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律北琰从浴室出来，上床将已经半睡半醒的乔安安揽进怀里。
    “律北琰。”乔安安眼看着要睡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一下子清醒不少，可声音还是软软的。
    自从他们两个人看清楚对方心意之后，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好似就变得更加习以为常。
    律北琰指尖卷着她的发尖，“嗯？”尾音微微上扬。
    乔安安撇了撇嘴，声音都已经有些哑了，回到凤鸣苑之后，律北琰就把她按在卧室，让她喊了不下五十遍老公。
    喊到最后喉咙冒烟，律北琰才决定放过。
    放过就放过吧，居然还拿手机录音，录下她喊老公的声音，反复的听。
    唉——
    果然男人不能太闷骚，律北琰就是一个典型！
    乔安安撅了噘嘴，“……老公。”
    律北琰听着这两个字，眸光又沉了沉，放在她腰上的手扣紧了几分，“嗯，怎么了？”
    “你还记得赵老师说起过十二年前，找到我的事情吗？”
    律北琰睁开双眸，入目漆黑，深不见底。
    “赵老师，当时看到我的时候，有个女人正掐着我的脖子……”
    乔安安当时就觉得奇怪，到底会是谁？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乔安娜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那些细节是从哪里知道的？”
    律北琰沉默了许久之后，薄唇才微掀：“是袁香玉。”
    乔安安后背一梗，但很快便了然，突然也觉得并不奇怪了。
    这样，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乔安娜为什么会知道十二年她穿着的衣服细节，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只怕那个时候的袁香玉带着乔安娜来郓城旅游，是为了堵宋禾吧？
    宋禾和乔振国离婚后才真正接手宋家分给她的财产，乔振国眼看着生意越做越大，而宋禾又变成了那个能够帮到他的女人，他那个时候必然是蠢蠢欲动的。
    袁香玉就是太了解乔振国，所以才会对宋禾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以至于最后，乔振国终于忍不住要提出离婚，要跟宋禾复婚的时候，袁香玉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动了杀心……
    乔安安垂眸，这一出离奇的故事里，受伤害最多的是宋禾，最后爱而不得，深受痛苦的是赵鹏池。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杀了我。”乔安安嗤笑，“还真的是难为她在我回到乔家的时候对我捧杀，忍十年没有动手。”
    律北琰轻抚她的后背，“现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对你动手。”
    乔安安笑了笑。
    她重新回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问：“律……老公，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
    半晌的沉默，乔安安抬眸去看，在漆黑之中，见他睫羽轻颤，明显还没有睡着，却始终不回答。
    乔安安撇了撇嘴，“你不说，那我先说好了。”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一开始我对你提防的很，可能……提防着提防着，就一个不小心喜欢上了。”
    律北琰睁开双眸，嘴角勾起弧度。
    “我都已经说了，那应该轮到你了吧？”
    乔安安再度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双眼，这下可算是抓住他装睡的证据了，看看！分明还睁着眼睛呢。
    律北琰垂眸，与她对视。
    乔安安好似不小心沉进了他入汪洋深邃的墨眸里。
    他沉沉的，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不知道。”
    短短的三个字，极具磁性，拨动着乔安安的心弦。
    “你这分明就是照搬我的答案……”乔安安嘟囔着，话里不高兴，可语气却是含着笑意的。
    “上次，我去找过你。”律北琰道。
    乔安安眉头一蹙，“……找过我？什么时候？”
    “乔安娜冒充你的时候。”
    乔安安被律北琰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律北琰的确在她得知乔安娜身份后来过一次横城，但那一次……乔安安迟疑的开口：“那一次，你不是去找乔安娜的吗？我以为你是去找乔安娜的。”
    “你没收到信息？”
    乔安安一听更是觉得奇怪，“什么信息？”
    律北琰沉了沉眸，他也是后来才得知牧尘曾经给乔安安发过信息告知律北琰去了横城，还有律北琰受伤的事情。
    所以律北琰一直以为，乔安安那个时候无动于衷，只是因为心里无他罢了。
    现在听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牧尘给你发过信息，那一次我去横城目的是为了找你，但是突然出了事，所以没有见到你，我就必须赶回去处理。”
    乔安安心里骇然。
    “我没有收到什么信息，如果不是在医院碰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会来横城。”
    律北琰也不由得疑惑。
    这条信息的确是发出去了，但是乔安安却没有收到。
    乔安安抿着唇，紧绷下巴，陡然觉得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紧紧地盯着。
    律北琰轻抚她的后背，“睡吧，明天不是要排练？”
    “……可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会不会是牧尘弄错了？”
    “或许，明天我会问。睡吧。”律北琰沉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哄着，将她抱进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安静下来。
    乔安安期初心里是有些后怕的，但听着他节奏感极强，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律北琰送了乔安安到北电便回到凤鸣苑，牧尘推门而入。
    “律总，司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律北琰颔首，问：“牧尘，当初你确定给安安发过短信？”
    牧尘一愣，没想到律北琰会突然提起这一茬，他不解，“律总，我确定，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没有收到过这条短信。”
    如果说是在荒郊野外拍戏，信号不好没有收到还可以说是正常，但当时的乔安安是在横城的城区酒店住，信号不可能处问题，信息更不可能收不到。
    牧尘听后也是愣住。
    他拿出手机，调出当初的那条短信，还历历在目。
    “我离开那天，有没有其他人上过办公室。”律北琰离开那天正好是到jk.办理交接手续，正式卸任。
    牧尘拧眉，回想。
    忽地脑海闪过一道亮光，他动了动唇，又不确定这两件事情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