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这句话根本就是胡编的，但却是神来之笔，搞得吴彼得脸色颇为尴尬：“曹先生再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很高兴认识你们，再会。”曹越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把吴彼得等人晒在了那里。
    本来曹越打算去买单，以表示自己迟到的歉意，也表明华夏人非常好客。
    但曹越今天出门没带钱，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辉瑞方面玩的是欲擒故纵，这一招曹越也会，而且玩得更娴熟。
    曹越可以断定，辉瑞在明天之前肯定会再次联系自己，所以并不着急。
    曹越直接回到家陪姐姐吃饭去了，顺便再翻一下《江海之书》，看一看还有什么更有价值的内容。
    到了晚上七点多，曹越的手机响了：“你好，曹先生，我是张志伟。”
    “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您今天下午与罗氏方面谈了吗？”
    曹越狡黠的回答：“这个是商业机密，我似乎没必要告诉你。”
    “哦，误会，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您，如果合同还没签，您可以重新考虑与我们合作。”
    “区区一千万……”曹越笑着摇了摇头：“咱们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有重新考虑的必要吗，对我来说这个报价几乎就是一种羞辱。”
    “这个吗……我们回去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报价确实有些太低了。”顿了顿，张志伟讪笑着说：“此前，我们没有进行充分的论证，因此没有意识到这项技术的实际价值，在此我代表吴彼得先生向您道歉。”
    曹越听到这句话后感觉，当二鬼子实在是个技术活，张志伟实在太会说话了。
    在公开场合，他帮着洋鬼子说话，一转身却又将所有责任全推到洋鬼子身上，这种八面玲珑可是普通人学不来的。
    曹越满不在意的道：“道歉就免了，我还是希望大家今后有合作机会的，毕竟我对你和吴总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张志伟微微一愣：“今后？“
    “对。”曹越缓和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明天就要与罗氏方面签合同了，现在正在准备相应材料。”
    “您真的选择罗氏？”
    “面对你们这样的价格，我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曹越的这句话其实有些冒险，因为这些大公司互相都派有商业间谍，关于罗氏打算购买什么样的技术、开价几何，辉瑞方面完全有可能知道。
    幸运的是，传说中的商业间谍这一次没发挥作用，因此张志伟听到这句话后有些焦急：“您难道不想听听我们研究后的价格？”
    曹越装作犹豫了一下：“说吧。”
    “两千万元。”
    “太少。”
    “这还少？”
    “比起罗氏实在太少。”曹越摇了摇头：“这个报价跟诺华那边完全一样，要是我能接受的话， 干嘛不跟诺华签约？！”
    张志伟很知趣，没有追问罗氏的报价，而是试探着说：“这个价格也是可以谈的。”
    曹越问道：“和谁谈？”
    “我可以代表吴彼得先生，全权与您就药方转让进行商谈，所以你跟我谈就好了。”
    “那就好。”曹越得意的笑了笑，使用了前一世的官场手段，与张志伟进行了一番充满了刀光剑影的砍价。
    如果说曹越练的是刀，那么张志伟练的就是剑，在曹越的一番狂砍之下，张志伟很快就落到了下风，剑也变成了下剑。
    很显然，曹越这个文武双状元在很多方面要，远远胜出八面玲珑的张志伟。
    张志伟最后没有涨价，仍然给出两千万，但附加了一条：“今后该种药物在全球获得的利润，我们抽取百分之十给你，这一条落到合同上。”
    “才百分之十？”
    “曹先生，百分之十已经是上限了……”张志伟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摇头：“这个销售利润其实并不是净利润，各级销售人员、业务主管和高级管理人员，如果达到预期绩效的话，也要从中抽取一定的的奖金，所以从公司角度来说最后真正到手的并没多少。”
    张志伟给出的这个条件，还真就成功诱惑了曹越。
    如果在转让价格上再加一千万，这笔钱是死的，等到将来花光了也就花光了，但如果曹越可以抽取提成，那么这就变成了活钱。
    当然，可能最后到手的还是一千万，但更有可能是几千万甚至上亿。
    从辉瑞如此着急签订合同来看，曹越判断这种药物未来非常有市场，于是曹越装作很勉强的答应了：“既然这样，我给你个面子，答应了。”
    “好。”张志伟非常高兴：“接下来我们要履行一个法律问题——曹先生如何证明这个药方归属你个人？”
    这个问题还真把曹越给问住了，药方只是《江海之书》中的一段记载，只要是懂古文并且有一定中医知识的人，只要看到这段记载都可以拿出来用。曹越没有任何书面证据证明，这个药方的知识产权归属自己，而且这种事儿似乎也找不到什么人证。
    曹越对这方面的法律问题完全不懂：“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明确两点，第一是这个药方归属你个人所有，而不是集体所有，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我们在这里谈价格完全没有意义，从法律角度来说需要获得其他知识产权所有人的同意才行；第二则是公司既然花了这么多钱出去，必须得到书面文件证明，自己是从合法持有者手中拿到了这个药方。如果曹先生没有这样的书面证明，过段时间突然出现其他人拿着类似的药方，声称自己才是知识产权所有人，这对公司来说会非常麻烦。”顿了一下，张志伟告诉曹越：“我说过我们是一家非常重视知识产权的公司，两千万加上百分之十的分成可不是一笔小钱，款项支出必须完全符合法律以及本公司内部规定。”
    “你们已经对我进行充分调查，而且我先前也曾经跟你讲过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这个我还真没办法……”曹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药方是从古书中找到的一段记载，而且这本古书是绝版，只有这么一本流传在我的手里。我没办法出具书面证明，除非我能穿越回千百年前，找到该书的原作者写个授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