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从肿瘤科住院部出来便看到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律北琰见她出来便从驾驶座下来。
    他手臂上搭着外套，乔安安愣在阶梯上，他便将外套给她披上。
    “走吧。”
    律北琰伸出手。
    乔安安不解的抬眸看他，律北琰便微微倾身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住放在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心上，十指相扣。
    看着他一系列自然习惯的动作，乔安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律北琰，你幼稚不幼稚。”
    就短短的几步路，还要十指相扣上车？
    律北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牵着她，给她开车门，帮她系安全带，做好这一切之后才绕过车头上车。
    “律北琰，你不奇怪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她明明今天出门前说的是她要来北电报道，结果一眨眼却出现在医院里。
    律北琰脚踩油门，还没有说话，乔安安反而主动扬唇解释：“今天江以盛找我了。”
    吱——
    乔安安握住安全带，上身受惯力影响向前倾。
    律北琰急刹车，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便又踩下油门往凤鸣苑开去，乔安安侧头去看律北琰的表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律北琰？”
    “……”
    “北琰？”
    “……”
    “老公。”忽地，乔安安恶作剧一般，星眸亮了亮。
    原本还在平稳行驶的车忽地急急停下，乔安安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往前倾，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眼前一暗，律北琰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侧身压迫过来。
    乔安安瑟缩了一下脖子。
    “律北琰，你怎么把车停路边了？”
    律北琰眸光微沉，“叫我什么？”
    “……”乔安安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吞吞吐吐：“北琰啊，我叫你北琰。”
    “再叫一次。”
    乔安安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北琰吗？你想听多少次？我就说多少次。”
    “不是。”律北琰沉沉的声音好似陈酿老酒一般，灌入耳，乔安安竟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
    “那就律北琰？律北琰，律北琰，律北琰……唔——”
    眼前的阴影加重，律北琰二话不说便堵上她喋喋不休的粉唇，乔安安瞪大了一双星眸，眼尾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了翘。
    律北琰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个吻。
    乔安安感觉自己胸腔的空气被掠夺的一干二净时，车窗被人叩响。
    律北琰眸光深了几分，松开她。
    乔安安当即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一双明媚大眼，律北琰捏了捏她的耳尖，让她感觉全身仿佛有电流穿过。
    叩叩——
    敲车窗的声音在还响，律北琰摇下车窗。
    只见穿着制服的交警站在车边，一边说一边开罚单：“不知道车不能随便停路边？你让别的车怎么行驶？乱停乱放，一次三百，这周内交。”
    话落，一张罚单便飘了进来。
    “听见没？”交警见律北琰无动于衷，厉声问。
    乔安安见状忙道：“是是是，警察叔叔，我们保证按时交罚款，我们知道错了。”
    交警脸更绿了。
    他看起来像是她叔叔的人吗？
    他正打算往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律北琰却已经将车窗摇了上去，乔安安则跟着罚单上的单号把这三百罚款给交了。
    交警正打算教育教育，怎么会这么没礼貌，却不想他手上的机器一响，显示对方已交罚款。
    这下……没了说教的理由。
    阿斯顿·马丁擦着他身体继续往前开，驶离。
    交警看着那辆车的车牌号，拧眉，“怎么觉着这么眼熟呢……”嘴里嘟囔了一句，拿着罚单继续巡逻。
    而乔安安则缩在副驾驶座上，捏着罚单的一角扬了扬，笑出声：“乱停乱放，三百罚款。”
    律北琰余光睨了一眼，乔安安仍旧拿着那张罚单乐滋滋。
    “原来律少也有一天会被开罚单的时候，采访一下，怎么样？滋味如何？”
    律北琰腾出一只手，将她手里的罚单抽出来。
    乔安安眼睛一瞪，“诶？你这是要毁灭证据吗？”
    “系安全带。”
    乔安安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系上安全带，扁了扁嘴，拉上安全带，律北琰却顺手从她手里接过扣子，稳稳的扣上。
    “给我吧？”
    律北琰却没有把罚单给她，而是用沉醇的声线道：“叫我。”
    叫？
    乔安安偏了偏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捂唇一笑，“我叫了呀，我刚才不是叫了很多次吗？律北琰，律北琰……”
    “安安。”律北琰腾出来的那只手摸着她的头，打断她的声音。
    他语气里含着无奈和宠溺，她明知道他要听得不是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
    可乔安安叫了那一次之后，就怎么也不愿意叫了。
    她从他的掌心挣脱，“不给我就算了。”
    乔安安余光扫了一眼律北琰，只见律北琰将手里的罚单递给她，她接过来，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笑了笑。
    “继续说。”
    “……嗯？”乔安安不解，顿了顿想起来刚才他们说的话题，继续道：“江以盛找我，是因为江老爷子回来了。”
    律北琰眸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江家的确不值得同情，但是江老爷子病了我不能不去看，十年前如果不是江老爷子的照顾，只怕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苟延残喘都还不知道呢，所以江以盛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去见见江爷爷。”
    乔安安睨他，“律北琰，这个你应该不会吃醋生气吧？”
    “没吃醋，也没生气。”
    乔安安憋着笑，“是，律少最是宽宏大量不生气了。”
    律北琰将车驶入盘山公路，始终保持沉默，眉眼里的那点柔软也散了下去。
    乔安安终于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她愣了愣，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话碰了他的底线，可怎么想也没想出来。
    “律北琰。”
    “嗯。”
    “你……在想什么？”
    律北琰将车停在盘山公路的边上，他侧头睨向乔安安，“只是觉得我太晚找到你。”
    如果他当初没有让她独自一人离开，或许他们之间不会相隔十二年才找到对方，或许宋禾去世后的那十年里，她不需要忍辱负重，可以像个真正的大小姐那样开开西信心的长大。
    他来的太晚了。
    乔安安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弯了弯，主动倾身，抱住他的脖子。
    “你来的一点也不晚。”
    “不早不晚，刚刚好。”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