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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抛弃了才这么难过吗

      南晚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冰冷的雨水再次打湿了她的发,有些冷。时燃的脚步渐渐慢下,等着她走到身边,把伞往她的头上罩,精致的脸上有着浓厚的厌弃:“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来雨伞下,你是真的想生病吗!”
    女孩愣愣,雨水顺着湿透的刘海往下淌,遮住了她大半视线,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时燃的眼神里的不满,她抿唇想,时燃在生气吗?因为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自一年前从小县城来到这诺大的上杭城,她从未感受过他人的关心,要么冷漠,要么认为她不需要。可是……可是,南晚渐渐红了眼眶,也许是这雨太冷了,她真的要生病了,鼻尖酸楚,“我,我想,你不喜欢我靠近你。”
    她曾经那般不喜欢时燃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戏谑,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了她温柔细致外表下暴戾丑陋的灵魂。但她,却看不透时燃,这让她感到恐慌。所以,她次次针对时燃,想让她离自己远点,仿佛这样她的秘密就不会被窥伺。她从不曾想过时燃会为她出头,从没有人为她和南茵对着干。
    时燃该离开她的。
    因为她真的,很不知好歹。
    沉默几瞬,女孩冷得瑟瑟发抖,突然感受到温暖。
    时燃默默将她拉进怀里,黑伞倾斜,挡住了风雨。
    在微黄的路灯下,时燃冷淡的眉眼仿佛柔了春风,涓涓细流。“我是不喜欢有人靠近我。”女孩的手冰冷,指节发白,时燃淡淡,“走吧,前面有酒店,去开个房。”
    玫瑰酒店,是张家的产业。
    在门口,远远的,南晚就看到了南家的车子。
    她停下脚步,拉住时燃的衣角。声音脆弱,细碎的,一点也不像一高的学生会长。“等会再过去。”眼睛盯着父母兄长,她的爷爷,和南茵,甚至有沉家父母和沉诺忱。他们一行人,站在酒店大堂中,笑意盎然,衣着高贵,是普通人想象中的,上流社会的样子。
    他们亲密无间,的的确确,是一家人的样子。
    一只手,白皙的,冰凉的,遮住了女孩的眼。她听见了月亮敲门的声音,那般清朗动听,明明语气里是冷淡的疏离,可她还是听见了时燃声音中,真切的悲凉。
    “小姑娘,被抛弃了才这么难过吗?”
    “咚”、“咚”、“咚”,心中小鹿撞了叁下,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如水月光照进,她第一次感到,原来她不是身在黑暗。
    指尖湿润,时燃第一次不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做什么。他本来不想再管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的是非,可他,还是忍不住。
    等到沉南两家都离开了酒店,时燃才带着南晚开了一个房间,拿着房卡,刷门进屋。“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时燃拿着一条毛巾,解下发带,黑发散下,铺满了后背,他背对着南晚擦着发,身后没有动静,他停下擦发的手,微微侧头,看到女孩红着眼默默看他。
    时燃有些烦,拧眉问她:“怎么了,还不去洗澡,想感冒吗?”
    “你会走吗?”虽然红着眼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兔子,但说出口的声音还是冷冷淡淡,带着金属的质感。
    时燃总算是在今晚第一次正眼看她,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然后笑了,笑得好看却又虚假,右眼下的泪痣妖异极了。“你想我留下来?”尾音袅袅娜娜,消散在微凉的秋夜中。
    南晚抿唇沉默,然后说:“我还有事要和你谈,你先别走。”
    转身向浴室走。几步过后,她突然回头,见时燃还是一脸虚假的笑意目视她,心头有些烦躁,咳了几声:“你让前台送包烟来,我的烟全湿了。”见时燃点头应允,有些慌乱地走向浴室。
    她的喉咙实在是痒,不抽几根烟,她怕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