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好吧。”
    陈欣怡走出义山楼，不过没有离开，而是留在门外，等着曹越也出去。
    桌上只剩曹越和尹冠聪两个人，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尹冠聪脸色一变：“曹越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
    曹越对尹冠聪的这种变脸丝毫不以为意：“我以为自己是曹越。”
    “你也只是曹越，菁华的一个学生而已……”尹冠聪冷笑着摇了摇头：“不要以为你认识几个道上的人，自己也成了道上的大哥，别忘了你只是个学生。而你作为一个学生，管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我几乎不管干什么都能碰见你。”
    曹越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咱们两个有缘呗。”
    “我可不想跟你有缘。”尹冠聪抽了一口烟，目光死死瞪着曹越：“你在社会上确实有些人情，仗着这些人情也能办一些事情，不过人情早晚有用尽的时候。到时，曹越你就会被打成原形，明白自己仅仅是一个大学生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尹冠聪拖着长音，缓缓说道：“不要再跟我碍手碍脚了，曹越，我容忍你是有限度的，你应该正确认识自己当前的处境。你跟丁若曦关系确实不错，但丁若曦这会儿是泥菩萨，她能不能自保都很难说，根本顾不上你。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想提蓝家，蓝家已经是明日黄花了，我给面子承认菁华是蓝家的地盘，如果我不给面子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尹冠聪说要来菁华插旗，这旗真的就插上了，在丁氏集团谈判的结果，是我尹冠聪的买卖照样开张，蓝悦想阻拦也拦不住。”
    “你这话说得挺狂的。”曹越呵呵一笑：“敢不敢当着蓝悦的面，把这些话再说一遍。”
    随着曹越的这句话，从义山楼的楼上突然下来了七八个人，围绕着曹越和尹冠聪这桌站成了一圈。
    这些人明显不是服务员，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剃着很短的卡尺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们不是尹冠聪的手下，因为尹冠聪看到他们之后，微微一怔有些惊讶。
    曹越不认识这些人，不过还是猜到了，这些都是蓝家的手下。曹越笑着对尹冠聪说了一句：“我再次提醒你别忘了是在谁的地面儿上。”
    “我知道义山楼是蓝悦的窝子，我既然敢把收债的地方选在义山楼，说明我就没在乎过。”尹冠聪轻声一笑，表情越发阴冷：“我就不信今天在这蓝悦敢把我怎么样。”
    “你还真就别不信。”曹越的态度前后保持一致，无论尹冠聪是客气还是狂妄，自己始终是淡淡然的：“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蓝悦，而是我会不会把你怎么样。”
    尹冠聪轻哼了一声：“吓唬我？”
    “王忠仁是你找来的吧？”不用尹冠聪回答，曹越直接说了下去：“你见识到我的身手之后，压力非常大，估计也是花了不少钱，才请来这么一个高手。不过呢，对王忠仁这个人，我的了解恐怕比你多。”
    尹冠聪听到这些话，脸色变了变，没出声。
    他已经听说王忠仁疯了，沦落街头成了流浪汉，他实在搞不清楚王忠仁到底怎么成了疯子，不过也懒得关心。
    既然已经疯了，王忠仁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尹冠聪任凭这个人自生自灭了。
    曹越告诉尹冠聪：“王忠仁修习的是四王星拳中的一派——毕宿五，四王星拳，顾名思义应该有四个人，还有参宿二、轩辕十四和北落师门，其中的老大是北落师门。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磕，最好把另外那三个全找过来，尤其是北落师门，我非常有兴趣跟他一较高下。”
    尹冠聪打量着曹越，突然呵呵一笑：“我不认识王忠仁，也不懂什么四王星拳。”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最重要的是……”曹越往前靠了一下，拉近了跟尹冠聪的距离，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了。曹越缓缓说道：“我不挡你的财路，但你只要搞到我身边的人，不管朋友、同学还是老师，那我就一定搞你。我这辈子没干别的，一直都在打仗，我还真就不怕跟你磕，无论你请来什么样的高手都无所谓。”
    “小老弟有几分骨气……”尹冠聪的态度再次和缓下来，笑呵呵的道：“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是吗？”曹越笑眯眯的道：“可我当真了。”
    “我先不跟你说了，还有点别的事儿要去忙，以后我要在菁华大展宏图，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尹冠聪拿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拍在桌子上，然后招呼服务生：“买单。”
    陈欣怡来的时候点了几个菜，毕竟这里是饭店，不管来这里谈什么事，总要填饱肚子。
    但形势不断变化，已经没人有心思吃饭了，饭菜摆在桌上一口没动。
    尹冠聪主动买了单，然后再也没跟曹越说什么，起身径自离开。
    蓝家的那几个手下始终站在周围看着，一句话都没说，见尹冠聪离开，他们也各自散去了。
    至于曹越，拿起筷子加了几口菜尝了尝，然后嘉许的点了点头：“味道不错，比食堂的强多了。”
    饭菜就这么浪费了，曹越本来有点心疼，但陈欣怡还在门外等着，所以曹越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随即出去跟陈欣怡会合。
    陈欣怡看到曹越就忙不迭的道：“谢谢，太谢谢你了，非常感谢……”
    曹越表情漠然，一句话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陈欣怡的话。
    陈欣怡仔细打量着曹越，很小心的问了一句：“刚才你们说……丁氏集团、丁若曦什么的，这都是些什么人？”
    曹越的态度很不客气：“你可以随便找人打听一下，我现在没心情给你科普。”
    陈欣怡略微有些失望：“好吧。”
    今天的这件事情，让陈欣怡对曹越的印象，又有了质变。
    过去，陈欣怡只觉得曹越是一个不太一样的学生，做事特立独行，从不管别人。
    但今天陈欣怡才发现，曹越的背景似乎有点复杂，似乎经常跟那些混社会的人打交道，这哪里还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曹越看了一眼陈欣怡，语气有些缓和了：“你怎么看尹冠聪其人？”
    “尹冠聪就是后来的那个，旺旺哥的老大，对吧。”叹了一口气，陈欣怡苦笑着道：“这是一条老狐狸。”
    “继续说。”
    “这个人说话，时而强横，时而谦逊，态度经常变来变去的，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处事待人非常强横，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意味着他就一定很有背景，这年头穷横的人多了去了。尹冠聪可不一样，强横到了一定程度，会立即把态度往回拉一下，免得对方太难堪。如果对方太过难堪，有可能翻脸直接跟他叫板，而他收放自如就避免了这种局面……”顿了一下，陈欣怡接着分析起来：“也就是说，他跟人谈话的时候可以控场，这可是老江湖才能锻炼出的技能。”
    “他可是高学历的老江湖，有硕士学位呢。”
    “硕士出来混社会？”
    “硕士不如狗，博士满街走，混社会有什么稀奇的？！”
    陈欣怡非常好奇的问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蓝悦还有丁氏集团、丁若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曹越断然说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你真的没必要知道。”
    “你知道吗……”陈欣怡看着曹越，苦笑起来：“本来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但今天完全颠倒过来了，好像你是我的长辈才对。你跟我说话一直都是在教训我……”
    曹越问了一句：“我教训的你对不对？”
    “这……”陈欣怡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了，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跟这些社会人认识的？”
    “很重要吗？”
    “你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当前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我不希望你卷进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我已经卷进去了，不过我至少没借高利贷，让人追上门来讨债。”
    曹越的这句话太噎人了，陈欣怡再次无语：“我……”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裸贷门跟尹冠聪有关系吗？”
    “肯定有关系。”陈欣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刚开始，旺旺哥用裸贷门吓唬过我，然后尹冠聪又否认裸贷门跟自己这一边有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那句话是真的。但我有一种感觉，裸贷门就是尹冠聪一手策划的，当然这也只是感觉，我没有证据。”
    曹越点了一下头：“还有呢？”
    “我不了解尹冠聪，但通过今天的接触，我觉得这个人做事一定非常谨慎。就算裸贷门真的跟他有关系，恐怕也很难找到什么证据……”陈欣怡说到这里，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学校不是报警了吗，我觉得没什么用，警方查不出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