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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〇一章 险情

      同性相惜,同病相怜,沈小燕身处险境,在暗暗地叹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更为那个女子焦虑。
    原野上,绝望的喊叫声不断地传来,震惊了众生灵,或躲避,或噤声,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小燕心中惶恐,又为自己退缩不前感到不安,姐妹有难,就忍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云燕姐姐为了救她,从不考虑自身的安危,怎么自己就这么胆小呢?
    她默默地叹息一声,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大侠,自己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小女子,怎能和姐姐比呀。
    犹豫中,沈小燕起身向前走去,不管怎样,也应该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可怕之事,或许还能帮一帮危难之人。
    她胆战心惊地移动双腿,终于看到了,在路边的树丛下,有一个男子正在撕扯女人的衣裙。那个男子在嬉笑,在劝说,那个女子正在奋力地挣扎,在绝望地喊叫。
    沈小燕遇到如此恶人,见到如此恶行,浑身颤抖更加畏惧。她很同情被欺女子,非常憎恨行凶之人,又害怕自己也身遭不幸,唯恐躲避不及,哪敢过去制止暴行。
    那个姐妹眼见就要被歹徒欺凌,太可怕了,她该如何办呀?
    小燕十分恐惧,为自己的安危担忧,也为那个不幸的女子焦虑。
    她紧张至极,身心紧缩没有一点儿力气,悬起来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很想逃离可怕之地,却身不由己动不了了,只能面对罪恶之人和罪恶之事,眼睁睁地看着姐妹被无情地欺凌。
    忽然,那个男子无意中看到了沈小燕,吃了一惊,随即露出凶狠的神情。他用脱下来的衣服把那个女子的手脚捆绑起来,立刻向小燕扑来。
    沈小燕才知道恶徒已经发现自己,更加慌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起身就跑,不料被绊倒了。她还没有爬起来,那个男子已经到了面前。
    那家伙见沈小燕不但年轻,还有惊人之美,十分兴奋:“好,你比她漂亮多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想不到,我今天有此艳福,喜得两位美女,太高兴了。”
    说着,这家伙就要动手,沈小燕吓得大喊大叫,毫无用处。她绝望了,在恶徒扑来之时,本能地挥手抵抗。
    那个男子满脸淫容,一心要占有美女,毫无防备,突然被袭击,疼得大呼小叫躲开了。
    原来,绝望之时,沈小燕着地的手本能地抓起两把沙土,随即扬撒在恶徒脸上。那家伙眼睛疼得睁不开,哪还有心于美女,自顾自地躲开了。
    沈小燕见危难解除,立刻来了精神,急忙起身,抓起一根粗树枝痛打歹徒。
    那个男子泪水流淌无法睁开,已经没有能力反抗,甚至躲避都很困难。他不敢停留,一边怒骂一边躲闪,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沈小燕见恶徒已逃,总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她想到方才痛打恶徒的情景,有些不敢相信,似乎自己变了一个人,也敢于和恶徒抗争了。她为方才的表现有些吃惊,在暗自赞叹,也为姐妹二人没有被恶徒欺凌十分庆幸。
    小燕急忙来到那个女子面前,为她解开捆绑的手脚。
    那个女子很感激,连声道谢,并把恩人妹妹请回家中。
    这个女人姓赵叫小云,既年轻又漂亮,是个寡妇,和婆母住在一起,娘俩相依为命。赵小云见沈小燕独自一人,无依无靠,便劝小燕妹妹留下来一起生活,也能有个照应。
    沈小燕已经无处安身,本来就不想投靠毫无亲情的姨父,便在这里住下来,从此有了依靠。
    哪知,她在这里住得并不安生,时常被村里的恶徒孙大海骚扰,好几次都险些被欺侮。她很害怕,又没有能力自保,不敢在此安身了,只好和婆媳俩辞别而去。
    中午过后,沈小燕累得行走困难,找个密实的树丛钻进去,向后一靠半躺半坐地休息,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她听了听,周围没有动静,急忙钻出树丛向前走去。
    天就要黑了,小燕四下巡视,看不到附近有村庄,有些着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夜可怎么度过呀?
    在漆黑的夜色里,独自奔波实在可怕。她想起从驿馆里逃走的情景,依然心惊胆战,不知道那天黑夜是如何奔逃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闯过来了。
    的确,那天夜里也是情急所致,她要不是逃避衙役们追寻,就会被夜色吓得寸步难行,不可能如此奔命。
    沈小燕经历了太多的苦难,饱受了可怕地折磨,对眼前之事不再过分担心,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但愿不要有危险。
    她一边走一边巡视,发现庄稼地里有一堆玉米秸,心里一动,就在这里过夜吧。她把柴堆扒个洞钻进去,又严严实实地堵好,对这个临时的“家”比较满意,可以安心地住下了。
    小燕已经两顿没有吃饭,饿得饥肠辘辘,翻来翻去,在玉米秸上找到两穗老玉米,高兴地吃起来,觉得很香甜。肚里有了食,又有这么好的地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太阳出来的时候,小燕从柴堆里钻出来,伸了伸懒腰,依旧有些疲惫。
    她翻了翻玉米秸,又找到两穗老玉米,一边走一边吃着。
    沈小燕走来走去,一只鞋不知道何时丢掉了,光着的脚连扎带磨出了血。她疼得龇牙咧嘴,为了赶路只能咬牙坚持。
    小燕从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把脚包好,又一瘸一拐地走去。她好容易来到大道上,坐在路旁一边包扎一边休息。
    可怜的小燕,伤脚疼痛,路途漫漫,前程未卜,焦虑难安。来往的人看看她,继续走路。她警惕地看着行人,害怕再遭遇不测。
    有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赶车的是一位老汉。他见沈小燕这么狼狈,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老汉关心地问:“孩子,你满身灰土,这是怎么了,是在等人吗?”
    小燕看着老汉,摇摇头没有说话,眼神里含着紧张恐惧的神情,不敢轻易地相信陌生人。
    赶车老汉又问:“孩子,你要去哪里呀?”
    沈小燕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老汉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原来是个哑巴。一个孤身女子,还不会说话,在荒郊野外多危险呀。”他停下车,说道,“孩子,你独自坐在这里不安全,快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沈小燕看老汉不像是坏人,又无处可去,莫不如坐上一程再说,要是能到县城,还是去官府请知县大人帮助吧。
    她不知道这里的官是不是好人,怎奈无亲无友走投无路,只能向官府求助,但愿不是好色之徒。
    老汉看沈小燕丢了鞋子,摇头叹道:“你去哪里了,脚都扎破了,多疼呀。”
    他取出一块麻袋片,让她把脚包好,又用绳子系上,然后赶车而去。
    “孩子,你饿了吧?我这里有饼子,你吃了吧。”说着,他递过一个玉米面饼子和一块咸萝卜,另一个自己吃起来。
    小燕正饥饿难受,便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孩子,你要是渴了,这袋子里有水,要是想解手就说话,也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停车。对了,你是哑巴,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到时候再说吧。”
    “大伯,谢谢你老人家!”小燕见他如此关心,很感激。
    老汉有些意外:“咦,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好,会说话就好,孩子,你要去哪里呀?”
    家乡遥远,孤身行走实在艰难,也很危险,一时能去哪里呢?
    沈小燕想了想,这里无亲无友处处陌生,只能求助于官府。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大伯,我……我要去县城。”
    老汉闻言有些为难:“县城可太远了,我家离县城也挺远,还不顺路,这可怎么办呢?姑娘,这样吧,你今晚先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送你去县城如何?”
    “不,不,我……我有急事,不能耽搁。”沈小燕已如惊弓之鸟,不敢随他前去,害怕再生意外。
    老汉更觉为难,一个孤身女子不能不管,可是县城太远了,怎么办呀?
    沈小燕孤独无助,老汉已是唯一可依靠的人,哀求道:“大伯,我的脚疼痛难忍,行走困难,路途这么远,也担惊受怕,你老人家就送一送我吧。”
    她一脸的愁容,眼里充满了渴望的神情,盼望老汉能答应。
    烈日当空,炎热难耐,鸟儿躲在林中,虫儿不见踪影。原野上,闷热无风,令人身心难宁。
    老汉见沈小燕孤身一人,又这么狼狈,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孩子,你是够难的,可是,我去县城也不顺路呀,要是赶往那里,天黑的时候才能到家。”
    面对陌生的一切,沈小燕秀眉紧皱,感到畏惧,前程莫测,十分焦虑。
    她哀求道:“大伯,我事情太急,不能耽搁,还请你老人家绕些路吧。”
    老汉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