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吼了两声后身子一下站不稳，扑通一声再次倒到了水里。
    这一次，他足足在水里扑腾了近一分钟，呛了无数口水，才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的脸看上去已经不像人脸，似乎死了一般。
    “好，我告诉你我的目的。”林高一看光头那样，再玩下去真要玩死了，于是眼底寒意乍现。
    火候，到了，可以下猛药了。
    “我给你两条绝路，你选一条。”林高一字一顿，字字刺入光头的命脉。
    绝路，看来，横竖是死了。
    不过……两条绝路？
    光头低着头，再无力气抬头，恐惧和疑惑一齐涌了上来。
    “一条绝路，是你今天一直呆到水里溺亡，对了，还有你的侄儿侄女也一起，人多热闹嘛。这地方死其实不错的，有山有水，等你们尸体飘到了下游，人也只会认为你们前来踏青失足掉下水坑淹死而已，你手上的伤，是命悬一线时抓住水草所致。”林高指了指旁边一丛草：“血都给你弄上了，方便人调查。”
    “另一条呢？”光头问道。
    “另一条，你帮我做个伪证，拿着粉陷害高冷，拖着他一起进局子。”林高耸了耸肩。
    “进局子可是死路一条。”光头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眼来瞪着林高寒意十足地笑了笑：“还真是两条绝路要我选。”
    “嗯，我跟你谁跟谁，第一条绝路，孩子们陪你死，第二条绝路，你进局子高冷陪你死，你家中有个老爷爷，我给他一万，我自己掏腰包给他一万，怎样？对你还不错吧？兄弟。”
    林高笑着，言语中张狂万分。
    他有把握。
    光头的眼暗了下来，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狂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一万元的兄弟，一分钱的贱命。”
    哈哈哈哈哈哈。
    自从他吸下第一口粉的时候，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他早就明白。这几年，他手中沾满了血，人命的、处/女的。
    他想过无数次自己踏上绝路的时刻，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却没了往日的潇洒。
    毕竟，命就一次。
    笑了许久，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身子差点再次倒入水中，他伸出了手：“拉我上来吧，我动不了了，兄弟，我做伪证。”
    第323章 借一步说话
    简小单整理了一下，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冷静了几十秒后便转身出去。
    无措肆无忌惮地来，却必须快快地走，遇到问题，解决问题。
    “李总，请问能借一步说话吗？”简小单快步走到李一凡的面前，唤了他一声，面带忧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却依旧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伸手指了指旁边，旁边办案警官人来人往的，的确人多口杂。
    深夜了，警官却越来越多，而且好几个都进到高冷那间房，可见都是为了他的案件而来。
    李一凡一听，立刻转身看着简小单，笑容不由地就挂了上来，可一看她面色忧愁，连忙又将笑意压了下去。
    简小单从未对他有所求，而此时，她必有所求。
    李一凡追求简小单有段日子了，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他李一凡从来都是女人贴着往上靠，这是头一次追人。
    一追，都快大半年了。
    简小单一直与他保持着理性甚至刻意有些疏远的距离，尤其是李一凡声势浩大地来到星盛杂志社，成为她的顶头上司后，她愈发除了正常的工作接触，平日里连电话都很少接他的了。
    霸道总裁为了追求某女而入驻某公司，这种桥段不是女生最喜欢的追求方式吗？
    可简小单完全不吃这套。
    别说她主动提出‘借一步说话’了，就是平日里汇报工作，她也是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字，汇报完就撤。李一凡都记不太清楚简小单婉拒过多少吃他的一起用餐邀请了。
    李一凡在星盛的这段日子也算看出了点道道，她眼里的人，是高冷。
    这让李一凡觉得愕然，也很挫败。
    他当真没想到，他会输给一个屌丝。是的，屌丝。年收入没破千万，一穷二白的，在他堂堂李家公子的眼里，高冷不是屌丝是什么？
    原本，李一凡是不把高冷放眼里的，可后来高冷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所展现出来潜力，让他刮目相看。而简小单眼里对高冷的爱慕也愈发地浓郁，李一凡看在眼里，没了希望。
    这次，简小单主动开口，为的是高冷，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好。”李一凡连忙应允，不管她为的谁，能开口要他帮忙，他肯定帮。
    “你能帮忙打听一下高冷那边的情况吗？可能速度要快一点，我看他这案子很快就要升级了。”简小单朝工作区域努了努嘴。
    的确，大半夜的，赶来上班的人却越来越多，显然，高冷的案子升级了，要开会重新定性质。
    “我尽量，这边的杨局是我老友，呦，来了，一会你别说话，我来斡旋。”说着，见杨局换好了工作服，行色匆匆地往李一凡这边走了过来，刚过来便朝他使了个颜色：“我办公室说去。”
    李一凡连忙跟上，简小单也紧跟其后。
    这时，杨局扭头发现了简小单，脸上的神色很微妙，看着李一凡指了指她，显然，他想和李一凡单独聊。
    “不碍事，这我……这是我很亲近的人。”李一凡连忙说道，刻意暧昧万分。
    杨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凑近了调侃道：“看你大半年了没带妞出来，还以为你戒色了呢，原来……”
    李一凡一听也不解释，只是打了个哈哈，三人一同去了办公室。
    杨局的办公室倒很是简朴，最近国内严打腐败，杨局自然也不能免俗，一进办公室便关紧了门，开门见山道：“李总，高冷是你员工，他这案子可是大案了，你可得有个准备。”
    简小单一听，心中一沉，想说什么却看到李一凡悄悄地将手放到了身后挥了挥手手指头，连忙闭嘴。
    “能再详细透露点吗？我听人说，是贩毒的大罪。”李一凡连忙上前，凑近了问道。
    “嗯，缉毒组的大案了，要说这粉的数量虽说够他死n次，这倒不足为奇，缉毒组查到过的数量比这多的海了去了，让缉毒组兴奋的不是数量，而是这粉特纯，而且是新品，那这来源上……我不好透露太多，只能告诉你，缉毒组的判断是，这后面绝对有大毒枭，而不是小打小闹，他们要从高冷身上深挖，一会儿，我就得去开会定性质了。”
    简小单一听，脸色一垮，紧张地抓着衣角。
    “他犯这么大的事？这倒是很意外。”李一凡听他说得言之凿凿，这口气，肯定是有证据才会如此肯定，心中咯噔一下。
    高冷可是星盛的员工，这事儿可就牵扯广了。
    杨局皱着眉头想了想，拿过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后摇了摇头：“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做好公司方面的舆论引导，这要是缉毒组正式定性了，这几天就会去星盛实地调查，到时候，恐怕对星盛的名誉会有所损害，我可得提前跟你说好了，不是哥哥我不帮你，而是这事儿，公事公办，提醒你做好准备，都算是违规了，你可得安排好，别漏了事儿。”
    且不说高冷是名记，摊上这事儿，如果不是案情重要，媒体都不能报道此事，否则早就沸沸扬扬了。而缉毒组如果去星盛实地调查，别的不说，业内肯定是有一阵子谣言四起了。
    有同行好奇，自然也有竞争对手恶意见机打压。
    这会影响的，首先就是广告商。
    那么多家有影响力的媒体，干嘛要投到一家牵扯到犯罪刑事上的媒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损失的都是人民币。
    李一凡阴着脸，钱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儿，可他刚刚上任便摊上这么个事儿，弄个历史最低记录的收益额，这说出去可不好听。
    杨局和李一凡是老相识了，提前告诉他有这事，他提前给广告商去做点准备工作，也能挽回不少损失。
    人情就是钱，这点，在这事上算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谢谢，我一会就得回去找人开会应对，也会配合你的工作的，放心吧。”李一凡眉头紧锁答道。
    “还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杨局转过头严肃万分。
    “你说。”
    “高冷记者是贵杂志社的名记者，尤其是这次他独家报道黄聪的生日晚宴更是让普通老百姓都注意到了他，这影响力很惊人，可有的事，如果太作了，反而对他不好。”
    杨局顿了顿，言语中留了几分话头，看了看李一凡。
    第324章 找到营救方向
    杨局顿了顿，言语中留了几分话头。
    李一凡有些发懵，他自然知道杨局话里有话，却不太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都说当官的喜欢说话藏半截，这不是他们故弄玄虚，而是如果一口气把话说白了，对方却不接你的坨子，扫面子是一说，更重要的是这话就没了回旋余地了。
    说一半留一半，如果对方不想接坨，就可以装没听懂，双方都有退路。
    杨局见李一凡没接他的话，再开口就带了几分官腔了。
    “犯罪这种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放心，缉毒组肯定不会冤枉好人。”
    他以为李一凡不接他的坨子，却不知李一凡不太了解媒体这一行，没看懂他的话中话。
    “杨局，这案子还在审讯过程中本就不允许报，我们是正规媒体，断然不会违反国家法律干扰办案的。”简小单到底是业内人士，在这方面比李一凡要老道许多，连忙接过话头。
    杨局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原本以为简小单不过是李一凡以前的那种女人一样，花瓶，没想到还挺上道的。
    “我们更不会用高冷名记的身份来鼓动炒作影响办案的。”简小单肯定地承诺，直截了当地说到了杨局的心里。
    政府部门，最烦的就是舆论干扰。
    这年头，但凡跟政府挂点勾的案子都容易炒作起来，一个小案子经过炒作就可以变成大案，高冷是名记，而黄聪的生日晚宴又正在热乎中，本身的关注度就很高，但凡利用一下，很容易让网民不分青红皂白就围攻公安局。
    取几个醒目点的标题，比如：
    知名记者得罪权贵被栽赃;
    名记暗访被暗算生死未卜;
    知名记者被无端带走，警察未出具逮捕令。
    ……
    单单就这种标题一出现，许多网民根本不会看内容就开始喷。
    这舆论压力也就来了。
    一些民事纠纷通过这样的法子倒的确让许多老百姓沉冤得雪，可缉毒案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折腾来折腾去，线索都会被弄断。
    这还不算，一旦舆论起来，上头就会来人调查，这一调查，公安局里的人可不是个个都清白如水的，这要是扯出点旁的什么，就坏事了。
    杨局可不愿意在他上任期间管辖范围内出点什么丑闻。
    “小姑娘很灵透，就是这个意思，这案子还在审讯过程中，这可是缉毒大案，所有媒体都不允许报以免打草惊蛇，相信星盛杂志社也不会报，但是，这年头，这网民一窝蜂的，提醒一下而已。”杨局满意地看着简小单，说道。
    “杨局放心，这种炒作对星盛百害而无一利，高冷又没父没母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会有人去恶意鼓动。我们也会跟论坛方提前提醒，发现有类似的帖子就删除，保证不会影响办案的。”李一凡紧接着的表态让杨局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