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看着程艺馨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首次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
    “你居然这样说我？”她因着容貌，从小到大都是被优待的对象，从来没有出现这般接连不被待见的情况。
    程艺馨见她原形毕露，倒有些好笑，原来是跟梁雨薇一样的货色，伪装这么久，也是难为她了。
    “我是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伸手紧紧握住男人的手。“不信你问子琛，他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韩子琛伸手把人揽在自己怀里，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瞥向石楠，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无脑认同程艺馨的说法。
    石楠此刻心系韩子琛，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她的心，只是随意的关心就能让她抓狂，更别说此刻明晃晃的维护了。
    她恨不得当场魂穿程艺馨。
    但细想之下，此刻不是跟她撕破脸的合适时机，于是笑了起来，继续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艺馨，我知道你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可终究是有些伤人的，我们好歹同事一场……”
    她绞尽脑汁想了些缘由，眼神带了些真诚的泪水，怎么也搞不清楚，她的态度为何变化得如此之快，明明刚才还在关心她，怎么此刻却开始夹枪带棒了……
    而程艺馨则是彻底看明白她的人品，不愿再和她交心来往，只觉得之前的掏心掏肺都是喂了狗！
    不过倒是可怜了石灝，好不容易移情别恋喜欢上石楠，结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看来又是一段单相思咯。
    而当事人韩子琛则是看向石楠，这次他不再是轻飘飘的眼神。
    眼眸漆黑幽深，紧紧盯着她时，便有股无声的压迫感萦绕在她周身，带着警告的意味，让石楠嘴角的讥讽彻底消失，连眼神都不敢与他直视。
    而此时，一位带鸭舌帽的黑衣男子冲了上来，拿着匕首直直冲向程艺馨！
    说时迟那时快，她自己都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及时挡在她跟前，让人莫名安心。
    歹徒见自己伤错了人，立马丢下匕首逃跑了，消失在人群中。
    而程艺馨还傻傻地愣在原地，看着石楠纤细但又坚强的背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子琛亦然，刚才他离歹徒距离实在太远，又是事出突然，他压根来不及反应，眼见着匕首差点刺伤艺馨，幸好石楠挡了上去……
    “石楠，你没事吧！”程艺馨刚回神似的，握着她的手臂，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口。
    好在歹徒并未下手太重，紧紧把她的右小臂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
    当事人自然不必说，紧紧地捂着自己的伤口，五官皱成一团，正疼痛难耐地痛呼着，颤抖的声音实在让人心碎。
    程艺馨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她扶上车，而韩子琛也十分识趣地启动油门，奔驰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你没事吧楠楠？”她脸色焦急地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也顾不上刚刚才撕破脸了，语气也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石楠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正痛苦地摇着头，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一副极为忍耐的模样。
    程艺馨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如果不是她的话，此刻被疼痛折磨的就是她自己了。
    “子琛，楠楠她不会出事吧……”声线都在颤抖，透露出她的心慌以及担忧。
    韩子琛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深邃的眼眸看了眼后视镜，沉稳道：“你别担心，这只是一道小口子，不会出问题，只是要忍受些痛苦罢了……”
    就像是验证了他说的话似的，医生们都显得很是淡定，又是包扎又是上药的，全程都很理智随意。
    可当事人石楠却面露痛苦，这都缝针了，她只是个弱女子，想来也觉得难受。
    细微的嘤咛声在办公室响起，程艺馨再也看不下去似的，捂着嘴把男人拉出了房间。
    就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原本痛苦的石楠露出极其讽刺的微笑。
    医院走廊。
    程艺馨背靠着墙壁，把头埋在韩子琛怀里，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可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啊？”居然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真这番不顾法律了么？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抚，接着沉声道：“这显然是有人蓄意伤害，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他强劲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程艺馨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平复了些许，只是比起这个，她更加疑惑石楠。
    “她为什么要冲上来保护我啊？”声音还有些害怕哽咽，要不是石楠，她此刻恐怕正在受折磨。
    韩子琛缓缓摇了摇头，只微微启唇，淡然道：“我也不知。”
    都说遇到危险时，一个人下意识做出来的举动，一定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而石楠正在和她决裂，却在危险来袭的一瞬间，猛然冲上前保护她？如果不是耍心机的话，那她可能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程艺馨的心再次乱了起来。
    她原本就和石楠交好，突然生出芥蒂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她喜欢韩子琛，自己也的确没有亲眼见她勾引未婚夫，但却是亲眼见她救了自己……
    这样的情谊，让她心里的天平再次偏向了石楠。
    气氛寂静，两人皆是无语，此刻护士提醒他们抓药，满心愧疚的程艺馨自然忙不迭去了。
    如今就只剩下韩子琛和石楠。
    “棋行险招，这一次你倒是赌对了。”男人率先开口，眼神不咸不淡地落在她受伤的手臂。
    石楠原本勾起的唇角瞬间胯下，眼神闪烁，神色有些许慌张，捂住绑着纱布的手臂，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子琛双手插兜，笔直的大长腿交叉站立，哂笑道：“原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也会用这种蠢办法。”
    深邃的眼眸迸发出看破一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