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灝自当是愤然离去。
    程艺馨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接着便欣喜地钻进男人怀里，抬眸盯着他的下巴道：“你怎么又回来啦？”
    幸好韩子琛去而复返，不然石灝必然纠缠不休，也不知到底是为何。
    韩子琛笑得和煦，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递给她一件外套。“天气变凉，别感冒了。”
    男人的语气清清淡淡，着实听不出太多情绪，可眼神却是细腻绵长，荡漾着的情意自然不必多说。
    而程艺馨则是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平时看剧老是会刷到类似场景，但亲自给她送衣服却是头一回。
    以前的她或许会追求相爱的过程，可如今更加注重细节，尤其是这般触人心弦的举措。
    这衣服暖的不止是身体，更是她的心。
    “艺馨姐，你怎么老是抱着衣服傻笑啊？”林善实在看不过去，想看看这衣服到底有什么玄机，居然值得她如此对待。
    可程艺馨却不肯透露半个字，只是依然以奇怪的姿势环抱衣服，就像是在环抱自己的爱人。
    她不肯说，但旁人未必不知道，比如石楠一眼就认出那是男士风衣，除了韩子琛还会有谁让她如此爱惜。
    石楠表情逐渐难看，双手紧握着拳头，眼神嫉恨又凶狠，恨不得把衣服亲手撕碎！
    但她迅速冷静了下来，盯着那件风衣，突然心生一计，唇角扬起弧度。
    林善正揣测这衣服的来历呢，就周围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正好传进每个人耳中。
    程艺馨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石楠皱眉捂着嘴，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不适。
    “怎么了？”她赶紧发问，语气俨然是在关心好姐妹。
    石楠这才停止皱眉，看似抱歉地抿了抿唇，轻声细语道：“可能是最近降温了，所以有些不舒服。”
    程艺馨一听，这好姐妹不舒服，她还不得关心关心，况且手里不正好多了件衣服么……但这可是韩子琛给她的啊。
    一时之间，她陷入两难境地，闺蜜和男友，到底该如何做选择。
    见她有所迟疑，石楠再次咳嗽起来，涨的满脸通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想必是十分难受的。
    程艺馨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把衣服递了过去，还很是贴心地给石楠披上，关心道：“你可千万得保重身体，别感冒了啊。”
    见目的达成，石楠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拢了拢衣服道：“谢谢你啊艺馨。”
    程艺馨摆摆手示意没事，殊不知早就被别人给算计了。
    眼见着石楠悠然离去的背影，林善恨不得呸一声，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的啊……
    “艺馨姐，你怎么就把衣服给她了？”语气愤然，听起来很是不屑。
    程艺馨敲了敲她的额头，若无其事地看了眼手机，显然没放心上。“你干嘛这么大敌意，石楠不是感冒了么？”
    她也是颜狗性质，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感冒了，不管怎么说都该心疼的，何况这不正好多了件衣服。
    林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搞不懂一向精明的艺馨姐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居然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了。
    “艺馨姐，你仔细想想，石楠她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看见你这衣服就咳嗽，谁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啊？”
    虽然她不知这衣服有什么玄机，但被程艺馨如此重视，定然不简单，说不定石楠在耍心机呢。
    程艺馨明白她的意思，但要真是如此，便说明石楠知晓衣服是韩子琛的，并且暗恋他……但也没其他举动能表明啊！
    “小善，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程艺馨再也无法正视石楠了。
    “艺馨姐，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女人，可会伪装了。”
    这么说来，程艺馨突然记起石楠和韩子琛第一次见面时，前者似乎颇为殷勤，话也多了不少，而且大抵都是围绕着韩氏。
    而韩子琛虽然神色淡淡，但眉间却有些许不耐烦，后来也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本以为是嫌弃石楠话多，如今细想，应当是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程艺馨心里生了隔阂，再也无法专心工作。
    而得了衣服的石楠，自然小人得志般窝在办公桌，时不时看看衣袖，时不时理理衣领，更多的是偷偷嗅衣服的清香。
    淡淡的香氛味道侵袭鼻腔，有种让人心神安宁的效果，就像韩子琛本人一般，只消站在原地，便能叫人心生仰慕敬畏。
    程艺馨透过玻璃，瞧见她暗自欣喜的模样，不由得更加验证了林善说的。生病事小，动心才是大事。
    如今看来，石楠当真是暗恋韩子琛了。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回想起首次介绍二人认识，恨不得给自己脑袋来两下，真的是太蠢了，防火防盗防闺蜜，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好不容易熬至下班，程艺馨加快了脚步下楼，只想着赶紧钻进韩子琛怀抱，这样才能让她稍稍安心。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上车呢，就被石楠叫住了。
    “艺馨，你忘了衣服吗？”她形同鬼魅般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完好无损的风衣。
    程艺馨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瞥韩子琛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漆黑的眼眸如墨一般，也不曾抬眸看她。
    看来他是生气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重新审视石楠，看起来简单纯洁，实际上勾引别人未婚夫，甚至如今还想着挑拨他们关系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程艺馨脸上堆满笑容，却未曾伸手去接风衣。“不过这衣服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话虽然是对程艺馨说，可她的眼神却看向了韩子琛。
    程艺馨昂了昂下巴，这女人真当她是傻子么？
    “实不相瞒，这是我老公的衣服，平时就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如今这衣服脏了，我想他也不会再要了。”
    话里藏针，她很庆幸当初熟读宫斗剧本，学到了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