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目光，慕之寒神色淡淡。
    “按这个下跌幅度，最多还能撑二十天。”
    程幂微怔，眼里先是迷茫，随后了然。
    眼前这个男人，是和她斗了十年的死对头，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敌人。
    她想做什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垂下眸，程幂眼神轻闪，“足够了。”
    慕之寒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专注的目光，令程幂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脸不自觉浮上一层红晕。
    心跳也慢慢加快。
    汤很鲜浓，然而在男人的注视下，她浑身不自在，根本尝不出味道。
    慕之寒看着她的侧脸，专注而深情。
    这张脸，两辈子都看不够。
    “看、看什么。”程幂被他看得浑身无所适从，结巴地开口。
    慕之寒没说话，突然抬手，轻轻蹭过她脸颊，撩起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别在她耳后。
    动作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亲昵。
    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酥酥痒痒的，撩起阵阵涟漪。
    扑通扑通，程幂心如鹿撞。
    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放在她脑后，轻轻地按摩着后脑勺某个穴位，力道轻柔，很舒服。
    低沉的嗓音磁性撩人，“不要太累，你不喜欢我管你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但是记住，无论何时，你身后都还有我。”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完了完了，心里那头小鹿鹿不是乱撞，而是快要撞死了！
    如此温柔的太子殿下，谁遭得住啊！
    程幂心如擂鼓，眼神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中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仰头，咕噜咕噜把一碗汤喝完，非常豪气地放下，“我喝完了，先走了。”
    然后逃也似的飞奔下车。
    慕之寒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撩起她发丝的手，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轻轻摩挲，仿佛在轻拂她的侧脸。
    想到刚刚她的不自在，以及泛着一层粉色的脸颊，他眸色渐深。
    她对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
    直到跑回学校，程幂才停下来，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无法平静。
    脑中全是慕之寒温柔的样子……
    他这段时间来的态度变化，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去深思。
    然而刚刚他那温柔中压抑着炙热的专注眼神，她想要装作视而不见都不行。
    他不是很恨她吗，不是想弄死她吗，为何现在变了态度。
    难道是新花样，不折磨她了，改成温柔攻势？
    “想什么想什么想什么！那是死对头，想他找死吗！”
    程幂两手狠狠拍了几下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往宿舍的方向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
    不对呀，刚刚慕之寒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他管她的事？
    虽然这是事实，她独立惯了，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
    但，她什么时候对慕之寒说过？
    印象中，她只对一个人说过不要管她的事，那就是师父临死前，她那些违心的话……
    程幂脸色微微一变，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