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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乐瑶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孩子本来就是你的……我说过,我只想看到你愿意负责的态度,你花掉的钱,我当然会还给你了。”
    乐瑶的表情越认真,我越觉得她是在演戏,她在我眼中,只是那种喜欢沉迷在灯红酒绿中的女人, 她嘴里的责任是根本不可靠的,这点我也一样,所以我太了解了。
    她之所以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或许只是一种空虚后的寄托,也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这种怪异的寄托很难用言语解释清楚,但活在这个糜烂圈子中的人都明白……我们看似潇洒,心却是空的!
    ……
    最终我也没有要乐瑶的那张卡,尽管很缺钱,至于为什么不要,我也不太说的上来,或许在我的心底是同情乐瑶的吧,嘴上骂她,但在她需要的时候,还是会帮她。
    不管她看上去多么的光鲜亮丽,可背后的空虚,我懂,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唯一的区别:有朝一日她可能真的会在演艺圈名声大噪,而我注定平凡且孤独的过着!
    ……
    离开乐瑶的住处,我立刻打车向自己曾经的住处驶去,真希望米彩别再因为我没遵守约定,把我的行李搬出去,我也不想加班,也不想被乐瑶缠着去洗衣服!可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意外让我无可奈何。
    第8章:给你的惩罚
    车子驶进那个陈旧的小区,我先按下车窗,观察自己的行李有没有被米彩给搬出来,结果让我满意,尽管我没有遵守约定,但楼下并没有我的行李,看样子我上次的警告凑效了。
    一路轻飘飘的上了楼,打开门屋内却一片漆黑,往米彩的房间看了看,门缝里也没有一丝光,原来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回来,难怪楼下没有看到她的车子,难怪她没把我的行李搬出去。
    不回来也好,今天晚上又可以蹭着住一夜了,或许这是一天行将结束时上天给我的唯一安慰。
    简单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关掉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世界忽的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个状态下我很快就可以进入到睡眠中,可是一些片段却冒冒失失的进入到我的脑海中。
    这些片段全部有关于过去,回想过去,又将现在的空虚和落魄给扯了出来,我不懂,为什么方圆和颜妍能够在毕业后坚持走下去,最后结婚,而我和简薇却如此黯淡的收场,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真的希望简薇能够亲口告诉我,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竟然成为奢望!
    于是我在不明不白中痛苦了2年,糜烂了2年。
    ……
    我重重抹了抹自己的脸,从床上坐起,枯坐了许久,下床从柜子里找出那把尘封许久的吉他,我想唱首歌,送给自己……送给简薇。
    用调音器调好音,拨动弦,那曲应豪的《迷途》从嘴里哼了出来。
    “这繁华谁能看得清,再一次,眼迷离;这喧嚣谁能躲得及,再一次,侵蚀你;这往事谁又曾提起,再一次,忘却你;这来世谁还会相遇,再一次能爱上你我迷了路,找不到地图,这感情的路走的好辛苦;我迷了路,找不到退路,这世界怎么变得那么的麻木;我迷了路,找不到来时路,这身旁的人都形同陌路;我迷了路,在原地踏步,而你的心已飞到了远处……”
    唱到最后一句时,我的眼角传来了温热感,我迷路了,真的迷路了,我以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却在一张叫爱情的地图上原地踏着步,可她的心却飞到了远处……
    点上一支烟,刚吸一口,门骤然被敲响,吓的我差点扯断吉他弦,家里不是没人嘛!!
    门外传来米彩的声音:“如果你很有唱歌的兴致,麻烦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这儿可是居民区。”
    我穿上拖鞋,打开房门,米彩穿着吊带睡衣站在我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堪比颜妍,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却如此的安静,这让她的气质无与伦比。
    “你刚刚没听到我唱:我迷了路吗?都迷路了还找的到没人的地方嘛!”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强词夺理!”
    我没理会米彩的不满,问道:“你怎么在家里?”
    “我一直在。”
    “楼下没看到你的车啊!”
    “停在对面的空地上了。”
    “难怪!”我感叹一句,立马想把门关上,生怕米彩和我提搬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快深夜一点了,我能搬到哪儿去。
    米彩双手推着门,不让我得逞。
    我怒视她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这会儿让我搬出去吧?”
    “不是。”停了停米彩又说道:“你不是想唱歌又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尽情发泄。”
    “真的?你有这么好?”我警惕的问道。
    “反正已经被你吵的没有睡意了,如果你还有兴致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声音不错!”
    我觉得这是米彩主动想和我修复关系,或者她被我的歌声给惊艳到了,也或者她可怜我这个颓废的男人,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我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这个要求,因为我也失眠了,那就一起疯吧!
    ……
    片刻之后,米彩换好了衣服,我穿着睡衣,脚踩拖鞋,手抱吉他和她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
    米彩开来了自己的车,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豪车倒不是没坐过,不过q7却是第一次,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没等我系上安全带,米彩已经重踩油门,q7强劲的背推力,差点没把我撞死在车玻璃上。
    “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想一具尸体坐在你旁边?”我摸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冲米彩怒道。
    “谁让你不系安全带的,不遵守规则的人,活该被撞!”米彩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手指着米彩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tm就报复我吧!”
    米彩根本不理会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开着车。
    ……
    大约二十分钟,米彩真的带我来到一处完全没有人会来的郊外荒地,她停下车,拉上手刹,最后熄火对我说道:“这儿没人,尽情唱吧。”
    “车上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那你下去唱。”
    “你当我二傻啊,待会儿你要把车开走,我到哪儿喊冤去。”我警惕的说道,自从她刚刚故意趁我没系安全带忽然启动车子,我就怀疑她没按好心。
    “你废话真多!”米彩说着松开了安全带,率先下了车,一副她君子坦荡荡我小人长戚戚的模样。
    我也下了车,与米彩并肩站着,看着天空才发现:这个夜晚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空气也不错,我有了一种终于躲开喧嚣的感觉。
    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倒是真的感谢米彩有这样的兴致带我来到这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宣泄,宣泄心中的诸多不快和对现实的不满。
    拨动吉他弦率先唱了一首金武林的《变形记》。
    一曲唱罢,米彩出人意料的给我鼓掌问道:“你也喜欢严肃音乐吗?”
    “yes,如果乐器多一点,唱起来更有感觉。”我说道,也有些诧异米彩竟然知道这首歌,要知道严肃音乐是非大众的,艺术性和学术性都较强,无论是演唱者还是欣赏者都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
    米彩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草包嘛!”
    “以貌取人才是你狭隘。”
    米彩并不计较我和她的争锋相对又对我说道:“请继续。”
    我放下吉他对米彩说道:“你应该挺懂音乐的吧,会玩吉他吗?来一首。”
    “说好我做听众的,你继续吧。”
    我点头,在这样一个黯淡的夜,无边的旷野中,有一个美的过分的女人愿意做我的听众,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这么一想我忽然更内疚之前那么粗暴的对米彩,其实她对我还是蛮不错的,又是借我钱,又额外的收留我住了一夜,现在又陪我宣泄郁闷,或许我的粗暴脾气真的该改改了!
    一阵冷风吹过,米彩下意识的掖了掖有些单薄的衣服。
    我有些不忍的对她说道:“你上车吧,我自己发泄、发泄就成。”
    “你确定?”
    我点头。
    米彩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却没有完全与我隔离,她按下车窗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好似很期待我的下一首歌。
    我拨动吉他弦又唱了一首,正在投入中,身后的车子突然启动,我猛然回头,米彩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她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你的声音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得先走了,这是对你不信守承诺和粗暴无理的惩罚。”说完车子向离弦的箭一般冲破了夜的黑幕。
    “我操你啊!”我摘下拖鞋就向她的车砸去,却砸的不痛不痒。
    “你大爷的,你个三八,我tm知道你就没按好心……利用我的同情心,你小心天打雷劈……我操啊!我和你没完!”我急的打着转,语无伦次的冲着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中的米彩骂道。
    ……
    我这人向来和谁都自来熟,容易信任也不喜欢防备,落得如此下场,真tm活该!!
    第9章:以德报怨
    米彩以时速100码行驶了20分钟将我带到这里,那么意味着我现在离住处至少30公里远,我有点想死,怎么最近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部被我给摊上了!
    从地上捡起拖鞋,我掖了掖衣服,抬头看了看,好在北斗星还再闪烁,找到那颗最亮的玉衡星,确定东南西北后,我向远处那片模糊的灯火闪亮走去,好似一场寂寞的逃亡。
    足足半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一条有车子往来的路,定睛一看,真想掐死那个恶毒的女人,眼前正是苏州和无锡交界段的沪宁高速。
    ……
    折腾到快要黎明时,才被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开车带到了市区,我又打的驶往住处,最后因为没带钱包,连车费都没付,把没抽完的半包烟扔给司机师傅就跑了。
    进入小区内,我愤怒的火焰开始燃烧,我想和米彩谈谈,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就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回到屋子里,我将吉他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来到米彩的房门前,抬手一顿发泄似的猛敲:“耍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明天还要上班……”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发亮的天空,又纠正道:“不对,是今天,你这么折腾我一晚上,我拿什么状态去上班,回头老板一不高兴,炒了我的鱿鱼,你养我啊?”
    我喋喋不休的说着,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回应。
    “你要想我骂的更难听,你就继续和我装听不见。”我说着又对着门猛敲一下。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她没回来?”我在疑惑中扭了扭房门的把手,却发现被反锁死了。
    反正在米彩眼里我就是一人渣,也不差夜闯她房间这个罪行了,我从一串钥匙里找到她房间的钥匙,随后打开房门,管她睡没睡,我都得和她唠唠。
    我打开灯,终于看到了侧身躺在床上的米彩,她身上盖着被子背对着我,依旧不言不语。
    “你睡的倒踏实,你想过我是受的什么罪吗?……这一路风吹的我大鼻涕直流……啊切……”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怒道:“我告诉你,我活了这20几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办事儿的,忒贼,忒不厚道!”
    任我骂的延绵不绝,她安若泰山,岿然不动!
    正当我准备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和她面对面理论时,她却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根据生活常识,如果我刚刚的打喷嚏是感冒的话,那么她这种咳嗽绝对是发热了,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寒。
    ……
    我愣了一愣,随即骂道:“老天开眼了啊!……你被报应了!”
    米彩又是一阵咳嗽,却没有和我言语,也不知道她是懒的理会我,还是因为发热的痛苦无力和我纠缠。
    “出去。”半晌米彩言语冰冷的对我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