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舰队的第一波攻击结束后,哈尔西立即出动了两架俯冲轰炸机,并且命令这两架战机跟在中国机群后面,设法找到中国舰队。随后,哈尔西收到一条好消息,受损较轻的那艘航母只是丧失了回收能力,可以出动舰载机。
    这下,哈尔西就有想法了。
    当时,第71舰队还有将近四十架俯冲轰炸机可用,此外还能回收约二十架战斗机,足以发动一次攻击。
    关键就是,必须找到中国舰队。
    必须承认,在战术安排上,哈尔西还是有一手的。
    虽然在大战结束之后,很多人都认为,哈尔西没有及时出动侦察机,使他丧失了发起反击的机会,并且导致第71舰队惨败,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哈尔西不出动侦察机有非常重要的理由。这就是,第71舰队的舰载机总共就只有一百多架,而且俯冲轰炸机总共只有八十架。如果出动侦察机,那么剩下的攻击机最多发起一次攻击,而在哈尔西看来,重创中国舰队,至少需要两次攻击。
    正是如此,哈尔西才决定打防守反击。
    当然,这也有不得已的理由。这就是,第71舰队率先暴露行踪,而且是在哈尔西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被中国舰队的侦察机发现了。因此在遭到攻击之前,就算哈尔西出动了侦察机,也不见得能够及时找到中国舰队。如此一来,哈尔西就更加没有理由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出动侦察机上了。
    事实上,哈尔西采取的战术安排。也确实发挥了作用。
    当时,第31舰队的第一支攻击机群在完成攻击之后就直接返回舰队,而且没有一名飞行员发现了跟在身后的美军舰载机。或者是没有辨认出那是美军战机,而是把其当成了自己的飞机。机群没有绕飞,而是直接返航,主要就是在攻击前消耗了太多的燃油,导致大部分战斗机剩下的燃油仅够返航。
    结果就是,第71舰队确实找到了中国舰队。
    问题是,哈尔西派出的侦察机在找到中国舰队的时候,顾祝同派出的第二支攻击机群已经到达第71舰队上空了。
    显然,是否发现了中国舰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三点刚过,第二波攻击开始。
    此时,第71舰队基本上没有防空能力。这就是,第71舰队里剩下两艘小型航母,而且只有一艘能够回收战斗机。在第二波攻击到达的时候,这艘航母刚刚回收完那些参加了防空作战的战斗机。根本没有安排战斗机升空巡逻。当时,哈尔西也没有要求立即安排防空战斗机。主要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中国舰队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动第二次攻击,认为没有必要安排防空战斗机。
    按照哈尔西的安排。战斗机最快也要到三点半才会升空。
    如果没有遭到攻击,那么战斗机的升空时间得推迟到三点半之后。
    这就是,在三点半左右,那两架尾随中国海军攻击机群的侦察机,就应该发现中国舰队了。因此在这个时候首先得考虑让俯冲轰炸机升空,然后才是让战斗机升空。如果到三点半仍然没有收到侦察报告,考虑到中国舰队将组织发起第二次攻击,所以也得在这个时候让战斗机首先升空。
    结果就是,第71舰队的航空部门照此安排了舰载机的升空时间表。
    十六架俯冲轰炸机不算多,但是足够攻击两艘小型航母了。在没有防空战斗机的阻挠与拦截下,攻击效率不会低到哪里去。
    这次攻击来得非常突然,收到的战果也非常惊人。
    十六架俯冲轰炸机中,十四架成功投下了炸弹,而且八架集中攻击了在上一轮打击中没有首创的那艘小型航母,另外六架则集中攻击了那艘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小型航母,一举打掉了第71舰队的反击能力。
    攻击行动只持续了十分钟。
    这是决定性的十分钟。
    三点十五分不到,最后一架俯冲轰炸机飞走。
    在第71舰队里,四艘小型航母中的两艘已经沉没,最后遭到攻击的两艘离沉没也不是太远了。
    有趣的是,第71舰队的旗舰,即“威奇塔”号重巡洋舰并没有遭到攻击。
    大概在三点半左右,哈尔西收到了侦察机的报告。
    可惜的是,此时他已经没有能力发起反击了。
    三点四十分,在下令击沉两艘还没有沉没、但是已经完全丧失了航行能力的小型航母之后,哈尔西下达了撤退命令。
    虽然哈尔西是一个从不肯认输的将领,但是他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要知道,中国舰队根本没有受到打击,除了在战斗中损失了大约三十架舰载机之外,就没有别的损失了。利用剩下的舰载机,中国舰队肯定还能发起一次攻击,而且只要及时完成准备工作,就有可能抢在天黑前发起攻击。第71舰队不但丧失了反击能力,连防空能力都彻底归零,自然没有资格继续打下去了。
    事实上,顾祝同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组织发起第二次攻击。
    在三点四十分左右,第一批攻击机回到第31舰队上空,随后担任防空任务的战斗机就发现了那两架美机。
    虽然防空战斗机没有能够阻止美军侦察机靠近,但是也没有将其放走。
    这个时候,顾祝同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将遭到美军的反击。以当时的情况,如果哈尔西大胆一些,在出动侦察机之后,就让攻击机群出发,而且跟在侦察机的后面,那么在侦察机发现第31舰队之后,攻击机就能发起攻击。
    只是,哈尔西没有这么做。
    当然,顾祝同也很快就发现,哈尔西还没有这么大胆。
    别忘了,在三点过十分左右,顾祝同就收到了第二支攻击机群发来的消息,得知第二波打击已经收到成效,美军第71舰队里的四艘小型航母均遭到重创,其中最先遭到打击的两艘已经沉没,另外两艘也肯定逃不掉。
    更重要的是,到四点左右,美军的攻击机群依然没有到来。
    显然,顾祝同再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了。
    这个时候,顾祝同考虑的,正是立即发起第三次空中打击,干掉美军第71舰队里的剩余战舰。
    当时,顾祝同手里有足够多的舰载机。
    虽然俯冲轰炸机只剩下了二十多架,即便把第二支攻击机群里返航的十四架算上,总共也不到四十架,但是第71舰队已经没有防空能力了,而且不可能得到岸基航空兵支持,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安排护航战斗机,甚至没有必要留下防空战斗机,所有的战斗机都能挂上炸弹执行轰炸任务。
    这样一来,顾祝同还能出动大约七十架舰载机。
    对于攻击第71舰队剩下的战舰而言,这七十架舰载机足够了。
    问题是,第31舰队根本不可能立即出动第三批攻击机群。原因与以往遇到的类似情况没什么区别,即出动战机与回收战机发生了冲突。
    在三点五十之前,第31舰队回收了第一支攻击机群。即便立即着手准备升空,也需要大约一个小时才能完成全部准备工作,而这个时候第二支攻击机群已经返回,因此航母得首先回收舰载机。也就是说,到五点左右,才有可能出动第三支攻击机群,如果要让第二波攻击的战机加入进去,则攻击时间还要延迟到五点四十分只有。如此一来,第三支攻击机群最快能在六点四十分追上第71舰队,如果第71舰队转为向东航行,那么要到七点之后才有可能追上。
    显然,这已经太晚了。
    现在是十二月,是北半球的冬季,夜幕将在六点四十分左右落下,到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全黑了。
    别说第31舰队里的飞行员大多是菜鸟,就算是第51舰队的飞行员,也不见得能够在夜间攻击美军战舰。此外,顾祝同还得考虑在夜间回收舰载机,而他没有任何理由相信那些菜鸟能在夜间降落到航母上。
    权衡再三之后,顾祝同放弃了再次发起攻击的想法。
    他已经在这场海战中干掉了四艘小型航母,完全没有理由为了多干掉几艘并没有太大价值的战舰让飞行员承担生命危险。
    至于追击第71舰队,顾祝同更加没有考虑过。
    在没有小型航母的情况下,第71舰队的最高速度能够超过三十节,而第31舰队受小型航母拖累,最高速度只有二十二节,还不能长期以这个速度航行,因为小型航母上的动力系统都只达到了商船的标准。要知道,任何一艘商船在设计的时候,肯定不会考虑长期以最高速度航行。
    结果就是,在五点过,回收了第二支攻击机群后,顾祝同下达了撤退命令。
    只是,第31舰队没有直接返回马里亚纳群岛,而是朝东北方向航行,目的地正是被美军攻占了的南鸟岛。
    既然第71舰队已经被击溃,那么美军就没有能力守住南鸟岛。
    当时,顾祝同并没有要求后方派遣陆战队,而是准备直接去轰炸南鸟岛,让美军识趣的撤离这座并不是很重要的岛屿。