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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居然坚持这么久日更!我要给自己么么哒!
    第9章
    “脸上长痘的那个,三叔家的,七岁,家里只剩个寡母,那个矮矮的七叔家的,父母都在去年的山崩里去了,养在叔伯家里。”曾宣光有些唏嘘,“这孩子就可怜咯。”一看就没照顾好,袄子宽大又黑沉。
    收养他的叔伯本身家里负担也重,孩子多,照顾不周也是有的。
    “丰年兄弟,你说想看看孩子,就在这边看吧。”曾宣光指着一块树桩,他先一屁股做到石头上,“快过年了,各家的孩子都放出来,撒着欢儿玩呢。”
    “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曾丰年抬起袍角,坐在树桩子上,腰板挺直,目光随着那群孩子的嬉闹转动。曾宣光揉揉头发,觉得这位丰年兄弟坐在树桩也像是坐在席面上最高的位置,正襟危坐不亢不卑。
    曾宣光就把目光挪到那群孩子里,虽然小河已经结冰,他也得分出一只眼睛看着,掉进冰窟窿可不是好玩的。
    曾湖庭跑过去,跟曾济庭招呼后,曾济庭两只手背在身后,明显有什么东西,他神神秘秘的问,“猜猜,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猜中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猜中就先给你玩!”曾济庭示意提前看过的人不许出声,他要试试曾湖庭。
    “你都说出一个玩字,我还能猜不到?”曾湖庭也学他背着手,“我猜到了,你来猜猜,我猜的对不对?”
    曾济庭被几个猜弄晕了,“我怎么知道?!”
    “那你可输了!”曾湖庭笑,“大冬天又在小河边能玩的东西,不是砸冰钓鱼,就是冰爬犁,但是你又能藏在背后,那就只有冰鞋一个可能性了。”他伸出手,“愿赌服输,叫出来吧!”
    “我怎么就这么傻呢!”曾济庭懊恼,“简直是送上门给你虐啊!”自从他跟曾湖庭混的多了,学了不少口头禅。
    “我就不信了,难道你连溜冰都会!”曾济庭把冰鞋塞到曾湖庭怀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试试。”
    那他的主意就打错了,曾湖庭还真的学会,毕竟溜冰可以室内活动,虽然他现在忘记的差不多,但总归有底子在,比他们那些没接触过的强。
    现在的冰鞋照着尺码做,古代的冰鞋鞋面就只有两个横起的木关节,前面可以卡住脚背,后边可以卡住脚跟,中间是几根鞣制的皮革绳,可以固定脚。鞋底是细长的刀刃状的冰刀,靠着冰刀的摩擦力在冰面上滑行。
    冰刀基本都是铁做成的,在铁器管制的时代,能做出这么一双鞋可不容易,看来这次曾济庭考试成绩不错啊,他爹都舍得奖励他冰鞋了。
    冰刀比轮滑鞋容易掌握平稳,也容易上手,曾湖庭扶着曾济庭的手,缓缓的走了几圈,掌握好那种微妙的平衡后,慢慢松开手。
    “冰面看过了吗?”万一他滑的兴起给摔洞里就好玩了。
    曾济庭比划了看过的手势,然后远远的退开,带着小伙伴也闪开,留下冰面给他发挥。
    踩在冰面上很容易给人能够飞翔的错觉,左脚一动右脚跟上,没费多少力气就能滑出去三尺远,只留下冰面的弧线,河边不是很宽,曾湖庭很快就滑到了底,前方是一座小桥,如果不及时停下脑袋就要撞上去,只见他根本没减速,反而加快速度,在堪堪要撞上的一瞬间,左脚一点以此为中心,右脚伸长画了半个圈,硬生生调转方向,激起一片碎冰,又重新绕了回来!
    “好!”曾济庭嘴巴张的老大,只会拼命拍掌,就看到曾湖庭又绕了回来,左脚翘起,做燕子飞翔式围绕他们转了个圈,最后稳稳地停下。
    曾湖庭停下后微微喘气,许久没滑,运动量过大,也让他出了一脑门的汗,他用袖子擦掉,“我没滑的太烂吧”他不是很有信心。
    “不是滑的烂,是滑的太好了!”曾济庭酸溜溜的,“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我醋了。
    “那我教你啊!学了不就会了?我也不会生下来就会,我学了好长时间呢。”曾湖庭悄声说,“别给他们讲啊,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曾济庭心头的酸溜溜被抚平了,对了,他好多次撞到曾湖庭背后勤学苦练,有点成绩不是应该吗?
    他们两悄声说话,其他家的小孩凑了上来,“湖哥,可以教我吗?”他们看着也好想学啊。
    曾湖庭看着小孩袖子口的鼻涕,忍住没有变色躲了躲,“这个你要问济庭哥,他的冰鞋。”
    曾济庭咧开嘴笑,他差点忘记了湖庭的毛病,最爱干净看不得脏,小孩子的鼻涕他看着都嫌腌臜,怪不得湖庭往后面躲。
    他没这毛病,很大方的说,“可以,但是我要先学,等两炷香的功夫之后换你们。”他想想学了个两炷香他也累了,大方点换人学。
    “济庭哥我可以学吗?”
    “我也可以吗?”
    曾济庭被小孩淹没,卒。
    学溜冰最好是先靠着墙边的栏杆走上几圈,掌握平衡后先迈左脚,右脚跟上,一前一后,身体的重点朝前倾,膝盖前曲,避免摔倒,走上三两圈觉得稳了,松手,自个慢慢的走。
    曾湖庭一边说滑冰的要诀,一边充当栏杆,扶着曾济庭走了三四圈,他看济庭姿势没问题,慢慢松了手,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跟着。
    济庭松手后,迫不及待想要自己滑,结果刚走了三步,左脚就不知道怎么动,右边又急匆匆的出脚,两只脚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我的屁股...”他□□一声,又想折腾站起来,又摔了一下。
    “先别动,你越动越容易摔着。我来扶你。”曾湖庭一只手搀扶住他的胳膊,一提气就把他拎了起来。济庭勉强站稳,“这也太难,脚都不听使唤,摔死我了。”
    “学溜冰有几个不摔跤的?赶小的时候学才好,摔不疼,等以后长大了在学,就不是一个屁股墩鞥解决咯!我学的时候,膝盖都摔破了,你这才到哪儿啊?”
    “啊,还要学啊?那我还得摔几次啊?”一听这个,济庭就想打退堂鼓。
    “滑冰可是被称为冰上的飞行啊,形如飞燕,轻灵巧妙,美妙非凡,”又是一连串的形容词堆砌,曾湖庭循循善诱,“还学吗?”
    “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滑冰诀窍纯来自一个还没学会滑冰的作者,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揉了揉屁股,走了。
    第10章
    然后济庭的雄心壮志被摔没了,他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歇,歇会儿。”现在他万分庆幸出门前娘给套的厚衣服,保护了他的臀部。
    “你们,你们先学吧,”他脱下冰鞋,交给旁边等待的小胖墩,小胖墩还给自己找了个“扶手”,曾湖庭叮嘱他们走的慢些小心冰刀划脚,也跟着歇在一边。
    出了一身透汗,心里的那点小烦恼也不在沉沉压在心底。
    他看到族长光大叔居然还没走,跟着那位陌生的中年人一起坐着,也不晓得坐了多久,只能点点头。心想难道是光大叔家的孙子在?他在那么多小萝卜头里找,果然看到了。
    家里的大人不放心,想看看也是常有。他们坐的稍微远点,互相是听不到说话的。
    曾丰年指了指,“那是谁家孩子?”
    “大点的那个,映老三的孩子,小点的那个,荣兄弟的孩子,庶出的。”他补充一句,毕竟像他们族里,能有钱娶小妾的,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曾丰年垂着头低语。
    而另外一边。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曾济庭十分丧气,脑壳一点点垂下,“长大之后,我爹让我上进,我娘让我孝顺,我大哥也让我学好,要是能永远不长大多少啊?我少了多少烦恼。”
    曾湖庭手撑在腿上,慢吞吞说:“我就觉得长大好。要是咱们才五六岁,家里能放我们出来河边玩吗?你的压岁钱能交给你自己保管吗?你能自己去酒楼吃饭吗?”
    曾济庭登时就不悲伤了,“那还是长大好。”长大后多了好多自主权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就能做主。
    但曾济庭提这个话题并不是要说这些,他又靠近一点,警惕的看着四周,“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我不喜欢那姑娘。”
    曾湖庭一口气差点呛住,“这么早?”他回头看身边的人,瘦长的胳膊腿,正是抽条的年纪,原来不知不觉就长大十四五的年纪,按照古代的标准的确可以相看起来,筹备彩礼家具需要一年,姑娘家说不定也要留一两年,两三年后,刚刚好。
    “其实也不早了,早点相看起来早点准备。”曾湖庭煞有介事的点头,“恭喜你啊,我提前给你包红包。”
    “去你的。”一胳膊肘袭来,曾湖庭躲过,曾济庭才惆怅的说,“我不喜欢那姑娘,我想自己找。”
    “那就直接给家里说啊,以后过日子的是你,当然要你喜欢。”曾湖庭很是不解。
    “还是我兄弟了解我!我想找人念过书认识字的姑娘,长相倒是其次,以后总不能我念书,她跟我说今天的鸡蛋多少文一个吧?”曾济庭很是不满,愤愤然吐槽,“我说我想要这样的,我爹说我还是小孩子说话不算数,既然我还是小孩子就别给我相看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到底他是年纪大还是小。
    曾湖庭偷偷笑,他还没有这个烦恼,曾济庭恼了,又是一胳膊肘铲过来。两人你来我往,打闹好一会,曾湖庭才说,“叔叔跟你的想法都有道理,我觉得,你不如说你现在想专心读书,等考□□名了,相看的姑娘也能提高一层。等拖上几年,你也大了,到时候想找什么样子的就自己去。”
    平心而论,现在曾济庭的条件并不算好,他家里富裕有十亩水田,二十亩旱田,收入还行,但这些都是长子的,跟次子关系不大,如果曾济庭读书能出个功名,他的择偶必然能够上一个台阶,现在?高不成低不就。
    “我爹不信怎么办?”曾济庭愁眉苦脸的,“他说我早点成亲早点定心,说不定就考中了。”
    “你就跟叔叔讲道理啊,远的不说,你看书院的先生哪个早早成亲了?成亲之后的事情可多着,你不会以后单单是家里多了个人吧?”曾湖庭撑着下巴,“要注意的事情可多了。”
    曾济庭自己想象了一下,不行,坚决不行,他要捍卫自己的自由。
    他又跟曾湖庭叽叽咕咕说了些闲话,屁股没那么疼了,终于又鼓起勇气去学。这次他放满了动作,跟蚂蚁爬一样慢慢动作,总算不摔了,还顺顺利利的滑出去十多米。
    巨大的成功喜悦让曾济庭蹦起三尺高,“我学会了!学会了!”立刻又摔了个大马趴。
    大家都齐声笑起来,有个小孩笑的一抽一抽的,也是一跤摔下去起不来。
    时间这么打混着快的很,村里的其他人家逐渐升起炊烟,女人的声音传的满村子都是,喊着自家的狗蛋二丫回家吃饭。
    曾湖庭出了一身汗也舒服许多,他跟济庭约好下午再在村口聚集,就先回去了。
    他刚跨步进了小院子,老远就看到石头杀鸡抹脖子似的比划动作,他脚步顿了顿,登时猜到有人在他出门这段时间来找他,能让石头表情这么激动的只能是一个人,他的亲爹。
    石头是担心他出去玩被责问,曾湖庭却大大方方的进门,掀开了门前的帘子,大大方方的喊,“父亲,你来了。”
    曾宣荣也是刚来,他今天上午本来想出去玩,刚巧走到镇口碰到汤先生,汤先生顺手就把成绩单给他看,当着许多人的面好一阵夸,夸的曾宣荣飘飘然,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就说吧,龙生龙凤生凤,他的种子怎么可能生下来的孩子不会读书?以后保不齐还能再次振兴家族呢!
    对于给他挣了面的孩子,他就和蔼多了,“回来了?跟济庭玩的还好吧?”
    “还好,族里的好些孩子都在,族长也在。”他说完这句,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和这位父亲大人见过两手都数得过来,还包括清明上坟,中秋团聚,过年去祠堂,着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还好曾宣荣自己找了个话题,他喝了一口石头上的热水,皱着眉头,“你都大了,怎么连点待客的茶叶都没有?去找管家领,就说是我说的。”这茶具看着也不鲜亮。
    曾湖庭低头掩盖自己眼中的讽刺。两年前曾宣荣就这么说过,他何尝没找到管家?两年后他用的还是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表演一个跟斗。
    第11章
    曾宣荣指点完江山,又多挑出好几处毛病,自觉关怀到位,开始转头说正事。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夜,记得早点过来吃团圆饭,晚上守岁,正月初一去祠堂里祭祖。”曾宣荣一口气说完了安排,很是满意。
    往年他的子嗣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今年添丁进口,总算给父亲有个交代。
    说完这些,曾宣荣又叨叨了几句用功读书,听先生的话才满意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石头探出头来,“少爷,没事吧?”让大老爷等了好一会儿,依大老爷的脾气,居然没训斥人?
    “没事,不过说了几句过年的安排。”这几年都是这么安排的,正月初一的祭祖也不独独是他们一家,而是整个曾氏宗族。
    在讲究人多力量大的时代,一个宗族越是人口多越是兴旺,至少需要干架的时候人够多。
    “过年啊...”石头美滋滋的想着,家里的老娘早就准备好了肉菜大菜,就等着他回去吃。因为他是附近村子签了短契的下人,过年期间他都能放上半日假。
    想到炸丸子,蒸大碗,石头不争气的眼泪就从嘴角留下,他擦干泪水,先去厨房领今天的饭菜吧。最近全是白菜豆腐萝卜老三样,吃的他清汤寡水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