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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_分节阅读_45

      季鸿道:“见你喜欢,便带回来了。”
    这祈福小灯,顺水流了才是吉祥的意思,不过余锦年也不在乎这个,拿回来就拿回来吧。
    余锦年手指把玩着灯上纸糊的莲花瓣,低头看季鸿在写账,那一手字写得圆润整齐,像季鸿这个人一样美。他痴痴看着,忽然想到这桌案几百年没收拾过了,杂纸里还夹塞着自己不成体统的鬼画符,若叫季鸿看见,指不定怎么嘲笑他呢。
    季鸿看他手忙脚乱地收拢案上的闲碎东西,便知他是为了什么,然而那些歪歪扭扭的大字他早就见识过了,此时才想起来遮掩,岂不是太晚,于是平静地道:“写得挺好。”
    “……”这么说,就是全都看见了?
    那我瞎忙活这阵干啥呢,给你表演余氏太极?
    余锦年抬起眼睛瞪了瞪他,腰一塌,绝望地道:“没意思!”
    季鸿笑了笑,笔锋舔墨,重新铺纸,写下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有意思,余锦年总归也是认得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余锦年”,只不过这三个字儿让季鸿写来,骨气洞达,倒真有了点“锦绣华年”的贵意来。
    看他瞧得认真,季鸿问:“想学字?”
    这问题可矫情不得,余锦年早就觊觎季鸿的一身学识本事,立刻点点头。
    季鸿说:“这不难,你若是想学,每天给你出五十个大字,写完且写好,才能睡觉。”
    余锦年自然不服输,当即拿起笔照着描了几个,写时甚是满意,写罢提起来左看右看,顶多算是个板正,全然没有那样的灵气在里头,他又不由气馁。
    “不必拘着。头要端正。”季鸿教少年姿势如何叫端正,还挑了他下巴。余锦年被迫抬了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感觉季鸿好像愣了一下,手也不动弹了,捏着他下巴没完没了了。
    紧接着气氛忽地尴尬起来。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小媳妇,可问题是,他这个被调戏的还没怎么样,怎么那调戏人的反而红了脸。
    季鸿被盯得缩回手,从案前起身:“你写罢,我去提盏热水。”
    “哦。”余锦年干巴巴应着,目送他走出居室,又提着瓷茶壶走回来,眼下两坨比刚才还要红了,且红得不寻常,只衬得口唇更浅淡,“季鸿!”
    季鸿懒洋洋掀起眼皮,瞧了他一下,又继续斟水。
    余锦年朝他招手:“你过来我摸摸。”
    “摸什么?”季鸿以手握拳,掩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神色愈发倦怠,“字写完了?”
    余锦年伸手拽他,季鸿也没用力反抗,两人顿时夹馅饼似的抱作一团,好半天才分扯开,余锦年摸了他的手和脸——手凉脸烫,身上也热,有点火炉的意思了。
    季美人有着美人惯有的毛病——体寒,除了夜里睡觉时能捂得暖和一点,平日都是冒着凉气儿的,都说美人如玉,他倒真是跟玉一样润而不温了,所以余锦年老在心里吐槽他是冰块精。好端端的冰块若是突然升温了,那铁定只有一种可能。
    ——季鸿病了。
    余锦年想到昨夜玩得那么晚,季鸿只穿了件石青单袍四处行走,还陪他在石桥上吹风,没有回来立即病倒,还能坚持到早起做账,简直就是感动夏朝好账房。
    “好像是有些冷。”少年的手特别暖,季鸿垂着眼睛伸手握住,趁余锦年还未发作,趁机示弱,掐准了余锦年容易心软,不会张牙舞爪地回避一个病人。
    果然余锦年没有抽出手,季鸿被裹上了一层外氅,余锦年又催他上床:“真是小瞧你了,竟然这样弱。”
    季鸿道:“无妨,习惯了。”
    余锦年嘟囔:“哪有人会生病生习惯的?”
    身周是堆的厚实软和的棉被,被里尚且是暖和的,还有少年人未散去的体温,季鸿倚着迎枕,身骨彻底闲适下来,才感觉到肢体的疲惫和隐约的酸楚疼痛。
    说生病生至习惯,真不是诳语妄言。
    他生来体弱,本来就少了许多旁人该有的乐趣,而自二哥出事以后,他的状况更是大不如以前,常常是病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但即便是病了,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优待,婆子小厮照例有条不紊地请医延药,没什么可慌乱的,大家都习惯了,也都知道,康和院的冷清不是它的小主子随便生一场病、流几滴血,就能轻松热闹起来的。
    生病也不过是一碗药的事,哪里有余锦年表现得这样严重,还径直将他塞进被子里,裹得如熊罴一般。
    但季鸿分外享受这样的照料……至少说明,少年是关心他的。
    余锦年娴熟地与他诊治,问诊看舌,舌色是淡的,舌面上又凝有薄薄一层白苔。他观得认真,眉头也轻轻地锁起,季鸿不好打扰,被翻来覆去地察看脉象,左手诊罢换右手,寸关尺各个仔细。
    季鸿爱看余锦年给其他人治病诊脉的模样,认真严肃,一丝不苟,很有大医的作风,赏心悦目,只不过当病人轮到是自己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好笑。
    “头一回见有人病了还这么开心的。”余锦年简直是对这人脸上的笑容莫名其妙,不过虽然他笑得有些傻,却仍不妨碍季公子的盛世美颜,“过会儿给你熬些药。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就不至于喝药时难受。”
    他问季鸿:“……想吃什么?”
    季鸿倒不推辞,想了想,随口点了个“蛋羹”。
    余锦年将热茶盏置于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便卷起袖子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