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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传扁鹊卢医术(一)

      荷花在电话里没跟国华说清有什么事,好在他对妻子相当了解,从说话的口气中就能判断出她心情。知道找自己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没着急回去。
    他把凤儿送到超市后又上楼去找自己嫂子,调动户口这么大的事要是不跟哥和嫂子商量,肯定要挨骂。一进办公室门,发现他哥也在里面,连忙问他: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
    邵国强苦着脸说:
    “我是来开会,可能下个月会调到市里来工作。”
    “是升官还是降职?”
    桂枝乐道:
    “升啦,今天组织部找他谈话,让他去土地管理局当一把手。”
    邵国华恼道:
    “这是个好事,怎么还愁眉苦脸,搞的我还以为出了大事。”
    “你知道个鬼!这官升的太快,连跳两级,事出反常必有妖。听说是刘书记点我的名,这个副县长才刚做半年。”
    国华心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他呵呵直乐:
    “提你的名说明你有能力,这半年来做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既然叫你干,你就干呗。我来是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小宝和秀儿马上要读书,我想把户口迁到市里来。”
    邵国强稍做沉默便说:
    “现在大家都想把户口往城里调,我为什么不把你户口调上来?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根在龙潭,户口一出来,田地就没了,宅基地迟早也会丢掉。在我们这一代还好一点,到小宝那一代就断了根。另一个原因是,别看现在大家都想往城里跑,再过十年二十年,国家政策往农村倾斜,想调回去可就难啰。不过为了孩子读书,该调还是要调。”
    桂枝道:
    “我有个同事,他女儿嫁在市里。为了孙子读书,他就把孙子户口调到女儿女婿名下。你也可以找熟人暂时过过渡,等你哥调到市里来工作,就可以把小宝和秀儿转到我名下。”
    国强点着头说:
    “这个办法可以,先把孩子户口调上来,要是调动难就来找我。如果你们自己认为城里好,愿意上来我也不阻拦,实际上有钱哪里都一样。”
    邵国华笑道:
    “行,我回去跟荷花商量。”
    桂枝又说:
    “咱们在市里没有走的近的亲戚,但你可以去问问凤儿和明霞,看能不能暂时落到她们名下。”
    国华点点头对他哥说:
    “哥,你不走啊?我送你回家。”
    “我过条马路就到家,要你送什么。你要回去就赶快回去,别在这里啰里啰嗦。”
    “我是说你在这里影响嫂子工作,让别人看见说闲话。走吧,走吧,我买根雪糕给你吃。”
    邵国华拉着他哥走出办公室,也不去坐电梯,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走边说:
    “我知道你连升两级的原因,这是有人向我们华强示好……”
    他一口气将龙豹公司以及硬盘的事合盘托出。邵国强站住脚,非常严肃地说:
    “有些浑水趟不得,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硬盘在哪?”
    “凤儿已经交给我,估计过几天刘老头就会来找我,我准备还给他。”
    邵国强点点头,很小声地说:
    “你复制一份给我,咱们也要防着点,别等东西交出后又被反咬一口。”
    邵国华呵呵笑道:
    “哥,你现在可以上楼去陪嫂子。”
    “我的雪糕呢?”
    “在超市冰柜里,叫嫂子给你拿。”
    邵国华一溜烟地跑下楼梯,开着车就往家里赶。在单元楼正好碰上传贵回来,他按住电梯故意问:
    “哥,找出是谁拿的花盆没?”
    传贵摇摇头,岔开话题说: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荷花说找我有事,叫我早点回来,你知道是什么事不?”
    传贵摇摇头说:
    “我一天都没看到她。”
    电梯停在九楼,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闹哄哄的。女人的娇笑声不绝于耳,邵国华小声跟传贵说:
    “哥,荷花比你玩的活,这才多久就交上一大堆的朋友。楼上楼下就没有她不认识的,这回不知道又是把谁拉回家。”伸手按响门铃。
    屋里的客人是两位女人,一位是胡丽娘,另一位是桑颖,荷花叽叽喳喳地给传贵介绍:
    “这是我结拜的二姐胡丽娘,比我大四岁。今天我们五个结成干姐妹,大姐叫王月梅,在好佬饭店里做帮厨,以后等她有时间,我就叫她过来玩。老三就是我,桑颖是老四,老小是月梅姐的女儿,小名叫歆歆。”
    传贵摇着头呵呵直笑:
    “娘和女儿也结成姐妹,这不是岔辈嘛,你们也真够胡闹的。”
    胡丽娘娇笑道:
    “各论各的,我瞧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哥哈。以后我们会常到你家来混饭吃,你可不要拿着扫帚赶我们走哦。”
    萧传贵豪爽地说:
    “欢迎,欢迎。你们都是荷花的姐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以后就把这家当成你们自己的家。想来就来,想吃什么就说,别把自个儿当外人。”
    “我才不会把自己当外人,”胡丽娘嬉嬉笑道:
    “所以我叫我老公也来,桑颖的老公马上就到,我们不把你吃穷是势不罢休。”
    胡丽娘开朗泼辣的性格,影响到传贵,让他沉闷的心情变得格外愉悦。
    国华笑问荷花: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荷花道: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二姐找你。她和姐夫结婚八年都没得生,子宫里有个瘤子,医生也没办法消掉。我记得你晓得些专治女人不孕不育的方子,说不定能解决她的大事。”
    “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医生哪是人人都能做的。叫我推推拿接接骨还可以,扎扎针顺顺气也行,有个头痛脑热的,我也可以试试。可这个是疑难杂症,医生都没看好的病,却叫我这个土郎中来瞧,这不是要我命嘛。”
    传贵有些喜欢胡丽娘的性子,对国华说:
    “你不是说过长瘤就是气血不畅造成的吗,行针就可以去肿化淤。先给她瞧瞧呗,看我这个脚的时候,没听到你有这么多话啊。”
    邵国华愁眉苦脸地对胡丽娘说:
    “我看看可以,但绝对不敢打包票,治疗还是要靠医院的医生。你在医院照没照片子?有没有化验单?要是有就叫独狼赶快带过来。”
    他既然答应下来,便想着尽可能治好,何况他自己心里也痒痒的,看那么久医书,巴不得能找个人来试试手。如今胡丽娘自动送上门,正好拿她做实验。
    胡丽娘咯咯笑道:
    “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你死马当活马医吧。”嘴上虽这样说,手却没停下来,拿着手机快速拨着号码,对着电话喊道:
    “死鬼,到哪儿啦?现在转回去,把我在医院里的诊断书、ct片子、x光都快点带过来。”
    邵国华心里有些忐忑,对胡丽娘说:
    “你先伸出手,我替你号号脉。”
    他对号脉并不精通,也就是拿荷花、传贵和两个孩子做过试验,对着医书参祥。此时的他却郑重其事地半闭着眼晴,三根手指搭在丽娘手腕上,大家都好奇地围拢过来。
    国华足足号上一分多钟,放下手不发一言,做苦思状。胡丽娘紧张地问: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邵国华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说:
    “你把手再伸出来让我号号。”
    胡丽娘给他弄的心神不宁,已经完全没有自己主见,依言伸出手来。国华又号一阵子,放下手后还不做声,径直走回卧室。胡丽娘望着荷花道:
    “你老公怎么啦?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我得了绝症?”
    荷花嬉嬉直笑:
    “他没给几个人号过脉,哪知道什么绝症不绝症?肯定是进屋查书。”
    此时独狼拿着医院诊断书过来,胡丽娘见到丈夫就说:
    “我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万一我要是那个……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找一个别跟我这样的女人,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独狼听的一头雾水,刚想问怎么回事,邵国华捧着一本厚厚的中医书边走边看边说:
    “找到了,找到了。常见病脉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洪脉、细脉、弦脉等。你这是洪脉,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应该是热盛邪灼引起。”邵国华成了实足的老学究,摇头晃脑说:
    “难怪你会性子急叫你老公叫死鬼哟,这是气血不畅、肝火旺盛、阴阳失调引起的,也容易产生肌瘤。要想怀上孩子,就得先修身养性,对老公要温柔点体贴点,别跟唤狗似的呼来喝去。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声音大小、呼吸长短,都关系到气血运行,这个毛病一定要改。”
    独狼对国华投来感激的目光,胡丽娘却是信以为真,光听那些术语,就觉得他是高人,忙从老公手上抢过病历,递给他说:
    “你快看看,能诊的好不?”
    国华接过来说:
    “先吃饭吧,扎针以后短时间不易进食,吃完饭后咱们再接着看。”
    实际上他是心里没底,拿着医院的病历,自个先跑到卧室翻那些古书研究,直到心中稍有点谱才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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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鹧鸪天·戏赠黄医
    宋 ·赵必王象
    湖海相逢尽赏音。囊中粒剂值千金。单传扁鹊卢医术,不用杨高廓玉针。
    三斛火,一壶冰。蓝桥捣熟隔云深。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