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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157 尘埃落定王爷回京
    朝廷之中自有其一套运行的规则。丁阁老叛变,西厂重开,老太爷代表的清流一派已经算是严重的失败,必然需要有人出面承担责任,老太爷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也不能不上这道请辞的奏折。
    只不过请辞有真有假,一般而言,老太爷这样的重臣请辞,皇帝定然是要挽留的,一般大家不过是意思一下,你上个奏折请辞,我摆出姿态极力挽留,这一阵你没了面子,我帮你找补回来,然后大家拍拍屁股,依旧该干嘛干嘛。
    只不过这一次,情形却大有不同。老太爷为官四十年,在内阁中枢之地就呆了三十年,这么些年,不知斗倒了多少权臣,老太爷也真是累了。何况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每每感到精力不济,如今被他器重的门生背叛,又是姻亲,老太爷更是心灰意冷,加上太子与赵王争斗日趋白热化,杨家因为雨馨的缘故被标上了太子党的标签,老太爷对太子实在是没有好感……凡此种种,终于让老太爷下了归隐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陈嘉便捧着老太爷的奏折进了乾清宫西暖阁。他不着痕迹地说了一通老太爷的坏话。皇帝对他本来已经言听计从,这时却笑道:“你与首辅相处时间尚短,不知道他的人品也是有的,国家如今还断然少不了他这样的老成持重的名臣。”
    陈嘉听罢大惊失色,只得闭口不言,他觉得皇上时时被老太爷以道义的名义绑架,必然对这个老头子是有些恨意的,如今看来竟是他看错了。
    他却不知道,皇上对老太爷的确还是颇有感情。皇上虽然有些懦弱,有些糊涂,也知道杨首辅忠心社稷国家,是难得的能臣,北京保卫战之中,他虽然没有叶邑辰一般光芒四射,可他在城中调度粮草,处置政务,实在是幕后的英雄,这一切,皇上还是明白的。何况他和老太爷君臣相处近十年,虽然老太爷常有直言诤谏的时候,但这么些年下来,皇上早已看清楚他并不是一个揽权自重的权臣。他肯让太子娶雨馨作为太子妃,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于是皇上在这封奏折上好言抚慰一番,批了个不准。
    此时朝廷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杨府。杨府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大太太、二太太急得不行,杨家毕竟不是那有爵之家,现在老太爷坐着首辅的位子,自然是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万一皇上准了老太爷的请辞,那么杨家的煊赫也就算是到了头了。
    这可是和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所以人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呢。直到皇上批复的奏折发到杨家,众人得知了内容之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上了奏折之后就不再去内阁办公,而是呆在松风书舍之中读书。皇上的奏折批回来,他随意看了看,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第二份请辞的奏章已经写好了,直接就叫人递到了通政司。
    第二天,皇上很快又批了回来,国家少不了老大人,您还是在这个窝上多干几年吧!
    老太爷坚持不懈,又上了第三封奏折。这下子谁都看出来了,老太爷这是铁了心的要辞官不干了。
    这次不但大太太、二太太着急,就连大老爷、二老爷、五老爷都坐不住了。齐齐跪在松风书舍外头,请求老太爷收回成命。
    皇上已经言辞恳切地挽留了您两次了,这面子里子全有了,您就别再折腾了。二太太的理由也十分冠冕堂皇:祖哥已经十八岁了,本来去年就该张罗着说亲的,可是刚好赶上国丧,已经耽搁了一年,只等着太后的丧期一出,就要立刻说起亲事来了。首辅的长孙和三品官员的长子,这里头的分量不用掂量也知道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们都知道父亲您是淡薄名利,可您也该为孙子着想吧!何况祖哥后头还有弟弟妹妹们呢!
    大太太听了这话,难得地在一旁敲起了边鼓,妯娌两个第一次合作无间。老太爷却淡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前程都是自己挣出来的!我意已决,你们无须再劝了!”
    竟当场把儿子儿媳们通通撵走了!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雨澜一直在绿静斋里闭门不出。大太太从老太爷的松风书舍出来,一时无法可想,便与大老爷道:“还是请母亲出面劝劝父亲吧!”
    大老爷面有难色:“母亲正病着,怎么能拿这种事情打扰她老人家,何况依着母亲的性子,父亲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一力赞成的!”
    大太太急道:“这便如何是好?”
    大老爷比她还急,他官场浮沉十数年,借着父亲的力,好不容易混到了三品这个门槛,眼看着距离中枢要职只有一步之遥,若是父亲就这么退了,他还哪有机会?只是他深知父亲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改变的,也只有摇头叹息,到前头去找两个弟弟商议去了。
    大太太是真的急病乱投医了。她是太后的侄女,从小锦衣玉食,在京师贵妇门的交际圈子里也是一号人物,如今眼看着富贵权势都将不再,她如何甘心做一个普通三品官的妇人。
    想了想,竟径自去了雨澜的绿静斋。
    前头闹得厉害,雨澜都是知道的,她倒是不急不忙,一派悠闲自得地在屋子里写字。小丫鬟跑进来说大太太来了,雨澜还吃了一惊。话说她穿到了这个世界有段日子了,每回都是大太太把她叫去了怡宁居说话,大太太还是头回来她的小院。
    真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时刻!
    雨澜赶紧收拾了文房四宝,带着丫鬟婆子亲自接了出去。将大太太迎进绿静斋,大太太鼻子倒灵,一下子闻到了雨澜身上的墨香,不由埋怨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在这里写字?”
    雨澜自从收到叶邑辰的书信,越发得心中长草,她写字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绪安静下来。听大太太这样说,她只好先认错:“母亲教训的是,只是前头的事情,女儿又哪里插得上手?”
    雨澜兰心蕙质,大太太一到,她便知道她此来的目的。果然大太太已经顾不得说那些场面话,直接便道:“我们把话说尽了,父亲他只是不肯熄了归隐之心。他老人家一向疼你,你如今便也去劝劝他罢,不管成与不成,总是死马当活马医罢!”
    雨澜低眉顺眼道:“既然母亲如此说,我便去试试也好!不过祖父决定的事情岂是我能更改的,母亲切莫抱着希望才是!”还是先打了预防针。
    大太太便催促道:“也没叫你一定办成,只是去试一试而已!快去快去!”
    雨澜道:“女儿换身衣服,这便跟着母亲前去。”心想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匆匆换了一身衣服,雨澜跟着大太太到了松风书舍,雨澜从侍候的小太监手里捧了一碗茶进去,大太太却不敢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老太爷正捧着一本表面发黄的古卷,读得津津有味!状似分外悠闲!雨澜轻轻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走到老太爷身后,不轻不重地替他揉着肩膀。
    这些都是做熟了的!
    老太爷合上书籍,笑道:“怎么,你也是来做说客的?”
    雨澜听他口气轻松,知道他心情甚好,便笑着凑趣道:“孙女也是身不由已!”老太爷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雨澜是谁叫来的。
    老太爷叹息了一声道:“我做官已经有四十年了,历经三朝,整日忙于繁琐的政事,竟将许多年轻时的爱好也丢下了!当年我未中进士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研究这些古籍善本!可你看这本孤本,我得了也有两年了,竟然没有时间亲自看上一看……”
    为了事业放弃爱好!雨澜深深地表示明白,她笑着说:“待您归隐了,有的是时间去研究!”
    老太爷哈哈大笑:“你不是要来劝我的吗?”
    雨澜吐吐舌头道:“祖父您心意已决,我就不浪费口舌了!”老太爷被她奉承得老怀大慰:“就不怕没了首辅孙女的标签,嫁不到好人家去?”
    雨澜心想,我这里可有叶邑辰这个说出来吓死人的王爷备胎呢,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只是道:“那富贵之家嘛,虽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表面是风光了,内里不知有多累多苦;小门小户的,虽然平平淡淡,但也未尝没有安乐幸福!何况现在朝中太子和赵王争夺日趋激烈,与高门大户结亲,搞不好新皇登基清算,还要受了牵连呢!”
    老太爷双目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不由叹道:“老大老二他们,枉自活了这么些年,见识竟连你也不如。”他不是不为孙子孙女们着想,而是觉得他的几个儿子并没有十分出色的人才,若是参与这场夺嫡之争,难保日后不会大祸临头,自己去后,杨府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可儿子媳妇们却谁也不能领略他这番苦心。
    又过了一日,皇上在乾清宫传召老太爷,又是好一番挽留,奈何老太爷去意已决,皇上最终只得无奈下诏加官为太保,准许老太爷退休,却不准他返回原籍,让他滞留京城,皇上但有疑难,随时顾问。
    首辅告老之事终于落下帷幕。
    二月十六,叶邑辰以平定西北的大功臣身份返回京师。皇帝命太子郊迎六十里,文武百官全都出城跪接。雨澜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王爷正是差不多的情形,差一点带着晓月又再偷偷溜出府去。
    只是她现在也算府里有头有脸的小姐了,这样出去,是断然瞒不过太太的,只得熄了这心思。
    皇上在武英殿设宴款待叶邑辰。叶邑辰如今功劳太大,实在是赏无可赏,皇上和满朝文武绞尽了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了变通的法子。皇上允许叶邑辰在亲王礼服的帽子上多加一颗东珠,除了叶邑辰的儿子以后可以袭亲王爵,将来叶邑辰有了第二个儿子,也可以获封为郡王!
    这等恩宠,当真是世所罕有!
    这道旨意一出,京师中所有的高门勋贵之家,凡是家中有适婚女儿的,无不盯上了晋亲王府。
    眼看着太后的丧期就要过了,王府不可能一直没有女主人,晋王爷继妃的位子,可比一般的王爷正妃的位子还要吸引人了。不论谁做了他的填房,只要生下嫡子,妥妥的就是一个郡王啊!
    整个京师都已经陷入了疯狂!
    雨澜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自从王爷回到京师,她就开始坐立不安,就是写大字也不能平静她烦躁的心情,明知王爷不能着急地请她过府一叙,可是那相思之情,挨得越是近了竟然反而越是强烈起来。
    一连几天,王府也没有什么动静,雨澜又是焦虑又是忐忑,几乎有点恨上王爷了。若不是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不应当表现得太过急切,她恨不得发个帖子请了叶邑辰过来才好!
    这一日,晓月笑吟吟地跑进来道:“晋王府的祈侧妃发了帖子过来,说是新得了一架古琴,请姑娘过去赏玩呢!”
    ☆、158 温馨重聚品茗论道
    “可是真的,”雨澜听着这话便站了起来。惊觉过来脸色不由微微一红,赶忙掩饰着复又坐下。
    晓月性子直爽,见这样子不由掩嘴笑了起来。“姑娘,瞧把你急的,”这几天雨澜失常的样子钱妈妈并两个丫鬟全看在眼底,她们日夕跟着雨澜,虽然雨澜没有明说,她们心里自然是有一本帐的。
    叶邑辰英雄了得,阖城勋贵趋之若鹜,虽然雨澜嫁过去只能做填房,她们倒也没觉得委屈了自家小姐。
    晓玉毕竟沉稳些,瞪了晓月一眼道,“就你多话,我去挑两件颜色鲜亮的衣服,给姑娘好生打扮起来!”那语气也是极为轻快的。
    雨澜心中却荡漾起了微微的波澜。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叶邑辰竟有了这样的情怀?
    此时刚刚吃过早饭,雨澜收拾一番,先去回明了大太太。自从老太爷辞去了首辅之位,本来是想回荆襄荣养的,可皇上却不许他走,还加恩赏了一个太保之职。
    太师、太傅、太保位列三公,位极人臣,可是老太爷毕竟是从首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离开了权力核心部门,每日车水马龙的杨家立刻就变得门庭冷落起来。
    大太太自觉身份陡降,一连几日都吃不好睡不香,这时雨澜进来禀明了情由,大太太更是觉得这时候有必要与晋王府搞好关系,居然十分鼓励她前去走动。不但吩咐准备车马,更是将平日的礼单加重了一成。
    雨澜不由汗颜!
    出了杨府车行辘辘,很快到了晋王府。车子直接进去,到了二门,祈氏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礼客套几句,祈氏前面带路,一直把雨澜带进了平日常和王爷相见的那个小院。
    自从王爷走后,雨澜只来过晋王府一次,此刻行走在熟悉的路上,竟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到了那处小院,祈氏告罪一声,找了个借口先遁了,晓月晓玉两个丫头也跟着王府的丫鬟下去,这也是惯例了。
    雨澜迈步进了院子,心竟遏制不住地跳动起来,有些激动也有些兴奋。叶邑辰在这座院子里种了好些梅花,二月份梅花开得正好,疏朗的梅枝下面,晋王爷一身白衣,背负双手站在那里,目如朗星,清傲孤绝,那一份绝世风骨竟看得雨澜半天回不过神来。
    西北的风沙没在他的俊脸上留下半点痕迹,身形倒是又瘦了一些,俊脸的轮廓更加清晰分明,而那迷人的眼神像是胶水一般黏在了雨澜的脸上。
    雨澜对上王爷灼灼的目光,楞了一楞,才低下头行礼:“王爷万福金安!西北千里迢迢,这一路上辛苦了!”
    叶邑辰打量她两眼,太后的国丧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拘束了这么长时间,勋贵之家的女子穿衣服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叶邑辰见雨澜穿一件石榴红的褙子,乌鸦鸦的头发上有几朵海棠压鬓,白腻的肌肤透出红扑扑的颜色来,极为柔美可人,叶邑辰并不说话,反而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扶她的手臂。
    雨澜吃了一惊,急忙缩手,匆忙之间,她那修长的手指划过叶邑辰稳定的手掌。雨澜如同触电一般,急忙退了一步,脸上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嗔怪道:“王爷!”
    叶邑辰唇角上挑,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整张俊脸都跟着明亮起来。“这才几个月没见,怎的就和我生分了。”
    雨澜以前每次见他行礼都是十分敷衍,只这一次礼数十分周到,谁知这个男人竟就这样挑理了。雨澜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啼笑皆非。
    男人的轻笑声又在耳边响起:“离开这么久,想我了没有?”
    雨澜不由大感吃不消,雨澜一直都是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人,就算是前世的男友也不敢这样调笑她,谁知换到了这个规矩森严的时代,居然还会碰见这样的情形。
    雨澜违心道:“王爷,你怎地竟说些这样的风话?”咱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王爷微微一笑道:“怕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
    雨澜被他接二连三的调笑弄得面红耳赤,跺脚道:“王爷若是这样,我便只有告辞了!”说罢转身作势欲走。
    王爷一闪身便站在她的对面,见她真的有些恼了,不由笑道:“罢!罢!当初背也背了抱也抱了,也没有这么嫩的面皮,如今怎地几个月没见竟就这样的没趣了!”看见雨澜又再跺脚了,王爷笑道:“我在西北得了半斤上好的茯茶,虽然比不得龙井、毛尖,却也别有意趣,杨姑娘可否赏脸陪我一同品尝。”王爷随即十分潇洒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雨澜也不是真的想走,这时有了这个台阶可下,便跟着王爷进了屋子。雨澜进了屋子才发现王爷早已在桌子上摆好了茶具。其实叶邑辰是个蛮心细的人,他知道雨澜脸皮薄,每次雨澜在的时候,他都会把所有的丫鬟全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两个人在屋子。
    这次也是一样。房间里头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叶邑辰却在屋子里生了一个小炉子,两个人刚刚面对面坐下,上头的茶壶里的水已经烧得滚沸。叶邑辰将那个茶壶提了起来,准备泡茶。
    雨澜见他一副笨笨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羞怯也就不翼而飞了。雨澜笑着道:“王爷,泡茶侍候人这种小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叶邑辰听出她语气中调侃的意思,眉毛一横,不过他也真不适合做这种事,只好将那小茶壶交给了雨澜。雨澜稍稍闻了一下,便道:“咦,这是雪水诶!”
    王爷道:“好茶还需好水,本王这罐雪水可是去年蓄的,十七弟来了都没舍得拿出来煎茶给他吃呢!”
    雨澜这时已经渐渐放开了,不由半途截道:“雪水煎茶的确不坏,不过前朝刘伯刍所著《煎茶水记》中,也仅仅排名二十!”那意思是说,这雪水嘛,也就是麻麻地。
    叶邑辰心知她是报复刚才自己对她的无礼,这才处处抬杠,不由有些苦笑不得。“列在前面的十九种水,本王这里可没有,你就将就着泡来吃了吧!”
    雨澜粲然一笑,这才放过了他。
    泡茶雨澜也算是行家里手了。早就在前世的时候,为了做好销售工作,她就专门到日本花了大功夫学习茶道。平日里老太爷、老太太吃茶,都是雨澜在泡,她跟着家中一位名师学了一些日子,颇得真传。叶邑辰取了茯茶递过来。雨澜款款接了,看见那茯茶颜色竟然微微泛红,不由也有些奇怪。
    叶邑辰解释道:“这本是边销的茶叶,因在伏天加工,故称伏茶。一般情况陈放年代越久香味越浓,茶汤越易冲泡出来,与一般的红茶绿茶相比,风味自有不同!”
    边说边看雨澜如何泡茶。雨澜站在桌旁,桌子上早就放了一套雅致的茶具,待水温降了一些,雨澜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拈起少许的茶叶,放进茶杯,然后向杯中倒入很少一点水,杯中的茶叶便传来丝丝的舒展之声,雨澜细细听着这种细微的声音,认真地观察着杯中的水色,慢慢地极为小心地兑水,足足过了一刻钟,那茶终于泡好了,茶汤色泽红艳明亮,极为好看。
    雨澜将茶杯向前推一推,道:“王爷,请用茶。”
    叶邑辰见雨澜动作行云流水,宛若艺术一般,十分得好看。他看得出神,半晌才伸手端起那茶杯小小饮了一口,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茶的确是好茶!不过光是看你泡茶更是一种享受啊!”
    雨澜得意道:“王爷过奖了!这泡茶虽是小道,却也未尝不是一门艺术!”
    叶邑辰失笑道:“艺术?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伺候人的手艺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