哪里?”罗伊大声地吼叫着。
    小江被吓了一跳,声音颤抖着说:“你在医院了?”
    罗伊大叫:“我已经在医院,快告诉我,诗琪在哪里?”
    “诗琪正在二楼的急诊室中……”小江的话还没说完,罗伊就把电话挂了,用更疯狂的速度从一楼往二楼蹿。
    刚跑到二楼的楼梯口,罗伊已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震南!你是杨震南!”
    罗伊真的是疯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拔出拳头直冲过去,一拳打在杨震南的鼻粱上。他顿时鲜血直流。罗伊还不依不饶地,对着他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罗伊的体形偏瘦,175厘米的个子,60公斤还不到,看起来瘦弱有余,力量不足。
    可是,这时候,他应该是爆发了,狠劲地朝180厘米、85公斤的杨震南狠踢猛踹,还揪着他的衣领一个劲地往墙上撞。
    杨震南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被动地躲闪着,并没有回击。几个病人的家属冲了过来,拉开他们,还有小护士惊慌的声音:“这是医院啊,注意安静,怎么在这打人啊!”
    “别打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一个医生也过来劝解。
    “杨震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罗伊疯狂地叫嚷,另外几个人跑过来,硬生生地把他俩拉开。
    看到哀号着,一脸愤怒的罗伊,小江的眼中也含着泪花。小江是刘诗琪的同事,杨震南公司的出纳,与刘诗琪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
    小江拉过罗伊,把他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担忧地说:“你打他又有什么用呢,诗琪还没出来,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
    “诗琪怎么样了?孩子能不能保住?”罗伊已经失去了常性,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两眼通红!
    小江用眼角瞥了一眼杨震南,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罗伊蹿了起来,觉得自己像个火球又要爆炸了,他面朝杨震南愤怒地骂道:“你这个死人!变态佬,我们家诗琪好不容易有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罗伊痛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变成了咆哮。
    “杨总,你先回去吧,罗先生的情绪有些失控,诗琪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我会在这边等着。”办公室主任李文劝杨震南先回去。
    现在的罗伊就是个疯子,说不准,真的会在医院中大吵大闹,到时候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也是,这种事情摊到谁的身上都受不了。结婚五六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药,看了那么多的医生,终于逮着一个神医,怀上了孩子,可现在……
    杨震南抹了抹鼻子,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他长叹一声道:“看着罗伊,好好照顾他,诗琪出来,赶快告诉我状况!”说完,他转身往外走,那背影看起来,真的很无奈、很可怜。
    九 罗伊复仇
    脸色极其苍白的刘诗琪木然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瞟过罗伊的目光空洞而无神。刘诗琪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随着还没有机会出世的孩子去了天国。
    盼了五年多,怀了五个月,千般小心,万般呵护,但是,就因为刚才脚下的轻轻一滑,孩子就没了……
    刘诗琪伤心地抽泣着。
    罗伊狠命地用拳头使劲敲打刘诗琪的床沿,但当他看到比自己更加悲伤、更需要安慰的刘诗琪时,又不得不压抑着满腹的愤怒。
    杨震南离开后,罗伊把小江拉到一旁,又威逼,又利诱,软硬兼施,终于弄明白了刘诗琪是怎么流产的。
    原来,今天下午刘诗琪做账的时候发现,小江已经登记入册的几张增值税发票有问题。这几张发票金额很大,刘诗琪明明记得,出具发票的这家企业跟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业务往来。
    “会不会是虚开的发票?”刘诗琪自言自语,因为随着公司业务的顺利进展,利润空间越来越大,因此税项成了公司一笔必须负担的巨额费用。
    杨总最近一直在念叨钱那么紧,还要交那么多税,很冤枉。刘诗琪想着这些,抬起头看了看小江,小江似乎也知道刘诗琪在想什么,神色变得很慌乱,刘诗琪随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起身,走到总经理室门口,轻轻地敲门。
    杨震南正对着电脑在发呆,见刘诗琪进来,叹口气说:“唉,最近真倒霉,老头子去造什么化孽寺,还跑到福建去造。真是疯了,还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都提光了,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我想调点钱用用,都没有地方可以想办法了。”
    这几天杨震南的心情很不好,他见了刘诗琪,似乎有了倾吐的对象。“最近股市全线走绿,我重仓下去的几个股票全套牢了!我们家最近究竟触了什么霉头,什么都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