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灝！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艺馨猛地退开一步，伸出右手用力擦着自己的嘴，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眼神既厌恶又嫌弃。
    石灝被她的举措刺痛了双眼，但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刚占了人家便宜，说起来还是他赚了。
    男人笑得肆意又痞气，看起来像是刚得逞的混混。
    程艺馨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她记不得自己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石灝了，似乎他总是死气沉沉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可如今倒是开朗了不少，颇有几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石灝被看得有些僵硬，不由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反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目光。
    程艺馨有些许呆滞地移开视线，似是分不清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过去一往情深的梁雨薇小跟班，还是如今杀伐果断的石氏总裁。
    不过她很快回神，指了指石灝的下巴，抿了抿唇道：“下巴有东西。”是她刚才留下的口红印。
    石灝抬手摸了摸，指腹沾染上红色的膏体，明媚且柔和，就跟她的人一样，让人觉着永远都那么积极向上。
    “刚才的事……”他举手晃了晃，示意道：“我不是故意的。”虽然的确有打算趁人之危。
    说起放才的事情，程艺馨面无表情地抬眸，眼见着男人脸上的痕迹消了不少，这也说明方才的事情都能当做没发生过。
    她冷冷地昂起下巴，淡漠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以后便不要再提起了。”
    捅破了这层关系，他们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程艺馨抬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望着空无一物的公司前坪，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看来刚才是她眼花了。
    随着夜越来越深，温度也下降得特别厉害，白天看着是艳阳天，到了晚上就得穿厚实点了，昼夜温差极大。
    程艺馨顶着难耐的寒冷，踉踉跄跄地在林家老宅徘徊了许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去了生怕打扰林栋，可她又说实在无处可去。
    正在犹豫之时，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前排的车窗降落，露出林栋俊美如斯的侧脸。
    “上车吧。”他勾唇笑了起来，虽说不如韩子琛那般摄人心魄，但也却足够迷倒一片人。
    程艺馨也不推辞了，直接抱胸上车，身体还在一个劲地颤抖，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足以可见她有多冷。
    林栋眸色稍稍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调高车内温度，声音也低沉了不少。“怎么不打我电话？”
    “不想麻烦你。”程艺馨暗自谢过他细心的举措，抿了抿唇道：“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觉了。”
    林栋握紧了方向盘，眼神有些暗沉，但声音却仍维持着一贯的温和。“这有什么，我们是朋友，算不得麻烦。”再说，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放在之前，或许程艺馨会这般想，可如今却不敢接受突如其来的好意了，尤其是异性，生怕会变成第二个石灝。
    到那时，就不是她能控制的结果了。
    车内气氛低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为了缓解尴尬，程艺馨想了想开口道：“这是要去哪里？”
    方才在林家大宅碰上，林栋便在第一时间调转车头，把她带往另外的方向。
    “我自己的家。”林栋淡淡出声，不带丝毫情绪，仿佛眼前只是陌生人。
    以前的林栋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不存在喜怒无常一说。此刻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他了，居然如此冷淡，说翻脸便翻脸了。
    程艺馨虽然是有求于人，但也不至于如此纵容他，更何况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竟然半点预兆也没有。
    就算内心有再多感激，此刻也不禁有些泄气。不知怎么的，她脑海浮现今日出现在石氏门口的黑色迈巴赫，突然觉得那不是错觉。
    而此刻黯然神伤的韩子琛，竟然独自坐在酒吧买醉，无论是谁都没法联系到他，若非熟人注意到了他的身影，贺远江宇二人也不大可能找到这里。
    “兄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向大大咧咧的江宇拍了拍他的后背，笑出标准八颗牙齿。“怎么来喝酒也不叫上兄弟我啊？”
    可韩子琛并未搭理，只是继续一言不发地闷头喝酒，看起来仿佛有万般心事。
    江宇见不被搭理，刚准备夺过他手中的酒，却被贺远拦住了。他性格沉稳，自然一眼看出这事不简单。
    贺远使了个眼色，江宇立即乖乖地坐在身侧，盯着沉默地男人，开口道：“不是吧子琛，你居然是来买醉的？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他堂堂韩氏总裁，整个c市就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事情，更别说烦心事了。
    贺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说话，瞧瞧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么？
    “子琛，我听说最近程艺馨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贺远沉稳地开口，心知这绝对和程艺馨有关，不然男人也不会如此反常。
    果不其然，韩子琛动作稍微顿了片刻，眼神迷茫地看了他们一眼，自嘲地笑了起来，看得他们颇为心伤。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她和石灝亲密无间的模样历历在目，仿佛在报复他和石楠似的，竟然让他只能硬生生憋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切到底是她设计的，还是石灝精心演给他看的？
    许许多多的困惑和委屈全都积压在心中，韩子琛不知该往何处去，最后来到这一家酒吧，想借着五颜六色的酒水迷醉自己的心。
    只可惜他如今清醒的很！
    而江宇反倒懵了，摸着脑袋不解地开口：“我们怎么对你了？”不就来讨口酒喝么，难道韩子琛穷成这种地步了？
    贺远干脆不理会他脑残般的问题，直接安慰性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夜色再深也压不住酒吧的喧嚣，有的人在兴奋地狂欢，有的人却整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