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是非人
黄琳凤急切间说出来的话,让办公室里一遍寂静,三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凤儿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飞起一朵嫣云,强行掩饰道:
“我是说为了我们自己的事,而让别人受伤,这样非常不好。”
刘明霞是从小跟她玩到大的闺蜜,凤儿的语气和神情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她也不点破,而是对三帅说:
“这次幸亏国华有两把刷子才没出事,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独狼老婆的事要好好利用,第一要保证她中途不会改口,第二要利用独狼,他是林龙豹的心腹大将,掌握不少秘密。”
三帅望了一眼凤儿,见她脸色平和下来,这才笑嘻嘻地说:
“我倒是想在他面前也挑拨挑拨,但这家伙关到号子里。”
黄琳凤道:
“回头我给丁小平打电话,叫他找借口把人弄到铁路公安局,最好让他俩公婆见一面,独狼要是无动于衷,那就真不是男人。”她接着对黑山说:
“码头上要是没事,你就去多陪陪丽丽,最好带上几个人。我给你时间谈恋爱,要是还不能让她答应嫁给你,那就从长江大桥上跳下去吧。”
三帅乐道:
“哥真是好福气,还能在工作时间谈恋爱,我就没这福气。”
凤儿翘起脚对三帅说:
“等你解决安全距离后,我一样给你放长假。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等黑山和三帅走出办公室,刘明霞一脸诡异地望着黄琳凤,轻笑道:
“说吧,你和邵国华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用不着瞒我,我连你肚子里有几只蛔虫都知道。”
凤儿知道瞒不住明霞,她略带羞涩地说: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刘明霞的心里五味杂陈,摇头叹道:
“你这是第三者插足啊,对你,对邵国华本人以及他的家庭都没有好处。如果他打算离婚,还有个盼头,就怕他不会离这个婚。因为他现在这个老婆不单是罗荷花,也是叶芙蓉,你相当于是跟两个女人抢男人,只怕最终苦的还是你。”
凤儿苦笑道:
“抢什么男人呀,说的这么难听。我从没有想过要他离婚,而且我们只是感情上的伴侣,他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出轨,我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插足。只是在一起说说话,谈谈人生,谈谈各自兴趣爱好,谈谈生活琐事。说说对彼此的关心,对彼此的依恋。伤心时让我有一个倾诉的对象,疲惫时让我有一个依靠的肩膀。在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有一个人能让你思念,同样你会想到,他或许也在思念着你。有这样的生活,挺好挺充实。”
刘明霞咯咯娇笑:
“你真是完全陷进去了,就像是刚刚谈恋爱的女人,难怪这几天看你都是花枝招展、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人哪有满足的时候。感情伴侣!哼哼……都是自欺欺人的鬼话,只不过是你们拿来减少良心和道德负罪感的挡箭牌。十个正常的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就有十个想到的是性,除非他不正常。陷入爱情中的女人会被他们甜言蜜语灌醉,最终迷失自己,你也不会例外。”
凤儿耸耸肩,站起身,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笑道: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三十年后我回想自己这一生,啊!原来我也爱过,也有人曾经爱过我。这是多么甜蜜,多么值得回味。如果三十年后,我回忆自己这一生,却发现自己的感情是一张白纸。该多么悲哀,多么痛苦。就像国华写的那首诗:‘昨日的痛,成就了今日甜甜的香。’人生苦短,尝试一回快乐的痛也无妨。不说啦,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道,你要替我保保密哟。”
“保什么密,明天我就买个喇叭筒满大街喊去。”
把凤儿送出办公室后,刘明霞自己发起痴来,她嘴里虽规劝凤儿,但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就像是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被人偷去一半。
三帅从双宝大厦电梯里出来,看看已近正午,他嬉笑地对黑山说:
“要不要跟着你叔到八公公家去吃一盘炒青蛙?”
黑山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道:
“小不点,竟敢在我面前充大,中午我可没时间去你那鬼混。”
“不吃就不吃,”三帅拍着屁股上的灰,嬉皮笑脸地说:
“我知道你要去找丽丽姐,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李黑山搂着三帅肩膀一本正经地小声说:
“你别以为林强的事已经板上钉钉,这事还没完。估计林强已经知道丽丽在华强上班,肯定会认为砸办公室拿走硬盘的是邵国华和丽丽两个人。他如果不傻,一定会把这事告诉他叔。我得到可靠消息,林龙豹就在昨天,把他在县里的马仔,用两辆中巴悄悄地运到市里,大约有四、五十人。昨天下午和晚上,那些人就两两一组,在市里大街小巷上流窜。你说,这批县里的混混会是在找什么人?”
三帅急步向前,边往北京越野那走边说:
“我得早点回去看看,别好心办成坏事。”
黑山跟在他身边道:
“我也叫了两个兄弟在那盯着,还有独狼老婆你也要留心,她现在虽然被保护起来,林龙豹威胁不到她,但可以通过关系花钱收买她。你不是善于挑拨离间吗,那就好好发挥你的特长,让独狼咬咬他。”
“你才会挑拨离间!”三帅钻进车子里,冲着黑山挥了一下拳头说:
“小心我在丽丽姐面前拨弄你的是非。”
猛地一轰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留下一股黑烟呛得黑山直捂鼻子。
好佬饭店门口仍如往常一样热闹非凡,那些没位子的食客在人行道上,面红耳赤地大声划着拳,大口喝着酒。街口处几个穿制服的城管,驱赶着几位占道经营的乡下菜农,对那一溜小吃店却是视而不见。
林龙豹带着林海提着黑色公文包来到店里,他笑眯眯地冲着厨房打着哈哈:
“八爷,生意不错啊。”
八爷拿着锅铲,拐着脚走出来嘿嘿笑道:
“稀客啊,你这位大老板怎么会有空光临我这个破店。”
林龙豹横肉堆成一团,皮笑肉不笑地说:
“大家都说八爷手艺好,我却一次都没尝过,今天就是来补补这个缺憾。”
“听说你与刘老大、肖老大闹的不可开交,还有兴趣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和他们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解开大家还都是兄弟。”林龙豹尴尬地说:
“到你这来,解解馋是必须的,另外也是想见见我老乡,听说她在你店里打工。”
“哦,你是说月梅吧。”八奶奶端着洗好的碗从后院里出来说:
“月梅手腿挺勤快,她这会儿在后院,你从这个小弄里过去就能看到她。”
王腊梅嫁给八爷快三十年,虽然知道丈夫年青时很顽劣,但她自己就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家庭主妇,除了认识像三爷、李奶奶这样走的很近的朋友外,道上的人是一个也不认识。她见林龙豹衣冠楚楚,一幅大老板的模样,便好心指明月梅的去向。
林龙豹对八爷笑道:
“我先过去和老乡叙叙旧,待会再来尝尝八爷的手艺。”
等林龙豹和林海走进后院后,八爷挥挥铲子对老婆说:
“王月梅怎么会认识这种人?你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腊梅不以为意道:
“谁家没有几个有钱的亲戚,人家来看看老乡怎么啦?快做你的事,别在这瞎操心。”
林龙豹进去没多久,三帅就急匆匆赶到。人还没进店,他的两名手下就迎上前低声说:
“林龙豹带着一个年青人来找王月梅,看他们样子没什么恶意。”
三帅点点头轻声道:
“林龙豹昨天从县里调了四、五十个人进城,你们多长个心眼。”
他低着头准备往后院里走,却被老妈拦住:
“去哪?快去收拾桌子。”
“我要撒尿,总不能让我拉在□□里吧。”三帅嬉嬉哈哈地快速从他妈妈眼皮子底下跑过去。
后院里,林龙豹坐在方桌居中的位置上,对王月梅笑道:
“过来坐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月梅面露惶恐之色,恇怯不前。董雨歆全身颤抖,缩在她妈妈身后。郝三帅笑眯眯走过去,搂着月梅的肩膀说:
“姐,这位是我们龙江市的大佬,他叫你坐,你怎么还拿架子呢。”接着又对董雨歆说:
“雨歆,前头有客人来,你赶紧多洗几个盘子。”
董雨歆看见三帅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脸露欣喜之色,嘴唇蠕动一下,像是在说一声“好”,却又没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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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自古道:“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可就请这长老降妖邪,救公主,庶为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